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8)
玄夙昂關上門，轉身，毛苗正用一雙好奇的眼睛打量着他，其中還帶着淡淡笑意。
文章正文 041 人和鬼
“師兄，你做了什麽？”
毛苗跟在玄夙昂身後不斷地詢問，玄夙昂沉默不語。
“謝謝。”毛苗說得很誠懇。
“我并未做什麽。”
“師兄，別裝了，你用了結界對不對。是可以看見幻境的結界吧？幻境會根據人心的弱點來攻擊人，所以他們才會被吓到。”毛苗篤定地說到。
玄夙昂轉身，看着毛苗，目光有些沉。
“你能感覺出我做了什麽？”
“感覺出一部分，”毛苗笑着道：“我能知道你用了幻陣，因為氣息有變動。但幻陣是我猜的，因為他們的叫聲實在是太難聽了。”
“以前就能感受出來？”玄夙昂淡淡發問。
毛苗想了想，道：“也不是，就剛才。如果我沒學過結界的話也感覺不出來的。師兄，看在我這麽有悟性的份上，你就把結界趕緊教給吧。”
說完這句，毛苗突然愣住。從小到大哪次不是別人追着她要她學習術法的，現在卻是她求着玄夙昂教她。她這是要立地成魔了嗎……
“你的修為不足，就算學會了結界。只要修為在你之上，就構不成威脅。”玄夙昂說完，坐在沙發上拿起書看。
毛苗想了又想，打算再和玄夙昂據理力争，發現他在自己周圍設了個結界。她爬不過去T_T。師兄，要不要這麽寒碜人啊。
阿貝見毛苗恨不得咬死玄夙昂的樣子，連忙飄過來道：“大人，只要你的修為高過玄師兄，或是和玄師兄一樣，就能破解玄師兄的結界了。”
毛苗白了她一眼，坐在餐桌旁想着一定有其它方法可以突破結界。
叮咚。
門鈴聲響起，毛苗皺眉。
“不會是季翠萍他們又來糾纏不休了吧。”阿貝說着透過門孔朝外看。
“大人！快過來！”
阿貝飄到毛苗面前，按門鈴的人等得不耐煩，不斷的繼續摁。
“誰啊？”毛苗見阿貝着急的樣子，疑惑更深。
“是白冰清！”
“她來做什麽？”毛苗訝異。
“大人，要不要開門？”阿貝兩眼緊盯着毛苗，身上淡淡綠光顯現。這是鬼興奮的标志，越綠表示越興奮。
毛苗無語道：“放心吧，她不會專程來這裏找我吵架的。去開門。”
阿貝不放心又回頭看了毛苗兩眼，見她點頭，才放心去開門。
白冰清正打算再摁，門忽然打開，卻空無一人。
“你真的看得他們？”白冰清看着毛苗，眼珠子轉動四周，沒有踏進門。
“他們是誰？”毛苗散漫地發問。
“不要回避我的問題，”白冰清仿佛下了很大決心道：“你真的看得見那些不存在的東西，是不是？！”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白冰清大步跨進來，但是眼珠子始終轉動着，看得出來有些擔心。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說謊，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怪，都是你編出來的。毛苗，你從來就是個騙子！你不過是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所以故意跟別人說你看得見東西，是不是！”白冰清有些歇斯底裏。她身上穿的衣服已經不像白天暴露。周身的黑色衣服，黑色的鴨舌帽，還有一個紫色的太陽鏡。走在路上，沒有人能夠認出她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新星白冰清。
“你來這裏做什麽？”毛苗對白冰清眼底的瘋狂有些皺眉。
白冰清帶上太陽鏡道：“現在已經沒什麽了。毛苗，我告訴你，你不要再說謊吓人了。你這樣做只會讓別人更加的讨厭你！”說完白冰清摔門走人。
阿貝早就氣得發抖了。阿寶面上也露出寒色，但是毛苗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大人，她說你是騙子！”
“那又怎麽樣？”
阿貝嗖的飄到毛苗面前，道：“大人，你不是！你明明不是。”
毛苗微微一下道：“嗯，我也知道我不是。”說完，毛苗獨自進了房間。而客廳裏，某一個遮擋起來的結界，早已經被人解開，剛才的對話亦是清晰入耳。
毛苗坐在床頭，把玩着玉盒。
好幾天了，依舊是沒有反應。
