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周縱注意着沈境青的臉色,只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的慌亂,緊接着,他看向了自己。

周縱深深的看着他,眼睛裏帶着探究。

兩人對視幾秒,沈境青移開視線,忽的笑了一聲,他看向白瑜,說:“我的秘密?說來聽聽?”

話音剛落,周縱就先一步打斷了白瑜的話,他手已經勒上了白瑜的脖子,他一手卡着他的脖子,一邊把他往旁邊的巷子裏拽。

白瑜瞬間慌了神,開始掙脫,“你想幹什麽?!”

周縱沒搭理他,而是看着沈境青,他故作輕松的笑了笑說:“小青青,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和他單獨聊聊。”

不知道他想幹什麽,沈境青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些心慌,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低聲喊他:“周縱。”

“我有數,”周縱掰開他的手,笑笑說,“別怕,我信你。”

我信你

我信你

這三個字仿佛一計鎮魂釘,直接把沈境青慌亂的心敲了回去,不知怎的,他莫名的就松了手。

雖然不知道他信什麽,他會做什麽,他為什麽說這句話,但他說了,他就信。

沈境青松開手後,看周縱拽着白瑜去了剛才那條巷子。

隔着一段距離,他隐約聽到了周縱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平時看不看恐怖懸疑片?”

“那知不知道他們殺人都在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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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幹什麽?”

“你說呢,這麽偏僻、安靜,還沒有人的地方,你說我想幹什麽?”

沈境青聽着周縱說的話,莫名覺得有些耳熟。

良久,他從記憶裏翻出了這幾句話的來源,驀自笑了笑,“傻子。”

這一邊,周縱把人拖來了巷子,他環顧一周,從牆邊撿了個碎玻璃瓶敲了兩下。

似乎是嫌不夠結實,又換了一個。

這時候,白瑜已經完全慌了神,他往四周看着,随時找機會跑。

“怕了?”周縱提着酒瓶朝他走過來,“剛才不挺能說的麽,來,繼續,說說他有什麽秘密,說吧,我聽着。”

白瑜慌了,“你想幹什麽!”

周縱笑了一下,“我作案工具都準備好了,你還問我想幹什麽,你蠢不蠢?”

“你不敢!你不敢殺我!”

“廢話,我當然不殺你,”周縱像看智障似的看着他,“你想老子耗費大好青春去賠你這條賤命?有沒有點數?”

“但是吧……”周縱話音一轉,看向他打着石膏的那只手,“不幹點什麽我心裏不舒坦,這樣吧,讓你折另一只手行麽,好事成雙嘛。”

說着,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白瑜的手就往另一邊擰。

白瑜的臉瞬間扭曲:“啊啊啊!!!”

“疼吧?”周縱這時候滿眼戾氣,他帶着笑說,“白瑜,我不管你有他什麽秘密,我都不想聽,我也不需要聽,因為,總有一天,他會親口告訴你,至于你?算什麽東西?”

“親口告訴你?”白瑜突然笑起來,“哈哈哈他會告訴你自己殺了人嗎?他會告訴你自己見死不救嗎?哈哈哈他會嗎,你猜他會嗎?!!”

周縱有一瞬間愣住,但很快,他又重新看向白瑜,冷笑着說:“殺人?見死不救?對不起,沒親眼看見,我不相信。”

他笑道:“就這秘密?還有其他的嗎?”

沒想到他居然這麽不在意,白瑜一瞬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了是嗎?”周縱松開他,笑笑說,“行,那來算算我們的賬。”

“白瑜,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周縱,沈境青的護花使者,至于為什麽要找你算賬,純粹是看你不爽,為什麽看你不爽呢,因為沈境青看你不爽。”

“所以,作為護花使者,我必須得幹點讓他開心的事兒,比如揍你一頓?踢你兩腳,或者是讓你裝一把逼,再親自給你打臉?”

白瑜看着他,目光兇狠猙獰。

“行,自我介紹完了,”周縱說,“再來算算咱倆的賬。”

“白瑜是吧,我就問問你為什麽晚上給沈境青打電話?你知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給他打電話想幹嘛?恐吓?還是刺激他?”

