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義兩難
“你，跟我出來。”清秀的女孩，語氣卻兇巴巴的。
這是魏歌，第一次單獨面對言蹊。
“你找我出來，有什麽事嗎？”魏歌問。
“老實說，你對我們家主唱，到底有什麽企圖？”言蹊也是個很直爽的女孩，她不喜歡藏着掖着。
看到方才那個情景，說不震撼，那是騙人的。
魏歌愣了一下，很快恢複了正常。
他大方承認，“如你所見，我喜歡他，不，我愛他。”
“你——！！”言蹊沒想到，魏歌會如此直接就承認了，她上下打量着魏歌，“你沒病吧？你該不會是…”
“不是你想的那樣，”魏歌聳肩，“我在乎僅僅是他，只因為他是許諾，跟性別無關。”
“什麽意思？”
“有時間嗎，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
“言蹊，言蹊？言蹊！！”
“啊？什麽事？”女孩吓了一跳，回頭瞪了安頔一眼，“你叫那麽大聲做什麽，耳朵要聾了！”
“我問你在做什麽才對，”安頔有點無奈，“我們大家都喊了你半天了，發什麽呆啊，大家都在等你呢。”
“沒有，我哪有發呆啊？”言蹊掩飾道。
“你沒事吧？”許諾走了過來，寵溺的摸摸她的頭，“我看你今天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睡好？你的腳還沒複原，我不過住院觀察一晚，還有幾位兄弟來接我，其實你不用過來的，要不要等下回去再睡會？”
“不，我必須來，”言蹊突然抱住他，“許諾，我好害怕。”
“怕什麽？”
“我怕我一放手，你就會離開我，再也不回來了。”
“傻丫頭，說什麽呢，別胡思亂想了，”許諾笑了，點了點她的鼻尖，“我就在這，哪都不去，行了嗎。”
“哎呀，酸死了啦，”三兄弟站在門口，齊聲嚷道，“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別一大清早就在這秀恩愛啊？”
“我們願意，要你們管啊，”許諾不理他們，拉過言蹊的手，“我們走吧。”
“嗯。”
言蹊一路走，一路看着許諾好看的側臉，五味雜陳。
腦袋裏不由得浮現出昨天魏歌的話，“你心情不好，他安慰你；你有理想，他支持你；你們吵架了，他永遠是低頭先認錯的那個；甚至連你無法實現的夢，他都寧願放棄自己的夢想，冒着跟兄弟們翻臉的風險，也要替你去完成。他默默的為你做了那麽多，而你又為他付出了什麽？你願意為他放棄去巴黎的夢想嗎？你願意把他作為自己未來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嗎？不，你從來沒有。”
“我并不是在責怪你什麽，你是個有理想有追求的女孩，這本來是沒錯的。可是，你明明知道，許諾他是那麽的有才華，他應該有更大的舞臺，有更好的發展，他不該為了別人而埋沒自己。而你并不能為許諾帶給什麽，恰好相反，你需要他為你付出更多，甚至放棄他的理想，來實現你的理想。”
“言蹊，你最大的幸運，就是在恰好的時間，出現在了他面前，成為了他的女朋友，如此而已。”
“馬上就要畢業了，我認為你該好好想一下，如果你希望跟許諾繼續走下去，那麻煩你認真考慮一下，你們的未來該如何打算。許諾也是人，他也需要別人去呵護和照顧的。愛情，如果永遠只有一方在付出，是很難長久的。”
言蹊記得，自己最後問了魏歌一句，“為什麽要跟說我那麽多？”
她永遠記得魏歌當時的表情，“我希望他能幸福，而能給他幸福的，恐怕不是我。”
魏歌，其實你站在許諾身後，已經默默守護他很久了吧？
而作為女朋友的我，似乎真的沒為他付出過什麽。差勁透了…
一幫人剛走到宿舍樓下時，魏歌樂隊的季彥跑了過來，“許諾你終于回來啦？快，唱片公司那邊來人了，學校那邊叫我們大家都去教員室，魏歌叫我留下來通知你，走吧。”說完也不等他們人反應，轉身就走了。
許諾他們對望了一眼，“走，快去看看吧！”
