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周靜看着程遠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 想笑又不敢笑。

她早就習慣了他晚上躺在自己身側,其實自己也舍不得跟他分開睡。可李香蘭山長水遠,倒騰了兩天兩夜來看她, 她總不能把人趕去小房間。

洗過澡後,周靜跟李香蘭早早就躺床上了。

兩母女幾個月沒見面,有很多話要說。

“媽, 我沒想到你會來,我真的很高興。”周靜真心誠意地說。

李香蘭是一個很普通的農婦, 可這并不掩蓋她作為母親的光輝,比起上輩子高貴又精致的母親, 她實在要好太多。

“這事情你得感謝程遠。”李香蘭笑着說:“要不是他拍電報跟我說,你懷孕了想我了, 我過些日子收到你的信也未必會過來。”

不是她不想女兒,而是一過來總得住上幾天, 就怕女婿不歡迎,女兒為難。

“嘿嘿嘿……”周靜得意地笑了笑, “媽,他對我很好。”

“媽看得出來。”李香蘭既安慰又感慨地說:“要早知道這樣,你高中一畢業我就把你嫁給程遠, 還省了鬧出王一力這事情。對了,你現在對他沒心思了吧?”

其實周愛國早就提過娃娃親的事情了, 可李香蘭覺得盧瑞雪小叔大伯輪着嫁,家庭關系太複雜,所以一直不肯松口。

“當然沒有。”周靜十分幹脆地說:“我都想不起他什麽樣子了, 我現在只喜歡程遠,最最最喜歡他。”

原本憋屈的程遠聽到這牆角,徹底咧開了嘴, 認命地回了小房間。

周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熱烈表白已經被自家男人聽到,還關心起家裏的情況,問:“媽,現在周大力沒對你們怎麽樣了吧?”

“沒有。”李香蘭說:“現在你跟程遠結了婚還随了軍,王一力跟周麗芬也領了證,他還有什麽理由找我們不是。再說了,周麗芬婆家的事情已經夠他頭疼了,我都懷疑他後悔把女兒嫁給王一力了。”

這事情,周靜這個已經被“劇透”過的人,還是知道原因的。

本來這本書就是歌頌男女主不顧身份懸殊,因為深愛彼此而走到一起的偉大愛情。所以,王一力父母不喜歡周麗芬這種設定怎麽可能少得了。

而且,在王一力家裏強烈反對他們成婚,要動用關系把他調回城裏的時候,周大力就以王一力跟周麗芬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威脅王家,說王一力不娶周麗芬,就告他流氓罪。

本來王家人就不喜歡王麗芬這個村姑,現在又貼上恬不知恥狐貍精的标簽,可想而知他們的婚後生活是何其艱難。

再者,作者為了突出王一力對周麗芬的不離不棄,還給她安排了“懷孕困難戶”的戲碼,這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不過,無關的人過得怎麽樣,周靜沒興趣,本來她對王一力這種小白臉沒興趣,她只要抱着自家的寶藏兵哥哥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你現在做菜怎麽這麽好吃?啥時候學的?”李香蘭無意再讨論王一力的話題,話鋒一轉就問。

因為周靜是幺女,李香蘭跟周愛國重男輕女的思想又不重,加上周軍這個又是個疼妹妹的,所以即使她出身一般,但長這麽大還真沒幹過多少活。

周靜不可能告訴李香蘭自己的廚藝是不想叫外賣練出來的,只說:“我現在也是人家媳婦了,程遠每天訓練很辛苦,我就想讓他回家有頓可口的飯菜吃。”

“喲,我家閨女真長大了,這麽懂事了。”

“那當然。”周靜抱着李香蘭說:“媽你喜歡吃就多住幾天,我換着花樣給你做,把你養胖了再回家。”

“難得來看你,媽也想跟你多待幾天,可你哥準備要娶媳婦了,我要回去準備準備。”李香蘭說。

周靜一聽,驚訝地問:“我哥那老光棍處對象了?”

