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考核通過挑釁

萬裏無雲的藍天之中, 一個大火球高挂在天空,灑下和煦又溫暖的陽光。

周寶兒這個小小的人兒站在青石板鋪就的廣場上,臉上是如同陽光一般的笑容。

她到底是個小孩子, 縱然自小聰慧, 學習能力強,也喜愛他人的誇獎。

裴軒黎啞然失笑, 卻并不以為意,只是又問道:

“孩子,你住在哪裏?家裏可還有人讀書?”

周寶兒背着自己的雙手,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回夫子的話, 我就住在山外的那個村子裏。家裏爹爹, 二叔, 三叔, 姑姑和姑父都讀書。”

裴軒黎摸着胡子點了點頭, 說道。

“不錯, 真不錯。”

說完,又瞪了一眼早就已經恢複平靜的陳琛。

這孩子一家人都是喜歡讀書的, 結果被這個家夥騙來學武。要是被她的家裏人知道了, 還不知道怎麽鬧呢?到時候真的鬧起來,丢的還是他們淮山書院的臉面。

嘆了一口氣, 裴軒黎也沒有多管, 只是指了指不遠處的人說道。

“乖孩子, 到那邊去, 接下來就要看他們的了。”

周寶對着裴軒黎又行了一禮, 就來到了一個打扮清雅的中年婦人的面前。她叫衛薇薇,天下有名的繪畫大家,最擅長寫意畫。

只見衛薇薇僅僅只是看了小女孩一眼,就拿着一支毛筆在一張寫滿了字的硬白紙上畫了幾筆。寥寥幾筆下,一個可愛聰慧的小女孩形象就出現在上面了。

周寶兒遠遠的看了一眼,不由得大吃一驚,這樣的手段真是讓人驚奇。明明哪裏都不一樣,可是看上去感覺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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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薇薇将毛筆放在一旁的筆架上,笑着将手中的硬板紙傳送到另外一個人的手上之後,就笑着對小女孩說道。

“如果你喜歡繪畫,日後可以來找我學習。”

周寶兒咧着嘴點了點頭,又來到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爺爺的面前。

她歪頭看了兩眼,說道:“老夫子,我以前見過你。”

白發蒼蒼的老人一臉贊同,面帶微笑的說道。

“真巧,我也見過你。我見過很多人都有朱砂痣,可是只有你的朱砂痣,這麽純,這麽正,這麽紅,這麽豔。還有,你不用叫我老夫子,叫我大夫就好了。當然,如果你想要學醫的話,也可以來找我。”

這話一說完,周寶兒立刻點了點頭,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大夫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你剛出生的那時候受過兩次傷,都是我這個老頭子給你治好的。來來來,讓我給你把把脈,看看你的傷怎麽樣了。”

“好的,大夫。”

周寶兒從善如流的應了一聲,就小跑着走了上去。然後,在大夫的指導下,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大夫半閉着眼睛,将手指搭在柔嫩的胳膊上。幾個呼吸的時間後,他放下了自己把脈的手指,在硬板紙邊上的小像旁邊添了幾筆。

剛剛寫完,上面的墨跡還沒有幹的時候,陳琛就不知道從哪裏蹦了出來,把那一張硬板紙給搶了過去。然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桌案上,拿起毛筆又添了幾筆。

周寶兒懵懵懂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倒是周圍的一群夫子們,紛紛出言譴責。

“我說你小子是怎麽回事?我們難道會真的搶了你的徒弟不成?”