“怎樣怎樣，結果怎樣？”安頔是個急性子，一進門就忍不住嚷道。
當許諾他們來到的時候，早到的魏歌他們已經跟老師交談着什麽，看到許諾他們進來，魏歌朝許諾點了點頭，打個招呼。
最後進來的許諾也沒有說話，可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牽着言蹊的手，無論如何，公布結果之前多少還是會緊張的。
“結果還是有唱片公司的代表來說吧。”
教導主任帶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走了進來，介紹道，“這位沈小姐，是音悅公司的市場總監，大家歡迎。”
許諾看到那女子，身體微微一僵，喃喃自語道，“怎麽會是她？”
“哇，音悅公司是國內唱片業的大腕，咱們居然能吸引到他們，這回撿到寶了！” 安頔他們很興奮，把許諾的聲音淹沒了。
“大家好，我是音悅公司的沈瑜，”女子禮貌的朝大家都掃視了一遍，只有目光略在許諾的時候，眼帶深意，“昨天你們去面試的時候，我恰好有些業務在那家公司裏，因此也碰巧的看到了大家的表演，今日不請自來，大家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小夥伴們幾乎齊聲說道，能夠簽約唱片公司，是絕大多數懷揣音樂夢想的年輕人共同的夢，如今這個業內出了名制作精品的音悅公司親自上門來，夢想近在咫尺，怎會不興奮？
“許諾，你怎麽了？”言蹊感覺到許諾有些異樣，悄悄的低聲問，“怎麽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啊。”
“沒有，”許諾搖頭，“我只是想起了其他事，有些擔心而已。“
“擔心什麽？”言蹊不明。
許諾不語，指了指上面，示意她用心聽。
她很快就知道了許諾的擔心是什麽了。
沈總監說是對他們很有興趣，其實說白了，也僅僅是對許諾和魏歌兩人有興趣而已。
“什麽？只提供兩份Offer？明明咱們是樂隊好嗎？各挑一個人這又算什麽？”大家有點憤憤不平，尤其是安頔。
“假如你們能力足夠，”面對大家的不甘，沈瑜似乎毫不在意，她微笑着，“我并不介意都給你們這個機會，不過——”
話鋒一轉， “你們的本事，真的到家了嗎？”
“你彈連音的時候老是漏音，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左右手不夠協調，跟熟悉的拍檔還好，一換了跟其他人，這毛病馬上就顯露了；你別笑，你連他都不如，鼓聲的節奏是樂隊基本，什麽高低輕重，我完全沒感覺到區別；還有你，一首歌裏居然跑了兩次音，你好意思麽？最後還有你，”她指着安頔，“你是他們之中最差的，連基本的技巧都沒練好，你說憑你這技術自己能上臺面嗎？”
“你們這幫年輕人，也只有他倆的技術是最全面的，而且即便是打散了臨時組合，他們之間配合得也相當的完美，恐怕是你們其他人都無法做到吧？”
沈瑜的話，如同利劍，一針見血的言辭，把衆人的怒火都澆滅了，大家都沉默了。
不可否認，人家的話，是對的。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衆人各懷心事，表情各異。
“老大，這Offer你到底接不接？”出了門，司文忍不住問。
“要是換了是你們，會怎麽選？”魏歌沒直接答，反問了一句，餘光瞟了瞟許諾。
“還用說嗎？”季彥苦笑，“這麽好的機會，放棄了太可惜。我理解的，老大…”
眉頭緊皺的許諾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來，“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要回去問問老師。安頔你們先送言蹊回去吧。”
說罷，丢下所有人，跑了回去。
“許諾他怎麽了？急急忙忙的。”“誰知道呢？不會是去接那Offer吧？”“得了，許諾不是那種人，他不會丢下我們的。”