“是呀,被你爬了頭,着急了就找對象了。”李香蘭笑道:“你嫂子挺乖巧的,是他們肉聯廠隔壁的米粉廠工人,兩人也算門當戶對。”

兩母女聊着聊着就睡着了,難為隔壁的程遠,媳婦就在一牆之隔偏偏抱不到親不到,他心/癢難/耐,翻來覆去到後半夜才睡着。

周靜第二天是被吻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是程遠的時候擡手摟住他的脖頸去回應他的吻。

等漸漸被吻清醒了,她才一把推開他,“我媽呢?”

程遠看她小迷糊蛋的樣子,忍不住又親了上去,含糊地答了一句,“做早飯去了。”

做早飯不就是在屋外,分分鐘就進來的事情嗎?

周靜覺得自己應該推開他,可被他吻得有些軟綿綿的,舍不得讓他的唇離開。而且,這種偷/情的感覺刺激得讓她有些沉迷。

“小靜,起床吃早飯了。”

外頭傳來李香蘭中氣十足的喊聲。

兩人的旖旎被瞬間打破,趕在李香蘭進來之前,灰溜溜地起床了。

李香蘭今天早早起來做早飯,算是見識到自己的女婿有多勤快。

挑水、撿柴、澆水,粗重活搶着幹,讓她這個不好意思吃閑飯的丈母娘只能給雞喂草喂水。

所以,一頓早飯她一個勁地喊他多吃,讓程遠深深感受了一番母愛,他問李香蘭,“媽,你打算在這邊住幾天,要是家裏沒事就多住幾天陪陪小靜。”

其實他挺矛盾的,一來想家裏有個和藹的長輩,二來又怕李香蘭一天不走就一天都跟媳婦兩床分離。

“最多住一個星期。”李香蘭把要娶兒媳的事情說了,又道:“不過你們放心,等小靜差不多要生的時候我就過來伺候她坐月子。咱是一家人也不說客氣話,程遠你媽到時候要伺候小兒媳又要帶孫子,是不可能過來幫襯你們的。”

她說的是大實話,程遠聽了也沒不高興。

其實即使他同母異父的弟弟沒生小孩,盧瑞雪也不可能會過來幫忙,他感激地說:“那就麻煩媽了。”

“媽,你過來,我嫂子會不會不高興呀?”周靜有些擔心地問。

“傻孩子,你嫂子沒那麽小心眼。”李香蘭無所謂地說:“即使他們一結婚就懷上孩子,那我也完全可以給你伺候完月子再回去伺候她。”

“那你這樣也太辛苦了。”

“要是一年抱兩個乖孫,再辛苦我也樂意,哈哈哈……”

程遠吃過早飯就要去集合,出門的時候給周靜甩了個眼色,她接收到訊號之後就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你喊我出來幹嘛呀?”周靜嬌嗔地說。

程遠說:“咱哥不是要娶媳婦嗎?你等會拿點錢給媽,說是給哥的随禮。”

周靜沒想到她家男人這麽周到,她都差點忘了這茬,問:“那給多少呀?”

“一百以上,你自己看着辦就行。”程遠說。

“你這是給我哥貼彩禮錢呀。”周靜笑着說:“那就給一百,多了我媽也不肯要。”

“那行,我集合去了。”

“哦。”

程遠看着她一臉期許又不敢表現出來的樣子,挑着眉問:“怎麽了?你該不會以為我喊你出來是想親你吧?”

