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蕭霸天後宮路 (1)
蕭澤當了升龍會的會長以後,按照黃龍主的要求,新選了紫蛟。由于血蛟和墨蛟兩位不肯好好去當龍後,死皮賴臉地賴在紫蛟的位置上,蕭澤也樂得不用另外找人,于是只補齊了幾位。黃龍主的要求就是好看能幹,可是自從龍宮島大量清人以後,剩下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弟子。
蕭澤對于好看的花瓶不感興趣,于是便往能幹的上面找,只管找那些有心術有手段的,連自己當年在龍宮島的舊識也被他弄了進去,自覺不錯,美中不足的是,一個鼻子上長着幾個小白麻子,倒也十分俏皮,一個臉上微黑,卻也是相貌出衆。
沒想到讓人去給黃龍主看了,黃龍主卻很不滿意,說是紫蛟不能有瑕疵的。
不能有瑕疵,墨蛟還是個瞎的呢!蕭澤不以為然。
好在黃龍主沒當着這兩位紫蛟的面說什麽不好,只是背地裏抱怨一番,不然他們甩手不幹,蕭澤可就真找不到人替代了。
其實這兩位亦是十分俊美,只不過黃龍主一向挑剔,白璧微瑕他就非盯着那瑕疵看。
蕭澤憋了一口氣,暗想這家夥眼高于頂,居然也能找到伴侶,可真是第一稀奇之事,但也不由得好奇,究竟要什麽人才能入了他的眼。
上回過節,黃龍主帶了人回來,匆匆一見,只曉得那人是個王孫貴族,模樣也算出衆,卻沒說上話。他在心裏嘀咕,卻不得不承認,挑不出什麽大毛病來。但這必須不是黃龍主厲害,選了個特別完美的人,而是他性格本來就粗枝大葉,看人只看合不合眼緣,細節就不甚追究了。
這新任的十二紫蛟選齊以後,蕭澤閑着也是閑着,索性放開了大幹一場。
自從清退了大部分弟子以後,龍宮島美人少了,但客卻還舍不得放棄,幾乎每個月都不死心地要來看一回,他便仍舊讓人舉辦海市,卻是不賣美人了,從十六國中淘換了許多奇珍異寶,在龍宮島拍賣。若是旁人借了龍宮島拍賣自己的東西也可,但要抽半成的傭金。
十二紫蛟何等的能幹,只做了大半年,龍宮島便獲得了豐厚利潤,連帶着他在白龍島的白沙灘上晚上讓人擺的燒烤鋪子也賺得盆滿缽滿。
最近蕭澤得了一塊灰黑色香料,乃是從巨鯨腹中取出的臘狀物,不沉于水,聞起來像泥,卻又帶甘甜氣息。
若他判斷得沒錯的話,這應該是龍涎香,可惜并不太大,賣不出好價錢。趁着這幾天中秋,兄弟們都回了島,不如給大家分來用用,活血利氣,就當是過節了。
他試圖用刀切割,沒想到此物雖和油蠟也似,卻十分堅韌,極難切開,倒是用硯臺砸幾下還砸得碎。這一點和普通龍涎香不同。
白龍主一進門,便看到蕭澤披着他的白色鬥篷,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在砸什麽東西,便問了一聲:「在忙些什麽?」
他二人重新在一起後,白龍主便發覺了,自己下意識地會操控白龍珠,讓蕭澤十分不适應,雖然他很喜歡控制蕭澤做些奇怪的事情,可是玩得多了,也會惹惱了他,于是放了蕭澤去忙升龍會的事,他就在後山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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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又要到中秋,白龍主沒指望這個時候能在宮中遇到蕭澤,此時碰面,倒有點意外。
