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府

黑雉還是那張波瀾不驚的臉，見蘇靈站起來了便問道：“蘇姑娘，可還好？”

蘇靈愣愣地點了個頭，黑雉反手塞給她一個東西，蘇靈本能地接下來，居然是她那柄棒球棍。

“王爺說，蘇姑娘應該需要這件東西。”

蘇靈看着手上的棒球棍一時找不到任何思緒。對面的馬賊見她不但有了幫手，又有了個奇怪的武器立刻再度殺了上來。

“蘇姑娘小心。”

再度交手，蘇靈這才發現這些的訓練有素，打前鋒的兩個馬賊負責騎馬開路，緊跟其後的三五個便負責趁勢攪渾水，要麽是抛沙，要麽是扔石頭，趁着人慌亂時遮擋人的視線，最後十幾個馬賊此時便可一擁而上，用各種武器将人擊倒。

蘇靈或者是村民，在這樣的攻勢面前簡直毫無招架之力。

好在黑雉機智，在領頭的馬賊沖上來前他便拎着蘇靈急速的後退，帶着蘇靈到了一棵樹下：“會爬樹嗎？”

蘇靈二話不說抱着樹幹爬了上去，還不等她招呼黑雉，對方已經爬到了她上方，随後一個鹞子翻身從樹上翻了下去。蘇靈看着黑雉在空中畫了個漂亮的弧線，剛好落在了馬背上。還沒等馬賊反應，便一腳将人踹了下去。

緊随其後的馬賊立刻勒緊了缰繩，正向前沖的馬被勒住，嘶鳴着擡起了前蹄。摔在地上的馬賊趕緊就地滾了幾圈，堪堪避免了被馬踩傷的命運。

奪得馬匹的黑雉此刻調轉了馬頭，一夾馬肚沖向了馬賊群。原本聚在一起的馬賊立刻四散開來，黑雉騎着馬左突右沖，将馬賊沖得七零八落再湊不成陣型。

蘇靈坐在樹幹上看着這一切，黑雉幹脆利落地攪亂了馬賊的陣型讓她不由得松了口氣，就在此刻，順過了氣的胡麻站了起來。他一擦嘴角的血痕拿下了背在身上的弓箭，對着黑雉拉滿了弓弦。

蘇靈叫道：“小心！”箭已離弦，蘇靈不得已将手上的棒球棍扔了出去。

胡麻聽見蘇靈的聲音，惡狠狠地沖蘇靈的方向看去，眼看着一個奇怪的東西從蘇靈手上脫出，居然真的打偏了他射出去的箭。

他壓着自己的胸口：“他媽的，都死了嗎，還不給老子抓住她！”

被黑雉沖得一團糟的馬賊終于又想起了老大的任務，當即就有人跌跌撞撞地跑向大樹。黑雉一拉缰繩，回頭跑向蘇靈：“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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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靈毫不猶豫，将手上的繩索挂在了樹上，靈猴一般從樹上蕩了下去。一堆争先恐後上樹的馬賊回頭一看，目标眨眼間已經跑了，只得又調轉方向去追蘇靈。

蘇靈快步跑向黑雉，黑雉騎馬而來一俯身，蘇靈拉着他的手借力而起，坐在了黑雉身後。

“媽的，都是廢物！”胡麻見狀罵道，他不顧胸口的疼痛又一次拉滿了弓弦。

黑雉與他對視了一眼，忽然架馬沖了過去，胡麻毫不慌張，手一松三箭齊發直射黑雉蘇靈。黑雉抽出腰間的胯刀，在身前一挽，三支箭羽被齊齊斬斷。

胡麻見狀咒罵出聲：“他媽的！”

然而黑雉的馬卻沒有停歇，踏着塵土就向胡麻而來，胡麻見狀不對轉身就跑。黑雉将手中的刀扔了出去，胡麻躲閃不及被削掉了一撮頭發。

從沒吃過如此大虧的胡麻終于确定對方不好惹，他摸着自己的頭呸了一聲：“他媽的，撤！”