“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們想搶也搶不過來。陳兄弟,你這樣做實在是太失禮了。”

“……”

陳琛聽到這樣的話,不僅不以為意,反而得意洋洋說道。

“這孩子如此天賦異禀,誰不想讓她做徒弟?你們要是一不小心把她拐走了,我到哪裏去找一個這麽适合的繼承人來。”

這話一說,把在場的好幾個人都氣的破口大罵。可關鍵是人家罵人不帶髒字,想反駁都沒有那麽容易。

陳琛知道自己的文化底蘊有多麽糟糕,就當自己沒有聽見,出去把自己看中的徒弟抱到自己的懷中,又回到了桌案後,讓她小人家規規矩矩的跪坐着。

周寶兒只覺得自己眼一花,整個人就離開了原來的地方。她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并沒有走遠,就突然安了心,認認真真的聽從師父的話。

陳琛看了看周寶兒身上的大紅色男裝,有些嫌棄的說道。

“你回去告訴你的家人,我們淮安書院也是收女孩子的。讓他不要給你穿男裝,直接穿女裝就好了。身為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免得被人誤會了,損了自己的名聲。”

周寶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答應了。

陳琛對此表示滿意,撐着下巴繼續說道。

“你看見這個了嗎?這個是你進入淮安書院的保證。你要随身攜帶,絕對不能夠輕易的弄丢了。你要是弄丢了,想要補辦很難的。”

周寶兒看着那張畫了她的畫像,又寫着一大堆她不認識的字的硬紙板,再一次的點了點頭。

好乖,好聽話。

陳琛心中非常激動的想着,從懷中就拿出了一本嶄新的冊子,滿臉興奮的說道。

“乖孩子,離師父近一點,師父教你讀書認字。”

周寶兒立刻就湊了上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書冊,發現這是一本從未見過的書籍之後,雙眼發亮又飽含期待的看着陳琛。

周圍的一人聽到這樣的話,有些驚奇的看了一眼那嶄新的冊子。真是一件奇事,一個莽夫居然還教徒弟讀書認字。

等到看到那個冊子的書頁上寫着的名字的時候,他立刻撇了撇嘴,嫌棄的轉過了自己的頭。

那不是什麽學生啓蒙之物,更不是什麽正經的四書五經,而是一本內功心法。

陳琛可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只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教導周寶兒。早點學完各種生僻字,就可以早點修煉內功,實力也會更加的出衆。

周寶兒一個字一個字的跟着念,又軟又萌的聲音回蕩在四周,讓人的心都化了。

好萌萌噠的小蘿莉,真是可愛啊!

陳琛終于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為人師表了,果然是一種讓人上瘾的習慣。

這樣想着,他教的更加利索了,根本就沒有看見有些人已經緊皺的眉頭。

這麽急切的想要教會內功心法,陳琛終究還是想要那麽做了。

可是,他們又能怎麽辦呢?雙方都已經說好的了。縱然周寶兒是個小孩子,在她沒有親口說放棄的時候,他們也不能出頭為她做主。

————

周寶兒已經學了兩刻鐘的時間,認了好一些生僻字的時候,終于有一個人出現在廣場上。

那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打着補丁的衣服,整個人邋裏邋遢的,就像一個小乞丐似的。

讓人覺得驚奇的是,這個小男孩長得非常的壯實,跟一個小牛犢子似的,看起來就有一種威猛的感覺。

那個男孩一下子看到廣場上有那麽多人,都有些愣住了。猶豫了好半天,才磨磨蹭蹭的走了上來。

裴軒黎看了一眼小男孩,就轉頭對着陳琛說道。

“陳将軍,我們馬上就要忙起來了,你讓這孩子出去休息休息,在旁邊玩一玩。她還小,不能老是拘着。”

陳琛聽聞此言,又看了看懷中的小蘿莉,心中極為不舍。猶豫不決的小半天,他才放開了自己的手,戀戀不舍的說道。

“寶兒,你在這附近走一走,看一看,多休息休息。記得不要跑遠了,一定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動。你要是不見了,師父可是會傷心的。”

周寶兒乖巧的答應了下來,随後就從軟墊上站了起來,朝着一旁的樹蔭下走去。一蹦一跳的,帶着小孩子的活潑可愛。

而在另一邊,裴軒黎就開始問第二個走上來的小男孩,探究此人的身家背景以及可能會有的特長。

僅僅只是一句話的工夫,在場的衆人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天生神力,根骨絕佳的孩子。最适合拜在陳琛門下學習武功,将來有望成為一名大将。

可惜是一個男娃,陳琛這樣想着,也沒有拒絕将人劃到了自己的門下。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衣缽傳人,而是普通的弟子。還是你學我就教,你不學我也不勉強的那一種。

那十歲的小男孩高高興興的應了下來,歡天喜地的也走到了廣場的一邊,默默的站在了樹蔭下。

周寶兒剛好也在那裏,笑着上去搭話了。

“我剛才聽你說你叫何狗蛋,擁有天生神力的能力,是真的嗎?”