“你胡說。”被戳穿的周靜頓時臉紅到了耳根,“你趕緊走,要遲到了。”

說着,她就要轉身,可對面男人的動作比她更快。

他的吻又準又快,似是微風拂過一般。

周靜一時懵了,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她才回過神來。

她伸手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嘴唇,咧嘴笑了。

周靜春/心/蕩/漾地轉身,然後一擡頭就看到李香蘭站在堂屋的門檻前。

“……媽……你……我……”

“不用媽你我的,我已經全看見了,快點進來吧。”

“……”

等周靜進了屋,李香蘭就開始唠叨:“我跟你爸本來還擔心,你跟程遠兩個沒處過,他又是個悶不吭聲的,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合得來。誰知道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就沒見過哪對小年輕比你倆更黏。”

“媽,沒有啦……他就随便親了一下而已……”周靜小聲地辯駁道。

“剛才如果不是我吆喝吃早飯,就你倆那樣親下去,我都怕整出些什麽事來了。”

“……”鬧了半天,原來早就被發現了,周靜低眉順眼地說:“我們會注意的。”

“你們感情好是好事,媽也不是阻止你們……”李香蘭嘆了一聲氣,“到底要顧忌孩子呀,哎……要是我能住到你過了三個月就好了。”

“……媽,你進來,我有東西要給你。”周靜及時打住李香蘭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覺得如果真要繼續分床一個多月,程遠會瘋掉。

進了房間,周靜從鐵罐裏拿了一百塊錢給李香蘭,說:“這是程遠說要給我哥的随禮,你幫我們帶回去給他。”

“不行,太多了。”李香蘭連忙推回去。

“媽,你就拿着。”周靜塞到她的手心裏,說:“別人家都是嫁女兒補貼兒子娶媳婦,我跟程遠結婚時的三百塊彩禮你都給回我了,這一百塊真的不多。”

“可這也不行呀……”

“行的,程遠升了團長,工資漲了,這錢對于我們來說負擔不大,你替我哥收着就是,就當做是他讨好大舅哥。”周靜俏皮地說。

她堅持,李香蘭也不客氣了,說:“那我替你哥謝謝程遠,下次你們回鄉,直接回家裏住,我讓你哥好生招待你們。”

“好呀,程遠那破房子,的确住不了人。”

不是周靜嫌棄,而是他在鄉裏的房子本來就破。自從當兵之後就幾乎沒回去過,那就更加破上加破了,盧瑞雪也不會好心給他修繕。

李香蘭把錢收好之後,就拎着從鄉裏帶的特産,去家屬區串門,美其名曰給周靜跟其他軍嫂打好關系。

她熱衷于幹這事,周靜也不阻止,随她高興,只交代她別去林招娣跟陳喜梅家就行。

“那兩個軍嫂欺負你了?”李香蘭不爽地問。

“沒有,你女兒是随便讓人欺負的主嗎?再說了,有程遠在,誰敢欺負我?”周靜避重就輕地說:“就她們的性格有些古怪,沒必要跟她們打交道。”

李香蘭不疑有他,挎着提籃就出門了。

周靜在家當起賢母,給肚子裏的小豆豆做衣服。

“嫂子,你在家嗎?”

她剛坐下,就聽到周小蘭在外面喊。她應了一聲,說:“小蘭,你自己進來。”

周小蘭一進來就問:“嫂子,我聽說嬸子來了,過來跟她聊聊天。”

“我媽剛出去串門了,估計得好一會兒才回來。你要是有空就坐一下,沒空就先回去,反正她會串去你家的。”周靜說。

“我沒什麽事,就在這裏等嬸子吧。”周小蘭看到周靜手中的小布塊,問:“這是給小侄子做的衣服嗎?”

“是呀,有空就做一下。”周靜笑着說,周身散發着即将為人母的溫柔。

“真好,小侄子有你這樣的媽媽,以後肯定很快樂。”周小蘭真心誠意地說着。

周靜笑:“只要是被父母疼愛的孩子都是快樂的孩子,将來你們的孩子也一樣。”

周小蘭一聽,嘴角僵了僵。此刻趙笑花跟朱曉麗都不在,于是她紅着臉把自己的苦惱告訴了周靜,“我知道這樣子當人家媳婦是不對的,可我就是害怕。”