如果沒有轉生咒的話，在得到鎮靈石的頭一個月一定會被怨氣纏上。總則有可能變成行屍。屍體分為僵屍、行屍、死屍。死屍自是不用解釋，行屍是四肢能自由活動，但是意識薄弱的存在。而僵屍則是四肢僵硬。變成行屍極有可能會陷入瘋狂，是非不分，濫殺無辜。
這個變化的過程得到鎮靈石的人不可能感覺不出來。
毛苗最不願意面對的是，得到鎮靈石的人是同道中人。可是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明為什麽這麽久了玉盒始終找不到鎮靈石所在。
騙子。
毛苗放下玉盒，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因為生在毛家的緣故，從她懂事起，就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小時候她只當他們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從沒想過被人看不到的問題。而那些鬼，見一個小孩子能看到他們，不是戲耍就是吓唬。毛苗為此被弄哭了好幾次，還曾經去找老師打報告。但是得到的結果是，她被請了家長，還要求轉學。
所有的小朋友都害怕她，不和她玩，她也漸漸孤單慣了。有時候，也會有一些小朋友不嫌棄她，讓她加入他們的游戲。但是到頭來，她才發現，這些不嫌棄她的小朋友是鬼。
恐怕只有鬼不會嫌棄她了。毛苗自嘲的想。有時候她會分不清楚她自己見到的是人還是鬼，直到長大，她才能分清楚。而他們——不被接受的存在——卻已經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了。
她不想學術法，不想對他們趕盡殺絕。因為她知道，他們之中也有善良的，為什麽不能和人一樣平等對待他們。有時候，人比鬼更可怕。
毛苗閉上眼睛，有些疲憊。腦海裏，小時候所面臨的一次次抛棄，讓她有些心酸。
“在你心中，是人比較重要，還是鬼比較重要，毛苗，總有一天你是要做出選擇的。”
清亮冷嘲的女聲入耳，毛苗想睜開眼，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只能看着自己被拖入無邊的黑暗。她的弱點，被惡靈看穿了。
文章正文 042 惡靈
惡靈，是因為人的邪念堆積而形成的一種特殊形态。
只要人心出現弱點，就随時有可能會被惡靈侵入。惡靈不會無故出現，但是沒出現一次，就會造成極大的破壞。這是毛苗第二次被惡靈侵入。
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毛苗嘆了口氣，又深吸了口氣，現在不是想太多的時候，應該先出去。
滴。
一滴水低落在地，傳來清脆的水滴聲。在靜谧的黑暗裏，這聲聲響顯得很是刺耳。毛苗朝水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鞋子和瓷磚地板敲擊，伴着水聲，倒也不算太孤單。
她應該是在一個類似房間的空間裏。
正想着，毛苗腳一踩，踩到一個柔軟的物體。毛苗腳動了動，好像是毯子。踩踏在細柔毯子上的感覺綿綿的，該是卧室才有的東西。
“苗苗……”
一道微弱的聲音伴着滴水聲傳來，毛苗渾身一顫，停下腳步。
“苗苗……”
微弱的女聲極為虛弱沙啞，帶着痛苦的呻吟。
毛苗繼續踩着地毯，雙拳緊握。她現在是在惡靈設定的局裏，所聽到所看到都是假的。不能當真，一定不能當真。指甲紮入手心，疼痛帶來一絲清醒。
“苗苗……別怕……媽在這。”
毛苗快步走了幾步，心裏的害怕無論她怎麽壓抑都無法控制。心口傳來痛楚，眼眶忍不住發酸。
“媽……”
“別、別過來，苗苗，媽不想讓你看到媽的樣子。你答應媽，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毛苗站住不敢動，明知道是假的，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
“媽……”
“苗苗，媽要去陪你爸了，他等了我很多年了。這麽多年來，媽過得好辛苦。”呻吟的聲音越來越明顯，壓抑的尖叫讓毛苗的心狠狠揪起，“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乖女兒，知道嗎？”
