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34)
從床上取過來一件被子,給她蓋上。毛苗只覺得好像在動自己,直覺性地睜開眼睛。玄夙昂心裏一怔,毫不猶豫地擡手一揮,毛苗閉眼昏睡過去。
“玄……”
玄夙昂嘴角微彎,彎身将她抱上床。
“流/氓?”玄夙昂看着床上的人搖了搖頭,關上門離開。
毛苗翻了個身,睡夢中的那些惡鬼怨鬼今晚沒有如期而至,一覺睡到了天亮。第二天毛苗睜開眼,神清氣爽。
“大人,起來了!”
“吱吱!”
“咦,大人,你昨晚怎麽衣服都沒換就睡了?”阿貝不滿道:“大人真懶。”
毛苗疑惑地看了眼自己,“可能是我昨晚看書的時候太困了,所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吧。”
“哦,”阿貝點頭,給毛苗準備洗漱用品道:“玄師兄一大早就出門了,他吩咐大人今天要乖乖待在家裏不能亂跑。”
毛苗拍了阿貝一下道:“胡說,這話多半是你說的吧。”
阿貝抱着頭,委屈地抱着棉棉離開。一天時間毛苗都乖乖地在公寓裏整理行李和房間,整理到玄夙昂房間的時候,毛苗意外地發現玄夙昂房間的東西很齊全。
不是說不常住?
毛苗聳了聳肩,随後沒好氣地整理房子。等玄夙昂回來,毛苗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拿着書睡得人事不知。房子幹淨整潔,有些小擺設還被人換了位置。玄夙昂看了一圈,在回頭毛苗已經醒了。
“你怎麽回來了?”
玄夙昂将東西放在桌上,淡淡道:“這是我家。”
凸!
你家了不起啊,要是沒有本小姐這裏不過是個空房子,一點人氣都沒有!——毛苗保持良好的腹诽習慣,堅決不說出口。
“對了,你不是說不常住?”毛苗疑惑。她搬進來有三四天了吧,好像某人一直都在這個屋子裏。
玄夙昂頭靠在沙發山,眸微閉,“是不常住。”
“……師兄,你介不介意解釋你對常住這個概念的理解?”毛苗默默反省,也許是她理解錯了也不一定。
“介意。”玄夙昂從善如流道:“我的确不常住,不過那是以前。”
“……那以後呢?”
玄夙昂沒有回答。但是毛苗深深的覺得自己被騙了。毛苗轉頭,看玄夙昂躺在沙發上眉頭微皺,難得的露出疲憊的樣子。
“喂。”
玄夙昂皺眉睜開眼,眸中有少見的不耐和疑問。
“你很累?”
“……有點。”
“公司的事?”
“我不喜歡麻煩。”
“明白!我也不喜歡。”毛苗看着玄夙昂,臉上笑容大大的。沒想到玄夙昂也會覺得累,她還以為不是人會不一樣一點呢。
“……我餓了。”
“明白!”毛苗打了個響指,阿貝立馬将飯菜端了上來。
“今天我拿到報酬了,大方一點,請你吃飯!”
“……嗯。”
一頓飯安靜過去,大概是事情真的很多吃完飯後玄夙昂就進了房間。毛苗和阿貝阿寶則做着最後準備,對于遷棺他們都是門外漢,很多注意事項還都是毛苗臨時抱佛腳才知道的。直到深夜将近十二點,三人才将東西都準備好,棉花已經早就支撐不住呼呼大睡了。
“大人,為什麽不然給玄師兄幫忙?”
“誰說不讓,”毛苗撥弄着羅盤,“只是不想什麽事都麻煩他,他也很忙。”
“哦,大人是在心疼玄師兄?”阿貝壞笑。
毛苗擡眸,面皮微熱,大聲道:“我是心疼,怎麽啦,不行嗎?!”
文章正文 155 白鯨出水穴
沒想到毛苗承認得這麽大方迅速,阿貝抿嘴笑着道:“這麽說大人是真的喜歡玄師兄?”