“再一個,你上學學的針線活吧,這麽會挑撥離間,怎麽着,你是不是以為你對我說幾個沈境青的秘密,然後我就會一腦門子熱跑去問他是真是假,然後我倆就成功鬧別扭,最後拜拜?”

周縱笑了一下,“我說大哥,現在二十一世紀了,您能不能多看點電視劇?這麽弱智的主角電視劇都沒有了好嗎?你居然還以為我是這種弱智,怎麽?瞧不起我?覺得我智商低?還是覺得我對沈境青的愛就值這麽一點點?”

“那可真抱歉,要給你撒狗糧了,”周縱有些自豪的說,“我對沈境青的愛啊,那可不是一星半點,用整個太平洋的水形容都不夠多。”

“所以,我說了這麽多,你明白麽?”周縱看着他,沉聲道,“無論你有沈境青再多的秘密,真也好,假也罷,我都不信,因為,我只信他。”

聽他說了這麽多,白瑜還不死心,他笑道:“哈哈哈,你愛他,可是他都不愛你呀哈哈哈。”

周縱也笑了,“他不愛我?他親口告訴你的?”

周縱上前揪住他的衣領,警告性的說:“你就當我心甘情願也好,為愛犯蠢也罷,反正我告訴你,再有一次讓我知道你找沈境青,或者給他打電話,”他颠了颠手裏的酒瓶,“我一定用這兒玩意給你開個瓢。”

話說完,周縱松開他的衣領,看着他說:“記着白瑜,我叫周縱,放縱的縱。”

這邊,沈境青不知在這兒等了多久,他知道周縱不會幹出格的事情,但還是有些心慌。

終于,隔着破舊的巷子,他看到了周縱。

他臉上的戾氣還沒消,但看到沈境青後還是露出了笑。

周縱跑了兩步過來,摟住沈境青的脖子,不着調的說:“怎麽着,小媳婦兒擔心我呢?”

“滾。”

“不滾,”邊說話,他邊拉着沈境青離開這條巷子,他一手勾着他的脖子,有些神秘的說,“哎,沈境青,我剛才學你像不像?”

沈境青瞥他一眼,“不像。”

“我都沒說是什麽,”周縱看了他片刻,似乎是在琢磨些事情,“這麽一說,确實不太像,沒你當時狠,你當時可都快把我掐升天了,現在想想是不是挺後怕?畢竟我沒了,你就得打一輩子光棍了。”

沈境青:“......”

周縱也沒再多說,他胳膊架在沈境青的肩膀上,勾住了他的脖子。

冬日的寒風還在呼嘯,周縱看着前面遠處的居民樓,随口問道:“沈境青,你到底有什麽秘密?”

周縱這句話不是問沈境青,而是一種看似有意無意的呢喃。

看他沒說話,周縱轉過來頭,笑着看他,“不說也沒關系,我信你。”

“沈境青,我一輩子都信你。”

寒風蕭瑟,這一句我信你像似有千斤重,直接壓在沈境青心上,讓他喘不動氣。

良久,沈境青頓住腳,停下來看着他。

“幹嘛?”

“過來。”

周縱:“我還怎麽過去啊,咱倆都快鼻子貼鼻子了。”

“……”

沈境青看了他片刻,忽然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手在他腦袋上蹭了好幾下,用很小的聲音笑着說,“傻逼周縱。”

周縱心裏一陣沸騰,剛想伸手回抱住他,沈境青就把人推開了。

“走了,回家了。”說完這句,人就走了,都沒等他。

“操!”周縱急了,“沈境青你他媽摸狗呢,有你這麽辦事的嗎?抱一半撒手了?”

沈境青笑着在前邊走,一句話也不說。

相處這麽久,周縱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意,他一向都是不會直接表達愛意的人,如果他表達愛的方式是最委婉的一種,那剛才那句“傻逼周縱”便也算在其中。

想到這兒,周縱笑了笑,他跑了幾步,幾乎是跳到沈境青的背上,貼着他耳朵說:“傻逼周縱喜歡傻逼小青青。”

接下來的幾天,沈境青和周縱都老老實實待在家,周縱作為一名合格的女婿,幫助丈母娘幹了好多家務事,贏得丈母娘連連誇贊。

周縱心情倍感驕傲自豪,覺得自己已經是這家人了。

這天除夕,貼完對聯後,他又去和宋靜準備年夜飯。

期間,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樂火朝天,沈境青幹巴巴站在一邊,一句話也插不上。

晚上吃年夜飯,沈昌心情不錯,提議周縱和沈境青和他喝一杯,大概是過年的緣故,宋靜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随他們去了。