「沒幹什麽,我出去一趟,你困了就先睡吧。」
由于這兩天其餘四位龍主就要回島,事不宜遲,蕭澤把香料分成五包,到其他四個海島上去,把四包香料一一放進四位龍主寝宮的香爐裏。只要龍主們入住,寝殿的侍衛都會為他們燃香的。
由于不是什麽大事,他就深藏功與名,趁着夜色做完回白龍島了。
他管理升龍會以後,經常往來于五座龍宮島之間,因此并沒有多少人在意他的行蹤。
回到白龍島後,蕭澤見到白龍主已然安歇,或許是因為十分疲累的緣故,他和衣而卧,臉上神色十分困倦。
因那龍涎香頗有些藥用,對身體有好處,蕭澤便順手放在自家的香爐裏點了。
青煙袅袅,屬于龍涎香的氣息漸漸彌漫開來,他把寝宮中大部分的蠟燭都吹熄了,只留下了兩根,走到床前,脫了鬥篷,躺到白龍主的身邊。他和白龍主很少有這麽安然的時候,有時即使是什麽話也不說,但只要是白龍主醒着,他就時刻戒備着自己被他操控。
他翻過身來,看着玉秋離清雅文靜的睡顏,完全不像平時的自閉冷漠,倒有些像他小時候傻乎乎跟在自己身後的樣子了。他便忍不住在他面頰上輕輕一吻,環住玉秋離的腰,忽然發現這個姿勢無比的對勁,不由得滿意地閉上眼。
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寧靜,就連龍涎香的韻致也那麽迷人,可他怎麽越來越想睡了?
龍涎香應該沒有催眠的作用吧?
不好!他是中毒了!他想叫醒白龍主,可白龍主的安靜睡顏讓他迷惑了一下,白龍主可沒有露出痛苦之色,并不像中毒的樣子。就在蕭澤遲疑的一瞬間,昏迷了過去。
朦胧中,蕭澤看到眼前一片的白霧,他用袖子揮了揮,把白霧揮散,發現正是他生活了多年的白龍島。東張西望地走了過去,只見雲柒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龍主,你怎麽在這裏?老龍主正等着你去給他送行呢!」
蕭澤這才想起來,他做了龍主了。拿到長生花以後,老龍主對他贊譽有加,立刻讓他做了龍主,小師妹惜真也答應了,在今天這個黃道吉日裏嫁給他作龍後。傷心失意的玉秋離要随着師父離開龍宮島,被他苦苦勸住了。老龍主還将玉秋離訓斥了一番。
為了安慰玉秋離,蕭澤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還答應動用白龍主的權力,讓他當上玉蛟,玉秋離這才終于決定留下來。
蕭澤去到岸邊泊船的地方,弟子們卻說,老龍主沒有等他,先行離開。
他原想要老龍主參加他和惜真的婚禮的,沒想到老龍主卻等不及了,早上就要走。
沒得到師父最後的祝福,蕭澤并沒有感到失落,自從拜入白龍主門下這麽多年來,他們接受的觀念就是,努力當上龍主,左擁右抱,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身為龍主是上天注定的好命,成什麽親,簡直自尋死路。他娶惜真,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惜真纏他纏得不行了,非要嫁給他作龍後,他對惜真也挺有感覺的,那就娶了便是。