阿寶也好奇了,“大人是認真的?”
棉花突地睜開眼,好奇地打着滾,“吱吱?”
毛苗看着眼前的兩鬼一蟲,清咳了一聲道:“很晚了,都去睡吧。”
“切,”阿貝不滿,“大人有色心沒色膽。”
“的确。”阿寶點頭。
“吱吱!”
毛苗猛地拍桌子,站起來,怒吼道:“誰說我有色心沒色膽!我喜歡玄夙昂,我就喜歡玄夙昂,我喜歡他!滿意了吧?!”吼完,毛苗心情頓時舒爽。
阿貝和阿寶目瞪口呆,棉花也不動彈了。
毛苗轉身打算轟人,才擡頭,全身突然僵住。
門口,玄夙昂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
“……聽見了。”
阿貝和阿寶轉身,棉花也跟着轉身,門口什麽也沒有啊。
“聽見什麽了?”阿貝好奇。
毛苗捂住臉,太丢人了。丢人的同時毛苗很糾結,以為玄夙昂就那樣淡漠地轉身離開了,他到底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如果沒聽見的話,他為什麽突然轉身離開?
如果聽見的話……他又為什麽轉身離開?
“大人,你耳根子好紅,到底怎麽了?”兩鬼一蟲面面相觑。
毛苗放下手,破罐子破摔道:“他聽見了。”
“誰?”
“玄夙昂。”
“聽見什麽了?”
“……就是那個。”
“哪個?”
“我喜歡他……那個。”
房門突然從外面打開,玄夙昂面無表情地從外面走進來。毛苗迅速随手拿了本書遮住自己的臉,囧囧道:“看,他又聽見了。”
“……”兩鬼一蟲愣了一下,很有默契地嗖的一下子消失。
玄夙昂的腳步聲走近,毛苗突然放下書,對着旁邊道:“哈哈,阿貝你喜歡阿寶就直說嘛,幹嘛讓我傳達,真是太讨厭了。”
“他們不在。”
“咳咳。”
毛苗嗖的一下子将書扔了,幹笑打算解釋狀況,就聽玄夙昂道:“明天我有事,你一個人可以嗎?”
“什麽事?……哦,不是,我是說沒什麽問題,不會有事的。”
“有事打電話給我。”
“嗯!”
就這樣沒了?
看着玄夙昂的背影,毛苗內心糾結得差點擰成麻花。這到底是神馬狀況,師兄的反應是什麽意思。毛苗恨不得撬開自己的腦袋,再撬開玄夙昂的腦袋,然後将兩人的線路都通一通再合上去。
“大人,厲害。”阿貝嗖的突然出現,給了毛苗一個大拇指。
“吱吱!”
毛苗郁悶地拿着書上床,為什麽別人男女朋友都是歡歡喜喜親親愛愛共奔美好未來生活,到了她身上卻是勞燕分飛,綠豆奔奔跳跳,王八漸行漸遠呢……
毛苗很桑心,桑心到寧可眸師兄變成王八,她自己縮成綠豆。
晚上,毛苗失眠了,第二天頂着熊貓眼迷迷糊糊地出現。
“大人,你怎麽了?!”
“沒什麽。”
“大人又失眠了?”阿貝好擔心,憂心忡忡。
“有點。”毛苗蔫蔫的。
“那車就不能開了,”阿貝惋惜地放下車鑰匙道:“玄師兄出門還特地把車留下來,吩咐大人路上要小心,有什麽事情可以……”
毛苗猛地擡頭,“阿貝,你說什麽?”
“哦,玄師兄把車留給大人了。”說着,阿貝把車鑰匙給毛苗。
毛苗把車鑰匙揣進兜裏道:“這不是關鍵,後半句!”
