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聖蓮心

山頭鎮,鎮小人少,風一諾拉着月流霜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醫館。

大夫給月流霜包紮了傷口止了血,又給了她一卷藥紗和一瓶藥,囑咐她要每個幾個時辰就要換一次藥,這樣被刀砍的傷口才不會感染,傷也能好的更快些。

月流霜點了點頭,但多半沒放在心上,倒是風一諾記得牢。

付完錢風一諾帶她離開了醫館,正好之前一到山頭鎮就派何團團他們去找的馬車也到了。

一出醫館,何團團和風正正立馬向風一諾招手,“少爺少爺,這呢。”

風一諾聽到召喚便往馬路對面走過去。

走了幾步,發現月流霜并沒有跟随他的腳步,遂他又轉過身去,看了一眼月流霜,向她發出邀請:“嘿,我們一塊坐馬車去風雲堡吧?”

他瞅着她的胳膊,“你都受了傷,去風雲堡還有好些路呢!我們一起,路上好歹也有個照應……萬一路上又有人刺殺我,有你在,你還能擋在我前面!我也不至于死的那麽快。”

好吧,其實這才是重點!雖然心裏想的是,你受傷了,多半還是因為我,我作為一個男人,得承擔起保護你的責任來,但我嘴上就是不說,還偏要反着來!

月流霜想了想,覺得現在此刻血氣虧損導致她渾身有些無力,走路虛浮,她勉強點了點頭,道好。

于是,幾個人便一同坐上馬車去風雲堡,風正正和何團團坐在前面趕車,風一諾和月流霜兩個人則面對面的坐在車廂裏。

一路上,風一諾都盯着月流霜的胳膊看,時不時就狀似無意的問她一句:“還疼嗎?”

月流霜靠在車廂上面眯着眼睛搖了搖頭,“不疼。”

風一諾不信,他狐疑,“真的不疼?”那可是很大的一道傷口呢,還特別深,當時風月刀才砍下去的那一刻,就血肉模糊的,如今被藥紗包了起來,倒是看不大見了。

但他想,一定特別疼,平時他被蟲子叮咬了就隐隐覺得會痛呢?更何況一刀砍下去了。

月流霜扶着車廂緩緩的直起了身來,她面無表情道:“刀是砍在我胳膊上的,我說不疼就是不疼!你問那麽多幹嘛?”她好好的靠在那閉目養神,調理內息,結果他一會問一下一會問一下,聒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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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一諾不由撇了撇嘴,哼唧,“我那不是關心你的嗎?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好不好?”

說罷,他又悄咪咪從她懷裏掏來了之前大夫給她的藥紗和那瓶藥,準備躍躍欲試,想給她換藥的來着。

畢竟,要她一只手搞肯定不方便。

看看,他多貼心。

可是月流霜根本不領情,她晾他一眼,“我都說了不疼沒事!”

她又從他手裏邊搶過來藥紗和藥,“我自己來!”三兩下扯掉之前包的藥紗,現如今已經被血染透了,她扯掉順手把它從車窗扔了出去,然後再動手包上一層新的。

一只手弄,不僅不方便,而是她的動作還很笨拙,老是纏不好,七歪八扭的。

風一諾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出來。

月流霜就瞪了他一眼,一把又将藥紗扔給他,冷聲道:“你來!”

風一諾接過藥紗,雖然動作也不熟練,但好在他有兩只手再加一張嘴。

他邊給她纏紗布,邊慢悠悠的說道:“那個……謝謝你嚎。”

“要不是你,我現在可能都被那兩個人給殺死了!”

月流霜說沒事,“你之前救過我,如今我也救你一命,我們算是扯平了,兩不相欠!”

“這就扯平啦?”風一諾突然擡頭看她,就沒顧及手上的力道,下手突重,“嘶”的一聲,月流霜倒抽了口涼氣,狠狠剜了他一眼,一手拍掉他的手,自己用牙帶手系好。

風一諾“啊”了一聲,“對不起對不起……”

月流霜換好了藥紗,又重新靠在了車廂上,阖上了雙眸沒理他。

風一諾心道:好吧好吧,他風度翩翩,不跟你一個受了傷胳膊被人砍了的兇丫頭計較!

什麽算扯平了,明明他從惡漢奸男手下救了她兩次呢,她這才一次,不算扯平,他單方面不同意!

随着幾人趕着馬車離雲州城風雲堡越來越近,那廂逃走的風月也回到了樂仙閣裏。

蕭冷劍自從從北狄來到中原,樂仙閣是他常在的一個點。

風月狼狽的逃回了樂仙閣,見到蕭冷劍時,“噗通”一聲就給他下跪請罪了,“屬下無能,此次刺殺未能得手,還請樓主懲罰!”

