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事端
空曠的廣場外,有幾棵參天大樹,枝繁葉茂,樹陰處徐徐涼風略過,是夏日乘涼的好地方。午時,此處更是聚集了好些将士,這不僅士卒是讨好上司的好機會,也是将士聯絡感情的地方。
元燚往人多的地方走,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午後放下身段和士卒呆在一起,享受片刻的輕松。看了看身邊的女子,似乎沒有離去的想法,他咳了一聲,禁不住有些煩躁,他不願在衆人面前展示女人緣有多好,在這作戰期間,理應恪守軍令。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處理。”說話的同時,眼神不自覺的飄忽着,沒有見到那個人兒,心裏似乎有些惆悵,說不上為什麽。
他的名義上的王妃要搬過來和他一起住,他氣怒,因為這是她自作主張的決定,她以一個女主人的态度,傷到了他男人的自尊。可是,現在想想,又有些心猿意馬,兩個人住在一個帳篷裏,意味着孤男寡女,在軍營裏,這會造成怎麽樣的軒然大波啊。他,不能。
彩蝶見男子有些恍惚,叫了一聲“王爺···”
元燚回過神來,“這些天辛苦姑娘了,我的傷已經好了,姑娘不必每日來換藥了。若是姑娘覺得帶在軍營多有不便,本王立即派人送姑娘回我的王府,等戰事結束,本王定當好好謝過姑娘。”
“王爺,都說不必言謝,彩蝶擔不起啊!”說話間,兩處紅暈随之印在臉頰之上,想起換藥的情形,真是羞煞人也。
兩人都心知肚明,一個女子甘願對一個陌生男子這樣,不避人嫌,放下身段,在天朝,這意味着此女子願意一輩子相随,不離不棄。
可是,總覺得少點什麽,元燚不自在的說道:“你先回去,軍營不适合女子呆。張亮,”
“王爺有何吩咐?”張亮立刻上前。
“把彩蝶姑娘先送回王府,好好伺候,明白嗎?”
“是,王爺放心,奴才自當安排妥當。”
“王爺,奴家···”
元燚打斷彩蝶的話語,冷冷說道:“就這樣覺得了,這是為了姑娘好。”
可是我想和王爺在一起啊!心裏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只是眼裏流露出不舍之情讓張亮這個外人都一目了然,賴和元燚就是鐵了心絲毫沒有動容。
受傷期間,只是迷糊之間吩咐下人找救命之恩的女子,真沒有想到侍衛會把人帶到軍營,帶到他面前,要是他清醒,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救命之恩不可不報,現在,是時候把人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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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怎可有女子擾亂軍心呢,還有一個,留,亦是不留,或許,她是不一樣的吧,究竟是對軍有利還是紅顏禍水?
元燚擡起頭看了看樹陰下的人,都是鮮活的性命,每一個都是天朝熱血的漢子,他,要活着帶他們回到天朝之鄉。眼神堅定,折射出熾熱的光芒,比陽光更耀眼。
彩蝶跟着侍衛離去,她看到了,至始至終,他,沒有看她一眼,可是,為何,她哪裏不夠好嗎?王府,只要活着一天,一定得到他的心,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放棄她的所有,也要換回他的目光。
彩蝶回過頭,大步踏出了這片吵雜的地方。
傷兵營裏,纖細的身影又在忙碌着,問候,查看,換藥,治療···
明顯的,這些傷兵對她的态度和最初見她時是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熱切,激動。連對她大打出手的疤臉也是笑臉恭敬。
想來是她帶回了諸多藥材他們的感激之情吧。
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這些感激之情逐漸轉為憤怒和責怪。
“哥,你醒醒,你醒醒啊!”傷兵營突然響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衆人搖了搖頭,司空見慣一般,對這種生離死別再沒有了恻隐之心。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個死去的傷兵了,月穎有些揪心。
突地,哭喊的人沖動月穎的面前,指着她叫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哥,你還我哥的命來···”說時一把推過來,作勢要和月穎拼命。
月穎一個踉跄,差點摔了一個跟頭。可是,這質問的話對她的震蕩更大,險些站不住腳,她?何時害死了人?
疤臉拉開哭喊之人的手,用眼神掃了一眼她,随即大聲喝道:“你冷靜點,你哥死了是因為他傷太嚴重了,和吳花果有何關系?”
這可是王妃,怎麽能在他們傷兵營有何閃失,況且,王妃對傷兵是盡心盡力,找來了好些藥草,這是他們的恩人,怎麽能恩将仇報呢。疤臉不悅的看着悲痛的人,又不忍動手,只得死死抱住哭喊的人。
“是他,要不是他說用酒消什麽毒,我哥就不會活活痛死。可憐啊,我哥死之前還送那麽多罪···你這個殺人兇手,我和你拼了!”
說話間又往前跳了幾下,幸好疤臉拉住。
用酒,是為了他們好,怎麽成了害人了?月穎企圖解釋些什麽,可是見到周圍的目光,責怪,怨恨,不信任···
“原來王妃也是個騙子,說什麽用酒我們就會好起來,疼死老子了,還是要死,大家別相信這個騙子了!”
“就是啊,害死了老馬,給讨個說法,王妃也不能欺負人!”
“把她帶到大将軍那裏,她帶回來的藥一定也有問題,看看,死了那麽多人,我們把她趕走,省的以後禍害我們。”
周圍附和着,一片混亂,這些本就是不怕死的人,大多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不怕事。
月穎無助的看了看一旁沉默的聶大夫,只見他灰着臉,不言片語。
疤臉大聲吆喝:“王妃咋害人了,還有這麽多好好活着的人,老馬本就是要死的人了,要是沒有王妃的藥,早死了,你嚷嚷什麽!”
傷兵裏又起來一聲:“你就是怕惹怒當官的,縮頭烏龜!”
“讨個說法,大家說是不是?”
士兵又是一片混亂,疤臉有些壓不住了,狠狠的瞪着說話的那人。
“好了,大家想讨說法是吧。行,我,吳花果,一人做事一人當。走!”
望了一眼聶正陽,他一直低着頭,這個最有發言權的醫者,此時卻做了軟柿子,倒是疤臉,一腔豪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月穎在心裏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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