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是陳霏不去找洛然, 洛然卻走過來找陳霏了。
洛然一向體熱不怕冷，陳霏是一直知道的，但看着那飄飄白衣在一群羽絨服棉服中穿梭而過走向自己, 陳霏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怎麽蹲在這兒？不冷嗎？你們過去我那邊躲躲風吧。”洛然站到陳霏面前, 礙着戲服不方便蹲下, 便只能低下身子往前傾了傾。
陳小雨不敢走，她還背着一包化妝品在身上，随時待命。她遺憾地向洛然說：“陳霏的學姐，多謝你的好意，但是我走不開，你帶陳霏過去吧，我看她家女主應該得拍好一會兒。”
陳霏顯然沒想到陳小雨會先說，自己到了嘴邊的拒絕的話被陳小雨這麽一攪和，顯然是不适合再說了。
她站起身, 跟着洛然走了過去。
陳霏坐回洛然的身旁，卻時不時感覺有些不自在，像是偶爾有目光盯着自己, 可她往周圍看去, 又什麽都沒有。
黎瑞迪這場戲拍得不太順利，NG了好幾次, 導演正拉着她重新講戲。
陳霏心裏有點擔心, 以至于洛然找她說話她也是心不在焉地應着。想過去黎瑞迪那邊看看又怕幹擾黎瑞迪得情緒。
“你晚上有空嗎？”洛然找了幾個話題見陳霏都沒什麽興趣，幹脆直接亮出自己的目的。
陳霏還在揪心地看着黎瑞迪那邊, 被洛然這一句話一驚，回過頭看身旁依舊仙氣飄飄的學姐。
她感覺洛然似乎哪裏有些不一樣了，可卻細察不出來。
陳霏有那麽一瞬間很是心動，年少時的歡喜, 又豈會是說忘就忘得一幹二淨呢？
“我晚上已經有約了，抱歉學姐。”陳霏最終還是選擇了拒絕。
黎瑞迪那邊在導演的指導下，已經慢慢調整了狀态，重新開拍。
陳霏回答完洛然的話，不敢正視洛然，目光望向不遠處在正在拍戲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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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然失落地低下頭，淡淡說了句：“好吧。”
又接着拍了幾場，就到了午餐時間，劇組統一派的盒飯，一視同仁。
黎瑞迪要保持身材讓上鏡顯得好看，吃得很少，把肉類都挑給了陳霏，自己則只吃了一些青菜和魚。
“你這樣會營養不良的。”陳霏皺眉。
黎瑞迪蓋上盒子，“晚上收工回去我還要請你吃飯的呀，到時候再多吃點。”
“那也不能就吃這麽點吧。”陳霏其實也是偶爾要上鏡的，淘寶直播為了防止色差太嚴重，她都不會開太厲害的美顏，頂多是往直播間多放幾盞燈，拍微博視頻要錄全身，就只開點濾鏡而已。
她也不能吃這麽多肥膩膩的快餐肉。
所以黎瑞迪夾給她的肉，她就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幾口。
“你怎麽也吃這麽少？”黎瑞迪不解。
陳霏只好說：“我陪你一起減肥。”
黎瑞迪沒再說什麽，任由着陳霏把盒子拿去扔掉。
陳霏拎着保溫杯又去找地方接了些開水才回來。
結果就看到還在休息的人群裏，黎瑞迪和洛然不知道在聊着什麽，看起來聊得還挺開心。
“霏霏，你學姐也不給我好好介紹一下。”黎瑞迪先看到走過來的陳霏，手一伸，很自然地就攬住陳霏的肩膀。
洛然面色不顯，但眼裏的笑意明顯淡了幾分。
別說洛然，陳霏都有些驚訝，黎瑞迪本來就比自己高，穿了古裝的鞋子又增了不少，壓在穿平底鞋的自己的身上，仿佛整個人都被她罩住了。
“我，我這不是不知道學姐也在這部劇裏嘛。”陳霏幹巴巴地說。
她很享受這一刻被黎瑞迪攬在懷裏，可她又有些矛盾地不願意把這種快樂展現在洛然面前。
洛然笑了笑，拉起陳霏沒拿保溫杯地手，本來要說些什麽，卻在握住陳霏的一瞬驚訝地喊了出聲：“你手怎麽這麽冰？帶暖手寶了嗎？沒帶的話我等下讓我助理給你送一個過來。你以前就是這樣，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還不注意一些。”
洛然說完，用自己溫暖的手掌搓了幾下陳霏的手，“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我這樣幫你暖手了。我幫你暖暖再走。”
陳霏看不清身側的黎瑞迪是什麽表情，但她清楚地感覺到了黎瑞迪的身體有一瞬僵硬。
“謝謝學姐。”陳霏這句話答得小心翼翼。
洛然松開陳霏已經暖和起來的手，在助理的呼喊下走回她的休息位置。
陳霏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像個做錯事的人。
她不得不承認，在洛然幫她暖手的時候，她起了一絲眷戀，過去的回憶在那一刻翻江倒海，令她悸動又惆悵。
黎瑞迪松開攬住陳霏的手，腿到陳霏的身旁。
“霏霏，你學姐對你真好啊。”
陳霏慌張地擡頭看黎瑞迪，卻有些摸不準黎瑞迪這句話的态度。
“她一直就是很好的一個人。”陳霏是絕對不能告訴黎瑞迪洛然是自己平生第一次喜歡的人的。
“是嗎？我看她挺了解你的。你冬天手腳冰涼也不告訴我，我也可以給你暖暖的嘛。”黎瑞迪說得雲淡風輕，就好像在說一句今天天氣不錯的話。
陳霏震驚地看着黎瑞迪，試圖知道黎瑞迪這話背後的意思。
黎瑞迪卻忽的一笑，伸出手指刮了刮陳霏的鼻尖，“逗你的啦，诶，導演叫我了，我先過去。”
留下哭笑不得的陳霏愣在原地。
她有些恍惚地陪着黎瑞迪拍完下午的戲份。
洛然沒再過來，而是讓助理送來了好幾個暖手寶和一杯紅棗牛奶。
她還記得陳霏不喜歡吃姜，特意沒點紅棗姜茶，而是陳霏冬天愛喝的熱紅棗牛奶。
陳霏握着那杯熱飲喝得五味雜陳。
洛然學姐向來很好，對身邊的人都很好，陳霏一直都知道，但那是在學校的時候。
現在這麽久沒見，洛然還是這樣對自己，陳霏就有些想不明白。
陳霏心裏想着事，也就沒發現自下午以來，黎瑞迪的心情就有些不太好。
好不容易等到收工，陳霏陪着黎瑞迪去化妝間卸妝換衣服，各懷心事的兩人也沒說什麽話。
走出片場，天剛剛暗下來，第一天沒有拍夜戲，收得還算早。
“說好的今天請你吃飯，想好吃什麽了嗎？”黎瑞迪問陳霏。
陳霏腦袋脹脹的，根本沒想起這回事，“呃，那就去吃火鍋吧。”
火鍋是臨時想的，陳霏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附近評價較好的火鍋店，和黎瑞迪一起跟着導航走了過去。
走了幾條街才到達那家店，正是晚餐的時間點，店裏很是熱鬧，找了一下才找到一個比較安靜的位置。
點完菜後又是沉默，陳霏才後知後覺發現了不對勁。
“迪迪，你…是不是不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