被折騰得人仰馬翻的馬賊立刻收攏了隊伍退去，蘇靈一指前方的糧倉：“他們是來搶糧的！”

糧倉前的馬車已經退出去一段距離，黑雉從樹上拔下佩刀，架馬追了上去。馬車拖着糧，即使馬賊拼命地抽鞭子，速度也快不起來。

黑雉很快追了上去，蘇靈提醒道：“把繩子砍斷！”

黑雉手起刀落砍斷繩索，坐在馬車上的馬賊一頭栽倒在地上，馬嘶叫着跑了出去，馬車上的糧滑了下來，正好堆在了馬賊身上。

和手下共騎一匹馬的胡麻差點又要噴血：“你們給我等着！”

黑雉根本沒看他一眼，佩刀往前一橫，正好擋住了從糧堆裏爬出來的馬賊的去路。

等終于看不到馬賊的身影，蘇靈這才松了一口氣。躲在周圍的村民也紛紛探出頭來，其中一個打着膽子問道：“兩位是……”

黑雉下馬把棒球棍遞給蘇靈，牽着缰繩道：“王爺派來的。”

村民面面相觑，帶頭的問：“哪位王爺？”

“洪澤王。”黑雉踢了踢地上趴着的馬賊，“這人你們看好，回頭王爺自然會派人來要人。”

衆人面面相觑，顯然還未從驚恐中恢複過來。黑雉也不等他們回答，正要走，遠遠傳來一個哭叫聲。處于呆滞狀态的衆人循聲看去，一個女人從村子裏跑了出來。

“當家的，當家的！”她抽噎着叫着，在蘇靈前方十幾丈遠處突然如觸電般停了下來，随後她尖叫一聲，撲向了趴在地上的人。

是那個被馬賊頭子射死的村民。

幾個村民在凄絕的哭叫聲中回神，議論起來道：“唉，上有老下有小的，馬賊作孽啊！”

“陳家兩個孩子都小，今年收成本就不好，我聽說他家今年交了人丁稅口糧本就不多，這下可怎麽是好？”

這些似乎都沒進黑雉的耳朵，他牽着馬就要走。蘇靈翻身下來向那婦人走去，黑雉看着雖不明白她要做什麽卻也不阻攔。

蘇靈将一直系在身上的一個包裹解了下來，塞到了哭嚎的婦人手裏。那婦人只在痛哭，手上突然多了個包裹也沒反應過來，只淚眼婆娑地覺得有個人來了然後又走了。

見蘇靈回來，黑雉示意她上馬，随後牽着馬一路專走小路，很快帶着蘇靈回了城。城裏此刻還沒完全恢複秩序，只是人群終于不再擁堵在城門口。蘇靈環視了一圈，城裏的情況要比村落要好得多，倒塌的房屋要少一些，雖然大多數都有或多或少的破壞。

直到遠遠地看見了王府，情緒低沉的蘇靈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不是要趁機跑路的麽，怎麽一個轉頭又被帶回來了？

王府的一道側門前，黑雉站在馬下仰頭看她：“王爺在書房等你。”

蘇靈下了馬，見黑雉牽着馬不知去了哪，宋娘卻已經等在了旁邊：“蘇姑娘？”

蘇靈擡頭看看宋娘，點了點頭，跟着宋娘後面入了府。她被宋娘領着走過幾個長長的回廊，終于找出了一直覺得不對的地方，黑雉怎麽會在那裏？

她看了看手上的棒球棍，記得黑雉說過這是周驲陽要給自己的，難道周驲陽早知道自己會趁着今天祭祀的時候離開？

宋娘在門前停下，輕輕推開了門道：“王爺，蘇姑娘到了。”

周驲陽仍是一身祭服，聞言他擡起頭來，看着蘇靈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