小男孩點了點頭,揚着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義凜然的說道。

“當然是真的,要不我演示給你看看。”

周寶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說道。

“我并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其實我也是天生神力的。”

何狗蛋聽聞此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嘀咕道。

“難道我這樣的能力不是獨一無二的嗎?”

周寶兒靜靜的看着這個比自己又高又壯的男孩,一言不發。

等到兩個人比了比力氣,終于承認自己不是獨一無二的了。他們都是天生神力,感覺就像是撞了人設似的,實在是太奇怪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兩個小孩子又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并不少。

有的人天生腦袋就比常人大幾圈,記憶力特別好。凡是看到過的,遇到過的,都可以一字不漏的記下來。

有的人天生身體十分柔軟,只要稍微動作,就能夠團成一個完整的球,在青石板上滾來滾去的。

有的人皮膚非常堅硬,就算是一刀子劃下去,都不會滲出一點血來,就好像刀槍不入似的。

還有的人眼睛看起來有些怪異,虛幻中又透着一抹空洞。據他本人的話來說,能夠透視很多東西,給他的生活造成了相當不便。

這句話一說出口,當場一名道長就出了手,在這人的腦袋上畫了一個符號。然後,那個人就笑了,歡歡快快的走到一邊去了。

見到了五名和自己一樣奇怪的人,周寶兒還想要接着看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朝她撲了過來,直接把人給抱在了懷中。

周寶兒歡快的擡起頭來,指着身旁的人說道。

“奶奶,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認識的朋友,他姓何,名字叫做狗蛋。他和我一樣,都是天生神力,力氣很大很大的。”

聽到這樣的話,吳美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朝着孫女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個糟漢子的小男孩,身上不幹淨也就算了,身形也比普通男孩大上好幾圈。

可就是這麽一個人,居然和她的孫女一樣,同樣都是天生神力。

吳美麗看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不喜歡也不讨厭,禮貌性的笑了笑。

相反的是,何狗蛋非常激動,搓了搓自己的手,忐忑不安的喊了一聲。

“周家奶奶你好,我叫何狗蛋。”

兩人相互打了一個招呼,吳美麗也不再理睬何狗蛋,抱着自己孫女就噓寒問暖。

“寶兒,你參加考核了嗎?”

周寶兒點了點頭,笑着回答道。

“奶奶,我已經參加考核了,而且已經通過了。我還有了一個師父,你看,就在那。”

吳美麗順着寶貝身體所指的方向看去,什麽都沒有看到,不過她也不以為意,而是對寶兒說道。

“哦,奶奶知道了。那我們就坐在這裏等一等,等你爹爹,你二叔和你三叔上來考核完後,我們就一起回去。”

“好的,奶奶。”

周寶兒點頭答應了下來,就安安靜靜的看着那邊廣場上的事情。

考核不快也不慢,僅僅就是說幾句話的時間。很快一個人就過去,又有一個人出現。周而複返,仿佛永不停止一般。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來到淮安書院的特殊人種,非常非常的多,沒過多久的時間,又有一個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那人也是個孩子,可是卻有一種十分奇特的能力,可以從嘴裏面噴火。那火并不是虛的,甚至能夠點燃幹柴,看着有些不明覺厲。

吳美麗心中有些驚訝,可又覺得理所當然。各種各樣的傳奇故事之中,本來就有這種人的描述。聽得多了,自然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她暗自嘀咕了一聲,就将這件事情抛在腦後了。畢竟,這樣的特殊人種在所有的人類的比重當中,顯得稀少又可憐。

又看了一段時間,吳美麗捂住嘴巴,心中不安的問道。

“這淮安書院,還收女孩子啊?”