不是關鍵大人還那麽快把車鑰匙揣進兜裏。
“阿貝,快說!”毛苗心急如焚。
阿寶在一旁接話道:“他吩咐你要小心,這是玄師兄留下的護身符,如果有什麽事可以拿出護身符抵擋,他就會立馬趕過來。”
毛苗拿過護身符,護身符上所追加的咒法一感覺就能知道是玄夙昂的。應該是最高級別的術法,有什麽事情他都會立馬知道。毛苗笑得和不攏嘴,一直到坐上游輪到了目的地,眸中都是帶笑的。
韋子明迎上毛苗,見她心情很好,笑着道:“苗苗,今天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周小/姐呢?”
“哦,她已經見事情都準備好了,這個我來就好了。”毛苗笑着,心情份外愉悅。
“什麽是讓你這麽高興?”毛苗的笑容和煦歡喜得連周圍的人都受到了感染。
韋英傑笑着道:“跟今天遷棺的事情有關嗎?”
聽到這個詢問,毛苗笑容微收道:“是,這個墓穴很好。”
“哦,好在哪裏?”韋英傑對風水墓穴也是有所研究,當即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毛苗清了清嗓子,收斂起自己的小心思,“韋先生,你看這裏。這個墓穴四面環水,中間留島,島形如飛鯨,整體看起來像是飛鯨出水,正是有名的上品好穴之一,海面飛鯨穴,又稱白鯨出水穴。”毛苗感慨,雅妃果然是獨具慧眼,居然連這種穴都能找到。有得算術師窮極一聲都未必能找到一處。
“這個穴對商人品相極好,如果葬得好,可以保世代財富不盡。不過這個穴能生財,卻也能敗財。”
“敗財?!”韋英傑頓時皺眉。
毛苗看了一下周圍,這裏空氣比H港的任何地方都要好。天空湛藍,海水清澈。幾乎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波瀾,成群的海鳥栖息,大自然的寧靜祥和盡收其中。好穴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和自然相通,這一點在所有上品好穴中幾乎無穴能和海面飛鯨穴相比。這個穴是所有穴中生財最快的墓穴。
“白鯨出水財貴地,旺子旺財也旺貴。”說完,毛苗話鋒一轉,道:“但是,正因為如此,後世子孫往往揮霍無度導致最終穴氣散盡,不僅無法繼續保佑全族,甚至可能會造成人財兩盡。”
周雅妃只所以選擇白鯨出水穴看重的恐怕也是它起勢極快這一點。毛苗皺眉,很多算術師急功近利亂用術法最終遭受天譴萬劫不複。
“這怎麽辦?!”韋英傑心裏震驚道:“毛小/姐,無論你需要多少錢都沒問題,棺木可以晚點下葬,但是一定要重新選個好穴。”
毛苗看了看,微笑道:“韋先生,你不用擔心,我說的只是最糟糕的情況。你切記,這個穴固然能祝韋氏一氣沖天,但更重要的在于人為。如果韋氏後世子孫能戒驕戒奢,多幫助他人,這個穴一定會越來越好,并且極有可能成為你韋氏一族的脈象所在。”
韋英傑緊皺的眉頭松開,笑着道:“毛小/姐,你說得不錯,事在人為。如果将來我韋氏子孫真的做出不肖的事情,遭受報應也是應該。”
毛苗訝異地看着韋英傑,沒想到他這麽想得開。
“毛小/姐,請。”
看着棺木下葬,耳旁還留有韋英傑信誓旦旦的話。毛苗萬萬沒想到不出三個月,韋氏集團就分崩離析宣布破産,韋英傑更是暴斃而亡。
文章正文 156 地府孟婆
從墓穴回來,毛苗累得攤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太累人了!
“阿貝,今天做得不錯。”
“謝謝大人。”阿貝蹭啊蹭。
毛苗由着她蹭,如果不是今天阿貝拿着書時不時提醒她該做什麽,她真的會手忙腳亂出錯。
“大人,那個韋老先生已經被人我們燒了,棺木裏只有骨灰,這樣也行嗎?”阿貝好奇地翻着書道:“書上說了,一定要土葬才能發揮墓穴的威力。”
毛苗揉着腦袋道:“放心吧,我查了。白鯨出水穴雖然也要求土葬,但是如果用火葬的話也能有一定效果。只是效果不如土葬明顯而已。現在韋氏集團的詛咒沒了,應該會漸漸進入正軌,不會發現的。”
“哦,”阿貝道:“那大人為什麽還要吩咐韋英傑那些話?”
