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想住校

雲落瑾在飯局結束後，整個人都有了一種松懈下來的感覺。她扭過頭看身旁的程未遠，這個人在她印象中好像一直是這樣冷淡的模樣。

程未遠褪去了記憶中的溫和，變成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淡漠生冷模樣。在別人都對學校裏那些青春期男生默默心動的時候，雲落瑾看慣了程未遠這樣的容貌，就很難在遇到單單從容貌上讓她心動的人了。

雲落瑾一直很難找到确切地形容詞來形容程未遠的容貌，她總覺得單單幾個形容詞堆砌會顯得單薄無力，不足以表達程未遠容貌。

像程未遠這樣一個人，貴氣天成，高傲中帶着淡漠，仿佛世間一切于他只是塵埃。雲落瑾有時候回想，她其實和程未遠是一類人。

雲落瑾總是帶着厚厚的僞裝，無論是學校裏的乖巧溫和，還是回到程家之後的逆來順受，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冷漠。會在一個選擇面前，選擇利益最大化。

她不願意嫁給方澤，卻在最後選擇和程未遠交易。這兩者看似有着天差地別，一個豬頭和一個z市男神總是差着很多，可是付出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雲落瑾不知道她還有什麽是不能付出的。她就這樣看着程未遠發呆，直到程未遠轉過頭來注視着她，雲落瑾才回過神來。

“在想什麽？”程未遠一副樂意傾聽地模樣，不知道是不是車頂暖光燈的作用，雲落瑾覺得此刻的程未遠整個人都溫柔可親起來。

雲落瑾輕聲說：“我在想，哥哥似乎還沒有給我畢業禮物。”她已經高三畢業了，告別了沉重的課業，能短暫地離開程家，馬上就要進入大學生活了。這一切都很順利。

這種安逸的生活讓雲落瑾在此刻有了一個任性的要求，她甚至不确定程未遠是否會答應她，就這麽開口了。

程未遠今天似乎心情不錯，聽了雲落瑾的話也沒有給予反駁，竟然還溫和地問了一句，“你想要嗎？”畢業禮物，高三對于雲落瑾來說确實是一個生活的分割線。

高三以前，雲落瑾生活的主體從來都不曾是他，是程家或者是學業，可是到了步入大學的時刻，确切地說是他們的交易之後。

這個人就該是屬于他的了，程未遠想到這一點，想答應雲落瑾一個無關緊要的要求也并不是很難讓人接受。他樂意通過給予寵物一點小小甜頭，換來它們的示好。

“嗯。”雲落瑾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眸中光彩懾人，“我想要哥哥的畢業禮物。”

車，寶石，還是別的什麽？雲落瑾想要的禮物應該也特別不到哪裏去。于是程未遠很大度地順口問了一句，“你想要什麽樣的畢業禮物？”

雲落瑾歪着腦袋想了想，微微蹙起的眉頭讓人不禁和她一起陷入沉思，是一個很甜蜜但又讓人很糾結的事情。她最終給了程未遠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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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想有一個簡單的大學生活。現在我馬上就要去UK了……”雲落瑾的聲音很輕，聲音裏的不确定還是很輕易就被程未遠聽了出來。

程未遠沒有打斷雲落瑾，他只是專注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愛人的回複一般。

雲落瑾最終說出了她想要的東西，她說：“大學期間，我可以住校嗎？”她從上學開始就一直是在家中和學校兩地奔波，就算是到了程家這一點也沒有絲毫改變。

一個簡單的大學生活，能和同學住到一起，在半夜讨論一樣的趣事，吃飯的時候有人陪伴……這樣簡單純粹的生活離雲落瑾太遠了。

她在程家的時候不敢奢望，在學校裏像個透明人一樣盡力避開接觸，只是為了不讓她的秘密曝光，殘存驕傲讓她避開了所有人。

程未遠這幾天對她照顧，對她的用心雖然微薄，但是也讓她有了一絲松動。人都是貪婪的動物，看到了希望她也會忍不住奢求更多。

然而聽到這個答案的程未遠整個人周身氣質驟變。一樣的神情，甚至連姿勢都沒有任何改變，雲落瑾就能感受到他身上透出的絲絲寒氣。

雲落瑾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瞬間明白自己失言了。程未遠這幾日給她的關心，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當初程未遠不顧慮她意見就選擇了UK，就絕對說明了一切，不是嗎？

程未遠寒刀般的目光一寸寸刮過雲落瑾的臉，最終落在她璨若星子的眸子上，聲音很輕，但其中的力度卻能讓你感到他是把一切碾碎了才有了這句話。

“看來你忘了很多事情。”

雲落瑾身體一僵，寒氣從腳底傳來。她不能做任何反駁和掩飾，這樣只會更加觸怒程未遠而已。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承受程未遠的怒氣，只能僵硬地等待程未遠的審判。

“我們之間的交易，需要我再次提醒你一遍嗎？”程未遠冷如冰霜，卻又像冰山中蘊藏着熔岩那般壓抑。

“是我失言了。”雲落瑾乖乖認錯，和程未遠硬碰硬對她沒有絲毫的好處。

失言了？不，不對。這種想法你是又都不該有！看來他對雲落瑾的疏于管教，讓她産生了不少錯覺。程未遠神色冷淡，就在雲落瑾都以為他要爆發的時候，程未遠卻沉默了。

一路無言，程未遠和雲落瑾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公寓，再沒有任何交流。

若是程未遠當時爆發出來，雲落瑾好歹還能放下心來。然而程未遠越是壓抑，她就越是恐慌，程未遠在思考什麽樣的方式來懲戒她呢？

雲落瑾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她想開口為自己争辯幾句，可是面對程未遠布滿寒冰眸子就再難開口了。她真是大意了……

她從和程未遠交易開始，兩個人都不再是平等的地位。雲落瑾以一個附屬品的位置待在程未遠身邊，無論有多麽寵愛，本質也只是一個程未遠私有物而已。

她今天是恰好踩了程未遠的底線啊。雲落瑾心中糾結，她甚至都不清楚為什麽會在程未遠簡單的“照顧”下，會失去防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