蕭冷劍坐在高處,手執一杯清茗,緩緩擡眸看了一眼地下跪着的人,他臉上雖是笑着的,但卻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力。

“天雪呢?”他開口問。

“回樓主,他被一個手持孤月劍的素衣少女殺了。”她說這話時,眸裏閃着對月流霜的恨意。

蕭冷劍喝了一口茶,不鹹不淡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回雪月小築裏好好養傷去吧。”他朝風月揮揮手。

似乎他早就料到了是如此,可沒想到的是天雪竟然被她給殺了,看來他還是低估她的實力了。

風月退下了,花滟滟又端着給蕭冷劍準備的午飯進了屋來,剛才他們的談話,她都聽見了。

她把食案放在了桌上,走到蕭冷劍跟前,探聲問道:“樓主,既然刺殺失敗了,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蕭冷劍笑着說無妨,他轉着大拇指上的綠玉戒指,“我還有第二個辦法對付風雲堡。”

“什麽?”

“白氏一族死的那一夜,他風三石也正好在臨安城,我可以順水推舟,送他個‘人情’!”蕭冷劍不緊不慢的道來。

花滟滟擡眸看他,心下一涼,他這是要嫁禍栽贓呀。

只希望他們千萬別上了他的當,讓他的奸計得逞。

她能做什麽?她能做的就是每天看着他把她親手熬給他的參湯給喝下。

她端過那碗湯來,對着蕭冷劍巧笑嫣然,媚眼橫波流轉,纖手微動,一勺一勺舀給他喝。

既然不能一刀殺死他,那就一起慢性死亡吧。

喝完了湯,用完了午飯,蕭冷劍便起身向花滟滟招手道:“走吧,随我去趟風雲堡。”

西蘭國,過了流川江,就到浮翠山下孤月宮地界了。

西蘭珂澤只帶了幾名親信跟随,到了孤月宮大門外,他出于禮貌事先向守在宮門外的宮女彎身禀報了一聲,“西蘭珂澤求見孤月宮聖前輩,還望姑娘代為通傳。”

守宮女聞得其意便應了一句,向另外一名守宮女點頭示意,便進宮通傳去了。

不多時,那名代為通傳的守宮女返回宮門外,側身彎腰一手作出裏請的手勢,“太子殿下,宮主有請。”

西蘭珂澤在守宮女的帶領下,來到孤月宮主殿,殿臺上坐着一美豔婦人,雖已近不惑之年,但臺上婦人保養的卻是極好,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是何年齡?只見她以輕紗覆面,輕薄的紗巾上鏽着潔白無瑕的蓮花,眉心上畫有一朵小小紅蓮點綴。

她素手執蓮,拈花一笑,仿佛普度衆生的觀音,只是那一襲濃烈的紅衣讓她不似觀音本尊般佛性至上,畢竟她的一把孤月劍不知染過多少鮮血?仿佛是那曾經劍上的鮮血造就了她今日之身的一襲紅衣。

美人不懼歲月,依舊芳華絕代。

西蘭珂澤恭敬的向聖蓮心拂手一拜,“西蘭珂澤見過聖前輩。”

聖蓮心垂眸看向臺下人,她起身走下了殿臺,“太子殿下不必多禮,若按照禮數,我這個三品蓮妃之稱,理當還要向太子殿下你拜上一拜呢。”

西蘭珂澤不卑不亢,聲音清緩冷淡,“前輩說笑了。”

“說吧,太子所來,是為何事?”聖蓮心開門見山的問道。

西蘭珂澤順着她的話道:“近日我國派去中原的使者頻頻半路遇刺,我猜多半是北狄國的冥劍樓暗中所為,所以還望能夠請孤月宮出馬,制衡冥劍樓的所作所為。”

聖蓮心走到他身邊,與西蘭珂澤比肩而立,盛氣淩人的問:“太子殿下,你憑什麽覺得我孤月宮會為此再重出江湖?”

西蘭珂澤退後一步微微低下了頭去:“聖前輩,我替我的母妃對你當年的所作所為而深感抱歉。”

“但那畢竟已經過去了。如果沒有我的父皇,就沒有今天的你和孤月宮,就憑這一點,我确定孤月宮和聖前輩不會坐視不管。”他緩緩又擡起了頭,胸有成竹的望着聖蓮心。

聖蓮心看着他,冷聲笑了一笑,真是拿捏的剛剛好呢。

她笑着說好,“便如太子殿下所願,我孤月宮會永遠為西蘭國守護。”

西蘭珂澤臨走之際,又回頭淡淡提了一句,“父皇很是想念前輩和月兒。”

聖蓮心只道:“月兒她已經不在孤月宮了。”

“那她去了哪裏?”西蘭珂澤忍不住問。

“江湖。”

西蘭珂澤暗了暗神色,江湖之大……再大又如何?他也要把她找回來,帶到父皇面前,讓他看她最後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嘆氣,為什麽我的評論辣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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