毛苗睜開眼,拍開阿貝道:“哪來那麽多問題,趕緊去做飯,餓死了!”
“哦。”阿貝飄走,順便帶走吱吱作響的棉棉。
毛苗躺在床上,睜着眼睛,心情複雜。她之所以那樣交代韋英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她不明白周雅妃想做什麽,能幫韋英傑的就只是希望他不要受術法蠱惑。術法往往能迷惑人心,以為可以不勞而獲,其實哪裏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循環報應。
阿寶看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就知道欺負阿貝的毛苗,道:“大人偶爾也可以自己下廚做飯。”
毛苗順手撈起一個枕頭朝阿寶扔了過去,同時扔過去的還有一張現行符,阿寶被打了個結結實實。
“……”阿寶将枕頭放好飄走。
毛苗将自己埋在枕頭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夢中,毛苗走在一條黑暗的道路上,好像永遠沒有盡頭。這次的夢境好像和平常不一樣?毛苗好奇地左顧右盼也懶得用玄光印,現在對于這種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毛苗反而覺得有點刺激——這大概也是某冰山面癱師兄所帶來的改變之一吧。
“站住,什麽人!”
一道呵斥的聲音傳了過來,毛苗愣住,一擡頭她居然站在一座橋面前。
“你是什麽哪裏來的?誰帶你來的?”
毛苗找尋着聲音方向,原來是在她身後。毛苗看着一個頂着馬面人身的奇怪生物,眨了眨眼睛道:“你又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夢裏?”她的夢裏一直以來只出現人類死後的生物,還沒有這麽奇怪的東西出現。
馬面冷笑道:“原來又是一只糊塗鬼。”
“你是誰?”毛苗好奇,他身上沒有怨氣,但是陰氣很重。
馬面拿着鐵鏈道:“我是馬面。看到我就說明你已經死了,老實點跟我走吧。”說完,馬面就要拿鐵鏈鎖住毛苗。毛苗反射性地躲開,馬面沒想到居然有人能躲開他的勾魂索。
“小鬼!”馬面開口,聲音透着震吼,似乎很穿透到很遠。毛苗明顯感覺到自己四個方向都有東西在靠近。
“你是誰?抓我做什麽?”
“看來是有點本事的,怪不得可以直接來到奈何橋!你已經死了,最好放棄掙紮,也許還能讓你盡快轉世投胎!”
轉世投胎,奈何橋,馬面?
毛苗驚訝地轉身,看着煙霧缭繞兩旁都有紅色花瓣的橋,慢慢地找到了自己在何方的答案。——她居然來到了地府,這還是怎麽回事。毛苗沉思的時候,小鬼已經越來越近,轉眼就要到達跟前。毛苗迅速拿出符咒,幸好在地府符咒還能用。
雙方正要動手,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馬面,住手。”
聲音一出現,周圍四個方向的小鬼立刻隐身消失不見。而馬面也收起了勾魂索,看向毛苗身後。毛苗轉頭,朝她走來的是一個身穿淡青色羅裙的女人,她的衣着仿佛是生活在古代。裙擺拖地,青色淡淡,仿佛能開出一片片荷花。橋下紅色花瓣搖曳,卻絲毫不損她的清華。
“馬面,她是我請來的客人,不用驚慌。”
馬面驚訝地看了孟婆漂亮的臉一眼,孟婆微微一笑,手一擡輕輕揮動,馬面失了一下神,随後彎身道:“我明白了。”說完,馬面消失不見。毛苗看着戲劇化的變化,心中驚訝到了極點。
“你是孟婆?”毛苗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樣子可以點都不像老婆婆。
孟婆溫柔一笑道:“不像嗎?”