還有另一個難以啓齒的原因,是他從黃龍主那裏知道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直到目前,黃龍主只告訴了他。那就是,這一代的五個龍主當中的一個,一定要和一個元鳳命格的人成親,不然龍宮島就要被元鳳毀掉。
這個秘密是黃龍主蔔算出來的,卻沒算出那元鳳命格的人究竟在哪裏。蕭澤可不想到最後逼不得已,和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元鳳成親,誰知道他是男是女,是三只鼻子還是四只眼,還不如就是惜真了,至少清純可愛,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先斬後奏,到時元鳳再出來,其他人就怪不得他了。
他正尋思着,附近的船只紛紛向他這裏劃來,想必是來給他道賀的。
他今日穿上了白龍島特制的喜服,是一套繁複的白衣,不宜涉水,所以還站在原處等待。
沒多久,四位龍主便已到了。蕭澤看着衣飾華貴,豔麗無比的四妹向他走來,跟随其後的,是十二位絕色美姬。
都是姑娘?蕭澤一愣,随即有點好笑,本來就都是姑娘。龍主都是不拘男女的,各個島上每代只出一個,這一代的五位龍主,除了他以外全是姑娘。師父還暗示他,為了保證龍宮島的和諧,可以把這四位龍主全都收了。只是四位龍主一直端着架子,只是若有意若無意地顯示對他的好意而已。
他用欣賞的眼光看着四位女龍主。黃龍主和他從小就交好,他一直叫她做大黃仙子,二青姐姐大氣潇灑,和藹可親,玄龍主是個傲嬌的姑娘,赤龍主是一位紅衣妹妹,才剛剛出落而成,正亭亭玉立。
他走向前去,做了個長揖:「四位姐妹能來,實在是我萬千之喜。」
「哥哥(弟弟)大婚,我們怎麽會不來?這麽多年一起長大的情分,難道都不要了麽?」
蕭澤謝了一番,把四位龍主送的禮物命人收了起來,小紅妹妹就笑吟吟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蕭大哥,禮堂布置了沒?可要我們幫忙?」
「你們來就是了,哪裏還敢勞動你們的玉指?大家都上山去吧。」蕭澤對一向愛使小性的小玄姑娘道,「四妹妹,請!」
小玄姑娘冷哼一聲:「澤哥哥,你都要成親了,還好意思和我們這麽親熱?」
二青笑道:「正是,我們四個倒是無所謂,就怕澤弟你的龍後不肯。」
「惜真不是那麽小器之人,今天早上她還叫我一定要早點下山來迎接你們。」就是下山到一半,忽然白霧彌漫,他一下子不知道今夕何夕,有點迷茫了一下,竟然在自家山腳下差點迷路。
黃龍主「呵呵」笑了一聲。
蕭澤聽她笑得有點頭皮發麻,知道自己想早點成親的真正用意瞞不過她,卻是問心無愧,笑嘻嘻的,将一群莺莺燕燕迎上了白龍宮。
喜堂布置得富麗堂皇,處處用美玉雕飾,弟子們吹奏着喜樂,惜真頭上罩着一塊繡着白色牡丹的喜帕,被喜娘牽到他的面前。
蕭澤喜不自勝,正要牽過惜真的手,卻覺得一道幽怨的目光正看着他。
他擡頭看向目光的方向,卻見玉秋離只穿了一件白衣,從頭到尾沒有一點其他的裝飾,頭發也是披散着。雖說在白龍島,白色就是本色,可是今天是喜慶的日子,大婚所需要的珠寶玉器和紋繡配飾一點沒少,只是從紅色換成了白色而已,玉秋離這麽穿,那是辦喪事的意思,分明就是來砸場子的。
蕭澤心中苦笑,他奪了玉秋離的位置,還不許人家不高興麽?