周寶兒還沒有回答的時候,一旁的何狗蛋就笑嘻嘻的說道。

“周家奶奶,淮安書院的确是收女孩子的。不過一般的書院是不收的,因為男女在一起學習很麻煩的。為了女孩子的名聲考慮,總是要布置太多的東西。

據說,女孩子讀書有專門的女學,大部分的女學教什麽管家理事,迎來送往之類的東西。只有一小部分的女學才教導正經的四書五經,琴棋書畫。”

吳美麗聽到這樣的話,詫異的看了一眼何狗蛋,疑惑的問道。

“狗蛋,你怎麽知道那麽多?”

何狗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一臉憨厚的笑道。

“這是我在城裏面走動的時候,聽到別人說的。我還聽說淮安書院請了好多大家,基本上什麽都教。據說想要學文,學理,學書,學畫,學武什麽都可以。”

吳美麗挑了挑眉,試探着問道。

“那你告訴我,女孩子呢?她們可以學什麽?”

何狗蛋為難的抓了抓頭皮,用一種不太确定的語氣說道。

“這個沒有人提,大概要是有天賦的話,什麽都可以學吧!像這種還收女孩子的學院,一向都是比較大氣的。”

吳美麗松了一口氣,又看了看在場的不少的女孩子,決定再過不久來正式入學的時候,就讓寶貝孫女穿上女裝。

她的孫女到底是個女孩子,總是男扮女裝也不是個事。将來婚嫁聘娶,也免得弄出一些烏龍來。

————

淮安書院的入門考核,到底還是普通人居多。都下午了,才一共出現了十幾名特殊人種。

至于普通的人,那是多的數都數不清。導致剛剛才進入考核行列的周家三兄弟們,都已經空等了好久了。

這一次說是考核,其實也不盡然。只要不是老得走不動路,又或者小的讓人受不了,以及沒有什麽明面上的大問題。

就只是大概問一問身家背景能力之類的東西,上面的人就說通過了,并且還交代三天後再過來一趟。

得到這樣一個消息,周家三兄弟開開心心的離開了廣場,來到了一邊的樹蔭下。

一家幾口人說了一會兒話,何狗蛋拿着一張硬紙板,疑惑的問道。

“三位叔叔怎麽沒有這個?”

周三郎心中同樣疑惑,接過那一張硬紙板就看了起來。等到全部看完之後,就臉色難看的遞給了自己的兩位兄長。

“我說我們怎麽這麽輕易的就通過考核了,果然,這只是入門考核而已。”

老大和老二跟着看了好幾眼,就将方方正正,只有一個成人巴掌大小的硬紙板還給了何狗蛋。

周三郎嘆了一口氣,一點也沒有覺得意外的說道。

“沒有收取束脩,更沒有收錄名冊,大概後面有的磨。”

周二郎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問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他有?”

何狗蛋摸着自己的後腦勺,笑着回答道。

“幾位叔叔,像我們這些有些能力的,又或者是考取了功名的人,都會有這個的。”

三兄弟聽到這樣的話,輕輕的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周寶兒問道。

“寶兒,你有這個嗎?”

周寶兒實話實說道:“我有,不過在我師父那裏。”

周家三兄弟松了一口氣,為寶兒感到高興。不過反過來想想,寶兒也是一個有能力的,能夠通過也不以為奇。

一家人團聚之後,他們又看了一會兒現場,就圍在一起準備離開。

周寶兒想起自己的那一張硬紙板,想着要不要拿回來。可是看着仍然還在接受考核的人群,到底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和何狗蛋告辭之後,一家人就真的離開了。可是還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一個人攔在他們的面前。

周寶兒站在臺階上,看了看身邊的親人,介紹道。

“奶奶,爹爹,二叔,三叔,這就是我的師父。”

吳美麗連忙上前一步,和陳琛寒噓起來。這可是她們孫女的師父,一定可以教會他們孫女很多東西的。

陳琛對于這一家人的熱情非常滿意,也沒多說,就是将那一張硬紙板遞給了周寶兒,然後就消失了。

真正的消失,連個影子都沒有。那麽迅速的速度,着實把一家人吓了一大跳。

周寶兒疑惑的看向家人,問道。

“奶奶,爹爹,二叔,三叔,你們怎麽了?”