“不是不像,只是沒想到孟婆是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毛苗笑容綻放。
孟婆笑着道:“在你面前我不算什麽。”
毛苗不好意思地要撓頭,驚訝地發現她居然是一身紅杉長裙,拖地的部分像是紅蓮綻放,和橋下的一切相呼應。毛苗走到橋邊,看着水裏的自己,她的額頭一瓣紅色的花瓣看起來分外眼熟,臉還是她自己的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看到了一絲陌生的妖嬈。
“她是誰?”毛苗好奇,指着水裏的人,水裏的人也指着她。
孟婆吃笑道:“她當然是你。”
毛苗恍然大悟道:“是你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對了,你找我做什麽?”
孟婆也不多解釋,只是笑着道:“确切來說,是你找的我。”
“我找的你?”
孟婆點頭道:“不過既是你找我,也是我找你,這是我欠你的。”孟婆的聲音有些淡淡的感傷,臉上卻依舊是飄渺到幾乎虛無的笑意,“你有心願需要我幫忙,不是嗎?”
毛苗聽不懂孟婆在說什麽。這周圍煙霧缭繞,只有一個女人住着的确是會孤獨。要是讓她一個人一直在這裏,她一定也會出問題的。
“什麽心願都可以?”
孟婆點頭,微笑道:“只要我能幫上的。”
“哦,”毛苗走近孟婆,笑聲道:“我想知道我爸在哪?我找了他很久了,可是一直沒有消息。”
孟婆看着毛苗狡黠清澈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恍惚。
“喂!”
孟婆回過神,歉意道:“抱歉。毛家的人是特別的,他們的下落除了府主和勾魂使,沒有人知道。”
毛苗皺眉,這個說法她從小聽到大,但是卻也沒有人告訴她毛家的人特別在哪裏。
“毛……你父親有什麽特征嗎?”
“特征?”毛苗不解。
“嗯,特征。”孟婆笑着道:“就是他身上的特征。”
毛苗努力想了想,道:“哦,我爸手腕上有一個類似樹葉的胎記,這大概就是最特別的地方了。”
“知道這個,你就有機會找到他。”孟婆微笑。
“只是一個胎記而已,怎麽能找到?”
“知道為什麽叫胎記嗎?”
“為什麽?”
孟婆微微一笑,在毛苗面前消失不見,仿似一縷青煙消失在煙霧缭繞中。毛苗追上去,但是什麽也看不到。孟婆看着那個紅杉的女子,笑容始終帶着,只是有點憂傷。她能幫的也就是到這裏了。
毛苗走了一圈始終沒有找到孟婆的身影,心中的疑惑卻是加深。孟婆的話什麽意思?胎記怎麽了?
毛苗走了好幾圈,随後猛地睜開眼!
“難道胎記的意思是說,無論輪回轉世多少世,無論肉身怎麽變化胎記都會在?!”毛苗騰地坐起來,心中萬般激動,孟婆一定是這個意思!
……可是,知道胎記又怎麽樣?
毛苗癱倒在床上,這地府有那麽多魂魄,這人間也有那麽多人,她怎麽可能就憑借一個胎記找到人。毛苗郁悶了一下,抱住枕頭翻滾一圈打算繼續睡覺。
“大人~~~”
毛苗捂住耳朵,拿過一個枕頭将自己蓋住。
“大人~”
毛苗翻滾了一下,将自己埋得更深。
阿貝見毛苗的樣子,攤手道:“好啊,我跟玄師兄說不用等大人吃飯了,他……大人!慢點,先穿衣服!”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毛苗笑容滿面地做到了玄夙昂對面,伸手就要抓過一根油條。
“用筷子。”
“哦!”
“先喝粥。”
“好!”
