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51)
緩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呵呵。”
毛苗握緊銅錢劍，心一點點下沉。她在周雅妃身上居然感受不到一點生氣。想到周雅妃可能已經死了，毛苗的心就忍不住揪起。
輕輕的森然笑聲像是在空氣中回蕩一樣，周雅妃擡起頭看向毛苗。
“苗苗，是你嗎？”周雅妃的聲音很輕，卻沒有一絲感情。
毛苗握緊手中的劍，深吸口氣，“雅妃，是我。”
周雅妃擡手抹了抹自己的臉，冰涼涼又稠膩膩的感覺從手心傳來。周雅妃愣了愣，眸中淌着血從眼角滑落漸漸露出一些白。雖然血跡不像剛才那麽明顯，但是眼角的兩條細流還是讓人覺得心寒。
“是血……”
兩個輕輕的字飄來的時候毛苗當即一怔，周圍的怨氣和陰氣不斷上升。尤其是怨氣，怨氣的濃重是毛苗從未遇到過的。
“雅妃！”
周雅妃臉上的笑容擴大，長發飄揚，她身上的紅色外套讓毛苗緊緊皺起了眉頭。
“苗苗，把轉生咒給我。”周雅妃伸出手，血從她的指縫間流下去，她向前一步，看着毛苗，“用完後我會還給你，我就是借用一下。”周雅妃用商量的語氣說着，但是眸中的冰冷卻讓阿貝和阿寶都戒備了起來。現在的周雅妃他們已經很确定根本不是人，到底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周雅妃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身上所含的怨氣和陰氣連他們都從心裏覺得冰冷，這種感覺之前極少遇到。
毛苗沉聲道：“轉生咒幫不了你。”
周雅妃搖頭，笑着道：“這麽說，你是不肯給我了？”
“不是不肯，是不能。”
“苗苗，我以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周雅妃輕輕笑着，手中出現一把黑色的細劍，劍身極為纖細，現在整個被黑氣所包圍，“既然你不肯給我，那我們就只有動手了。反正只要在這一關贏了你我就會成為新的族長，到時候轉生咒還是會落到我的手中。”
毛苗看到周雅妃拿起劍，臉色還是嚴肅起來。這是周家的長生劍，周家長生劍出必見血。長生劍，周家先祖所留，以周家人命氣運做養，
世代流傳，非緊急情況不出，否則傷人的同時亦傷己。
“你相當上族長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毛苗冷聲詢問。族長有學習其他家族術法的權力，其他家族要盡力配合，若是不配合的話，只能被逐出家族，并且要廢掉所有修為。
毛家的轉生咒，千百年來一直給毛家帶來無數災難，到了今日，終于連自己家族的人都逃不開。
“不夠嗎？”周雅妃将劍揚起，上面的黑色氣息已經越來越濃重，“苗苗，你擋不住長生劍的，還是把轉身咒給我吧。今日之後，只要你保證不再回家族，我可以放你一馬。”
一張黑色符出現在手中，毛苗看着周雅妃臉上的血痕，沉聲道：“若是為了別的原因的或許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但是轉生咒，以前尚且不行，現在更是萬無可能！”
“好啊，看來是沒得商量了！”
尖銳的聲音一出，長生劍勢如破竹劃開空氣，黑氣如無數的黑蛇一樣朝毛苗襲了過來。一股濃重的怨氣在周圍升起，以毛苗為中心，一陣淩厲的攻勢席卷而來，鬼泣聲将四周的所有聲音都隔開。感官整個就像是被麻痹了一樣，只覺得自己被一陣力量拉扯，毛苗擡手想要劈開陣勢，但是手臂仿佛有千斤重。手中的銅錢劍不斷地震動發出吭吭的聲音，光芒不斷閃現，卻被周圍的黑氣一點點吞噬。
“凝神靜氣。”一道清冽的聲音從耳旁傳來，毛苗當即閉上眼集中精力。手中的銅錢劍依舊被壓制，毛苗用力握緊，她能感覺到周圍的黑氣一點點的在侵入她的腦海。
“護身印結，開！”
金色的光芒在毛苗周身閃現，一道銀芒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打入金芒之中，本是有些薄弱的護身印結仿佛得到了強化，在它周圍所有的黑氣都不敢侵入。但是黑氣推開，還有淩厲的劍光在閃爍。那些劍芒透着殺氣不斷地回蕩，鬼泣聲哀嚎聲皆是因為這些劍氣而起。
