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遇故人

第42章 再遇故人

灰鷹雇了馬車日夜兼程，十來天的時間就趕到王都。但灰鷹并沒有馬上去找叔叔，而是先去拜訪了他在騎士學院的導師克勞德。

灰鷹來到學院卻得知幾年前克勞德就被調到了駐紮在王都的軍團總指揮部。沒辦法灰鷹只好前往科洛蒂尼區，看看能不能聯系上克勞德。

薩亞的軍團總指揮部以前并不在科洛蒂尼區，而是可有可無地随便安在了王城的一個小角落，因為那時候的薩亞壓根沒有拿得出手的大軍團，有沒有指揮部完全無足輕重。

而如今明顯加快的軍事擴張使得薩亞有了兩個萬人以上的精銳軍團以及幾個普通裝配的常規軍團，軍事實力得到大幅提升，也意味着需要一個專門機構來管理和處理這些軍團之間的相關事務。

有意思的是這個總指揮部竟然被放在大聖堂的旁邊，不知道這種明顯的有意為之的背後到底有什麽深意。灰鷹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把這事抛在腦後，不管是大聖堂還是總指揮部，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總指揮部的衛兵不怎麽相信地上下打量着灰鷹，這個一看就是平民的年輕人會是克勞德大人的學生？克勞德大人的學生不都是騎士嗎？被衛兵盤問了好一陣子還是得不到通報的灰鷹心裏實在不太耐煩，但面上依舊好脾氣地掏出十來枚銀幣，“這幾個小錢請大家夥喝杯酒，勞煩這位兄弟就幫我去通報一聲吧。”

衛兵掂了掂手中的銀幣沒再多說什麽，一開始就這麽上道不就什麽事也沒有了麽？還浪費了自己不少口水，“你在邊上等着，我進去給你通報，但大人出不出來見你我可管不着。”灰鷹點了點頭站到了一旁。

沒幾分鐘，突然從總指揮部的院子裏跑來兩個衛兵跟守門的說了句什麽，好像有什麽大人物要過來，剛才還懶懶散散的幾個衛兵立馬站得筆直，精神地跟接受國王檢閱似的。

果然不一會，幾個看着軍銜不低的貴族，陪同着幾個一看就是大聖堂的祭司從指揮部裏走出來。灰鷹好奇地張望了一下，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兩個認識的人。

穿着軍裝的亞倫看着比過去成熟了很多，眉目間的傲慢幾乎不加掩飾。想想也是，憑借亞倫自身的本事和他被侵蝕之後越來越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這麽快就爬到軍部高層一點也不讓灰鷹感到意外，但另外一個人卻讓他吃驚不小。

如果自己沒有看錯的話，灰鷹無意識地摸索着下巴，那個走在最前面，穿得比誰都精致奢華，一看就是這幫祭司頭頭的人物，竟然是蘭斯菲爾德！兇狠、狡猾、危險，所有能夠拿來形容惡狼的詞語都可以加之在這個人身上，如果不是自己對蘭斯菲爾德那雙陰冷、邪氣的眼睛實在是印象深刻的話，完全不敢把眼前這個一臉慈和的‘聖徒’跟記憶中的那人畫上等號。

這幫人走到大門的時候，原本正側身跟一旁的貴族說着什麽的蘭斯 菲爾德突然停頓了片刻，他漫不經心似地轉頭看了一眼灰鷹，正好跟灰鷹的目光對上。剎那間灰鷹從那雙冰冷的眸子中感受到一種讓人莫名恐懼的力量，但這種感覺只出現了片刻，對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灰鷹什麽都沒有抓住，也無法判斷自己剛才的感覺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幾乎沒有任何人發現這個看起來高貴非常的人曾注視過路旁一個不起眼的平民，也許走在蘭斯 菲爾德身旁的亞倫有所感知，在走過大門的時候，他也狀似不經意地掃了灰鷹一眼，對方那種看陌生平民的傲慢眼光還是讓灰鷹感到了一絲不愉快。

好在這小小的讓人不痛快的插曲，很快被大力擁抱了他的克勞德師傅給打破了。克勞德師傅看起來跟幾年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還是一臉胡子拉茬，高大強壯的像一座永不倒塌的山峰。

師徒兩重逢的喜悅讓灰鷹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發生的小小意外。“克勞德師傅，你還是老樣子嘛，我還以為你已經變成個彎腰駝背的老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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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小兔崽子。”克勞德一拳錘到了灰鷹肩上，要是在過去，這麽大的力量足以讓灰鷹整個肩膀都麻痹掉，但現在卻讓他的身形頓一下都做不到。克勞德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小子不錯啊，這幾年沒荒廢，走，跟你師傅好好喝一杯，慶祝慶祝。”灰鷹自然不會推拒，和克勞德師傅重逢，無論如何都是值得喝一杯以示慶祝的事。