一頓充滿紅色泡泡的早餐吃完,毛苗想着玄夙昂吃早飯的優雅動作,還有替她擦嘴巴的動作,腿翹啊翹,姓玄的還是不錯的。吃飯的動作好優雅好好看,給她擦嘴角的動作好溫糯,淡淡的笑容好迷人~
毛苗的腿翹啊翹,支着下巴蕩/漾得不得了。
“大人,口水。”
毛苗依舊笑着,無動于衷。
“大人,形象。”
毛苗将兩只腿的節奏換了一下,繼續翹翹。
“大人……”
毛苗支着下巴,笑容怎麽也收不住。玄夙昂一定是聽到了,給她車,哦,不,借給她車,給她護身符,還等她吃早餐,替她拿筷子,給她擦嘴角……姓玄的的意思應該是她想的那樣吧?不會有錯吧?
“有。”
阿貝的闖入毛苗的世界裏,毛苗惡狠狠兇怒地瞪向阿貝,“你說什麽?!你是說是我誤會了玄夙昂的意思?!”
阿貝瑟瑟發抖,哭喪着将電話拿到毛苗面前,委屈道:“大人,不是。是明月大人打來電話了,他問你在不在嘛。”
“哦,咳咳,”毛苗接過電話,順着阿貝的毛。棉花一直吱吱直叫。意思是:這不公平,它也要!——可惜,距離毛苗聽得懂蟲語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什麽事?”
電話那頭,明月無奈道:“苗苗,你怎麽忘了。我們不是說在基地見面嗎?那只金蟬蠱再不處理就麻煩了。”明月看着幹淨得幾乎能反光的地面,眉頭微皺。他剛才扔下去的面包碎屑不過半分鐘,已經又消失不見了。
這只金蟬蠱很厲害。
文章正文 157金蠶蠱
福建閩南《雲霄廳志》卷三有記載:漳汀間常有蠱毒,重者多致殒命,崇之絕奇酷者也。其中有四:一曰地蠱,一曰金蠶蠱,一曰蜈蚣蠱,三曰蛤蟆蠱。而其中最為恐怖最難以對付以及最出名的非金蠶蠱莫屬。
培養金蟬蠱的方法在民間有很多種說法,大致可分為兩種:一是将多種毒蟲如毒蛇、毒蜈蚣、毒蜥蜴、毒蛤蟆等一同放入一個甕中密封。令他們互相厮殺蠶食,一兩個月後再放入一些杜聰,經過一年甕中的毒蟲就只剩下一只。這只形狀如蠶,通體金黃,即為金蠶蠱。
二是把十二種毒蟲放于甕中,在午夜時秘密地埋在十字路口,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秘密取出放于香爐中,早晚供奉能得到一只無形的金蠶蠱。每次喂食,撒香灰和食物即可。并可于千裏之外下蠱,制人于無形。
關于金蠶蠱的說法有很多,但是除了制作的蠱師沒有人能探得其中詭秘。金蠶蠱食量極大,魔性很高。極為愛幹淨,總是把養它的人家打掃得幹幹淨淨,沒有任何一絲的灰塵蠶絲,當這些雜物都吃完之後,金蠶蠱就會開始吃人。養蠱的人因為無法應付,往往會自食惡果。
明月第一天來基地就發現了這裏的不對,整個基地不止沒有任何蟲體,甚至連灰塵都看不到。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明月才故意将面包屑灑在地上,但是往往一回頭就已經不見了。兩天前他撒的時候面包碎屑還要一小段時間才會消失,現在卻是半分鐘不到就不見了。
可見,這只金蠶蠱已經到了沒有其他東西吃的地步,随時可能會吃人。
聽了明月所說的情況之後,毛苗道:“明月,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只金蠶蠱嘛。這金蠶蠱可是僅次于血嬰蠱的蠱王啊,有它在任何的蠱蟲都不敢靠近。”
“吱吱!”它才是最厲害的蠱王!
毛苗瞪了棉棉一眼,不理它。
明月無奈笑着道:“苗苗,這金蠶蠱極難對付,我可不想愛那個給自己找麻煩。你什麽時候過來?”