“你這女娃好狠，連我陣靈都想殺！”一道滄桑的聲音響起，周雅妃臉上露出一個冷笑。
“毛苗，放棄吧。只要你把轉生咒法叫出來我就撤掉陣法放你出來，你要知道長生劍是吸食人的性命為生的。你晚出來一刻，長生劍的力量就會更上一層。與其一會兒被打敗，不如現在就投降。”
毛苗雙手飛速的掐着咒法，八張黑色符咒在她周圍飄動，毛苗道：“雅妃，長生劍的力量的确比我想象的更加強悍，可是你以為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我會随你比試嗎？”
周雅妃心下一沉，突然響起跟在毛苗身旁的玄夙昂，“哼，你果然還是想讓別人幫忙嗎。不過可惜，沒用的，在這第三樓他的力量根本發揮不出來，因為他跟我一樣，都是……啊！”
一道金色的光芒才黑氣中炸開，金色的光芒如一只只直嘯天際的涅槃鳳凰将所有的黑蛇抹滅。等所有黑蛇都消失後，八只金色的鳳凰化成金芒進入毛苗體內。消失的陣法中間，毛苗握着銅錢劍，雖然因為大量的靈力消耗臉色有些蒼白，但是氣勢卻宛若天人不可侵。而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金芒消失的同時，一道銀色的光芒也悄無聲息地消失。
玄夙昂看着毛苗的背影，不動聲色地将掌心聚集的黑氣劃去。
“雅妃，我贏了。”
周雅妃看着毛苗眸中染出的血跡透着猙獰的怨恨，長生劍從她手中掉落在地上化成塵埃，從此世上再無長生劍。
“這可不一定！”周雅妃冷冷笑着，轉頭獰笑對着身旁空空如也的地方道：“你還想看到什麽時候！”
文章正文 219 比試9
周雅妃聲音剛落下，周圍突然一黑，随後四只白色蠟燭的燭光在黑暗中漸漸出現。四只白色蠟燭的燭光微微跳動，在寂靜的黑暗中将面容照得滲白。白色燭光跳動間，一道紅色的燭光在四支蠟燭中間亮起。
紅色燭光一起，四個方位上的四根白色蠟燭的燭光立馬齊齊朝紅色蠟燭方向飄動。仿佛紅色蠟燭在召喚他們一樣。
“諸法如令……”
幹枯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從四面八方傳來，毛苗臉色一變，白色蠟燭的四周一個陣法閃現。金色的絲線光芒在黑暗中随着掐咒不斷的劃動，“諸法如令，吾命修羅……”
修羅陣法！
毛苗心上重重一擊，手中的黑色符迅速的揚出。她已經無法去想為什麽毛家的禁術會有人知道，又為什麽在這裏會有人布下修羅陣法。她只知道，如果讓修羅陣法打開的話，這裏所有的人都沒有活路。
禁術上有雲：要想對付修羅陣法，只有毛家的最高等級的淨法梵音——無上淨化——能做到。血腥味在聖潔的光芒中傳來，濃烈的味道讓毛苗臉色變得難看，陣法已經開始啓動，剛才的鬼泣聲越來越小他們正在被陣法吸收。等陣法吸收的黑暗氣息足夠後，修羅之門就會打開，到時候……
毛苗咬牙正要嘗試用無上淨化，就聽到一道聲音在她耳旁響起，“交給我。”
“夙昂……”
毛苗轉頭，玄夙昂冰涼的手還在她肩膀上，毛苗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可是從接觸間她能感覺到一種從心底深處而來的冰冷，黑暗的氣息比陣法中的更加濃烈，修長的手稍稍用力，像是在給她安撫。
“你小心先拖着，我陣法一完成你就推開。”
玄夙昂沒有看毛苗，只是看着陣法中的青年人，淡淡道：“嗯。”
毛苗聽到玄夙昂答應，連忙推到他身後拉着阿貝和阿寶開始布陣。無上淨化她從來沒有實戰過，如果不是最近查閱的時候看到，她都不知道原來修羅陣法是可以對付的。
“小心。”
看着玄夙昂手中的銀芒，陣法中的青年人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用兩人只可以聽到的聲音道：“看來苗苗很信任你。”
“身為父親卻幫別人對付自己的女人，合适嗎？”玄夙昂淡淡看着青年人，手中的銀芒化成一道符，符咒的紋路和毛家的大有不同，看起來更加的複雜，聖潔，華麗。
