第97章

聽到聲音後的秦陸回過頭，亞麻色卷發的toeisup站在他身後不遠的位置，正滿臉笑容的舉起胳膊朝他用力的揮動着。

秦陸短暫的怔忪後回過神來，眼睛很明亮：“toei。”

toeisup穿着一件淺藍色的花襯衫，看上去這段時間過的很不錯。選秀的時間對于還不到十七歲的toeisup來說，是很美好的記憶，但也不至于因為遺憾而陷入長久的失落中。

看到toeisup的狀态之後，秦陸露出像平常一樣輕松的笑容，“好久不見。”

toeisup淺褐色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P陸，今天，也，很帥！最近，好嗎？”

看得出toeisup為了這段來之不易的重新見面，特意提前練習過了。

秦陸低頭笑起來：“嗯。”

情緒更加外放的範希撲過去直接來了一個“鎖喉”：“nong，P希超想你的！”

toeisup總覺得這一幕似乎重複過很多次，他熟練的拍拍對方的胳膊：“P希，let me喘氣。”

範希立馬條件反射的松手：“啊，breath！”

兩人說完都是一愣。

很顯然，學渣範希特意為了toeisup記住了breath這個詞，而toeisup為了範希去學了對應的中文詞彙。

雖然他們已經不是隊友了，但是依然是很重要的朋友。在語言不通無法順利交流的情況下，依然在自己的未來裏提前預留了對方的位置，才會互相去記自己不擅長的表達方式。

兩個憨憨互相沉默的看了一會兒，一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一個摸摸鼻子，都不好意思的咧開嘴笑了。

金佑恩站在秦陸身邊搖頭，京城老大爺人設不倒：“陸，你覺不覺得這倆人每次湊到一起都是喜劇人模式？年輕人，就是青春啊。”

秦陸笑着擡手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嗯，只有你是‘阿紮西’。”

這輩子第一次被稱作“大叔”金佑恩：“……”

看外表完全是酷哥的金佑恩無奈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嘆着氣看向秦陸道：“陸，又是範希教你的吧？他那塑料韓語阿西。”

秦陸似乎在思考：“唔，阿紮西不是大叔嗎？”

金佑恩一時語塞：“……陸，你變了。”

廖俊辰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除了toeisup以外，已經淘汰的練習生們決定參與的都來現場彩排了，包括很久不見的季延還有王青他們。

大家湊在一起聊了一會兒，王青他們在感受到秦陸和其他人的态度沒有變化的時候，多少都有些開心與釋然。

或許明天過後，秦陸他們就将正式踏入娛樂圈，逐漸成為備受矚目的新星，而他們還要再次回到練習室中，等待下一個出道的機會。但是不管未來他們之間會産生怎樣的天塹，至少現在秦陸還是将他們當做朋友，沒有因為可以想象的巨大差距而不理會他們。

這就夠了。

彩排按照直播流程走，所以最開始就是練習生全員再一次演出主題曲。

跟最開始的快閃感受不同，那一場演出代表着開始，而這一場演出則代表着結束。

有始有終，其實也很好。

雖然沒有人開口說什麽，但是不管是最後的十五人還是早就淘汰的練習生們，心裏都有些說不出的感慨。

這首主題曲他們在初評級時跳過很多遍，還記得第一次在宿舍響起時的興奮激動，到了後期變成起床鈴之後更是天天聽得耳朵長繭。

但似乎無論聽多少遍，當熟悉的前奏重新響起時，仿佛就瞬間被帶回到夢想開始的地方。

能在最後站上銀火炬體育館的巨大舞臺，練習生們大多是沒有想到的，而即使做過很多心理建設，真正站上去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有些緊張的手腳發軟。

舞臺被安置在正中央的位置，四周環繞着觀衆座位，現在雖然還都是空的，但已經帶給了他們巨大的壓力。一想到明天這些空位将會被上萬名觀衆填滿，心跳就開始控制不住的瘋狂加速。

好在熟悉的歌曲給了他們安全感。

跳過無數次的歌早已産生了肌肉記憶，即使腦海中一片空白，也能随着下意識動起來。

更何況，他們不止是一個人，還有身邊的隊友們一起。

九十二個人按照工作人員安排好的站位站定之後，再一次一起完成了主題曲的彩排演出。

不知道什麽時候，四位導師已經出現在臺下，當他們帶着緊張和興奮停下來時，就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尹蘇立導師朝着他們比了一個拇指。

