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臭流氓

葉老六十大壽的那天,山莊裏來了好些客人,葉庭初忙裏忙外去招呼那些外來給他爺爺賀壽的人,倒也沒那麽多時間去照顧到風一諾他們了。

自那天夜晚月流霜在落雪潭那裏抱了他還親了他以後,他每天見着月流霜都有點怕怕的,忍不住躲她。

他也不知是什麽心理,明明是想再親近一點的來着,可一旦見着她了,就又不知道怎麽面對她,所以只好躲了。

除了一些必要的接觸之外。比如:他要每日要在她泡過落雪潭水後給她把脈,看蠱蟲在她體內如何了?

好在這将近大半個月過去了,每日在落雪潭中泡上三個時辰,裂心蠱已經除去大半了。

不僅如此,她還感到自己的內力又精進純淨了不少。

她不得不感嘆,這落雪潭水果然神奇!

随着她體內裂心蠱的消失,那廂給她下蠱的蕭冷劍通過蠱蟲牽引對她的感知也越來越弱。

幾乎已經感受不到她的氣息了。

蕭冷劍按了按額心,不由納罕:“怎麽回事?最近,我越來越感受不到月流霜的氣息了?”

花滟滟侍奉在他身旁,聽他這般說,神色忽的黯淡了下去。

要知道一個小小的裂心蠱連接了下蠱者和被下蠱者,下蠱者通過蠱蟲能夠感知到被下蠱者的氣息,可若是下蠱者感受不到被下蠱者的氣息了,那便說明要麽是蠱蟲被解了,要麽就是被下蠱者中蠱太深即将被蠱蟲吞噬死去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要想解去蠱毒,必須是下蠱人才能解,這是花滟滟自知道裂心蠱以來一貫的認知方式,所以,她第一個想到的可能便是月流霜可能時日已不多了,所以她心裏不由為月流霜擔心。

但她面上卻不漏聲色,為蕭冷劍斟了一杯茶,笑着說:“莫不是蠱蟲深入骨髓,她已時日無多了?”

蕭冷劍沒有說話,閉上眼去按着額心處又靜靜感受了一遍,緩而才開口道:“怕是相反,她身體內的蠱蟲快是要被解掉了。”

花滟滟一張臉上表現的訝異得很,她道:“那……怎麽可能?不是只有下蠱人才能解蠱的嗎?”

Advertisement

蕭冷劍嘴角譏诮的勾起,笑了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他感嘆,喝了一口花滟滟給他斟的茶又道:“武林大會在即,看來我們得加快步伐,趕緊布好天羅地網了。”

月流霜體內的蠱蟲是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同時在葉庭初這段時日以來的悉心照料下,風一諾臉上的那五爪血印也在慢慢消退,臉上逐漸恢複如初。

只是之前每天都是葉庭初給他上藥,今個葉庭初忙的很,便沒來得及給他上藥了,于是他只好自己給自己抹臉。

有點像姑娘家對鏡貼花黃的意思,他挖起一勺冰肌玉露膏來往臉上抹,可是抹的跟花胡子似的,一點都不均勻都不好看,這綠綠的東西抹在臉上,被他抹的黏在一塊真是難看死了,而且這樣也不容易被吸收,他今天還要去參加壽宴,好吃好喝呢,要是就頂着這樣一張沒被肌膚吸收的綠泥臉出去多丢面子。

不行,他得找個人來幫他塗,得塗的薄薄的一層要好看容易被吸收的。

當即,他就捧着一罐子的冰肌玉露膏出門去找人了。

房門外的走廊裏倒是來來往往有好些個婢女,不過她們都一副特別忙碌的樣子。但風一諾可不管那麽多,他順手就拽過來一個山莊裏的婢女來,把罐子遞給她,說:“嘿,勞煩你給我抹下臉。”

婢女手裏也捧着好些東西,都是留作壽宴上用的,那婢女臉上露出甚是為難的一副神色,軟聲道:“哎呀,風少爺,你看我這正忙着呢!前廳還有好些酒菜沒有上桌呢,這酒菜沒上過,那待會客人來了吃什麽呀?實在是不好意思,您就自己抹一下吧。”

“我,我這真的是忙不過來了!”

說罷,又火急火燎的端着酒食果菜來回奔波。

風一諾看着婢女們一個個走遠,都沒工夫來伺候他,不由嘆了口氣,但倒也沒太往心裏去,畢竟今個是葉老爺子的大壽,葉老最大。

他抱着罐子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路過月流霜那屋時,他頓了頓腳步,臉上突然嘿嘿笑起來,便就抱着泥罐子去月流霜那去了。

玄鐵守在月流霜屋外,攔住了風一諾的去路,月流霜此時正盤腿坐在屋裏的床榻上打坐調息,修煉孤月劍的心法,望能夠在武林大會前将孤月劍法練到最高那一層,然後希望在武林大會上能夠多挑戰幾位高手,權當磨練一下她自己了。

風一諾想要進她屋裏去,可卻被突然從屋檐上落下來的玄鐵給攔住了。

“你小子想幹嘛?”玄鐵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風一諾大步流星,天不怕地不怕走到他面前,揚聲道:“我找屋裏那臭丫頭。”

玄鐵瞪了他一眼,“說誰是臭丫頭呢?”