吳美麗拍了拍胸脯,戰戰兢兢的說道。

“寶兒,你沒有看到嗎?你那個師父不見了?”

周寶兒歪了歪頭,不解的說道。

“奶奶,師父他沒有不見啊!他剛才不是和我們說完話之後,就回去了嗎?”

吳美麗聽聞此言,又看着周寶兒那一雙黝黑的大眼睛,心中的恐懼終于散去了。

她突然明白,恐怕那一位師父也不是什麽平常的人。大概是能夠從這裏消失,又從那裏出現。

————

從淮安書院那裏回來的第三天,周家三兄弟一大早就忙碌起來,帶着周寶兒就朝着淮安書院走去。

周寶兒迷迷茫茫的看着自己的三個親人,問道。

“爹爹,二叔,三叔,我們要去哪裏啊?”

周大郎低下頭來,笑着回答道。

“寶兒,你忘了,我們要去淮安書院啊?”

周寶兒聽聞此言,一臉的懵懂無知。原來,現在就去淮安書院嗎?

等到到達準确的地點的時候,已經有一群人在那裏等着了。密密麻麻的,似乎看不到盡頭。

而在青石板路的入口處,一行人将入口圍的嚴嚴實實的,不讓任何人進入其中。

陳琛在攔路的人群當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可愛的小徒弟。他連忙走了過去,笑着說道。

“寶兒,你怎麽現在就來了?不過你來了也好,可以幫我一個忙。”

說完,他就直接抱起了可愛的小蘿莉,又對着三個還未及冠的少年人點了點頭,就大大方方的把人給抱走了。

周家三兄弟知道這個人是寶兒的師父,也是寶兒在淮安書院讀書的保障之一,所以一點也沒有阻攔的意思。即使心中極為不舍,也只能選擇放手。

陳琛抱着周寶兒,直接穿過一個個身穿铠甲,手拿兵器的士兵,慢條斯理的走入了山道上。然後,他将寶兒放在臺階上,鄭重其事的說道。

“寶兒,等一段時間之後,就有人會朝山上跑。我不要你多做什麽,你只要跑在第一個,卻又不能夠離他們太遠的地方。”

周寶兒想不通自己這位師傅是想要幹什麽,可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陳琛對此相當滿意,拍了拍自己的小徒弟的頭之後,就轉身居高臨下的對着衆人說道。

“諸位請安靜,我們現在來說一說第二項考核。”

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音突然響起,再加上那讓人令人生畏的考核二字,果斷的就讓現場安靜了許多。

不過現場還有一些聲音嗡嗡的響着,惱人的很。

陳琛也不客氣,直接揮了揮手。

一排士兵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了出來,拉着那些還在說話的人就扔了出去。

一時間,好多人都愣住了,眼中閃現出一抹畏懼。

這是要幹什麽?難道那些人已經失去了考核資格?

“不聽從命令,不服從管教,這樣的學生我們要不起。”

果不其然,就聽到那臺階上高高在上的中年男人冷酷無情的說道。

“你們已經被淘汰,不用參加接下來的考核了,請現在就離開。”

有的人默默的轉身就走,有的人哭的稀裏嘩啦,還有的人嚣張的不作死就不會死。更有的人苦心的哀求,希望能給自己一個機會。

陳琛一點都不為所動,直接讓士兵将人扔得更遠一些。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不聽從他命令的人,他一點都不想要。

還安全無恙的停留在原地的人面面相觑,只覺得這考核真是嚴厲。還沒真正的進行,就已經淘汰了一小部分。這樣的情況,讓他們更加的謹言慎行。

陳琛輕輕咳嗽了一聲,繼續用平常人根本沒有的那種如同獅吼一般的聲音說道。

“接下來,我會放你們進入山道中,如果你們在一個時辰之內,不能夠到達淮安書院大門前,你們就可以徑直離開了。”

聽到這樣的話,衆人大驚,心中有好多問題想要問,卻什麽也問不出來。誰也不确定自己開了口,會不會也會慘遭淘汰?