卻聽得此時,身邊的惜真冷哼了一聲。
蕭澤只當是自己聽錯,在座的女子甚多,未必是惜真在冷笑。雖說如此,他在這個時候也的确是不該分心,于是收斂心神,和惜真拜了天地。
因四位龍主待他極好,所以他在酒宴上向四位龍主求了一個情,請她們讓玉秋離不必再經升龍會,直接當玉蛟。四位龍主笑容暧昧,卻并不拒絕,見他拿了玉冊來,便都在玉秋離的名字上點了朱筆。
這才算是真正把玉秋離安置好了。
蕭澤放下了心。他知道,玉秋離起初是想離開龍宮島,可是在去取長生花的時候,玉秋離在混亂中吃了白龍珠,如果玉秋離就這麽離開龍宮島的話,他也是放心不下。白龍珠的毒性他不太清楚,玉秋離若是毒性發作,他遠在海外,卻是難以趕去相救。
到底還是把玉秋離留了下來。只是白龍珠可以操控對方的心意,玉秋離最終肯留下,到底是他的本意,還是因為白龍珠在生效,這就不好說了。
酒宴後,蕭澤把四位龍主和十二美姬送離了白龍島,還定了下次聚會相見之期。
賓客已散,喜堂也撤下了。這個時候,也該是他入洞房的時間了。
他走到門外,卻見玉秋離仍然穿着先前那身白衣,游魂似的在樹下徘徊。
盡管來了白龍島多年,蕭澤仍然不喜歡大辦喜事時遍地都是白燈籠,這場景怎麽看都有點讓人心裏發怵。但今天是他大喜,這是必不可少的禮節,只好忍住。
此時此刻,燈光和樹梢的影影綽綽間,猛然看到一個神情恍惚的俊美男人在游蕩,不由讓蕭澤險些跳了起來。
自從知道他要成親以後,玉秋離的舉動就十分詭異。
蕭澤猛然想起,玉秋離以前曾經對自己告白過,但當時的自己懵懵懂懂,一口拒絕了。蕭澤走上前去,柔聲道:「師弟,這麽晚不睡,你是有什麽不舒服麽?」
玉秋離擡頭看了他一眼,道:「無事,我就是心煩氣躁。想到師兄你以後成親了,我……」
他幾次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說完,背轉過身去。
蕭澤不由心中微微一蕩。四位龍主都對他芳心暗許了,玉秋離對他的愛至今未能放下,這也正常。先前自己因為他是男的,就把他摒棄在外,可自己如今成親了,自然不同。娶了妻就可以納妾了,以後整個白龍島,乃至于龍宮島,都是他的後宮,多一個男的,又有什麽要緊?
他柔聲道:「我們是兄弟不是?別擔心,師兄成親了,還和以前一樣,絕不會虧欠你的。」
玉秋離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了,會有這許多愁腸百結,情不自禁地拉住了蕭澤的手:「師兄,你說的是真的麽?」
蕭澤看了一眼被他拉住的手,并沒有想像中的厭惡,相反,被這柔軟的手指捏着,竟有點心猿意馬,沒想到師弟的手摸起來這樣軟,擡頭看到他情意殷殷的目光,更是心旌搖蕩。
反正師弟服了白龍珠,索性一并納進房裏來。大丈夫三妻四妾,這又算得了什麽?若是任由師弟在外,他有個什麽閃失,白龍珠的毒性發作起來,自己救援不及,卻會成為自己一生痛悔之事。
于是對師弟說道:「你且忍耐一段時間,師兄剛娶了龍後,馬上又納小,在你姐姐那裏說不過去,好歹等上一、兩個月再說。」
「姐姐?」玉秋離一怔。惜真比他要小些,蕭澤怎麽要他叫她姐姐。
「呃,以後呢,你就叫惜真做姐姐,她一向嬌慣了的,哄哄她便是了。怎麽,你不願意做我的身邊人嗎?」
玉秋離苦笑道:「既然做了這玉蛟,秋離早就想過了,以後會有侍寝的時候。只是……秋離一直以為,龍主對秋離無意,這才沒敢多想。今後,無論龍主叫秋離做些什麽,秋離都是願意的。」
蕭澤亦是覺得委屈了他,柔聲安慰幾句,倒是對他越發憐惜了起來:「在我心裏,你們都是一般大小的,不要擔心。」
玉秋離輕聲道:「兩頭大?」
兩頭大是家裏有一個正妻,外面也有一個正妻,都是明媒正娶,只是其中一個不知另一個罷了。
蕭澤道:「不,不是,是一般大。以後龍主他們也是你們的姐妹。」
玉秋離失聲道:「龍主她們居然也……?」
蕭澤沾沾自喜地道:「或許還有十二美姬。」
玉秋離點了點頭:「像師兄這般的疏闊灑脫的人物,人間本就罕有,世上絕沒有第二個的,她們都愛你,這也正常。」