毛苗搖頭，幾乎用盡力氣才讓自己只是站在原地。
毛苗，再忍一會兒，只要再過一會兒你就能走出去了。你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假的，什麽都是假的。
“啊！”
凄厲的叫聲響起，毛苗一個健步沖了過去。
沖過去的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毛苗包圍，毛苗只覺得心口一痛，她整個人橫起，巨大的光芒從上照下。毛苗摔在地上，身下是柔軟的毯子，不過有些濕。
毛苗擡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淚，看到指尖一片猩紅。毛苗張開手，滿手的鮮血，兩只手都是。驚慌地坐起來，背部都被血水浸透了。
“媽。”
看到前方躺在地上的柔弱身子，毛苗連忙爬過去。她顫抖地将人翻了過來，熟悉親切的面容映入眸子。
“媽！”毛苗大喊，“媽，是我，苗苗！”
“苗苗……”中年風韻精致的面容睜開眼，看到是毛苗後嘴角勉強一絲笑容，滿是雙手的鮮血輕撫毛苗的臉頰。
濕膩熟悉的感覺讓毛苗渾身冰冷，遺失很久的記憶像是紀錄片一樣在她腦海中閃過。也是這樣寂靜，天地間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毛啓摸着她的頭，叫她以後要乖乖聽媽媽的話。
“你爸一定的等我很久了，苗苗，媽舍不得你。”手落下。
毛苗握住冰冷的手，眸中堅定如冰刃，“媽，你不會死。毛家有轉生禁咒，媽你先撐着，等我找到鎮靈石，你就會沒事的。”
“不行，苗苗，那是毛家……”
“媽，別說話，”毛苗抱住田敏憂，口中喃喃道：“可能會有點疼，媽，你忍忍。”
田敏憂閉上眼，一片安詳。
毛苗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滴滴滴在地上，不過一會兒，一個金色的圓形陣法出現田敏憂周圍。金色的光芒灼灼，照出毛苗森白的臉。她緊抱着田敏憂，口中掐咒。
“世事如夢亦如幻，凡我執念，皆為虛妄。一切因緣而生，緣起緣滅……”
随着咒法的進行，陣法迅速轉動起來，田敏憂只覺得渾身傳來撕裂的疼痛，想掙紮卻被毛苗緊緊抱住。她猙獰睜開眼，雙眸淌血，質問着毛苗，“這不是轉生禁咒！我的乖女兒，難道你想我死嗎？”
這的确不是轉生禁咒，而是毛家有名的淨法梵音，毛苗是要直接強行淨化惡靈。
“瞬息即逝，因因循環輪轉三界，不得出離。”毛苗抱緊田敏憂，看着她在懷裏漸漸扭曲，痛苦尖叫，“緣起性空，如是耳聞……”
“毛苗，我是你媽！”撕裂的痛苦讓田敏憂尖利地抓着自己的臉。精致的臉上血跡斑斑，留出黑血。雙眸淩厲斥責地看着毛苗。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生生世世，無相虛妄，怨恨皆消。”
随着最後一個字落下，陣法突然間光芒萬丈，凄厲的叫聲傳入毛苗耳中。毛苗緊緊地抱住懷中的人，眸中兩行淚緩緩滑下，帶着嘴角滲出的血，血水交融落在地上。
心，再次被人刮開，疼痛得近乎麻木。
光芒消失，毛苗低頭，田敏憂已經不見了。
明明這只是夢，為什麽她還是會覺得難受。如果能永遠活在夢境裏該多好，在夢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她願意，所有的一切也可以是真的。
“毛苗。”
“大人。”
是阿貝焦急的聲音，毛苗擦了擦淚水，将嘴角的血漬也擦去。擦到一半她才自嘲地停下來，現在只是在夢境裏，她的眼淚和血不會帶出去的。
“天地乾坤，聽我法令！”
符咒升空，只聽一聲‘破’，毛苗睜開眼，正是阿貝焦急的神情。
“大人，你怎麽了？”阿貝傷心地給毛苗擦着眼淚，大人一定是做了什麽不好的夢。都怪那些怨靈，總是纏着大人。大人從小到大幾乎都沒睡過好覺。
毛苗拿過阿貝手中的紙巾，笑着道：“什麽怎麽了，還不是老樣子。我睡了多久？”
“半個多小時，我擔心大人，所以進來看看。”阿貝小聲地說。同時看了一下周圍，剛才玄師兄還在這的，怎麽大人一醒他就不見了。
毛苗松了口氣，如果不是阿貝進來，可能她現在還在夢境裏。要是真的淪陷在夢裏……