就在這個時候,陳琛出乎人意料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聲音平平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要問,現在我把答案念出來,然後你們就可以參加第二項考核了。”

衆人陡然聽到這樣的話,立刻就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不敢有一絲遺落。

陳琛将眼睛落在第一行小字上,裝作十分正經的說道。

“第一個問題你們肯定會問為什麽要用這樣的考核方式選擇學生。答案是這樣的,不管男女老少,都要擁有一個好身體。而且這樣的考核,是檢測一個人毅力的好辦法。”

一小部分人表示十分理解,就比如說是參加科舉考試。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就有可能在考試中去了,哪裏還能夠得到沒有得到的那些榮耀?

陳琛微微咳嗽了一聲,又接着說道。

“第二個問題,為什麽有些人不能夠或者是不用參加這次考核?答案是這樣的,我一一說給你們聽。那些擁有特殊能力,還考取了科舉的人,已經成為了淮山書院中的一員,所以不用參加考核。”

衆人聽到這樣的話,一些人的心中産生了羨慕嫉妒恨的情緒。他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只好聽上面的人繼續說道

“沒有參加前三天入門考核的人,沒有按時到達此地也就是沒有時間觀念的人,不能夠參加考核。這些不聽話的人,會取消考核資格,也是不能夠參加考核的。還有就是未滿十歲的小孩子,他們也用不着直接參加考核,過段時間會直接入學。”

聽到這樣的問答,一幹人等面面相觑,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來。雖然在這個過程中,還有一些人陸陸續續的來到了這裏,安靜的站在了一旁。

陳琛收起紙條,又放到了懷中,繼續對着衆人說道。

“你們別想着給我弄虛作假,我們淮安書院多的是過目不忘之人。凡是只要見過一面的,短時間是不會忘記的。好了,你們再等等,如果卯時不到的,都不用再來了。”

事實證明,距離卯時還有不少的時間。衆人只能站在原地幹等着,連一句話都不敢說。而那些後來的人什麽都不懂,也只能這麽乖乖的呆着。

陳琛可不管這群人怎麽想,抱起正站在一旁的周寶兒就到了遠處他人看不見的地方,拿出了自己的內功心法。

“寶兒,趁着還有一點時間,我來教你讀書認字。”

“謝謝師傅。”

周寶兒乖巧的應了一聲,就開始和這一位師父學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幾乎在所有人都快爆炸的時候,陳琛才意猶未盡的抱着自己的小徒弟從遠處回來了,臉色陰沉的說道。

“時間快要到了,現在可以放人進來了。我先給你們提個醒,不準擁擠,不準打鬧,否則通通取消考核資格。”