“季彥，司文，你們先回去，我去看看，等下回來。”魏歌眼神一沉，也跟了上去。
言蹊看着他倆，沉思了起來。
“魏歌，你幹什麽？” 還沒等許諾回到辦公室，人就被魏歌截停在了樓梯上。
“許諾，老實說，你不是想回去推掉這Offer吧？”
“不是的，我只是…”
“說實話，別想糊弄我，我太了解你了。”魏歌把他逼在了牆邊，讓他無法逃，“都什麽時候了，別老想着別人行嗎？為什麽安頔就可以，我就不可以，難道跟我搭檔就真的這麽難為你嗎？”
剛剛聽到消息的時候，魏歌其實心底裏是挺高興的，因為他終于有機會跟許諾一起實現音樂夢想了。
然而，他暗中觀察下來，發現許諾的表情似乎并不是那麽的開心，剛好相反，當沈總監嚴厲的指出其他人的不足，尤其是對安頔毫不客氣時，許諾的表情越發的嚴肅。
他太了解許諾了，每次許諾出現這樣的表情時，肯定是想着，怎樣去幫助別人，而這個笨蛋，說不定會把自己的機會讓給別人。魏歌怎能不急？
“誰說我要放棄這個Offer？”許諾又好氣，又窘迫，“魏歌，你先放開我行嗎？其他同學都看着呢。”
一個大男人，被另外一個大男人壁咚，大庭廣衆的，臉皮薄的許諾多少有些尴尬。
“你真打算接？”驚喜來得太快，魏歌真有點意外。
“恐怕，我說要推，也沒那麽容易。”許諾苦笑了一下，“瑜姐居然親自來了，我哪敢推啊。”
“瑜姐？”
“算了，這事你遲早知道，一起來吧。”許諾拉過魏歌，“不過你在也好，正好給我加點信心，瑜姐可不是那麽簡單。”
本來魏歌，有着一肚子的疑問，只是當許諾主動拉他的時候，所有疑慮都被他忘在了天邊。
難得許諾如此主動，開心哪！
“主任，我是許諾。”敲門進去的時候，教導主任跟沈瑜正在說着什麽。
看到許諾跟魏歌折回，主任笑道，“沈總監你真是料事如神啊，許諾果然回來了。”
說罷，他站起來，“既然許同學有話跟沈總監說，那我等會再回來。”
“謝謝主任。”
“終于肯跟我說話了？”沈瑜說。
“瑜姐…”許諾無奈，“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嗎？”
“不是，你不是應該在北京嗎？”
“還不是因為你，”沈瑜瞪了他一眼，“叫你考北京的學校，你偏偏跑那麽遠來南方讀大學，既然來了也就算了，可你就像脫了線的風筝，都快畢業了連個信都不捎給我，我再不來，恐怕你被拐進什麽亂七八糟的公司了我還被蒙在鼓裏呢。”
“打擾一下，你們…認識？”對話的信息量太大，魏歌實在忍不住。
“怎麽，許諾還沒跟你的搭檔介紹我？”沈瑜性格也相當的直爽，“嚴格來說，我是他的經紀人。”
“哪跟哪啊…瑜姐。”許諾黑線。
“別賴皮，當初你可是白字黑字簽了我們的合約，”沈瑜翹起嘴角，“否則你爸也不會這麽輕易的放你來讀這音樂系，你可不能過橋抽板啊。”
“我沒說要賴賬，可是瑜姐，你也不能直接就這樣把我們的樂隊硬拆散了吧？”
“就你們那幾個技術不到家的夥伴？在校園玩玩沒問題，真出道了，這臉面恐怕就丢大了，不行。”沈瑜搖頭。
“我知道他們有很多的不足，”許諾說，“既然瑜姐你一眼就看出他們的問題所在，那就證明他們還有救，瑜姐，你想想辦法幫幫忙，讓他們有機會改進改進吧？”
“幫你，我有什麽好處？”沈瑜露出了狐貍的尾巴。
當許諾跟魏歌出來的時候，許諾的表情更沮喪了。
“瑜姐真是狡猾的狐貍，這Offer我是不接不行了，恐怕以後都要受她壓榨了，唉。”
接了這Offer，就等于逼着自己抛棄兄弟；但若不接，大夥連這個機會都沒了…
人難做啊！
作者有話要說：老實說，雖然男女主的愛純純的，但是，女主還是有點自私了，她只想着自己的夢想，卻并未別人想過，這點不可取。就該批評批評她！畢竟馬上就畢業了，現實需要考慮，許諾他們的未來總該有個計劃吧，雖然兄弟情很重要，但是實力不濟是不争的事實，許諾不可能護他們一輩子，是該好好反省一下。電影裏沒說，這裏就自己發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