“大人，你不會抛棄阿貝和阿寶吧？”
毛苗從床上下來，拍了一下阿貝道：“瞎想什麽，出去找點吃的，餓死我了！”
文章正文 043 毛母
毛苗走出房間，首先看到的是對面敞開的房間門。
“大人，你做什麽？”
阿貝見毛苗探頭探腦的，有些好奇。
“難道你不好奇師兄的房間布置嗎？一個人的房間布置會顯露出一個人的個性來，所以我想看看。”
阿貝崇拜道：“大人好厲害，已經可以透過房間布置看穿人了。”
“好說好說，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試。”
阿貝飄到一邊，收回崇拜的表情，“哦，大人，那我去訂飯了。”
“去吧去吧。”
阿貝飄到一半，本來想跟毛苗說剛才玄師兄也在的，不過一回頭毛苗已經溜進玄夙昂房間了，只能作罷。
毛苗探進去一個身子，一入眼是鋪得整齊幹淨的床鋪。再來是整齊的書桌，桌上還有一本敞開書半敞開着。整個房間很簡潔。毛苗探頭看了一圈，終于得出了一個肯定結論。
這個房間應該有人住！
毛苗攤手嘆氣，師兄要不要醬紫，整個房間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麽區別，一點個人特色也沒有。
“對你看到的，很失望？”
“就是什麽都沒看到所以才失望，”毛苗轉身，笑臉盈盈道：“師兄，好巧啊，你也在啊。”
“不巧，我一直在房間裏。”
也就是意味着，剛才毛苗的動作他都看得很清楚。
毛苗故作聽不懂玄夙昂的意思，笑着道：“師兄，那我剛才進來怎麽看不到你？”
玄夙昂擡手張了個結界，玄夙昂整個人從眼前消失了。毛苗合上驚訝的嘴巴，看着玄夙昂又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
“師兄，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判斷你不是在房間裏的？”毛苗小聲地詢問。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玄夙昂聲音淡淡，但是聽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你是我師兄嘛，當然會。”毛苗優點不多，臉皮厚絕對是其中有力的一點。
“張個結界。”看着近在咫尺有點蒼白的臉蛋，玄夙昂說道。
毛苗見玄夙昂松口，立馬開心地張個結界。可是還沒張，就停了下來。“師兄，是不是我張了你就一定會教我？”
“如果你張得出來的話。”
毛苗放下手，笑着道：“師兄，你剛才可沒有說什麽時候張出來。”沒想到剛才在夢境裏強行淨化損傷居然這麽大，她一動就感覺出了自己目前力量的不足。
別說張個結界，用一張黃色符都是問題。
“現在說也不遲。”
“你耍賴！”毛苗怒瞪，很認真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這種行為是耍賴！耍賴！”
玄夙昂默。從未有人敢說他耍賴。
“咳咳，當然了，如果你教我的話就不是耍賴。”毛苗說完手不自覺地捂着胸口，剛才真的是用力過猛。
玄夙昂淡淡道：“用血咒強行淨化只會加重對你身體的反噬。”更何況是在惡靈所設定的局裏，在這種環境下進行強行淨化根本就是胡來。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信不信我明天內傷就會好。”毛苗說得篤定。
玄夙昂眉頭微皺，看着毛苗。
“我就知道你不信，”毛苗得意道：“這是天生的，無論我損傷多厲害，第二天都會好。”說完，毛苗攤了攤手，顯露出一股人命好就是無奈的神情。
“如果明天好了，我就教你。”
“你是說真的？”毛苗驚訝。
“明天不就知道了。”玄夙昂淡淡回答。
“一言為定，不能耍賴！”說完，毛苗開心地出去。
玄夙昂擡手，在毛苗身後結了個印結。一個銀色的光圈打在毛苗身上，她卻毫無知覺依舊往前走。銀色的光圈中間，一把金色的劍出現在其中。那把劍通體銀色，卻被一層金色的光圈包圍。
陰刃流光，張狂冷厲。
玄夙昂皺眉，如果毛苗所說的話是真的。那麽她就是無意中運用了龍玄劍的治愈功能。他剛才檢查龍玄劍，銀色的光芒已經有點黯淡了。
必須盡快取回龍玄劍。玄夙昂面色微淩，他現在的身體還無法觸碰龍玄劍，否則只會兩敗俱傷。