蕭澤心中很是安慰,像玉秋離這麽懂事,做他的大老婆是正正好的,這樣才能管理底下的老婆們不會拈酸吃醋,大打出手。只可惜到今天,他才知道玉秋離是這般地愛他。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就算他現在有點彎了,他也不能讓一個男人當大老婆的,原因很簡單,男人是生不出兒子的,讓一個男人當正妻,那他以後就沒有嫡子嫡女了。以後孩子們問他,為什麽他們都是庶子?這可就讓他抓瞎了。
蕭澤長籲短嘆了一番,讓玉秋離先去休息,以後再見面,玉秋離目光凄迷地看着他,讓他心中更是一片柔軟,再三勸慰,玉秋離卻說,要目送他進洞房。
蕭澤沒敢回頭,逃也似的進了洞房。
新娘早就自行摘了喜帕,鳳冠霞帔也都丢到了一旁,鳳目圓睜,一手叉着腰,指着他道:「我問你,你對玉師兄是不是意圖不軌?」
蕭澤皺眉道:「好好一個姑娘家,怎麽這麽不斯文?」
惜真冷笑一聲:「你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這我不管,可你想要玉師兄,就是不行!」
蕭澤怕她說話太大聲,驚到了門外可能還沒離去的玉秋離,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又悄悄啓窗偷看,發現玉秋離已經離去,想必是悲痛過度,不願意聽到他和惜真歡愛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
「為什麽玉師兄就不行?」
「就是他不行!成親之前,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都忘了嗎?你說過,不管我的什麽要求,你都會做到的……」惜真起初狠巴巴地說着,後來又是泫然欲泣了起來。
「好好好,就他不行,我以後絕對不碰他!」蕭澤連忙道。
「我不管,你要發個毒誓才行!」
「好,以後我要碰他,就教我……」
惜真纖細的手指按住了他的唇,嫣然一笑,「以後你再碰他,就教他腸穿肚爛,不得好死。」
蕭澤一聽,立時怫然:「赫連惜真!你不要無理取鬧!我自己的事情,自有我一力承擔,你遷怒到他身上做什麽?」
惜真被她唬得半晌說不出話。聽他無論如何都不肯拿玉秋離發誓,甚至連自己的全名都叫上了,簡直從未有如此震怒的時候。但她知道,蕭澤就是這個磊落的氣度,才讓龍宮島無數男女紛紛為他動心。她自感身世,又是哭了起來。
蕭澤安慰了好久,這就已經到後半夜了,不由暗暗嘆息。
這個洞房花燭夜真是糟糕透頂。
怪不得老龍主說過,人都是得寸進尺的,娶了龍後,這龍後就會濫用權力,對你指手畫腳起來。
蕭澤自命平生做事,從來沒有一件讓他抱憾,可是娶妻不賢,實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在安慰的過程中,惜真還趁機問他要龍後掌管的白龍珠。白龍珠早就被玉秋離吃了,他上哪再去搓一個白龍珠給她?
對了,搓一個。蕭澤興沖沖地找到黃龍主,讓黃龍主手底下的丹師給他搞一個白龍珠的封臘,自己弄了個泥丸進去,送給惜真。惜真果然暫時沒理他了,徑直去研究白龍珠。
蕭澤去找四位龍主,四位龍主對他倒是說說笑笑的,十二美姬也對他恭恭敬敬,讓他十分安慰,又去找了玉秋離,玉秋離溫柔體貼,幾乎與他心意相通,連他愛吃什麽菜都清清楚楚。
「秋離,惜真她根本就不了解我……」蕭澤将一杯酒一飲而盡,吐出了一句。
「娶妻娶賢,姐姐出身赤龍島,和當今赤龍主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和師兄都是外面來的弟子,根基不穩,師兄娶她是最合适不過的,對整個大局也有利。」
「可她不再像以前了,她不愛我了……」
他呢喃不清地,醉倒在桌上。
第二天醒過來時,發現兩個人的衣裳不整,而玉秋離凄苦迷離地看着他。
不是說好了,酒醉以後硬不起來嗎?莫非被捅的是自己?