當然所謂喝一杯自然不可能只是一杯，沒幾下兩人就幹掉了四瓶。灰鷹可是喝家鄉特制的大麥酒長大的，這王城裏賣的酒水多是中低度酒，別說四瓶了，再來四瓶也不過是讓他多上幾趟廁所罷了。但他心中有事，所以也沒敢敞開了喝。

“你這回來找我是有什麽事？”看出了灰鷹似乎有什麽事情，克勞德也不等對方開口，自己先說了出來，“要是在外頭混得不好你也別不好意思說，我現在在軍隊裏也能說得上幾分話，給你謀個好差事自然不在話下。”

灰鷹苦笑了一下，他正巴不得走得越遠越好，怎麽可能想在薩亞軍隊裏謀職。“并不是為這事，不過也有點關系。”灰鷹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薩亞最近是不是會開始強制征兵？”

克勞德聽了灰鷹的問題也沒多想，這個又不是什麽秘密，早就傳開了，所以他點頭承認确實有這事。

“征兵範圍呢？”這才是灰鷹最關心的問題。

“現階段嘛，預計是十六歲以上六十歲以下全國成年男性，但這事真不好說，真要打起仗來，十四歲以上的只要不斷胳膊斷腿，或者老态龍鐘到走不動路的估計都要被征召。”克勞德苦笑了一下，薩亞從來不是個兵力充足的國家，國土和人口都不足以來支持一場大規模的戰争，還想通過戰争來擴大領土？啧，簡直是癡心妄想。但這是那些大貴族們連同王室一致做的決定，他又有什麽辦法？

“什麽職業都會被征召到前線？鐵匠呢？難道不需要鐵匠打造武器？”

“自然是需要鐵匠的，不過不是打造武器而是修理武器，我們國家不産鐵，上頭的說法買鐵不如直接買武器，如果戰勢發展的不好，大部分鐵匠都會被投進前線，要知道兵員總是最重要的，哪怕只是炮灰，你問這個做什麽？”克勞德有些不明所以，看灰鷹的樣子也不像是想加入軍隊啊，問這些事做什麽？

灰鷹想了想還是據實相告，也說了自己打算離開薩亞的計劃。

克勞德嘆了口氣，也沒有阻止灰鷹的意思，“離開也是好的，如果能走……我也想走，到哪兒去都比為那幫子蠢貨賠掉性命好，但這事你跟你家裏人說說就行，外頭卻要當心被有心人聽了去，上頭已經抓了不少到處宣傳反對征兵的人，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灰鷹和克勞德分手以後，立馬帶着從克勞德那裏得到的消息前往叔叔家。聽了灰鷹帶來的從軍方獲得的消息，拉斯也加入了灰鷹一方。

其實一開始他就不反對離開薩亞，只是他父親也就是灰鷹的叔叔放不下家裏的産業，總寄望着事情不會那麽糟。現在聽了灰鷹的話，也開始動搖了，再加上自家兒子一直在旁邊鼓動，總算沒浪費灰鷹跑了這麽一趟，他叔叔最後被兩個小輩說服了。

“不過我們處理鋪子和房子要些時間，恐怕不能和你們一起走。”灰鷹的叔叔有些擔憂，不能一起走總是很麻煩的，早知道現在要走，一開始不拒絕就好了，現在兩家人也早彙合了。

“只是要離開薩亞而已，也不一定跟着伯父走，姨媽和姨父不是住在金斯林嗎？我們可以先投靠姨媽家，就算不能長久呆在那，等伯父那邊安定下來，我們也可以再聯系嘛”

“這倒是個好辦法。”灰鷹也同意拉斯的建議，既然叔叔家在國外還有親戚，那就比跟着他們一家到處颠簸好，如果實在不行，到時候他們家在布蘭加特也安定下來了，再接拉斯他們過來，也容易一些。

叔侄商量好之後，灰鷹倒不急着走了，從王都到多裏利迪遠比從家鄉走要近。算算時間，父親和哥哥們應該已經過了薩亞邊境，但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到多裏利迪，不如先寫封信給錫塔寄去，雖然給了父親他們手書，但還是先寄封信過去比較妥當。

花了十幾個硬幣寄了快件，灰鷹苦笑地看着比離開家的時候癟了不少的錢包，這幾天就花了半個多月的飯錢，錢這種東西花得實在太快，賺錢的事情果然應該要好好考慮了。

灰鷹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肩膀，事情都辦妥了，他決定要好好地休息一下。這一連十幾天的日夜兼程，自己身體再好也有些吃不消。他得美美地睡上一覺，明天再走也不遲。畢竟要到多裏利迪還有段不短的旅程，到布蘭加特更是遙遠，這都還沒開始上路，總不能搞得太累。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修改完了我好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