“大人，你不舒服嗎？”
毛苗扶在餐桌上，擺手道：“沒事，可能是剛才睡覺造成的。”心中總覺得像有什麽要出來一樣，讓她忍不住覺得難受惡心。
玄夙昂不動聲色地散掉印結。龍玄劍先留在這個生靈體內也未必沒有好處，至少淨化了不少。只是這個生靈靈力太弱，即使天資卓越，速度也始終太慢。
“阿貝，電話呢，拿過來。”
毛苗摁了個電話號碼，電話那頭響了大半天都沒有人接。毛苗挂下電話，無奈地想，電話永遠沒有人接還真是她老媽的風格。
“大人，你打給夫人啊？”阿貝拿過電話道：“我幫你。”
阿貝迅速摁了一個不知道哪個國家的電話號碼，然後遞給毛苗。毛苗翻了個白眼，這個老媽，一定又是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她就知道她早把她這個女兒忘了，什麽思念得吃不下飯啊，都是假的。
“喂？”
電話裏伴随着巨大的風聲，田敏憂的聲音傳來，“是苗苗嗎？”
“是，媽，你在哪？”毛苗說着，眼眶有點酸。
“乖，寶貝，”田敏憂倚在身旁男人懷裏，笑容妩媚風情，“你媽我現在比較忙，有空再給你打回去。對了，我聽雅妃說你最近桃花運近了，女兒，你要把握住啊。”
“……媽，我很想你。”
“媽也想你。女兒，你記住了要是對方是個窮小子，你就踢掉！”
“媽，你是打算賣女兒嗎？！”毛苗不依了。
“乖，所以你也知道媽我有多不容易了。”田敏憂親了旁邊的帥氣儒雅男人一口道：“好了，不多說了，媽還要談生意。乖，寶貝，等媽回去帶你見見JONEY.”
毛苗翻了個白眼，這都不知道換了第幾個了，“知道了。”
“乖女兒，88”
“88”
毛苗挂掉電話，看着阿貝興奮的眼神，無語道：“阿貝，你激動什麽？”
“我剛才聽夫人喊我和阿寶了，還要我們乖。大人，你告訴夫人，我們一定會乖的。”
毛苗一把拍飛阿貝，郁悶地将電話仍回沙發。這個老媽，她根本就是白擔心嘛！毛苗氣憤起砸沙發！
文章正文 044 感覺啊感覺
一天混混沌沌過去，第二天上午吃完飯，毛苗生龍活虎地出現在玄夙昂面前。
“師兄，請看。”毛苗眉一挑，周圍結界立起，在空氣中像個透明的盒子将毛苗裝在內。
“不錯。”
“謝謝誇獎。”毛苗保持一定的虛心，然後從結界中出來，雙眸透亮清澈，“師兄，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吧？”
玄夙昂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感覺。”
“……你是說靠感覺？”
“是。”玄夙昂見毛苗懷疑的樣子，道：“結界依靠意念而生，本就是無形無法捕捉的東西。要想察覺，只能靠感知。”
“那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提升靈力。”毛苗不滿說着。就算她在不學無術也知道靈力強的人，對周圍的感覺就會敏銳，靈力過低的人，根本沒有什麽感覺。
“的确是這樣，不過你或許會是個例外。”玄夙昂淡淡道。
“怎麽說？”毛苗雙眸铮亮，擡頭看着玄夙昂。
“你的感覺比普通人敏銳，能察覺到或許也說不定。”
毛苗喜滋滋道：“師兄，來，我們快來試試。”說完，毛苗閉上眼睛道：“師兄，你現在隐身，然後我嘗試着感覺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你。”
玄夙昂看着毛苗閉眼的樣子，嘴角微動，擡手張了個結界，坐書桌前的椅子上看書。
“師兄，好了嗎？”毛苗閉着眼睛，她剛才好像真的感覺到有氣息動了一下。
“師兄，不說話我就張開眼了？”毛苗先張開一只，發現沒人後，又張開另一只。眼前一個人也沒有，整個房間空蕩蕩的。
“師兄？”
毛苗叫了一聲，轉了一圈也沒看到人。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地靠感覺。毛苗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将腦海中的一切雜念驅除，兩只耳朵專注地感覺着周圍的動靜。
什麽也感覺不到。