很快,圍在青石板道上入口的士兵們就裂開了一條小縫,能從容的任一個人通過。

有了陳琛之前的提醒和警告,沒有任何人敢違背陳琛所說的話。一個又一個人走了上去,通過入口的某人的檢驗之後,才戰戰兢兢的沿着青石板道往上走。

雖然之前說了不少的話,可是還是有人想要蒙混過關。但是,淮安書院可不是吃素的,沒過一會兒就把人給抓了出來。想要胡鬧的,全部武力解決。

不過這些事情可不關周寶兒的事。她這個小女孩只是聽從師父的囑咐,永永遠遠的跑在第一個,卻不能夠離後面的人太遠。

被一個小孩子擋在面前,是個人都覺得自己可以超過去。可是很快就被人打了臉,因為那排在第二個的人,發現自己永遠都超不上去。

這樣的情況很快就被人給發現了,大家一致認定,這可能是一個考驗。畢竟前面不是說過了,未滿十歲的小孩是不用參加這一次的考核的。

當然,還有一個事沒有說出來的原因,那就是如果連個小孩子都超不了,是不是說明他們實在是太沒有用了,丢盡了自己的臉面。

于是,周寶兒很快就發現,好多人都想要超過自己跑到前面去。她可是答應了師父,一定是要做第一個的。

所以,凡是有人快要接近她的時候,她都會加快一點速度,讓後面的人可望而不可即,只能讓自己更快一些。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後面的人又突然慢了下來。周寶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轉頭看着那一群滿頭大汗,臉色猙獰的男女老少們,也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周寶兒今天穿的是一套火紅色的裙子,上面還繡着零星的幾朵小花。再加上她梳着包包頭,眉心一點朱砂痣,表情還帶着無辜和天真。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一個山中精靈似的。

可是跟在她身後的人沒有人這麽想,反而覺得這是一個小惡魔,還是特別惡劣的那一種。明明是一個小孩子,怎麽會比大人還要跑得快?他們這些人,想要追都追不上去。

“我去,一個小孩子居然跑得那麽快,屬兔子了嗎?”

“你們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是天才,和我們這些普通人與衆不同。”

“難道這個小女孩就是的?”

“要不然你們以為憑什麽一個小女孩跑得過我們這些大人?”

“你們發現了沒有?那個小女孩現在仍然很輕松的樣子,臉上連一滴汗都沒有。”

“天尊在上,還真的沒有啊。”

“這麽說來,看來我們是追不上了。那麽現在我們還往前追不追啊?”

“追,怎麽能不追?這可是一個考驗,如果我們在能追的情況下不追,誰知道會不會被淘汰啊!”

“兄臺說的有道理,我們繼續追。”

“……”

周寶兒距離那一群人并不遠,把那些人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耳朵裏。她突然停下腳步,調皮的轉身看向衆人,露出一個心花怒放的笑容。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

衆人這麽想着,不顧一切的跟了上去。那幅氣勢洶洶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去打架。

跟在後面的那些人受到這些人的刺激,害怕自己落後了就會要淘汰。也跟着抓緊時間往上爬,免得自己落後于人。

不過,有的人仍然在奮戰的努力,有的人卻頹廢的停下了腳步。各人有各人的選擇,各人有各人的決定。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麽,一切都是未知數。

小半個時辰之後,周寶兒吊着一群人,又一次的來到了淮安書院的大門前,屬于這座山得半山腰的廣場上。

那裏仍然擺放着一個接着一個的桌案,卻沒有了前幾天那密密麻麻的夫子,只剩下裴軒黎這個淮安書院的院長以及維持秩序的衆多士兵。

看到周寶兒過來,裴軒黎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人。倒不是他記住了面容,而是眉間的一點朱砂痣讓人忘也忘不掉。

周寶兒也看到裴軒黎了,不過并沒有不知分寸的跑過去,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的撒嬌,求抱抱。而是來到了廣場邊上的樹蔭下,再一次的開始看着廣場上的熱鬧,并且等待着家人的到來。

裴軒黎眼中閃過一絲嘆息,又神色肅穆的對着一群大口喘氣,仿佛軟成一灘爛泥的的男女老少說道。

“諸位,桌面上有筆墨紙硯,還請你們寫下你們的名字,年齡,性別,地址,以及你們的身體特征。然後,拿到我這裏來蓋章,記錄名冊,正式入門。切記,如果有不實之處,自行離開。”

“老先生,身體特征該怎麽寫?我還沒有學過的。”

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舉了舉手,帶着哭腔問道。

裴軒黎嘆了一口氣,指着周圍的士兵們說道。

“如果有不知道的,可以問問周圍的人。”

話音剛落,一群人臉上就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然後,他們規規矩矩,不争不搶的走到了桌案前,按照吩咐辦了起來。

好多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止想要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也想要寫出一筆好字,讓人刮目相看。

周寶兒遠遠的看着,臉上帶着精靈古怪的笑容。她不用多看也知道,這些人現在得到的東西,和自己手上的這一份截然不同。

她的上面有小畫像,而且是和她感覺很相像的小畫像。上面的那些字是好幾個夫子寫的,而這些人是自己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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