“小蘭,別緊張,慢慢來吧。”周靜伸手握住她的手,說:“你別整天想着跟大財一步到位做那事,你們可以從日常培養感情開始。只要感情到位了,一切事情都是自然而然。”

“是嗎?”周小蘭還是有些迷茫。

“當然,那事并沒有你想的那麽恐怖。只要兩個人兩情相悅,做那事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到時候你非但不會害怕,還覺得很美好。”

周靜說着,不免想起了自己的男人,雖然他有些過于黏人,可跟他鑽被窩的時候也很美好,很幸福。

“那……我就試着跟大財好好相處吧。”周小蘭覺得周靜的樣子實在是幸福得讓人向往,她不由地相信她的話。

“你這樣想就對了。”周靜笑道:“其實大財因為這件事跑去請教程遠了,證明他想跟你好好相處,也說明他心裏有你。”

“……他怎麽跑去跟程團長說了?”周小蘭懊惱得臉都紅了。

“好了,別想那麽多。”周靜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今晚大財回來就勇敢一些,別老把他當成豺狼虎豹。”

周小蘭:“……”他比豺狼虎豹更吓人好嗎?

李香蘭這門一直串到中午才回來,她一看到周靜就說:“你們這裏的軍嫂都挺不錯的,特別是張嫂子,人特別好。”

“軍嫂的素質就是比一般鄉裏的農婦要好,你随軍除了離家遠,還真沒什麽不好的。”

她滔滔不絕地說着,周靜就安安靜靜地聽着,偶爾回應她兩句,直至聽到她說:“對了,我幫你教訓了那個林招娣。”

周靜一聽,愣住了,“你怎麽……”

“我怎麽了?”李香蘭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怎麽受欺負了還不跟我說,要不是張嫂子,我都不知道女兒受委屈了。”

“……”張嫂子對她好,跟李香蘭又聊得來,把林招娣的事說了也不奇怪。只不過軍嫂間的相處也會影響男人的前程,她不讓人欺負也不主動挑事,更何況林招娣的瞎蹦跶在她眼裏就是個小傻子。

“媽,你怎麽教訓林招娣的?”周靜有些擔心地問。

李香蘭得意地擡了擡下巴,說:“我就上她家去,給她送了些特産,然後對着她的肚子一個勁地說肯定是女兒,她聽得臉都黑了。要不是她舍不得把特産甩回給我,她肯定要罵人,哈哈哈……”

周靜一聽,頓時松了口氣,也跟着笑了。

姜還是老的辣,李香蘭這說林招娣肚子裏的是女孩,簡直比打她一頓更讓她窩火。

跟周靜叨叨完,李香蘭就做飯去了。

女兒現在懷着孕,她不敢怠慢,家裏沒肉就給周靜蒸了一大碗雞蛋羹。

等吃飯的時候就把雞蛋羹推到她面前,叮囑道:“把它全吃幹淨,別浪費了。”

說着,李香蘭就着燙青菜吃自己碗裏的番薯比飯多的番薯飯。

周靜看着自己碗裏純白米飯和跟前黃燦燦的雞蛋羹,眼窩子有些熱,用勺子勺了一大匙羹雞蛋羹放到李香蘭的碗裏,說:“媽,你也吃點。”

“我不用吃雞蛋。”李香蘭反應過來想把雞蛋羹撥回周靜的碗裏,一擡頭就看到她眼睛紅紅的,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你……這孩子咋還哭了?”

周靜覺得丢人極了,破罐子破摔地說:“媽,你不吃雞蛋羹我就哭。”

“行行行,我吃就行了。”李香蘭伸手給她擦眼淚,無奈地說:“都要當媽的人了,怎麽動不動就哭鼻子了?”說到最後,她又有些高興地說:“都說生兒子好聽生女兒好命,看來我是個好命的。”

周靜被她逗得破涕為笑,“媽,你這話被我哥聽到,該多傷心呀。”

“他有什麽好傷心的?”李香蘭努努嘴說:“過些時候娶了媳婦,怕是要把我這個娘給忘了。不過要是他們兩口子像你跟程遠這麽好,他忘了我就忘了我吧。”

為人父母的都這樣,只要孩子好,受點委屈又有啥?