蕭澤大驚失色,連忙摸了摸屁股,發現沒有任何被捅過的痛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忙道:「師弟,我們兩個……應該是什麽也沒做吧,吓了我一跳。呵呵!」
玉秋離低聲道:「的确是什麽也沒有做。可是,我們玉家的男人,只要和男人上了床,就會有感而孕……」
「什麽?」蕭澤目瞪口呆,「我們根本沒上床吧?再說,你是一個男人,怎麽會懷孕?」
「躺在一張床上,心有所感,就懷孕了。」
「原來如此!」蕭澤絲毫沒有感覺奇怪,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忘記了和玉秋離趕路時就幕天席地過,那時玉秋離怎麽就沒有有感而孕?
不管了,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玉秋離腹中有了他的孩子,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他看着玉秋離,便越發地憐愛起來,将他抱在懷裏,輕輕摸了摸玉秋離的肚子。不知道是他的幻覺還是怎樣,他竟覺得玉秋離的肚子竟微微鼓脹起來。
「太好了!我要有孩子了!」蕭澤哈哈大笑,恨不得在床上打一個滾。
玉秋離看他如此歡喜,不由呆了一呆。
他不明白自己剛才怎麽會說出那幾句話,像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他知道蕭師兄經常去其他四個島上,為此妒意灼心,可卻毫無辦法。如果可以讓蕭師兄能開心一些的話,他不介意自己胡說八道。
也許他說的,真的是事實呢?
蕭師兄和惜真成親那天晚上,他從洞房外面一步步掙紮着回到自己的房間,便大病了一場,醒過來以後,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包括來龍宮島以前,在玉家生活的往事。
他擔心自己連和蕭師兄之間的事情也一件件忘記了,便遠遠跟着蕭師兄,看着他對別的女人說說笑笑,自己茕茕孑立,心中便如同撕扯一般難受。
蕭師兄知道自己在旁邊看着他嗎?他為什麽明明知道自己愛他,卻還當着自己的面,和別人親熱?
玉秋離恨得幾乎在發抖,但在蕭澤面前,卻是十二萬分的溫順。
讓他意料不到的是,蕭澤果然為了他留了下來,滋補品像不要錢似的,流水一般地送進玉秋離住的院子。
過了四、五個月以後,玉秋離的肚子越發地明顯了。蕭澤待玉秋離,也越來越溫柔。
玉秋離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肚子裏有東西,但看到蕭澤待他極好,便忍着不說。就算他是為了孩子,才待自己好的,那又如何?只要他的心有一分一毫,放在自己身上,那便夠了。
四位龍主紛紛來看望了玉秋離,因他身分最低,只是個玉蛟,于是四位龍主都叫他弟弟,而十二美姬都尊他為哥哥。
玉秋離其實根本不在意這些什麽位分,但蕭澤卻是十分滿意于姑娘們的懂事,把她們哄得一個個眉飛色舞。因着都是在玉秋離的院子裏,玉秋離幾乎看得眼睛生疼。當着他的面就能姐姐妹妹的,離開這裏,還不知要怎樣呢?