青年人眉頭中露出沉重之色，他認得出來這道符咒。啓動陣法的速度加快，只聽一聲吭噔聲，青年人臉上露出笑容，“只要你不說，又有誰會知道我的身份呢。”
玄夙昂手中的動作沒有停止，此時符已經完成了一半，“你可以試試。”
紅色的燭光和周圍的四個白色燭光合成一片融合在陣法中，黑紅血腥濃重的陣法将青年人環繞，他臉上的神情有些猙獰，“我倒也想試試，到底是誰的術法厲害！”
聲音落下，一個紅色環繞着黑的鬼厲出現在陣法中間，那只鬼申請猙獰不斷地掙紮仿佛剛從地獄深處被人拉扯出來。兩只眼睛仿佛紅色的燈籠，黑色的氣息随着它的吼叫朝玄夙昂席卷而來。
銀芒如牆面一樣飛速地劃過将黑色的氣息擋回去，但是這只是剛開始，銀芒消失之後黑色的頭顱直接閃現在玄夙昂面前。玄夙昂神色一零，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青年人身後。
“沒想到今天我還能看到失傳幾百年的絕技。”青年人獰笑着，黑色的身影埋在陣法中。只聽一道轟隆隆的聲音，玄夙昂周圍出現無數只黑紅色的厲鬼，那些厲鬼大張着嘴只等待血肉的祭奠。
“吃了他的血，你們就能從地獄出來！”
“轟！”
無數只厲鬼朝玄夙昂撲了過去，但是他神色上并未看到半點慌張，一只手依舊畫着符，只有一只手應付着這些厲鬼。毛苗一邊飛速地布陣，一邊看着玄夙昂，見他的神色越來越蒼白，心中緊張得有些錯亂。
不能慌，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出錯。毛苗深吸口氣将自己的目光移回來，只要有無上淨化，修羅陣法就不會成功。
周雅妃看着毛苗迅速熟練的動作眸中的笑意漸漸地泛出冷色，她付出了這麽多代價才來到這裏，又怎麽可能輕易地讓毛苗從這裏出去。只有在這裏她才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重生，這裏才有她所需要的所有的一切。
“毛苗，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的身份嗎？”
對周雅妃的話毛苗充耳不聞，現在只有集中精力才能幫到玄夙昂。
“呵呵，真是愚蠢。這樣強行使用靈力，而且還是大量的靈力不過是在送命。”周雅妃看着毛苗有條不紊的動作，再看玄夙昂即将完成的符咒，笑着道：“告訴你一件事，我想你肯定不知道。哈哈，其實他跟我一樣，早就已經死了！只不過呢，我是借怨而生，他呢，靠的是充沛的靈力，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靈力這麽充盈的人。呵呵，不過，再充盈也有用完的一天，這個符咒對他的負擔應該不小吧。”
毛苗手中的動作一滞，随即不動聲色地繼續完成陣法。不過饒是毛苗很迅速的恢複過來，還是讓周雅妃捕捉到了她的變化。
周雅妃站到毛苗的陣法前，卻不敢太靠近，無上淨化即使沒有完成都足夠吞滅她。
“我已經死了，現在是什麽感受我最清楚。這一層不知道被人下了什麽咒法，除了你毛家的人外其他人都用不了術法，要是強行使用的話這裏的陣靈就會開啓另一個陣法，将施法的人體內的力量一點點吞噬走。這樣雙重消耗下，你猜，他還能撐多久。”
陣法完成。
毛苗擡頭看着周雅妃，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冰冷的笑意道：“謝謝你的提醒，我的陣法完成了，他一定不會有事。”
周雅妃神色頓變。
聽到無上淨化傳來的瞬間青年人的臉色也頓時變得難看，想退後朝毛苗出手卻感覺到前面的一道目光頗為淩厲冰冷。更令他忌憚的是玄夙昂手中的符咒已經完成，那道符他能感覺得出來足夠讓他徹底的消失。
青年雙眸通紅看了眼毛苗決定奮力一搏，玄夙昂看出他的意圖，只是淡淡道：“你知道我的底線。”
青年動作一頓，臉上露出笑容，用沙啞的聲音道：“如果苗苗知道你殺了她一直思念的父親，還是三魂七魄俱滅的話，你猜，她會怎麽想？”
聲音不大不小但是卻足夠毛苗聽得清清楚楚，剛要開始的無上淨化停下，毛苗看向青年沉冷的聲音道：“你知道我父親在哪裏？”