“忘了你也不怕,你不是有我爸惦記着嗎?”周靜打趣道。

李香蘭被她鬧得老臉一紅,瞪了她一眼,“趕緊吃飯,爸媽的玩笑你都敢開。”她嘴上是這麽說,心裏卻在想,即使兒女靠不上,周愛國的确靠得住。

傍晚,程遠比平時稍晚了一點回來,不過手裏拎了條魚。

周靜正愁着家裏沒什麽好吃的招待李香蘭起了殺雞的念頭,這條魚簡直就是及時雨。

她接過魚,趁着廚房只有他們兩個,她踮起腳尖親了程遠一下。

等親完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有些太主動了。

這一下親得程遠有些飄飄然了,正想“回個禮”的時候,李香蘭就來了。

他只能作罷,可激動的心情一直平複不下來,吃飯的時候還偷偷在桌底下抓住了周靜的手。

媳婦柔軟無骨的小手裹在掌心裏,非但沒有緩解程遠難/耐的心情,還把他撩得心癢癢的。

此刻,他無比地想抱媳婦想親媳婦,可李香蘭杵在這裏,他什麽事都不能幹。

飯後,李香蘭要去洗碗,被程遠拉住了,“媽,我來洗就可以了。要是你明天願意出門,我想讓你現在去找張嫂子,問她明天有沒有空帶你去村裏,看看能不能換點肉回來。小靜現在要多補充營養,我平時集訓沒空,她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所以想媽你在的這段時間,多給她弄點肉吃。”

李香蘭一想到給女兒弄肉吃,什麽都沒多想就提着燈籠出門了。

等那星星點點的光源一消失,程遠哪裏顧得上洗碗了,拉着周靜鑽進房間裏,抱住她就是一頓猛親。

這“偷”來的親密時光,讓周靜格外珍惜,她擡手摟住他的腰,熱情地回應他的吻。

她的熱情換來他的幾近失kong,等聽到李香蘭回來的腳步聲,她上衣的niukou全都已經解開了。

李香蘭剛走進堂屋,就看到程遠抱着衣服從房間出來,看到她就說:“媽,我先去洗澡。小靜剛才有些犯惡心,先躺下睡了。”

“怎麽又犯惡心了?不說這幾天都沒什麽了嗎?”李香蘭不放心,走進房間去看女兒,“小靜,你不舒服嗎?”

房間裏沒點煤油燈,黑漆漆的,周靜蓋着被子背對李香蘭,她輕輕“嗯”了一聲,“有一點,不過沒什麽,我躺一會兒就好。”

周靜裝模作樣躺了半個小時才起來,讓程遠給大木桶裝水。這種天氣太熱了,全身黏糊糊,不洗澡睡不着。

李香蘭不放心,就守着她洗澡。

周靜本來還不好意思,但李香蘭堅持,就随她了。

等她洗完澡,爬上床,李香蘭卻抱起自己的枕頭跟薄被。

“媽,你這是幹嘛了?”周靜問。

李香蘭看着她,說:“我去隔壁睡,讓程遠過來跟你睡。”

“為什……”周靜話還沒說完,順着李香蘭的視線低了低頭,然後看到自己鎖骨上的紅紅點點。

她的臉頓時紅了,李香蘭擺擺手說:“罷了罷了,再這樣子下去,我這個丈母娘該是讨女婿嫌了,反正你們自己看着辦,摟摟親親還行,再往下一定不行,大不了讓程遠多沖幾次澡。”

“……”