酒喝飽,飯吃足,春節晚會正式開始,周縱和宋靜收拾着桌子,偶然聽到了外邊的鞭炮聲。

“可以放鞭炮嗎?”周縱一臉驚喜。

“可以啊,”宋靜笑着說,“這裏偏,管的還不算太嚴。”

“真的嗎?”周縱兩眼放光的看向沈境青,“沈境青?”

沈境青知道他想幹什麽,但偏偏就無視他,直接拒絕:“不去。”

周縱一瞬間有些洩氣,只是他看了看宋靜,忽然又變了語氣,“阿姨,您讓境青和我去放煙花吧,我家那邊查的嚴,我就小時候玩過幾次,長大以後再也沒玩過了。”

“……”

沈境青:“沒用。”

宋靜笑了笑,“境青,反正一會兒你也沒什麽事,就和小周下去玩玩嘛,再說了,人家過幾天不也走了嘛。”

周縱仿佛一個男綠茶,他眨着自己的大眼睛,一臉無辜,“要不就算了吧阿姨,天氣也怪冷的,境青不願意就算了吧。”

“你這孩子,和朋友下去放點煙花怎麽啦。”

“……”

周縱的演技他可是早有欣賞,沈境青笑了一下,看着周縱,“你行。”

最後,沈境青還是在多重逼迫下,和周縱去放了他的煙花。

下樓扛了兩箱煙花,沈境青開車帶周縱去了離小區有一段距離的一片空地。

周縱像個沒見識的小孩,一路上都叽叽喳喳個不停。

沈境青聽煩了,“你能不能閉嘴?”

“大過年的就得熱鬧,再說了我又不是啞巴,為什麽閉嘴?”

沈境青冷聲說:“因為我想抽你。”

“……”

終于開到了那一大片空地,沈境青沒關車燈,就這麽照着前面。

周縱把煙花搬下車,喊他過來。

身後的車燈像兩條從遠處而來的光線,一直延伸到黑暗的盡頭。

“沈境青!”周縱心情說不上來的好,在漫天的鞭炮聲中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或許是被氣氛感染,沈境青笑着答應了一聲,“幹嘛。”

“沈境青!”周縱對着遠處無邊的天際大喊,“新年快樂!新的一年也要繼續喜歡我。”

沈境青雙手插兜,微微偏過頭去看他,他笑着,但什麽也沒說。

周縱明白他的心意,也笑着看過去,什麽都沒說。

煙花絢爛,在濃黑的夜色下具有魔力,千言萬語以及心照不宣的歡喜,都被暴露在眼底。

他們相視而笑,可以勝過所有的甜言蜜語。

整點一到,鞭炮聲加煙花更加燦爛。

周縱讓沈境青往後退了退,自己拿打火機點燃了禮花。

色彩斑斓的煙花飛沖上天,炸出一朵又一朵,一個又一個顏色不同的花。

沈境青雙手插兜,靠在車子的引擎蓋上,擡頭看着天。

周縱也是同樣的姿勢,只是他的視線僅在天上停了一會兒,而後就全部落在了沈境青的臉上。

他看的有些癡迷了,以至于手機響了都沒聽到。

還是沈境青聽到了聲音,對他說手機。

周縱笑了笑,拿出手機。

看到是他媽發過來的視頻邀請,周縱看了眼沈境青,摁了同意。

“媽!新年快樂!”

“兒子!新年快樂!”

周縱放的是外放,沈境青想不聽到都難。

他貼心的往旁邊靠了靠,不打擾兩人講話。

但周縱明顯不許,他拽着沈境青的胳膊,一把摟上的他的肩膀,把他整個人都拖進了屏幕裏。

周縱笑着:“媽!看,你兒媳婦帥不帥!”

“……”

沈境青一陣尴尬,瞬間低下頭就想躲。

“躲什麽躲,醜媳婦早晚都得見公婆的,”說着,周縱又重新看向屏幕,“媽,第一次見面不都給紅包麽,你不表示表示?”