“知道，也不知道。”青年翻了一下手，修羅陣法開啓的聲音漸漸傳來，“苗苗，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青年轉身看瞬間毛苗看到他手腕上有一個葉型的胎記，孟婆的話像是針一樣一下子紮入她的腦中，毛苗只覺得腦袋很疼很疼，疼得她幾乎幾乎要讓淚水眯了眼睛。
“哈哈哈，去死吧！”
一道滄桑的聲音傳來，毛苗睜開眸看着修羅之門一點點地打開，她已經能聽到地獄之鬼傳來的咆哮聲了。
“對不起……”
很輕的聲音落入青年的耳中，随後身體驟然傳來灼熱的感覺，修羅之門一點點地關上。毛苗看着青年人在陣法中掙紮，雙眸中漸漸地露出冰冷，身子忍不住有些發抖，可是手中啓動無上淨化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毛苗，你瘋了！他是你父親！”周雅妃的聲音透着痛苦的尖叫聲傳來。
毛苗默默地念着，沒有反應。
玄夙昂眸中的光芒一閃，一道銀光朝毛苗打了過來，毛苗只覺得身體被人重重一擊随後便被撞到在地上。無上淨化中斷，一道足有一層樓高的銀色符在空中浮現。符咒的光芒萬分聖潔，甚至是毛苗照着都有些難受。在耀眼的白光中毛苗看不清楚，她只能看到一道完全白色的身影，好像連發絲都化成了白色。毛苗能感覺到，符咒後面的人一定是銀發，面如玉，聖潔冷漠宛若神祗。
“夙昂，不要……”
毛苗輕聲的喃喃，她控制不住自己，希望聲音沒有人聽見卻又希望他聽見。“不要，不要殺他。”
毛苗将頭埋在手掌中，眸中的淚濕了掌心。
“啊！苗苗！”
“不要！”
只聽一陣“砰”的聲音，毛苗猛地擡頭，透過水光她看到陣法中站着一個人，青年仿佛在瞬間老了二十歲，身體佝偻，清咳的動作帶出點點血跡，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青年擡頭看向毛苗，對上目光，毛苗身體僵住。
“苗苗，你長大了。”
毛苗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聲音輕得她都以為是幻覺，“……爸……爸……”
青年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随後目光漸冷朝毛苗身後看去。毛苗轉頭，對上的是一道冰冷卻帶笑的目光，還有，那把插在他身上，讓毛苗萬分刺痛的銅錢劍。
“夙昂，我、我……”
玄夙昂面上揚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擡手，将胸前的銅錢劍毫不猶豫地拔出，随後用力一擲，銅錢劍氣魄淩厲地重重直插入地面，不斷顫動。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毛苗慌亂的擡手想止住玄夙昂胸前的血，只聽“吭”的一聲，銅錢劍頓時四分五裂化為灰燼！
文章正文 220 結束
想不到玄夙昂只是用力一擲就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毛啓臉色變得難看。
“雅妃，走！”
只聽聲音響起，毛啓拉過周雅妃便從樓上跳下去。阿貝撲過去一看，只看到斑斑血跡但是人影卻連一個也沒看到。毛苗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銅錢劍上發生的事情，只是專注地想給玄夙昂止血。
玄夙昂拉下她的手，毛苗只覺得玄夙昂的手冰冷得能讓她發抖，“夙昂，你受傷了必須馬上止血。”
“不用，”玄夙昂淡淡一笑，擡手一道銀芒閃現，“這樣就好了。”
銀芒附上傷口的瞬間那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毛苗驚訝地看着傷口。
“這……”
玄夙昂淡笑着道：“我不是人，自然不用像人一樣療傷。走吧，你贏了。”說完玄夙昂率先轉身下樓。
毛苗看着玄夙昂的背影只覺得眼前一黑，心中疼得有些窒息，卻說不上來為什麽。姓玄的并沒有生氣啊，他還對自己笑了，還安慰自己，為什麽她依舊那麽難受。毛苗看着自己的手，就是這雙手将那把劍插入了玄夙昂體內。
“大人，不走嗎？”阿貝飄到毛苗身邊擔心地問。大人已經知道前任大人還活着的事，一定很受打擊。