毛苗緩緩地試圖控制自己的意念。既然非要用意念才能找到，那她就用意念好了。有種熱熱的感覺在腦袋裏徘徊，毛苗像探尋針一樣細致地搜索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說來也奇怪，明明她是閉着眼睛，可是卻能感覺到這個房間的樣子，每個角落，就好像睜着眼睛時一樣。毛苗聚精會神，慢慢地玩着收放自如的感覺。可是她已經将意念都放到房間之外了，還是沒有感覺到有哪裏不對。
既然結界是靠意念而生，如果她釋放出意念的話，一定會産生沖撞，她應該能感覺到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毛苗的注意力越來越無法集中。
“師兄，你不會是不在房間裏吧？”毛苗有些喪氣。
依舊是沒有人回答，一片安靜。
毛苗不服輸的性子一下子上來，好，不讓我找到，我偏偏要找到！
毛苗重新閉上眼睛，用十二萬分的專注力開始重新查找四周。門、床、窗、陽臺、書架、書桌……
感覺到了！
毛苗噌地睜開眼，‘霍’地轉身指向氣息沖撞的方向。
“師兄！”
阿貝看了看自己身後，笑着道：“大人，是我。”
毛苗白高興一場，怒道：“阿貝，你沒事進來做什麽？”
“我有事的，”阿貝無辜道：“大人，是阿寶讓我來找大人。還有，玄師兄就在大人後面。”說完，阿貝指着書桌前的椅子。
毛苗轉身，玄夙昂正坐在書桌前翻着書。
“師兄，你怎麽連躲都沒躲！”只是坐在書桌前，擺明了是鄙視！赤果果的鄙視！認定她一定找不到他。
玄夙昂放下書，淡淡轉頭看向毛苗，“需要嗎？”
“……”
“大人，不要緊的，以後還有機會的。”
毛苗深吸口氣，怒瞪了一眼玄夙昂。姓玄的，你給我等着，本小姐總有一天會奉還你！讓你羞辱我！混蛋！
毛苗跟着阿貝出去，玄夙昂将書放在桌上，眸中閃過一絲沉色。
剛才他能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力量在沖撞，靈力低弱就能有如此強大的意念，或許他一直以來都太小瞧了這個生靈。
“阿寶，做什麽？”客廳裏，毛苗阿寶阿貝三人正開着小會議。
“大人知道我們還剩下多少錢嗎？”阿寶讓自己盡量冷靜地發問。
毛苗轉頭看向阿貝。
阿貝掰着手指認真回答道：“還剩四十塊零三毛。”
“那大人知道這些錢夠我們生活多久嗎？”阿寶咬牙切齒。
毛苗依舊轉頭看阿貝。
“哦，足夠一天多一點點。”阿貝認真回答。
“大人認識到了什麽？”阿寶惡狠狠地看着毛苗。
毛苗認真想了想，毫不猶豫地轉頭看阿貝。
“哦，大人認識到應該……”
“我問的是大人！”阿寶怒拍桌子站了起來。
毛苗懶洋洋地吓了一跳，阿貝知錯地低頭，随後又雙眸帶淚委屈地看阿寶。
“阿寶，你是在怪我嗎？”
“……不是。”
“哈哈，我就知道阿寶不會怪我的，”阿貝興奮道：“大人認識到，應該開源節流了。”
阿寶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得自在的毛苗，繼續道：“那具體應該怎麽辦？”
阿貝道：“應該幹活。”
“怎麽幹活？”
“出去接生意。”
“大人怎麽看？”阿寶再次斜眼看向毛苗。
阿貝道：“大人覺得……”
“大人！”阿寶綠光森森，瞪着毛苗。
“阿貝乖，”毛苗順了順阿貝的毛，道：“阿寶，你這是欺軟怕硬你知道嗎？現在家裏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吃飯，既然是家庭會議就應該全員都到場。有本事你把另一個人叫出來。阿貝，我說得對吧？”
“大人說什麽都是對的。”
“……”阿寶冷靜地站起來，合上賬本道：“我已經替大人接了一筆生意了。大人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開始工作。會議結束，散會。”
“阿寶，我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要說散會也應該是我說！”
阿寶停下來，森然地看着毛苗，咬牙切齒道：“原來大人也知道自己才是一家之主。”
“呵呵，既然這個位置你想要就讓給你好了，沒事弄得那麽綠做什麽，”毛苗笑着道：“阿貝走，我們去溜公園。”
毛苗打開門，門縫上一張通紅的請柬掉了下來。
文章正文 045 窮啊窮
“這是什麽？”
阿貝好奇的撿起來，打開，遞給毛苗後又湊着一起看。