“哎呀,”電話那邊的人笑了一聲,“長的多好的小夥子呀,怎麽沒眼光看上你了呢。”

說着,她笑着和沈境青打招呼,“是叫境青吧,阿姨聽周縱提起過你,我們周縱平時就是傻裏傻氣的,別嫌棄哈,有事盡管揍他,不用客氣。”

周縱:“媽!!我才是親兒子!”

沈境青尴尬笑了笑,不得不擡起頭,說了句:阿姨,新年快樂。

周媽完全無視自己的傻兒子,她笑着和沈境青說:“你也快樂呀。”

周縱撇撇嘴,說:“行了,兒媳婦見到了,你玩你的吧,我們要過二人世界了。”

沈境青:“……”

“行啊,你倆好好玩,有時間讓境青回家吃飯。”

周縱答應的爽快,“好嘞!”

挂斷電話,周縱很是滿意,他看了眼沈境青,說:“可以啊,以後不用擔心媳婦和老媽掉水了救誰了,你倆以後肯定打不起來。”

“滾。”

周縱哈哈笑了兩聲:“現在家長都見了,以後你可不能反悔了,必須跟我回家當媳婦。”

“……”

“當你媽。”

周縱:“我不缺媽,就缺個媳婦。”

沈境青面不改色道:“我讓你滾。”

“哎,這麽一說,我想起來個事,”周縱摸着了摸衣服口袋,賣着關子說,“送你個新年禮物。”

沈境青直接拒絕:“不要。”

“不要也得要,”周縱說,“這可是我跪了好一會兒給你求的。”

說着,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平安符,紅色的繩子上挂着一個镂空形狀的吊墜,和他脖子上那個一模一樣。

“之前不就答應送你一個麽,”周縱拿給他,“放假時候去廟裏給你求的,戴着,圖個吉利。”

沈境青:“不。”

“不要也得要,”周縱強硬的塞到他手裏,“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想你平平安安的,所以你戴也好,留着珍藏也好,反正就不能給我扔了,因為我和各路大仙兒都說好了,你要是背着我給扔了,就讓你一輩子打光棍。”

“那我現在就該扔了。”

周縱:“你故意氣我是吧。”

沈境青看了他一眼,有些想笑,“你氣一個我看看?”

“我沒跟你鬧,沈境青我說認真的,”周縱有些嚴肅的說,“你真的別扔,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我是真心給你求的,我和各路神仙都說好了,如果能保你一生平安,把我的那份拿過去也行,所以你就把他帶在身邊,雖然我們倆經常在一塊你也遇不到什麽危險,但我這不是怕哪天我不在你再萬一有個意外,就讓這些神仙替我護着你。”

“雖然聽起來有些扯淡,但你也讓我放下心好不好?”

周縱第一次這麽正經的和他說話,他看着周縱,莫名心跳有些快。

他摩挲着手裏的平安符,說:“知道了。”

周縱卸下重任般的嘆了口氣,說:“可算讓我省點心了。”

他話音剛落下,周圍的鞭炮聲便齊聲響了起來,煙花也是一個接一個的飛上了天。

周縱好似感覺出什麽,他驚喜的問沈境青:“幾點了?”

沈境青看了眼手機,說:“十二點。”

“快快快!”周縱拉着他來到空地上,點燃最後一箱煙花。

噼裏啪啦的煙花在空中炸開,周縱轉過身,看着沈境青,用比煙花聲音還大的音量大喊道:“小青青!新年快樂!”

沈境青也看着他,笑了一下說:“新年快樂,傻逼周縱。”

鞭炮聲噼裏啪啦的響,周縱忽然伸手捂住了沈境青的耳朵,他看着他,眼底似乎醞釀的某種沖動。

接着,他傾身靠近,感受到了沈境青的呼吸。

沈境青看着他靠過來的俊臉,睫毛不自覺的顫了一下。

“我可以親你嗎?”周縱啞聲問。

沈境青沒說話。

周縱難得的紳士,又問他一遍:“請問我可以親你嗎?”

沈境青擡眸看了他一眼,低聲說:“話多。”

話說完,他直接一把揪過周縱的衣領,吻了上去。

除夕之末,新年伊始。

周縱

新的一年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假期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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