“阿貝，他……”
阿貝見毛苗低着頭，小聲道：“大人是不是在怪我和阿寶隐瞞大人關于前任大人的事。”
毛苗深吸口氣，擡頭淡笑道：“沒有，要是我的話我也會瞞着，不是嗎？”說完，毛苗怔住。她現在說的話和玄夙昂剛才說的話不是很像嗎？玄夙昂心裏，其實是和她一樣難受的吧，不，只會更難受。
毛苗握緊自己的手，那錐心的疼痛卻依舊讓她覺得遠遠不夠。
阿貝道：“大人，其實前任大人也是迫不得已。而且，我們還沒想明白為什麽前任大人要從大人這裏得到轉生咒，前任大人自己不也會嗎？”
毛苗微嘲道：“因為轉生咒只有毛家活着的人念才有效，現在，毛家只剩下我一個活人了。”也就說，如果轉生咒不是她念的話，其實落到誰手中都是一樣無用。
只不過這一點以前沒有人知道，看周雅妃的樣子恐怕……父親也沒有告訴她，否則她又怎麽會讓自己交出轉生咒。
毛苗走出小樓的時候只覺得好像時間過了很久，可是擡頭，外面的世界竟然連一上午都沒有過去。現在外面的人已經是密密麻麻和自己進來餓時候一樣，可是自己身邊，卻只有阿貝和阿寶。
“雅妃呢？”蘇冬青走上來詢問，語氣中透着質問。
毛苗擡頭冰冷的看着他，“蘇長老，我希望你記得，我是這個家族的族長，你沒有權力質疑我的任何事情！”
蘇冬青臉色一變，心中無法相信他居然被毛苗的眼神震懾住。
“你、你……”
毛苗擡頭掃了周圍的人一眼，聲音冰冷道：“從今天起，如果膽敢再有誰質疑我毛苗，別怪我手下無情！”
看着樓前臉色蒼白頭發散亂的人，本是圍着的人竟然都自覺地散開。周家的人幾次想上來詢問，但是一觸碰到毛苗的眼神都只能退下。他們在外面什麽也感覺不到，只是聽到樓房開啓才過來，只是沒想到出來的竟然只有毛苗一個人。
“你們說，周大人是不是被族長……”說話的人比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旁邊的人小聲點頭。
“好狠。”
小小的商談聲一一進入毛苗耳中，毛苗面無表情，這些人對她來說和路人甲乙丙丁根本差別不大，他們怎麽認為的和她無關。毛苗回到族裏，整個上上下下都看不到玄夙昂的身影。
“大人，玄師兄會不會是去醫院了？”阿貝擔心地發問。
毛苗神情中露出疲憊，但是卻依舊撐着道：“不會。他是……被銅錢劍傷的，而且……”
“而且什麽？”
“沒什麽。”毛苗別開頭。
阿貝小聲猶豫道：“大人，你說……周大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毛苗目光微閃，沒有回答。
阿貝認真道：“如果按照周大人說的，玄師兄……軒轅夙昂就很有可能不是人。要真是這樣的話，大人打算怎麽辦？”
“不會。”
“不是，我是說……”
“我說不會！”
看着毛苗冰冷的神情阿貝愣住，她沒想到毛苗的反應會這麽大。“大人，沒事的，你不是故意的，玄師兄會明白的。”
“出去。”
“大人……”
毛苗閉上眼，阿寶拉着阿貝出去，臨走前看着毛苗認真道：“如果我是他，我不會原諒大人。”不過，能理解。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毛苗睜開眼，眸中酸澀。如果換做她，她也一定不會原諒自己。毛苗将頭埋在臂彎中坐在桌旁，已經大半天了卻依舊沒有玄夙昂的消息。毛苗彎下頭，看到脖頸上的護身符。
毛苗将護身符拿出來，想起有那麽幾次玄夙昂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這道符應該有追蹤位置的作用。既然符咒是玄夙昂弄的，那麽也許她也能靠它找到玄夙昂。
毛苗這麽一想，心中頓時閃過一絲雀躍。毛苗将符咒拿出，想着玄夙昂的樣子集中精力開始尋找。周圍的元素清晰地傳入她腦海中，毛苗能感覺到這些元素漸漸彙聚落到符咒上面，一些熟悉的氣息開始漸漸擴散開來。察覺到這個變化毛苗頓時欣喜，連忙更是用心查找。
毛苗将自己的感知力放開，透過元素的力量不斷查找，終于确定三點鐘方向氣息最為濃厚。
“去！”
一個白色的小人飄出去，毛苗跟随着白色的小人開始尋找。大概走了十五分鐘後，毛苗看這眼前熟悉的建築愣住，這不是白天的小樓嗎？玄夙昂來這裏做什麽。毛苗收回白色的小人，上前推開小樓的門。