雖然被丈母娘識破有些丢人,但換回來的是每天晚上都能抱着媳婦入睡,程遠覺得這臉皮不要也罷。

第二天,李香蘭就早早起來跟張嫂子去村裏。

周靜給她拿錢,她說什麽也不肯要,直接背着竹背簍就小跑出門。

女婿已經給了兒子一百塊随禮,她住在這裏也是白吃白喝,要是再計較這點錢,那她這個丈母娘就成吸血鬼了。

村裏有戶人家兒子在肉聯廠上班,經常能弄到豬下水跟豬骨頭這些回來。

天氣炎熱,肉買回來當天就得吃掉。為了讓周靜吃上葷腥,李香蘭就天天往村子裏跑。

第一次是張嫂子帶路,第二次就自己過去,總不能老麻煩別人。

天天不是骨頭湯就是鹵豬下水,周靜都吃得有些膩了。

不過這樣的好日子随着李香蘭要回去,就要結束了。

李香蘭回去那天,周靜給她收拾了好幾包東西,張嫂子跟趙笑花幾個軍嫂還來送她。

周靜本來想送李香蘭去火車站,但程遠跟李香蘭都不同意,只能陪着她上了軍卡,就回家了。

李香蘭剛回去的那幾天,周靜心裏空落落的,程遠換着花樣哄她,才讓她的心情好起來。

他還跑去跟趙笑花、朱曉麗跟周小蘭說,讓她們沒事就多去他們家串門,陪陪周靜。

這天一早,趙笑花跟周小蘭就結伴過來了。

趙笑花跟周靜做小孩的衣服,周小蘭就在一旁看着。

“小蘭,你別整天看着我們,你家不是有塊布嗎?你也做。”趙笑花說。

周小蘭嘟喃道:“我又沒有懷孕,做什麽呀?”

“沒小孩就給你男人做。”趙笑花理所當然地說。

周小蘭一聽,臉頰微紅,周靜看着笑了,說:“小蘭,你就給大財做一件咯,他看到肯定會很開心的。”

“會嗎?”

“當然。”

周小蘭腦子裏浮現出程大財昨晚把自己碗裏的炒雞蛋都撥她碗裏的情景,不禁心下一動,“可我家裏那塊布有點小,不知道夠不夠做一件上衣。”

周靜:“不夠做短袖就做一件背心。”

趙笑花:“不夠做背心肯定夠做四角短褲。”

“……”周小蘭有些不敢直視了。

大家正聊着,朱曉麗就來了。

“你今天早上不是有課嗎?”趙笑花問。

“不上了。”朱曉麗直接走到周靜面前,把自己的手遞過去,一字一頓地說:“小靜,幫我把把脈。”

大家剛開始還一頭霧水,但很快反應過來。周靜讓朱曉麗先坐,然後把自己中間的三根手指搭在她的脈搏處。

空氣好像突然安靜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直至聽到周靜說:“是喜脈。”

大家長長籲了一口氣,然後都替朱曉麗開心地笑了。

朱曉麗更是激動得哭了,她想去抱周靜,但考慮到她有孕在身不敢抱過去,最後只能拉着周小蘭這個還沒揣上孩子的,狠狠抱住。

她一邊哭着一邊語無倫次地說着話,大家都靜靜地聽着,她有多不容易,大家都知道。

朱曉麗懷孕的事情讓周靜很高興,畢竟她也算是半個功臣。不過,這種心情就延續到晚上,因為程遠第二天又要出任務了。

這次出任務的時間比上次要長,但應該也不會太久。

程遠出門後,周靜就開始過着自己獨守空房的小日子。好在白天有幾個姐妹陪着,也不算太難熬。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加上孕婦的體溫比一般人要高,周靜給自己做了條小吊帶睡裙,晚上睡覺的時候才舒服一些。

可睡到半夜,她突然覺得好熱,而且呼吸也不順暢了。

她一睜開眼,就看到程遠的臉近在眼前,他的雙眼似是含了火一般地看着她,“寶貝,今天夠三個月了,你是特意穿成這樣等着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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