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玩偶一花一世界

沈陌說要走一遭,蕭十一郎自然是沒什麽意見的。

上了馬車,直接遞來兩條布帶,蒙住雙眼。

到了地方還有人貼心的送上各種傷藥,如果不是開頭太過神秘,真是讓人覺得他們不過是熱情好客的主人家。

馬車繞路了很久,大概是為了不讓他們知道他們在哪兒,直到進了屋子,才解開了蒙眼布。

屋子裏其實也并沒有什麽太離奇古怪的陳設,只不過每樣東西都精致到了極點,甚至已精致得有些誇張。就連一個插燭的燈臺,上面都綴滿了晶瑩的明珠,七色的寶石,錦帳上的流蘇竟是用金絲縷成的。

但沈陌卻知道這地方的主人絕不是暴發戶。

因為每件東西都選得很美,這麽多東西擺在一齊,也并沒有令人覺得擁擠、俗氣,看來甚至還很有調合。

暴發戶絕不會有這麽樣的眼光。

沈陌和蕭十一郎治療了下傷勢,就站起來到處看看。

屋裏根本沒有窗子。有光是因為壁上嵌着銅燈。

對面有扇門,雕花的門,鑲着黃金環。門是虛掩着的。

推開了這扇門,便看見了奇妙的事物。

這間屋子比方才那間還大,屋裏卻只有一張桌子。

一張桌子幾乎就已占據了整個屋子。

【桌子上也擺着一棟屋子,是棟玩偶房屋。 就連孩子們的夢境中,也不會有如此精美的玩偶房屋。

整棟房屋都是用真實的木材磚瓦建築的,瓦是琉璃瓦,和皇宮所用的完全一樣,只不過至少小了十幾倍。

房屋四周,是個很大的花園。

園中有松竹、花草、小橋、流水、假山、亭閣——花木間甚至還有黃犬白兔仙鶴馴鹿。 樹是綠的,花是香的,只不過都比實的小了十倍。那些馴鹿,白兔雖是木石所塑,但也雕得栩栩如生,仿佛只要一招手,它們就會跑到你面前。

九曲橋後的那座八角亭,朱欄綠瓦,石桌上還擺了局殘棋,下棋的兩個高冠老人似已倦了。一個朱衣老人正在流水勞垂釣,半歪着頭,半皺着眉,似乎還在思索那局殘棋似的。 另一個綠袍老者就在他身旁浣足,手裏還拿着剛脫下來的雙梁福字履,正斜着眼,瞟着那朱衣老人作得意的微笑。

這一局棋,顯然他已有勝算在握。

兩個都是形态逼真,須眉宛然,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用極華貴的綢緞剪裁成的,而且剪裁得極合身。】

屋子前後一共有二十七間。有正廳、偏廳、花廳、卧房、客房、倉房,甚至還有廚房。 從窗戶裏瞧進去,每間房子裏的陳設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每間屋裏,每樣東西,看來竟似全都是真的。廳房裏擺着紫檀木的雕花椅,椅上鋪着織錦緞的墊子。

牆上接着字畫,中堂是一幅山水,煙雨朦朦,情致潇灑,仔細—看,那比蠅足還小的落款,竟是吳道子的手筆。

蕭十一郎最愛的,還是那副對聯。

“常未飲酒而醉,以不讀書為通。”

這是何等意境?何等灑脫!

廳中有兩人枯坐,像是正在等主人接見。兩個輕衣小髻,正捧着茶掀窗而入。

就連那兩只比鈕扣還小的茶盞,都是真瓷的。丫環們臉上帶着巧笑,仿佛對這兩個客人并不太看重,因為她們知道她們的主人對這客人也很輕慢。

主人還在後面卧室中擁被高卧。

床旁邊已有四個丫環在等着服侍他起身了,一人手裏捧着形式奇古的高冠,一人手裏捧着套織金的黃袍,一人手裏打着扇。

廚房裏正在忙碌着,顯然正在準備主人的早膳。

每間屋子裏都有人,都是些貌美如花的妙齡少女。有的在撫琴,有的在抄經有的在繡花有的在梳妝也有的還嬌慵未起,二十七間屋子,只有一間是空的。

這屋子就在角落上,外面有濃蔭覆蓋的回廊,裏面四壁全是書,案上還燃着一爐龍涎香。香爐旁文房四寶俱全,還有幅未完成的圖畫,畫的是挑燈看劍圖,筆致蕭蕭,雖還未完成,氣勢已自不凡。

如此手筆,就是在沈陌的時代,都沒見過。

雖然有這樣的技術,但是誰會無聊到用完全一樣的材料做出一個縮小的山莊呢?裏面的瓦和瓷都是真的。

“不知道你家公子人呢?”沈陌瞥了眼那些玩偶,并不算太過驚訝。

蕭十一郎已不是孩子了,但面對着這樣的玩偶房屋,還是忍不住瞧得癡了。

素素已捧着兩碗茶一直站在一邊,此時才笑道:“要見我家主人還需等等……這本是我們家公子的好意,但兩位若不願接受,也沒關系。”

沈陌接過茶杯,微微挑眉: “你們能換一種迷藥嗎?每次都是這種迷藥,我會覺得你們沒什麽誠意的。”

素素她笑得仍是那麽甜,柔聲道:“怎麽會是迷藥呢?這碗茶有種意想不到的效力,你們很快就會知道,我并不是騙你們的。”

見鬼,明明和小公子用的是一種藥。

沈陌不屑地撇撇嘴,不置可否。

他之所以來這裏,就是因為那個“天”字,如果他沒有記錯,那幕後之人有一個組織,就叫天宗。這麽刺激的游戲怎麽能錯過?

蕭十一郎笑了笑,淡淡道:“主人家如此熱情,這碗茶裏就算下毒,我也一樣喝下去。”他果然端起來,搶在沈陌前頭一飲而盡。

素素嘆了口氣,道,“難怪公子對兩位如此看重,就憑這份豪氣,已人所難及的了。”

蕭十一郎先喝,自然是先見效,沈陌看着他倒下去,無奈嘆了口氣:“呆子一個,算了,先不計較了。”沈陌慢慢地喝下那碗茶,也跟着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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