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沈境青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一句話都沒說。
他的手還在繼續往衣服裏探。
“哎哎哎，等會兒，”周縱抓住他的手，笑了笑說，“先別着急，咱倆先讨論個事。”
“說。”
“我昨晚上想了想，”周縱微微仰頭，看着他的眼睛，“要不你嫁我家來吧，給我當媳婦兒，我讓我媽給你買倆大金镯子，三斤重的那種，一手一個，行不行？”
“就這事？”
周縱點頭，“就這事。”
沈境青：“睡完再說。”
說着，他的手繼續往裏探。
“啧，”周縱忍不住笑着看他，“你怎麽這麽饑渴，沒睡過啊？”
“你睡過？”
周縱故意逗他，“你猜？”
沈境青考究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裏多了些別的情緒。
他看着周縱的眼睛，啞聲道：“閉眼。”
“幹什麽？”
“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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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他想幹什麽，但周縱還是乖乖的閉了眼。
沈境青看着他，附身貼近，他一手蓋住周縱的眼睛，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手輕輕一歪，周縱的臉被迫轉向一邊，露出一側的脖頸，他脖子很長，上面還有一顆很小的痣。
“你行不行啊，”周縱嗓音帶笑，“不行我來。”
他的睫毛撩的手心有些癢，沈境青目光向下，看向周縱的脖頸。
他受傷的地方其實早已經痊愈了，周縱皮膚白，所以看不出什麽痕跡，但即使如此，那裏曾經也挨過一刀。
回想起那晚的場景，沈境青還是忍不住心慌，他看着那處尚有一點點疤痕的地方，低下了頭，他睫毛輕顫，竭力壓抑住急促的呼吸，動作輕柔的吻在了他曾經的傷口上。
周縱呼吸瞬間一窒，一瞬間，他明白了沈境青讓他閉眼的原因。
心裏千萬種情緒奔湧而來，彙成一種，直擊淚腺。
“你幹什麽？”周縱啞聲問。
“別說話。”
他這麽一下，撩起了周縱全身的火，“沈境青......”
沈境青低聲應了一句，捏住他的下颚重新吻了上去。
他的吻落在他的傷口上、頸動脈上，最後來到了喉結。
周縱身體裏的火仿佛要把他燒毀，他開始不安分的動了幾下，手也試圖拿開擋住自己眼睛的手。
“別動。”沈境青制止住他。
周縱急了：“你行不行？”
“別急。”沈境青笑了一聲，手順着衣服的邊緣往下探。
“操！”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周縱忍不住顫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抓住了沈境青的手腕。
因為被他擋住了眼睛，所以他看不到此時沈境青眼裏帶着抹狡黠的笑。
他在預謀着一件壞事。
“周縱。”沈境青的嘴唇貼在他的耳邊，輕聲叫了聲他的名字，與此同時，他的手還在不斷往下探。
這雙重刺激讓周縱簡直快炸了。
沈境青嗓音帶笑：“再給我亂來......”
一瞬間，周縱感覺出不對勁，不等他有下一步動作，一陣痛感從下至上傳來。
“操！！”周縱疼的差點跳起來，“沈境青！你他媽想讓我斷子絕孫！！！”
沈境青放開他，用最溫柔的目光說最狠的話：“再給我亂來，就和你小兄弟說拜拜。”
周縱一臉驚恐的看着他，“沈境青，你你你，你要親手扼殺你後半輩子的幸福嗎？！”
“你要試試嗎？”
“滾滾滾，”周縱一把推開他，連滾帶爬的從床上起來，跑進了浴室，進去前，還扔下一句話，“沈境青，你會後悔的，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哭！！”
沈境青看着他這糗樣，笑了一下，“我等着。”
接下來的幾天，為了自己小兄弟的生命安全，周縱還是乖乖接受了丈母娘給換房間的安排。
這天，沈境青父母出去置辦最後的年貨，只剩他們兩個人在家。
周縱閑得無聊，去敲了敲沈境青的門。
接連敲了好幾聲，都沒動靜。
怕他出事，周縱直接擰開門進去了。
他進屋後，才發現這人沒開門的原因是睡着了。
他坐在窗前的凳子上，枕着一根胳膊，另一條胳膊長長的橫在桌上，手腕垂下，金色的陽光落在桌上，撒了一片。
不知是不是湊巧，一抹光剛好穿過他虛空的手，像是被他攥在手裏似的。
這個場景實在是太安靜，周縱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拍完後，他蹲下來近距離的看着沈境青，烏黑的頭發被風吹開，露出額頭，眼睛微微阖着擋住了一貫的冷淡，他睫毛又濃又密，乖巧的躺在下眼睑上，顯得整個人溫柔不少。
周縱看着他，不自覺的笑了笑，小聲說：“怎麽沒早點遇到你呢。”
剛說完這句，沈境青像是有意識似的，忽?抖了一下。
