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我可憐的女兒喲!你都病成這樣了,你的夫君都不理你,怎的這樣狠心啊!”
汪周氏倒在地上哭了起來,宋子貴一見她又跟幾年前一樣的做法,更覺厭煩,他冷着臉說:“再在這裏號喪,我可就不客氣了!”
這話像是冰碴子打在身上,汪周氏瞅了一眼宋子貴冷冰冰的眼神,頓時住了口。
靜默了一會,她站起身臉上一點眼淚也沒有,瞪着宋子貴“你想怎麽樣?你跟如意可還沒和離呢,我還是你丈母娘,你敢把我怎麽樣!”
見宋家衆人都黑了臉,她得意道:“我告訴你們,今天你們要麽就收下如意,要麽就給我一百兩銀子,否則我就待在這裏不走了!”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我打死你!”徐氏再也忍耐不住,走了幾步撲了上去,抓着汪周氏的頭發伸手就打。
“你這死不要臉的,還敢把人送過來,她在我們家挖了多少銀子貼補去了你家!”
汪周氏不防一下子被徐氏打了個正着,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地,“哎呦,打死人啦!”
“我打死你這個老潑皮!還想來要銀子,我呸!”
汪周氏反應過來,雙手揮舞着也揪到了徐氏的頭發“怎麽着,女兒孝敬老娘是天經地義的,是應該的!”
“我呸!去你的天經地義,你家幾個懶貨就知道好吃懶做,她把給我孫女看病的錢都拿去給你們!”
“看什麽病!又沒死,左右不過是個賠錢貨罷了!”
“你個老貨,你家的才是賠錢貨,你那丢人的兒子竟敢賄賂考官!真是丢了我們同興縣的臉!”
這句話可真是捅到了汪周氏的肺管子上了,自從家裏出了這件事,她心痛之餘更多的是怨恨那個将此事捅出來的人,看着兒子日漸頹靡消瘦,她都心疼死了。
這件事搞的人盡皆知,平日裏她聽到有人議論便會沖過去将那些人罵的狗血淋頭,潑婦的本色展現得淋漓盡致,慢慢地便沒人敢當着她的面在說起了。
如今被徐氏又挑了起來,汪周氏頓時火冒三丈,她揪着徐氏的衣領将她壓在地上,惡狠狠道:“關你什麽事!叫你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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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哎呦,”混亂中挨了汪周氏好幾下,徐氏只感到臉頰一陣刺痛,顯然已經被抓破了。
“老不要臉的,你兒子也不要臉,竟然作弊!我就要說!”徐氏也不甘示弱努力擡起腿将她踹了下來,許久不下地的汪周氏力氣遠沒有徐氏大,一下子便被她壓到了身上。
“你竟敢抓我,我打死你!”
掄起拳頭在汪周氏身上雨點一般落了下去,兩人糾纏到現在,汪周氏早就沒了力氣,此時便只能哀嚎着用手去擋。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去将她們拉開!”宋老頭從屋中走出來,腳上的鞋子都還沒穿好,見到兩人撕扯在一起,兒子媳婦們都呆在原地不禁氣的大吼起來。
“啊,哦,是,爹!”
幾人如夢初醒,宋老四和苗春蘭趕緊上前将兩人分開,“娘,娘,不要再打了!”
好不容易将兩人分開,汪周氏躺在地上頭發散亂,外衫也被撕破了,臉上更是紅腫一片,渾身都是泥土,模樣狼狽不堪。
而被兩人攙扶着坐到凳子上,呼呼喘氣的徐氏也沒有好到那裏去,發髻都散開了,臉上有好幾道一指長的血口子,衣服上也都是灰塵,此時還在狠狠地瞪着汪周氏。
“哎,你們看她們倆這模樣!嘻嘻。”
“是呀,你瞧徐婆子臉都被抓花了,這汪周氏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沒想到也這麽彪悍啊。哈哈”
“我看啊還是這汪周氏落了下風,你瞧她還躺在地上起不來呢。”
宋家這裏的動靜早就引起了早起下河洗衣裳的村名們,三五個婦人都圍在宋家院門前指指點點的,還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哎,你看這宋老四的媳婦兒,像是生了重病,怎麽給擡回來了?”一個拎着水桶的婦人指着躺在木板上的女人說道。
“不知道,依我看啊,八成是送到宋家來治病的。”
“這汪如意不是早就被宋老四趕走了嗎?”