終于有一天,惜真帶着劍,闖入了玉秋離的宅院。
俏麗的女子站在院子中間,昂然讓玉秋離出來。
蕭澤掀起門簾,看到是惜真,吓了一跳:「你來做什麽?」
「蕭澤!我當初說過什麽話,你都忘記了嗎?」
蕭澤苦笑道:「我沒忘,可他現在懷了我的孩子……」
「你滾開,我要殺了這個孽種!」
玉秋離聽着外面的争吵聲,微微皺了皺眉,扶着肚子,緩緩出門。雖然他明知道,肚子裏什麽也沒有,就好像吃得太飽,但這麽扶着,似乎能保持平衡。
忽的聽到尖銳的刀劍刺破空氣的聲音,他擡眼一望,一道劍光向他刺來。
「小心!」蕭澤撲到他的身上,為他擋住了這一劍。但惜真并未留情,長劍貫穿了蕭澤的手臂,鮮血淋漓。
玉秋離心痛如絞,連忙扶住了蕭澤:「師兄!你怎麽這麽傻!」
蕭澤用另一只沒受傷的手摸了摸他俊秀的面龐,強忍着疼痛,努力擠出幾分笑容:「秋離,我不想你們為了我自相殘殺,想要你們都好好的,大家開心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玉秋離低低地道:「你現在還愛着她?」
蕭澤看到惜真殺性甚重,自己手臂受傷,怕是護不住玉秋離了,不由得心下苦笑,雖說接下來的話會傷到玉秋離,卻不得不說:「這段時間我在你身邊陪伴你,只是為了孩子,我不希望這種行為造成了你的誤解。我對你們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刻骨銘心地愛着,就算惜真做了讓我失望的事,但我仍然希望她醒悟過來,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玉秋離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蕭師兄,我真感動。」惜真冷笑一聲,拔劍又刺,這一劍狠狠地刺進了玉秋離的小腹中。
玉秋離只覺得小腹劇痛,恨不得自己疼死了便罷,腦海中忽地閃過一個突兀的想法:蕭澤是受傷在同一個地方,這很正常,可自己是不應該受傷的?
瞬間天旋地轉,卻見蕭澤緊緊抱着自己,呼喚自己的名字,自己卻連他的表情也看不大清了,隐約聽到了哭音。
他……也會為自己哭泣麽?
玉秋離醒過來時,渾身冷汗淋漓,他不知自己怎地作了這個噩夢,夢中的一切都清晰可辨,至今仍然能一一回憶起來。
他捂住眼睛,只覺得狼狽不堪。
至今他仍未全部想起了被忘情丹塗抹掉的那些舊事,可夢中他對蕭澤的癡情,卻是那麽清晰。如今醒轉,雖覺得夢中的許多事情雖然荒謬,但有些事卻讓他不得不起疑。蕭澤渴望左擁右抱,連四個龍主和十二紫蛟都想要收入後宮,這件事或許就是真的,他最近和那新上任的紫蛟,叫什麽謝襄成和梅季遲的,走得極近……
他看向身邊的蕭澤,卻發現蕭澤正轉過頭來,奇怪地看着他:「秋離,你怎麽了?怎麽一頭汗?是不是作噩夢了?」
打死玉秋離也不肯承認,他居然作了這種怪夢。
「沒作夢,大約是昨天鑄劍太累,所以才流汗的。你呢?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我一整個晚上都在失眠,沒睡着。」蕭澤竭力忍住,才沒有在臉上露出異樣,啊哈哈,夢到四位龍主和十二紫蛟都變成女孩子了,性格也變得讨喜很多,這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肯定要被他們合夥蓋麻袋打死吧。倒沒想到,那群皮厚心黑的家夥,變成女孩子竟都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就連夢中的玉秋離,也是淡素秀美,宛若梨花。
「還是再睡會兒吧,現在離天亮還早。」玉秋離并不知道蕭澤在想什麽,丢出一句,便自顧閉上了雙目,整理自己混亂的心情。
蕭澤若是失眠,又豈會沒看到剛才的自己從夢中驚醒,還要多此一舉地問自己,是不是作了噩夢?
莫非是蕭澤作了一個美夢,而自己被他拖進了他的夢裏?