風一諾嘿嘿笑了兩聲,跳起來,“你!”

“你……”玄鐵指着他道:“給我滾!不要打擾我公主殿下練功!”

風一諾朝他吐了吐舌頭,嬉皮笑臉的笑着,“臭丫頭的哈巴狗~”

玄鐵怒了,反罵他道:“好你個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吵着鬧着兩人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

屋裏的月流霜被他倆這麽一鬧也無心練功了,便下了床推開房門冷清的向外面那兩人喊了一句,“你們倆別煩人了,風一諾你找我什麽事?”她不耐煩的又問。

風一諾向她揮揮手道:“你先讓我進屋去。”

他拐了彎上前走一步,玄鐵又快速的攔在了他面前。

月流霜擺手讓玄鐵退下,又道:“放他進來吧。”

玄鐵不情不願的給風一諾讓了路,風一諾歡歡喜喜的跑進了屋。

把手上的罐子往梳妝臺上一放,二世祖一樣搬個板凳坐了下來,然後指指那罐子又指指他的臉,再朝月流霜招招手道:“來,你來給本少爺上一下藥。”

月流霜雙手抱胸靠在身後桌子上看着他,好笑的說道:“你沒手嗎?再說了,你臉上不都已經抹上了藥嗎?”雖然厚厚的一層,還特別不均勻,就跟摔泥坑裏去糊了一臉泥的滑稽樣子,看上去特別搞笑。

風一諾拿棉絹給擦掉了,說:“這不是塗的有事水準嘛,想你那麽心靈手巧的,一定可以塗的好看些,我待會還要去參加壽宴呢,可不得注意點臉面。”

月流霜呵了聲,“這就是你找我給你塗的理由?”

風一諾嗯了聲,歪着腦袋想了想又道:“再說了,我這臉可是因為你才被玄鐵那條哈巴狗給劃破的,你得對我負責。”說着,他把那罐子雙手捧到月流霜手上。

月流霜看着他臉上沒擦幹淨的綠泥,嗤笑了聲接過那罐子來,點點頭道:“好,我給你塗。”

風一諾美滋滋的把臉給湊過去,完了,月流霜就用那冰肌玉露膏在他臉上沿着那五爪血印畫了五棵綠草來!

全程風一諾滿臉洋溢着幸福,真是美滋滋的。

塗好畫好了,月流霜把罐子還給他,拍拍手說道:“好啦!”

風一諾睜開了眼,還戀戀不舍的沒享受夠,“這就好啦?”

月流霜嗯了聲。

“那好,我照鏡子看看你給我塗的怎麽樣?”

“嗯,你照吧~”

“怎麽我臉上長了五棵綠草啊?”他垮着臉。

月流霜說你懂不懂:“我那五棵綠草,是藝術品好不好?”

“很好看,很高雅的好不好?”

“真的好看?”風一諾眨了眨眼睛問。

月流霜鄭重點頭,“嗯,好看。”

“那好吧,你說好看那就好看吧。”風一諾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月流霜滿意的笑笑。

風一諾一邊蓋起那罐子裏的冰肌玉露膏,一邊悄咪咪的問:“哎,等你身上的蠱解了,你打算去哪啊?”

月流霜想都沒想直接道:“等蠱解了,去武林大會啊,那個時候武林大會應該要開始了吧。葉公子說了,我這身上的蠱也快完全解掉了。”

風一諾笑眯眯的說:“我也是!等葉老壽宴辦完給他老人家賀完壽了,我就走,也去武林大會。”

頓了頓,他搓搓手又道:“嗯,那個到時候我們一起吧,你一定沒去過空桑山桑措耶寺那,我……”他拍拍自己胸脯,“我去過,到時候我帶你一起哈!”

月流霜白了他一眼,提劍出屋去了,“誰要和你一起啊!”她不屑的說。

風一諾哼了聲,負氣道:“怎麽就不能和本少爺一起了,和本少爺一起是委屈你了還是怎滴?”

他仰頭望屋頂,女人心海底針啊!

壽宴辦了三天才結束,才完全送走了那些來登門為葉老賀壽的江湖人。

人都走了,葉庭初終于清閑了下來,這幾天忙得他腦袋都暈了,好在今日人都散了,他終于有時間去多陪陪他一諾弟弟了。

還有他想看見卻又不想看見的月流霜。

傍晚時分,夕陽殘紅,落在落雪潭旁,映得那落雪潭旁邊的皚皚白雪像是染上了一層橘紅色,還摻着點血的濃豔,泛着一絲绮麗妖異的美。

月流霜一如既往地每天這個時候都會泡在落雪潭中三個時辰,今日也不例外。

不一樣的是,今天這裏多了個人,哦,不對是多了兩個人,還有一個人偷偷摸摸的躲在暗處張大了嘴,驚訝着,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月流霜把葉庭初約在了這裏見面,美名其曰來給她就地把脈探看,看她體內的裂心蠱到底除幹淨了沒。

還需不需要再泡了?