“那有什麽?他們有沒有和離,送回來是天經地義的,他老宋家還能見死不救不成?”越來越多的村名聚集過來看熱鬧,全都在議論紛紛。
宋老頭黑着臉哼了一聲:“還不把人擡進來,放在院子裏像是什麽樣子!”
“爹!”宋老四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宋老頭已經走進了屋中。
沒辦法,宋老四便和苗春蘭以及衛雅将人擡進了堂屋中,又聽到屋中傳來話“将你丈母娘也扶進來,省的造人恥笑!”
将人扶到了堂屋坐下,衛雅主動給汪周氏倒了杯水。
“親家母,有什麽話我們現在就說個清楚。”宋老頭坐在上座,幾個晚輩都站在一旁,宋珍寶和兩個堂姐站在屋外伸着腦袋往裏看着。
“好,說個清楚,嘶~”汪周氏嘶了一聲,擡手摸了摸嘴角,剛剛厮打的時候被徐老婆子打破了。
“我女兒既然還沒有和姑爺和離,那就還是你們宋家的人,如今她病成這樣你們宋家難道想見死不救嗎?”
“是她有錯在先!”宋子貴瞪了一眼腫着臉的汪周氏。
“那你怎麽不休了她啊?”汪周氏反問一句,見宋子貴咬牙瞪着自己便滿意的收回了視線。
“這麽多年你們宋家都不讓她回來,如今她重病,你們家就必須要管,否則就算是告到縣太爺那裏,我看你們也未必能摘了這責任!”
聽了汪周氏的話,宋老頭冷着臉嘆了口氣說:“行,那就讓如意留下。”
“這還差不多! ”
說着汪周氏站了起來,不小心扯到疼痛的腰,龇牙咧嘴地說:“哎呦,你們家人把我打成這樣難道不付點醫藥費嗎?”
坐在旁邊的徐氏冷冷地說道:“是不是還想再挨一頓打?”
“你,哼!”汪周氏縮了縮脖子扶着自己的腰走了出去。
“子貴,現将她扶到房裏去。”
宋子貴彎腰将汪如意抱了起來,靠近她的時候感到了一股滾燙的氣息,人也是半夢半醒,嘴唇上都幹裂了。
幾人進了房間,宋珍巧拉着妹妹走到床前看着親娘昏迷不醒的樣子兩個孩子的眼淚便流了下來,“爹,娘不會死吧?”宋珍玉淚眼迷蒙地問。
“不會的,待會請了大夫,你們娘就會好起來的。”宋老頭安慰着孫女,看向兒子說:“你去将大夫請過來,看樣子如意病的不輕,再不看大夫怕是有性命之憂了。”
宋子貴點頭:“我這就去。”
見被窩裏的汪如意還在發抖,口中呢喃着冷,便走到衣櫃前又抱出來一床被子蓋了上去。
汪周氏扶着腰,披頭散發地走回了家中。
“娘,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受傷了?”坐在廚房抱着孩子烤火的汪天賜見母親這樣狼狽地回來,趕緊出來将她扶到了房間裏。
“這是怎麽回事?”汪老頭皺起眉“老宋家欺負你了?”
汪周氏哎呦叫着躺到了床上,眼淚汪汪地拉着兒子的手道:“娘受點委屈不算什麽,只要咱們一家子有日子過就成了。”
“娘,都是兒子沒用!”汪天賜心疼地看着母親,“改日兒子即将那幾幅字畫賣了給娘買些藥補補身子”
汪周氏趕緊阻止“傻兒子,娘沒事,那字畫還要留着日後賣了錢你在娶上一房媳婦,給娘生個大胖孫子,娘就開心了。”
汪天賜道:“可是,娘,咱家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這個冬天怕是不夠的。”
汪周氏拍了拍他說:“放心吧兒子,你姐帶回來的那些首飾,娘都拿去賣了,這幾年她都在幹活掙錢,那些銀子都還在,夠咱家過冬了。”
一旁的汪老頭有些憂心“只是如今如意回了宋家,日後家中便沒人下地了,難道要兒子下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