這件事說起來奇異,但在龍宮島上無奇不有。不過,始作俑者應該不是蕭澤吧,如果是他,他肯定不想讓自己入夢,只會在他的夢中,最好誰也不知道地玩個爽。
玉秋離才智超群,念頭轉過,便知道兩人想必是真的作了同一個夢了,但因他在夢中見到了蕭澤當着他的面胡作非為,倒沒有懷疑到蕭澤身上,只想着這兩天正是四位龍主攜帶伴侶回島的佳期。
黃龍主善于用藥,上次黃龍主就弄了藥物,作弄了他們,這次必定也和黃龍主脫不了關系。
他正閉目養神,正感覺一只手正悄悄地摸了過來。
他只當是蕭澤在求歡,本該抱着他來一場雲雨。可他記得夢中的不快,便有幾分猶疑。
蕭澤是真的愛他嗎?還是為了解白龍珠的毒,不得不依附他?
如果有機會,蕭澤是否會廣開後宮?
滿腹疑慮讓他仍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勢,緊閉雙目,紋絲不動。
蕭澤見他沒有反應,便以為他是真的睡了過去,便堂而皇之地再摸了摸,發現玉秋離的小腹上,果然不像是自己夢中一般,破開了一個大洞,登時安心了幾分。
或許他開始就知道是個夢,所以任由着夢走向荒誕的情節,可是當他發現玉秋離死在自己面前,才讓他悚然心驚,這一切都像是真的一樣,而結局也自然也不會假。
摸了玉秋離的腹部,蕭澤想到自己那無緣的孩兒,又不禁有些嘆息,本來都快生出來了的。
他摸了很久,什麽也沒摸出來,倒是摸到了玉秋離堅硬結實的腹肌,心裏一蕩,便又毫無心理壓力地摸了上去。果然經常鑄劍的人,和那些只修煉內功的廢龍龍們不一樣,這肌肉,這手感,啧啧!
「你在摸什麽?」玉秋離忍無可忍地道。
「我在摸我的孩兒……」蕭澤說完以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幾乎想給自己一個巴掌。
他暗暗盼望玉秋離只當他是胡言亂語,罵他一句傻瓜,然後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不料玉秋離抓住他的手腕,睜開了眼睛,雙目精光四射:「什麽孩兒?要生也是你生吧!」
他猛地翻過身,将蕭澤壓在身下,蕭澤大驚,剛從夢中醒轉,他還沒有适應被人壓倒在身下這種姿勢,猛地就要掙紮,卻被玉秋離一只手鉗制住了他的雙手手腕,壓在了頭頂。
「把四個龍主和十二紫蛟都收入後宮,嗯?要我吃白龍珠,做你的玉蛟,嗯?還想要我背着惜真,偷偷摸摸地給你生孩子?哼,你想得倒是很美!」
他每次「嗯」一聲,就讓蕭澤心驚肉跳一次,他吓得冷汗直流,心知此番必不能善了,讪讪道:「我這不是在發夢麽?夢想嘛,就是作夢想想,不會實現的,你就別生氣啦!」
「你作得什麽怪夢!」玉秋離想到蕭澤腳踏無數條船,還樂得眉開眼笑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只想把他狠狠肏一頓。剛才蕭澤摸他腹肌時,他又嫉又怒,幾乎恨不得叫蕭澤滾去找其他四位龍主,終究還是忍住,此時爆發出來,當即把蕭澤的褲子撕了。
蕭澤「啊」了一聲,他還以為夢中的玉秋離只是一個夢中人,如果是玉秋離本人的話,這就有點尴尬了。他不由得心虛,既然如此,那麽玉秋離的殘暴也就說得通了。
「你輕點,我明天還要找紫蛟他們做事呢!」蕭澤雙手被制,就連捂住自己屁股都辦不到了,雙腿胡亂地蹬了幾下玉秋離,卻是毫無用處。
「你還想去見你那後宮裏的十二美人?想都別想!」玉秋離氣不打一處來,本來還想對他溫柔些,去找些玉脂膏,當下也不去找了,連自己的衣裳也都是連剝帶扯,随後提槍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