毛苗用力一推，門卻紋絲不動。
“砰砰！”
無論毛苗怎麽搖晃門都沒有絲毫要開的跡象。毛苗後退一步，想讓白色的紙人進去，但是白色紙人剛到門口就自動燒了起來！
“玄夙昂，我知道你在裏面，你開門！”毛苗大喊，可是沒有人回答。
毛苗突然想起這個小樓中還有陣靈的存在，剛要說話，門卻嘎吱一聲在毛苗面前打開。
文章正文 221 身世
打開的門內空無一人，毛苗走進去身後的門自己關上。看了眼周圍依舊是上次的樣子，但是又似乎有些不一樣。
“你又回來了。”一道輕柔的聲音從毛苗腦海中傳出來。
毛苗身體一怔，這道聲音很熟悉，來自于玄夙昂。只是現在她異常清楚的是，她正在幻陣中，她的弱點再次被幻陣看破了。毛苗轉頭，玄夙昂正站在她面前，面無表情，卻有她迷戀的溫柔。
“怎麽，不認識我了嗎？”“玄夙昂”輕聲開口，同時朝毛苗走近。
毛苗看着玄夙昂走近，在他靠近時向前走了一步，整個人正好靠在“玄夙昂”懷中。玄夙昂擡手，輕輕拍着毛苗的背，動作輕柔。
“和我在一起。”
“嗯。”
毛苗擡頭朝“玄夙昂”露出一個笑容，笑容明媚卻讓後者趕到一陣冰冷。直覺性的做出反應，但是身體一動随即被一片金色的光芒包圍，随後是一陣梵音。毛苗看着“玄夙昂”被自己超度，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淨法梵音之後，毛苗看了眼周圍，淡淡道：“玩夠了吧？”
淡漠的話讓陣靈抖了抖，終究是不情不願地将幻陣解開。
“謝謝。”
毛苗走上二樓，陣靈不搗亂之後毛苗只看到一些在這裏留下的屍骸，其它的倒是沒有什麽特別。毛苗上了三樓，卻在門口的時候再也沒法進去。雖然三樓空空如也，可是毛苗分明能感覺到玄夙昂的氣息。
“我知道你在這裏。”毛苗開口看着眼前的結界，“我……”
話沒說完結界波動了一下毛苗快步走進去，并沒有收到任何阻擋。本是空蕩蕩的三樓此時中間正做着一個人，他背對着毛苗，一頭長發銀白，身姿英挺，透着孑然一身的孤高。
“咳。”
一陣輕咳聲傳來，毛苗沖上前扶住玄夙昂，看到玄夙昂面色蒼白如白紙，雙眸淡漠眼底透着平常未見過的冰冷後，毛苗低頭，唇瓣輕咬。“你要不要緊。”
“想幫我？”淡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毛苗點頭，卻依舊沒有看玄夙昂。
“如果是你，幫不了我。”玄夙昂伸手擡起毛苗的下巴，淡漠道：“不過，另外一個你可以。”
毛苗眸中閃過一絲的茫然不解，随後只覺得被捏住的下巴一疼，身體仿佛被人打入了什麽東西眼前一黑，毛苗暈了過去。如果阿貝阿寶在的話，一定會驚訝的發現現在的毛苗身上居然散發出一陣紅白交替的光芒，及肩的頭發變長，額頭的曼莎珠華紅得妖豔奪目。
玄夙昂擡手握住毛苗的手，一絲絲的力量從毛苗身上傳來，讓灼熱發痛的傷口得到緩解。
潋心睜開眼，只覺得自己的力量在流失想要阻止，但是在玄夙昂面前她只能選擇無動于衷。潋心看着玄夙昂嘴角虛弱地扯出一抹笑容，“這是你的報複？”
“算嗎？”
“呵呵，玄夙昂，你的驕傲哪裏去了？”潋心虛弱地嘲諷笑着道：“沒想到有一日，你居然會借用我的力量。”
玄夙昂淡淡道：“正如我也想不到，為了報複毛家你居然如此煞費苦心一樣。”
潋心臉上閃過一絲妩媚的笑容，方才的嘲諷一掃而盡。策劃已久的秘密被人知道，她卻沒有半絲的局促，“是哪裏出的破綻？這麽多年來我自信沒有人能看得出來。”
“幻陣。”玄夙昂淡淡回答。
潋心想了想笑道：“我就知道這樣做是冒險，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快發現了。”幻陣能勾出任何人的想法和弱點，她的弱點就是那件事。玄夙昂能輕易的讀取任何一個人的想法，藏在毛苗身體內的她自然也無法逃脫。
玄夙昂道：“想殺我你不該借她的手，這是你最愚蠢的行為。”說完玄夙昂握住潋心的手微微用力。一道耀眼的光芒從手臂中傳入玄夙昂體內，潋心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卻依舊帶着笑。
“如果我消失了，她也活不了。別忘了，我是她，她是我。”潋心笑着看着玄夙昂，她有最後的底牌根本不需要懼怕玄夙昂。