葉庭初腦子裏想的是他是來給她看病的,嗯,持着這樣一顆高尚無私的心,他就光明正大的來了!

可是越走近,他心裏越是沒底,越是緊張害怕。

月姑娘約他真的只是讓他來給她看病?他惴惴不安的想着,不會又是要抱他親他吧……?

倏忽一陣,他猛得拍自己腦門,想什麽呢想什麽呢?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想這些污穢的東西呢?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然後看似神色自若的走到落雪潭那裏。

這個時候月流霜已經泡好也穿好衣裳從潭水裏出來了,然後那個隐在暗處偷看的人在看到她出水的那一幕,緊緊的捂住了嘴巴和鼻子……

快要不能呼吸了!

葉庭初走近,溫聲有禮的詢問了一句:“月姑娘,你,泡好了?”

月流霜點了點頭,“嗯。”又伸出一手去,“你給我把把脈看看,再檢查檢查看蠱蟲除幹淨了沒?反正我這一段時日泡下來,感覺渾身輕松內力還充沛了不少!”

葉庭初把上她的脈,又仔細的探看了一遍,笑了出來,“恭喜月姑娘啊……”

“怎麽了?”月流霜問,不知道的人聽着還以為她有孕了呢。

葉庭初松了手溫聲回道:“姑娘身上的蠱徹底清除幹淨不見了。”

“那真是太好了!”月流霜驚呼一聲出來,“沒想到那麽快?”

“是啊,白公子身上的蠱才除掉一半,你就已經痊愈了。”葉庭初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

月流霜也很開心,天上的飛雪在飄落,她也開心的在落雪潭旁一手接着落到手心的雪轉起了圈圈來。

忽而,她轉到了葉庭初跟前,又猝不及防一把抱住了他,頭埋在他懷裏輕聲道:“謝謝你,葉公子。”

葉庭初一雙手擱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此刻他的心也是跳得非常快,耳根燒紅。

他幹咳了聲:“不,不用客氣,你是一諾弟弟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自當是要幫助的。”

月流霜靠在他身上,小聲又說了一句什麽,“葉公子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和你做……”

還沒說完,突然有個人從他倆身後的院牆上跳下來了。

風一諾捂着鼻血橫流的鼻子氣呼呼的望着抱在一起的那兩人,“你們倆在幹什麽?”

葉庭初驚慌失措的推開了懷裏的月流的看向風一諾,着急的解釋道:“一諾弟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風一諾點了點頭,“我知道,小葉子你不是那樣的人。”末了,他把葉庭初拽到身後護着,走到月流霜面前,一雙眼通紅的問:“你想對我小葉子做什麽?”

月流霜看着他,目光冷凝的問:“你怎麽在這裏?”

風一諾哼了聲,不打自招,“你不知道吧?我一直都在這裏,都蹲在那牆上面……”

沒說完,月流霜打斷了他,“那剛才我……”

風一諾敢作敢當,不就是偷看了她“洗澡”嘛~他直接說了出來,“對,我剛剛就是在偷看你……”看的他血脈噴張都流鼻血了!

月流霜氣急敗壞的問:“你都看見什麽了?”

風一諾一五一十的招了,“看見了你的腳丫子,你的小腿,你白花花的胳膊,還有你的小蠻腰,還有……”

沒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了,月流霜一個閃身到他面前,拿劍就打他,罵他,“你個臭流氓,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讓你再偷看……”

風一諾打不過只能躲只能逃跑,月流霜就滿山莊的追他,兩人追打成了一團。

葉庭初無奈的看着他們倆一個跑一個追,嘆了口氣,诶~他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所以,他決定了,還是不要招惹,耽誤了人家姑娘才好。

他們才是一對,這歡喜冤家的每天打打鬧鬧多歡樂。

若是和他在一塊了,他一輩子都是要守着青楓浦紅葉山莊的人,可是月姑娘她就不一樣了,以她的心性,她應該不會心甘情願待在一個地方一輩子的吧?他默默地想,看着那兩人一路上追打不停,搖搖頭笑了笑。

離去的那一天,葉庭初親自把他們送到了青楓浦渡口,看着他們上了船走了老遠才回紅葉山莊。

風一諾站在船頭向他揮手告別,大聲喊道:“小葉子,我們武林大會再見哦!”

葉庭初也朝他揮手,最後才又朝月流霜揮了揮手,默默嘆息一句:錯過了,就是永遠錯過了。

月流霜遠遠的望着他,有一絲眷戀和不舍,但想到接下來的路又充滿了未知數和不知将要迎接什麽樣的挑戰?她滿懷期待,随即釋然。

或許還沒有那麽那麽多的愛他,又或許她是自私的,愛的只有她自己。

這未免也不是一件壞事。

至于千音絕和白泉兩人并沒有和他們一起同行,因為白泉身上的蠱除去還需要一段時日,葉庭初便就把他們留在了山莊,等紅葉山莊去參加武林大會的時候再帶上他們一起同行。

作者有話要說: 紅葉青楓浦完了!求收藏求評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