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耿炎VS賀謙言!
在佟婉看來,耿炎這些日子沒有傷害她,更給受傷的兄長提供治療,并未實行真正意義上的報複,那耿炎本質上就不是她一開始所認為的惡人。
佟婉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道歉和說解,令耿炎放下心結,往後的日子,一家人和睦相處。
然而佟婉那身為長輩的一番苦口婆心,也就只能得到大兒子賀謙言的耐心傾聽與理解,耿炎根本沒拿她當回事,更別說對她口中形容的阖家團圓景象有所動容。
耿炎表示自己之前他的确是不想讓她們母子倆好過來着,不過如今他已找到更有價值的人生目标,也就沒必要繼續這種無聊的把戲。
“你們就當我從來沒存在過,趕緊的滾回中安市。”耿炎雙手環胸的靠在病房的門框,神色怏怏,輕描淡寫的說道,“以後咱們也就跟過去十五年一樣,不要有任何交集,這次也算是我一時大腦發熱,才跑去中安市搞這麽一出。”
佟婉低頭擦着眼睛,看上去十分難過,但并未再開口說什麽,而賀謙言靠在床頭,臉色平靜,他從佟婉一開始試圖乞求耿炎原諒她,并希望耿炎也去中安市生活時,就一直保持沉默,他看得出耿炎的不屑和不耐煩,知道無論佟婉如何卑微懇切,都不可能讓耿炎邁過十五年前的那道坎,重新回歸這個家庭。
耿炎的卑鄙與混帳,即便是被限制自由的這段日子,賀謙言也見識到了。
“母親,讓我單獨跟他聊一會兒吧。”賀謙言對佟婉道,“我想他這會兒沒有離開,應該也是有話對我說。”
“那……那媽去給你們買點水果。”
佟婉看了看面色溫和的賀謙言,又轉頭看了眼臉色寡淡的耿炎,她猶豫了兩秒,臉色複雜的起身,一邊去拿床頭桌上的皮包,一邊扭頭小聲的對賀謙言道,“別……別怪你弟,這些年他肯定也不容易。”
賀謙言微微點了下頭,“知道了母親。”
佟婉離開了病房,與耿炎擦肩而過時,她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麽,但對上耿炎漠然的眼神,便低下頭默不吭聲的離去。
耿炎走進病房,手抓住床邊的那把椅子往後拖了一米才懶懶的坐上去。
椅子腿在地面劃出刺耳的噪音,賀謙言也只是微微皺了下眉。
“問吧。”耿炎靠着椅背上,雙腿交疊,一胳膊搭在椅背上,斜着身漫不經心的看着賀謙言,“是想問我這些天用你的身份做了什麽?還是想跟那個女人一樣,跟我道一出久別重逢,兄弟情深”
賀謙言看着耿炎,平靜道,“你限制我人身自由一事,看在母親的份上,我不會起訴你,但你若在中安市,以我身份做了其他違法的事,那就另說。”
賀謙言和耿炎雖然模樣相同,但氣質相差甚遠,他穩重矜持,性情深沉如海,渾身都透露極其理性的成熟感,就連這段針鋒相對的話,都說的不露辭色,平和冷靜。
耿炎笑了,“我還真不用你給我這個面子,跟M國的司法打交道,我可太有經驗了。”
他做任何冒險的事,都有無懈可擊的善後對策,就算事态再如何嚴峻,尼維那支堪稱M國最頂尖的律師團隊,也可幫他化險為夷。
不過他耿炎這些年還真算是尼維養子們裏面最循規蹈矩的人,除了十年前的那起命案,他基本沒用到過尼維幫忙。
不過此刻從容冷靜的賀謙言,倒也讓耿炎刮目相看,至少他不再認為賀謙言是佟婉呵護下長大的軟骨頭。
賀謙言并未在意耿炎的挑釁,繼續問道,“當年的事,母親有将前因後果告訴你嗎?”
想起佟婉說過的那些話,耿炎陰笑一聲,“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當真以後不想再和母親見面了?”
“那是你媽。”耿炎冷笑道,“別代入我的身份去稱她母親,怪惡心的。”
賀謙言臉色微沉,“那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說服我母親放棄在你身上的,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日後我們繼續分道而行,互不相擾。”
“對,就這個意思。”
頓了頓,賀謙言又補充道,“你日後若有經濟上的困難,可以告訴我,我會……”
“這就算了。”耿炎打斷賀謙言,“話說就沒別的要問的了?”
“沒有。”
“江沐呢?”耿炎挑着眉,“你只看到你媽安然無恙,那江沐這段時間的經歷你不想知道?”