練習生們頓時就有種想哭的感覺。

眼看着氛圍開始往有些懷念心酸的那個方向發展，尹蘇立導師壓下自己同樣翻湧的情緒，眼睛一瞪冷着臉道：“別以為我會誇你們啊！我之前是怎麽教你們的？王青，你那舞跳的什麽鬼？張鑫然你唱歌跑調在就是九十多個人裏我也聽得出來哈，別想蒙混過去！抓緊時間給我找回狀态，明天直播要是讓我看到哪個人給我丢人了，就別說是我的學生啊。”

練習生們頓時都笑了起來。

“好的老師！”

“王青你不行啊！今晚我盯着你一起練習！”

“老師我們很想你。”

“老師……”

尹蘇立深吸一口氣。她冷酷的板着臉對此起彼伏的回應照單全收，其實心想自己入圈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是會對這些小崽子産生感情。

她生怕自己一時間繃不住丢人，板着臉兇巴巴的道：“閉嘴。回去好好練習知道沒？”

或許是已經淘汰了反而無畏，或許是熟悉導師們之後知道他們其實也是普通人，并不是說紅了的人就肯定是勢利的冷血動物，所以他們都一點不慫，笑着七嘴八舌的道：“知道了老師！”

彩排一共有三輪，剩下的十五名練習生雖然人氣都已經不低，但高位和末位練習生之間的差距還是很明顯，所以秦陸的個人表演被安排的很靠後。

跟廖俊辰他們的樂隊表演，被排在演出的中間時段，以免粉絲等急了躁動。

僅僅只有開幕節目、已經被淘汰了的練習生們也不離開，就在臺下看剩下的十五個人的彩排舞臺。

站在臺上的時候只顧着緊張，不過站在九十多個隊友身邊，倒也不覺得舞臺空蕩。

但真正坐在觀衆席上的時候，他們突然意識到，即使是坐在第一排的他們，距離舞臺上的人也是很遙遠的。

似乎原本站在他們身邊的前隊友們，已經慢慢越過了那條模糊的界限，去往他們伸出手也夠不到的地方。

尤其在看完一個又一個表演過後，練習生們忍不住露出憧憬的神色來。

即使是那樣大的舞臺，即使要面對上萬名觀衆，他們也沒有露怯，反而在享受舞臺，他們的演出依然是有魅力的。

錄完彩排之後，導播滿意的點頭，等成團直播過後，這些片段都可以作為VIP福利剪成一期紀錄片。

緊張的彩排快要結束時，秦怡涵跟秦爸秦媽到了華岩市。

他們訂的酒店并不是秦陸所在的那一家，并不是他們不想，而是……銀火炬體育館旁邊的酒店就那麽幾家，已經讓各家粉絲們早早搶完了。

訂不到房間的秦媽只好選在了有一定距離的酒店。

原本還想着在成團之夜前能跟秦陸見一面，但是秦陸現在手裏沒有手機，聯系不上，只好放棄。

想想也知道在全是粉絲的酒店裏去蹲秦陸有多奇怪，秦怡涵并不想嘗試。

秦爸秦媽不看微博，所以在真正到銀火炬附近轉一圈之前，他們是感受不到秦陸現在的人氣有多恐怖的。

窩在酒店房間刷手機的秦怡涵看着秦陸那個驚人的票數，都忍不住有種不真實感。

三個月的時間，她哥好像真的從一個小心眼的麻煩精，變成了對很多人來說向往卻遙不可及的存在。

她翻看評論區的時候，不管是粉絲還是看節目的路人，超級多的人都在說羨慕她是秦陸的妹妹。

尤其是第一期節目裏，秦陸說是為了她才參加選秀的。

秦怡涵的指尖在又一條類似的評論上停住——

[如果秦陸是我哥就好了，我一定做夢都笑出來555]

秦怡涵忍不住有點出神。

她想到了從小到大跟自己搶這搶那的秦陸，又想到了穿着校服式西裝朝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秦陸，半晌腦子冒煙的把腦袋埋進了被子裏。

不想了。

垃圾親哥，既然要做天上的星星，明天就給我C位出道啊。

——

成團之夜到場的粉絲跟之前的每一次公演，都完全不能相比。

所以當練習生們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大廳裏以及酒店外，烏壓壓的站滿了等待的粉絲們。

人多之後就很難維持安靜，因此在看到秦陸和廖俊辰他們從電梯裏出來的瞬間，尖叫聲就把搞不清狀況的路人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寶貝好帥！”

“陸陸帥哭了啊嗚嗚嗚嗚——”

“廖哥加油一定要C位出道啊！！”

各種聲音從各個方向傳來，現場密集的人群讓練習生們都有些不習慣。

跟公演時不同，趕到華岩市觀看的粉絲超過上萬人，在直播開始之後，他們将會對粉絲的數量有更直觀的感受。

在安保的幫助下上了大巴車，趕到銀火炬體育館後，現場的粉絲應援讓練習生們都有些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