“我啊,”讨厭,她想和姓玄的再過一段時間二人世界,毛苗望天,“我最近很忙啊,可能暫時過不去。”
阿寶側目看了毛苗一眼。
毛苗戳着棉花,棉花翻出肚皮,軟綿綿地躺着,被戳得很舒服。
“你很忙?”
明月不解道:“遷棺的事情還沒完成嗎?那天我給雅妃打電話她說她現在也在H港,你們見面了沒有?”
“見了,”毛苗戳着棉棉的小短腿,“不過大家都比較忙,沒怎麽說話。”
“可惜了。你們都那麽久沒見了。不如這樣,你把遷棺的事情交給雅妃,她不是更擅長,你過來幫我,也當時幫你自己。”
毛苗翹起嘴,真是的,又不能過二人世界了!
“吱吱!”
毛苗慌忙放開手,看棉棉捂着肚子,貼着結界委屈不滿地看着她。
毛苗吐了吐舌頭,擡手朝棉棉表示歉意。
“吱吱。”
棉棉繼續躺下來翻着肚皮,讓毛苗繼續戳。
它原諒她了!
毛苗一時覺得棉棉好玩,和它逗弄了起來。
“苗苗?”
“哦!”毛苗放開手,正經道:“不用了,遷棺的事情就要完成了,我明天就過去。就這樣決定了,那邊的事情就麻煩你了!”說完,毛苗啪地挂了電話。
阿貝以一種“大人,我知道你在撒謊”的眼神看着毛苗,毛苗不理她,她今天要準備下廚!
晚上玄夙昂很晚才回來,回到的時候桌上已經只剩下剩菜殘羹了。
玄夙昂看着趴在桌上睡覺的一鬼一蟲一人,嘴角抽了抽。
阿寶将東西拿出來,輕輕放在桌上道:“這是大人專門給你準備的。”
打開飯盒,飯菜安全無恙,看起來倒是比桌上的好多了。
至少顏色和樣子不錯。
阿寶将阿貝抱走放到床上,本來不想拿走棉花。但是想到阿貝一會兒醒來會找棉花的情境,阿寶還是認命将棉花拿了進去。
棉花一看是阿寶,翻滾了一圈又繼續睡過去。——今晚的飯菜實在太難吃了,它決定用睡覺讓自己忘記這個味道。
玄夙昂快吃完的時候毛苗才醒來,看着面前優雅面無表情吃飯的人,毛苗有些迷糊,随後才慢慢清醒。
“你、你回來了。”毛苗迅速坐起身整理頭發,笑容滿面地看着玄夙昂,“飯菜怎麽樣?”
玄夙昂吃完口中的東西,才不緊不慢地放下碗筷,“有事?”
“……”讨厭,什麽叫有事,她就是單純問問嘛。
見毛苗皺眉沒有回答,玄夙昂拿起碗筷繼續将剩下的吃完。
毛苗自己郁悶了一會兒,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依舊歡心道:“味道怎麽樣?我很認真做的,阿貝他們幫我試的味道。”
“吃了嗎?”玄夙昂嘴角微彎。
“吃了!我吃了很多,”毛苗一張口就好像恨不得把心中的話說完似的,“這兩道菜我做了很多遍才做成功的。試菜的時候試飽了。不過我是真的包了,只是怕你吃不習慣。那個,味道還可以吧?”
玄夙昂放下碗筷,用紙巾擦了擦嘴,“嗯,可以。”
很久之後毛苗才知道,玄夙昂“可以”的意思僅限于能吃。
不過當然了,這都是很久以後的事。
現在的毛苗只覺得心花怒放,直到睡覺的時候這種情緒都沒有得到緩解。
沒有緩解的後果是,毛苗失眠了。
“阿貝,棉棉,你們說姓玄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毛苗翻滾着,戳着棉棉問着問題。
棉棉雙眼就只差拿火柴梗支着了,都淩晨四點了,這倒黴孩子是鬧哪般。
“阿貝,不許睡覺!鬼是不需要睡覺的!”