“大人，去還是不去？”看完後，阿貝小聲地問。
毛苗合上請柬随手丢到一旁道：“走，溜公園去。”
“哦，好。”阿貝偷偷将請柬弄到阿寶手中，随後才和毛苗一起出門。不知道是不是入秋的原因，天氣總是陰沉得人有些不舒服。
但是對于阿貝來說，這樣的天氣自然是好得不得了的。
“毛小姐，好巧，這是要去哪？”
正到公園道上的路口，韋子明笑着和毛苗打招呼。
“大人，你有沒有覺得他比上次的态度好了很多？”阿貝偷偷地在毛苗耳邊說話。韋子明以前說話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施舍小老百姓的樣子，但是今天笑容滿面不說，話語間更是多了客氣。
毛苗看了眼不遠處的另外兩個警察，道：“韋警官在辦案，我不打擾了。阿貝，我們走。”
“毛小姐，稍等。”
韋子明攔住毛苗，笑着道：“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毛小姐的身份。現在我知道了，還希望毛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後我們還要多多合作。”
“抱歉，我沒有什麽可以和你們合作的。”
“毛小姐，我們這次的案子有點棘手，但是如果有毛小姐幫忙的話，相信我們一定能盡快抓到兇手的。”韋子明說着，招呼後面兩個警察上來。
毛苗道：“我還是那句話，我幫不了你。”
“毛小姐，這次的事情可是發生在你們學校，我相信身為校友，你也不希望S大的聲譽受到影響吧。我們懷疑最近出了一個變态殺手，專門對女學生下手。已經有兩個女學生遇害了，最近的這個是S大即将畢業的學生。如果你能找出這個學生來問問，我們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抱歉。”毛苗帶着阿貝繞開走遠。
韋子明失了耐心，大聲道：“難道你就沒有半點同情心，你只需要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能幫助他們，可以讓更多無辜的人免于受害！”
阿貝想出聲，但是毛苗攔住，帶着她走遠。
“頭兒，我看我們還是別指望這個女人了。”
韋子明微微一笑。
他就是要指望這個女人。沒想到她居然和蕭長官有關，只要表現一二他将來有一天就有可能會得到蕭長官的賞識，就不用再做這種天天出來跑的辛苦差事了。
“不行，一定要努力争取到她，”韋子明道：“為了查出兇手，為了将真相說出來，就算是被拒絕多少次我們都不能放棄。”
“知道了，頭兒！”兩位警員對韋子明頓時更加的崇拜和中心。
韋子明看着毛苗離開的方向，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大人，你為什麽不解釋清楚呢？”阿貝不解地說。
毛苗道：“解釋也沒用。”
“可是不解釋怎麽知道有用沒用？”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做了才知道結果的，”毛苗坐在長凳上，淡淡道：“誤會就誤會了，反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可是大人這樣……會讓人以為大人很壞。”
毛苗笑着道：“我本來就很壞。”
阿貝心裏默默道：才不是。生死循環各有命，如果大人随便插手的話不止會破壞規律，還會受到天譴報應。對于不是這一脈的人來說，這一點很難理解。但是這一脈中的人确實都清楚的。正如算命一樣，算過去無論怎麽算都不要緊，但是如果算未來的話，輕則損及自身，重則損及後世三代。
毛苗和阿貝散完步回去，阿寶已經在門口等了。
“學校的邀請我已經替大人回絕了，”阿寶将請帖扔到垃圾桶裏道：“以後再有這種請柬我會直接處理掉。”
“謝謝阿寶。”毛苗笑意盈然。
阿寶別開臉，沒說話走開。
阿貝看出阿寶在害羞，偷偷笑了笑，然後去接水給毛苗喝。
“師兄，你在看什麽？”毛苗湊過去，她真是奇怪，師兄手中這一本本的書是哪裏來的。正想着，毛苗才發現，今天玄夙昂穿得有些特別。
“師兄……”
紀梵希的秋季西裝，筆挺優雅。修身緊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