“是嗎？”玄夙昂輕輕地拂潋心的臉，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你以為我會留下随時可能殺我的女人在身邊嗎？潋心，跟了我那麽多年，難道你還不夠了解我。”
聽到這句潋心不可抑制地顫抖了一下，她不該忘記即使過了千百年眼前這個男人有多麽的可怕。他現在的樣子不過是他興致帶來的一場表演，一旦膩了……
潋心沒有時間多想，因為她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在迅速的消失。這種力量消失所帶來的消亡的感覺讓潋心身體不斷顫抖，這一刻她是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接近。
“住手！”
一道聲音傳來潋心只覺得手上的力量一松随即暈眩了過去，不幸中的萬幸是，她暫時不會有危險了。
“苗苗，苗苗……”
毛苗聽到了田敏憂的聲音想睜開眼，但是眼皮仿佛被黏上了一樣怎麽也睜不開。田敏憂迅速地替毛苗恢複力量，而小君則戒備地看着玄夙昂。那眸中的冰冷透出她随時可能出手的意圖。
玄夙昂看着出現的兩人倒是沒感覺到一絲驚訝，“我想有些事情你們該和我說清楚。”
田敏憂見毛苗沒事頓時松了一口氣，拉過小君将毛苗交給她後道：“玄先生，你想知道什麽？”
聽到田敏憂依舊對玄夙昂這麽客氣小君頓時皺起眉頭，卻被田敏憂示意将毛苗帶回去。小君猶豫了一下，終究是點下頭帶着毛苗離開。只不過卻不是從門口下去，而是直接從窗戶飛落，動作輕盈迅速，非人力所能達到。
玄夙昂道：“據我所知九尾狐消失已有近千年，你為何會在這裏？”
田敏憂微微一笑，臉上閃過些許媚色，微風浮動間她的容貌仿佛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透出點點狐媚。
“九尾狐的确是消失了。”田敏憂淡淡笑着道：“不過是從世間的所有視線中消失。千年前狐族遭受重創，活下來的寥寥無幾。如今，你也可以說已經沒有狐族的存在。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目前，我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凡成長。”
“可是她并不平凡。”
“只要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就可以平凡的活下去。”
玄夙昂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透着嘲諷，“我以為狐族的祭祀會比狐族的長老更加清醒，沒想到也是這般異想天開。”
沒想到自己的身份被人這麽輕易就道破，“你到底是誰？”
玄夙昂冷笑一聲道：“我的身份你尚無資格知道。我不只知道你是狐族的祭祀，我還知道狐族祭祀的孩子将會被選為下任狐族族長，而狐族的族長将會是唯一的一只九尾狐。”
“苗苗不是！”田敏憂道：“若是我和狐族的人所生或許有可能，但是她是我和毛啓的孩子，那個孩子身上的确是有狐族的血，但是卻不足以成為九尾狐。”
“堂堂的狐族的祭祀竟然和人類在一起，這個世界倒是比以前有趣了。”
不理會玄夙昂的嘲諷，田敏憂道：“如今這世上已經沒有狐族，有的只是相依為命的母女倆。玄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将這件事告訴苗苗。那個孩子從小就不相信有妖存在，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有可能也是其中一員，估計她會被吓壞了。”響起毛苗小時候不斷追着自己問關于妖的事情，田敏憂就哭笑不得。
狐族的小孩小時候還無法很好的掩藏自己的身形，為了不讓毛苗被發現她煞費苦心。不過有一兩次毛苗的尾巴還是會跑出來，但是那個糊塗孩子，長大後倒是忘得一幹二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