阿貝用手撐開自己的眼睛,認真道:“玄師兄是個好人。”
“多好?怎麽個好法!”毛苗頓時來了興致,更有秉燭夜談的打算,“棉棉你說。”
棉花有氣無力地趴着,“吱吱~”
“你也贊同姓玄的是個好人?”毛苗笑着,戳着它的肚皮道:“算你識貨!”棉棉直翻白眼,它什麽都沒說。
它說的是它好困,求給睡覺。
毛苗抱着枕頭,笑得合不攏嘴,言不由衷道:“哎,你們說,姓玄的怎麽會看上我?”
“……大人,我怎麽覺得其實你想問的‘為什麽你和玄師兄會這麽般配’呢?”阿貝好奇。
“你看出來了?”毛苗笑着道:“阿貝真是越來越聰明了!”阿貝兩眼一翻,雙腿一蹬,直挺挺躺着打算無論自家大人說什麽她都不理了。
棉花一件阿貝這個樣子,也跟着翻出肚皮,裝死。
“阿貝,棉棉~”
“……”T_T
文章正文 158嫁金蠶
鬧騰了一晚上後,毛苗終于安心地睡了過去,阿貝和棉花則“虛弱”地從毛苗房間裏飄出來。
大早晨毛苗就被自己的手機鬧醒,以為是到時間和玄夙昂吃早飯了,沒想到是明月的電話。
“明月,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毛苗有氣無力。
“北京時間六點零五分。”
“那你知不知道這個時間人們通常在做什麽?”
“這個問題就問到點子上了,”明月手中拿着面包屑,慢悠悠地撒着,“別人通常在做什麽我不知道,但是你毛苗現在該做什麽我卻是知道的。”
“……你贏了。”
挂完電話,毛苗打滾了一圈終于認命地起床。
阿貝帶着棉棉飄得有氣無力,“大人,你起來了。”
“嗯。”毛苗也有氣無力。
“吱吱~”棉棉聲音虛弱。
一人一鬼一蟲對視了一眼,同時頹廢地垂下頭。
好困T_T~
玄夙昂吃着早飯,看着對面一直點頭的某人,面無表情。
“大人,大人,別睡了。”阿貝偷偷地戳毛苗。
毛苗反射性地扒了一口粥,繼續點頭。
“昨晚沒睡?”聲音如泉,讓毛苗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
她在和玄某人吃飯有木有!
“睡了!睡了,睡得非常好!”
玄夙昂看着兩眼熊貓樣的毛苗,再聽她說這句話,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毛苗看出玄夙昂臉上的意思,垂頭,哭喪道:“就是晚睡了那麽一點點。”
“為什麽?”玄夙昂聲音淡淡的,仿似在問一個很平常的問題。
“……我忘了。”
“哦?”
毛苗望天,“我和阿貝還有棉棉玩。”
“吱吱!”
玄夙昂淡淡道:“玩得怎麽樣?”
“吱吱!”
毛苗嘴角一彎,看着玄夙昂,“我欺負了他們。”
聽到毛苗說這句話阿貝頓時熱淚盈眶——大人終于說了一句人話!!
棉花躺在結界裏,安心地等待玄師兄對某無良大人的仲裁。
“不錯。”玄夙昂說着,放下碗筷淡淡道:“別被欺負了。”
毛苗雙眸帶笑,點頭,“嗯。”
阿貝、棉花:“……?!”
飯後棉花認命地被毛苗提走,身為玩/物是這樣的,身為沒有蟲權的蟲子也都是這樣的。
沙發上,毛苗坐在玄夙昂身邊,沒有發現他今天沒去上班,吃完飯卻是待在家裏。
“咳咳。”
“什麽事?”
“那個,我想出一趟門。”
“遠嗎?”
“還行。”
“什麽時候走?”
“最快今天,最晚……也是今天。”
“哪裏?”
“上次那裏。”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