耿炎以為就憑他之前幾次在電話對賀謙言的暗示,賀謙言就應該明白,過去這近一月,他耿炎“禍害”最深的人,就是江沐。
“我會親自問江沐。”賀謙言緩緩道,“至少他會跟我說實話。”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就開門見山吧,這段日子我跟江沐之間,該做不該做的都做了,所以我肯定是要對他負責的。”耿炎道,“他和你的關系本該早就成過去式,但江沐這個人呢,太迂太拗,就覺着少個跟你說分手的流程,就沒辦法跟我正式交往,所以呢,你就跟他口頭提一下分手,反正你也不可能要他了。”
頓了頓,耿炎又補充道,“我知道,這事兒是江沐對不起你,但由你主動提出分手,肯定能減少他的負罪感,你也理解一下我為我小男友考慮的心情。”
“聽你這話,江沐似乎十分喜歡你?”
“十分喜歡算不上,九點五分吧,反正至少在床上,他是被我治的服服帖帖。”說完,耿炎別有深意的看着賀謙言,“你知道的,像江沐這類心性簡單的人,通常會對第一個占有他的人産生依賴,就算是跟他相處幾年,也不見得能比得上床上瘋狂一次感情深。”
耿炎從之前所看的賀謙言日記,以及江沐偶爾的只言片語的描述中,感覺得到賀謙言是個有生理精神雙重潔癖的人。
而賀謙言在日記裏對江沐的形容,則是單純,幹淨……
所以耿炎篤定賀謙言會很介意江沐與他之外的人發生關系。
賀謙言閉上雙眼,緩緩道,“是你用我的身份騙了他。”
耿炎懶得再跟賀謙言這樣打太極似的交流,直接道,“我知道你想證明江沐還愛你,證明了又怎樣,他現在是我的人,他這是男的,要是女的可能都懷我孩子了,所以你就別在這裝可以不計前嫌的情聖了,就算你帶他走,回去後你也過不了你心理那關,所以長痛不如短痛,你現在就跟他提分手,你不要他我要他,這樣不皆大歡喜嗎?”
賀謙言淡笑一聲,但眼底卻無半點笑意,“你還真是能言善辯,明明是罪魁禍首,卻只字不提自己的責任。”
“我的責任就是對江沐負責,我也沒要逃避責任啊。”耿炎頗為認真的詭辯道,“我這會兒不就在拼命彌補嗎。”
“……”
耿炎的厚顏無恥程度,已遠遠超乎了賀謙言的意料。
江沐并沒有離開醫院,他跟小孫剛出住院部大樓,就謊稱肚子不舒服要去衛生間,而和小孫分道揚镳。
江沐根本不放心留下耿炎與賀謙言面對面,雖然他和耿炎的□□關系已成事實,但他并不想由耿炎之口告知賀謙言,以他對耿炎這短暫的理解,他篤定耿炎會拿這件事刺激賀謙言,指不定嘴裏會冒出多少污言穢語。
他不知道賀謙言在知道事實後是否還會要自己,但賀謙言是他喜歡了多年的人,在他面前,江沐還渴望能保留自己的尊嚴。
他至少得讓賀謙言知道,他在精神上,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背叛。
回到賀謙言的病房門口,江沐見病房門關着,便扒着門縫悄悄向裏張望,發現佟婉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裏面只剩下正在交流的賀謙言和耿炎。
發現能透過門縫聽清裏面的對話,耿炎忍住了推門而入的沖動,耳朵貼着那半指寬的縫隙,靜靜的聽着裏面的聲音。
正好聽到耿炎在逼賀謙言跟自己分手,江沐忍無可忍,推開房門沖了進去。
耿炎和賀謙言同時一怔。
江沐氣喘籲籲,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他瞪着耿炎,恨不得用目光将其碎屍萬段。
耿炎從椅子上緩緩站起,對上江沐的目光,短暫的心虛之後便又是一副倨傲散漫的神态,“喘成這樣,被狗攆了?”
“你……你……”對着身形高大的耿炎,江沐敢怒又不敢言,憋了半天才氣咻咻的說道,“你出來,我……我要跟你談談。”
耿炎看着眼前這只氣勢洶洶的紙老虎,邪笑盈盈的站起身,“哦,談談就談談。”
江沐根本不敢去看床上的賀謙言,他在賀謙言剛開口叫了一聲“小江”時,便轉身快步離開了病房。
出了病房,江沐走到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前才停了下來,他轉身看着手插口袋,搖頭擺尾的跟着自己走過來的耿炎。
“你究竟想怎樣?”江沐幾乎要咬碎牙。
“我想對你負責。”耿炎義正言辭道,“我騙了你,睡了你,我覺得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所以我要彌補。”
江沐頓時掐死耿炎的心都有了,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冷靜道,“我不需要你負責,我只想你放過我和言哥,算我求你了好嗎。”
有多遠滾多遠吧。
江沐心底不斷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