周縱以為他醒了，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
沒有反應。
于是，周縱決定好好欣賞欣賞他的睡顏，他搬了個凳子，坐在桌子的另一邊，趴着頭看他。
看着看着，他又不自覺的彎了嘴角。
周縱看着他垂在桌子邊緣的手腕，輕輕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指尖。
像是有意識似的，沈境青指尖動了一下，還下意識的朝他勾了勾。
周縱一喜，将他整只手都包在掌心裏，随着他的動作，沈境青手腕上的表往上滑了一下，磕在桌沿上響了一聲。
怕聲響把人吵醒，周縱立馬抓住他的手腕。
但沈境青卻像是感覺到什麽似的，他動了動胳膊，手腕在周縱手裏側了側，又不動了。
周縱松了一口氣，打算把他的手重新放回桌上。
因為他胳膊動了一下，所以手腕裏面那側剛好朝着周縱。
周縱抓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腕放回原處，但只是一打眼的功夫，他整個人就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沈境青的手腕
還有上面那道疤。
果?不是錯覺，周縱瞬間感覺自己整顆心都在顫，原來之前在天臺上看的不是錯覺，也不是光線，而是一道真正的疤。
你到底經歷了什麽？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周縱眼睛一瞬間發燙，連帶着手都有些顫抖，他看着沈境青的手腕，想伸出手去碰碰他。
“你幹什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周縱一驚，他慌亂的擡起頭，眼裏的淚還來不及收被沈境青看進眼裏。
沈境青瞬間清醒，他看一眼自己的手腕再看看周縱的表情，瞬間就明白了。
他慌忙的站起來，把手背到身後，語氣有些緊張，“誰讓你進來的？”
“我敲門了，”周縱背過身去，借機抹了把眼睛，“怕你出事，我就進來了。”
“出去。”沈境青冷聲說着，背後緊表帶的手卻微微有些顫抖。
“不。”周縱背着身，用力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看他。
仿佛只有片刻，剛才他眼底的情緒好似錯覺，現在的周縱又恢複了以往那種不着調的樣子。
他看着沈境青笑道：“我才不急着走，睡美人還沒看夠呢。”
沈境青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也知道他為何又是這麽一副口氣。
他看着周縱，心裏止不住的發慌。
“滾出去。”
“幹嘛？”周縱故意笑着緩解氣氛，“把你看不好意思了啊，惱羞成怒？我說你什麽時候帶我出去轉轉，我這都來幾天了連門都沒出呢。”
“我說滾出去！”沈境青朝他大吼了一聲。
周縱被他這一嗓子震住了，隔了一會兒，他才又笑道：“行，知道你有起床氣，我一會再過來。”
周縱走後，房間裏重新恢複安靜，窗外的風吹起了桌角上的一本書，沙沙作響。
沈境青擡起手，虛空的看着自己的手腕，無意識的喃喃道：“你會信我嗎？”
客廳裏，周縱坐在沙發上，電視開着，但裏面的內容他一個字都聽不下去。
他忍不住的發了瘋的開始想。
沈境青，你到底怎麽了，你到底有什麽秘密，為什麽你的手上有疤，那張照片是誰，你為什麽怕他，白瑜又是誰，為什麽晚上會給你打電話，為什麽你要說自己不是好人？
為什麽？！為什麽！
周縱感覺現在自己腦子己經超負荷，裏面藏了幾百個問題需要被解答。
他看着那個房間，那張緊閉的門，終于，周縱站了起來，大步往那扇門走去，他迫切的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他擡起了手，但卻遲遲沒有落下。
他猶豫了，他害怕，他擔心，他害怕結果，他害怕沈境青會說出一些讓自己心痛的話。
又或者說，他更害怕他會說出傷害自己的話。
傷害他可以，他可以自愈。
但如果是一些傷害沈境青的話，他做不到不痛，也做不到理智。
他會發瘋，他會把一切傷害他的人用同樣的方式變本加厲的還回去。
所以，他不能。
他的傷疤不能別人來揭，一定要他自己主動開口，只有這樣，他才能痊愈。
活到現在，周縱難得理智占了上風，他握成拳的手緩緩垂下，最終舒展開。
他低下身子，彎下腰，後背靠在門板上，無聲的嘆了口氣。
沈境青，我等你親口告訴我。
不管你經歷過什麽，發生過什麽，遇到過什麽，我都會一一幫你擺平。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甘之如饴。
周縱不知道在門口坐了多久，直到聽到背後傳來一聲開鎖的聲音，他才坐起來。
“怎麽？”周縱笑着看他，“終于舍得出來了？起床氣消了嗎？”
沈境青沒有看他，他手裏拿着外套，自顧自的往外走。
“哪兒去啊。”周縱在他背後叫了他一聲。
“你不是要出去麽，”沈境青聲音很低，“走。”
作者有話要說： 姐姐別鎖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