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欲望的深淵人心的力量

第50章 欲望的深淵人心的力量

十幾天前，伊諾和灰鷹分別之後立刻找到了‘秩序’，并告訴他時間竊盜逃出牢籠的消息，‘秩序’的表情……已經遠遠超過震驚。他從來沒有見‘秩序’這麽失态過，那種堪稱驚恐的神情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這讓他開始思考曾經發生過的那場災難的可怕程度。

伊諾對于過去的記憶都來自于上一任亡魂領主，有很多事情他并沒有親自參與。那時他的前任已經被重組，而他自己還處于剛剛成形的沉睡階段，并不清楚當初時間竊盜帶來的災難到底有多可怕。但從‘秩序’的表情中他也窺見到了一絲真相。可以想見，時間竊盜的力量确實異常強大，遠遠強過這個世界裏的任何一位‘管理者’。

這可能就是為什麽當他一再強調—— 時間竊盜被囚籠消減了大部分力量，‘秩序’卻依然表現得像只受驚的貓的緣故。

“他能逃出荒原，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那家夥哪怕只有一根手指能動彈，也會對這個世界造成極大的傷害，如果不是當初找不到毀滅他的方法，我決不會允許他存活到現在！” ‘秩序’當時是這麽對他說的，甚至都不願意聽他繼續陳述後續的消息，就馬上調動所有的力量檢查對方可能藏匿的地區。

“可他連一個指頭都無法動彈了，女巫說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身體，只能勉強以能量形态存在。”伊諾有些不能理解‘秩序’的緊張，只能以能量體這可悲的形态存在，對方還有什麽本事能夠威脅這個世界？“而且按照物質世界的時間算，幾年前他就已經逃到了物質界，如果他還想繼續存在，只能寄生在人類身上，雖然那會讓他存活下來，但也會使他變得更加虛弱。”

“什麽？他竟然已經逃到物質界好幾年了？”‘秩序’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龜裂，“你怎麽不早說，真不知道你和女巫都在想什麽，你就算了，可女巫……她都被那人鎖在了時間囚籠裏，還敢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判斷。”

“女巫的判斷怎會有錯？她一向心思缜密，不會輕率下結論。”

“那她解釋了自己怎麽被關起來的原因嗎？”

“女巫說是時間竊盜欺騙了囚籠，我想就算時間竊盜只剩下能量體，但他本質上還是時間囚徒，他擁有和女巫相同性質的本源，這使得他具有可以欺騙時間囚籠的可能，倘若女巫稍微粗心大意一點，确實可能誤入陷阱。”

‘秩序’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你也知道女巫心思缜密，那你也該清楚她從不粗心大意，面面俱到或者說謹慎是她的天性，就算時間竊盜最強大的時候，都沒有辦法算計她，何況是現在。”

“你是說女巫沒有說實話？”

“不，我的意思是說恐怕女巫自己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說到這裏，‘秩序’停下話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當然，時間竊盜自身确實被囚籠削弱了，他再也沒有過去那麽強大，這就是為什麽他逃出來這麽多年，卻不敢明目張膽的向我們報複，而是選擇沉寂下來，躲藏起來，不敢引起我們的注意，這說明女巫的說法并沒有太大出入，他現在确實只能以能量體的形态依附人類的軀殼存在。”

“可你們都沒有想過，為什麽到了現在他才決定逃跑？在他力量還很強悍的時候，他都沒有嘗試逃跑，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選擇逃走？我擔心他一定有了什麽依仗，只是我們還不知道而已。”

伊諾皺了一下眉頭，“不管怎麽樣，只有找到他才會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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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數天，‘秩序’都在調查時間竊盜躲藏的地方。最開始的幾天無論是‘秩序’還是伊諾都一無所獲，直到伊諾察覺了一件怪事。這件奇怪的事情發生的地方正是伊諾的領地——黃泉。

伊諾是一個做事很有條理也很負責的‘管理者’。他清楚時之間裏每一個靈魂存放的地方。知道什麽時候應該去迎接那些死去的人們。即便是被時間竊盜這個難題糾纏的時候，他也沒有因此忽視他的工作。可當他再一次進入時之間的時候，卻發現有幾個時之沙消失了。更奇怪的是他竟然不知道這些時之沙是何時消失的，也無法感知這些靈魂的去向。

冥冥之中他有種感覺，這些異常情況，恐怕跟時間竊盜脫不了關系。他花了幾天時間着手調查靈魂失蹤的原因，發現這些靈魂最後出現的地方都在薩亞的奧塔附近。接着這條線查下去，他找到了更多的線索。當他把這些細枝末節一點點聯系起來，終于還原了曾經發生過的事。

原來時間竊盜逃出荒原之後，并沒有強行附身在什麽人上，而是試圖要人類自願讓他附身。這兩種選擇帶來的結果自然不盡相同，強行搶奪他人身體的控制權會大量消耗時間竊盜本就不多的殘餘力量，而讓一個人自願被他附身，他就能通過偷偷吞噬對方的靈魂來達到竊取身體控制權的目的。

時間竊盜很擅長僞裝和欺騙，他沒有潛伏太久就找到了一個極好的獵物——一個野心勃勃的貴族繼承人。雖然這個人雖然并不是傻瓜，也有幾分頭腦，但時間竊盜表現出的非人力量蠱惑了他，這個倒黴的家夥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卻在不知不覺間被時間竊盜蠶食了靈魂。這個被附身人類就是薩亞的蘭斯菲爾德。

但事情并沒有因為伊諾查出時間竊盜下落而變得好起來，相反它向着極為糟糕的局面迅速滑落下去。當伊諾查到蘭斯菲爾德在奧塔的時候，曾想将意志映射體投放進奧塔城。但無論他怎麽做都沒法成功，一層十分粘稠的能量體包裹住了整個奧塔，徹底阻隔了外來力量的進入。

伊諾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秩序’，‘秩序’是這個世界所有規則的撰寫人和守護者，他不可能被這個世界的任何能量拒絕，但怪事再一次發生了，就連‘秩序’都也無法穿透這個能量層。

“這東西來至異世界。”‘秩序’的臉色變得相當糟糕，他原本就非常反感異世界的東西，當他知道這個具有強大能量的外來物，可能被時間竊盜掌握操縱，更是讓他極為惱火。“我早說過不能放任這些外來物，當初你要是肯跟我站在一起而不是極力反對我，現在也不可能變成這樣一副糟糕的情況。”

伊諾沒有理會‘秩序’的抱怨，“那東西是什麽？”

‘秩序’臉色更陰沉了，“是宗教。”

“這不可能。”伊諾斷然道：“宗教都是些騙人的把戲，它們沒有任何力量。”

“顯然我們都小看了宗教，宗教宣揚的那套東西固然是騙人的，但它彙聚起來的力量卻非同凡響，我在這層能量體裏感受到一種源自于人心的力量，它很特殊，也非常強大，深不可測。”

得出這個結論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雖然知道了時間竊盜的依仗，卻沒有任何幫助，無論是‘秩序’還是伊諾都不曾預料到宗教會有這樣的力量，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們試過強行突破能量層，但不管他們用了什麽辦法，最後都無功而返。

人心的力量到底是什麽？理清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伊諾想到了灰鷹研究的心靈力量，他早應該警覺一些，當他和灰鷹一起研讀心靈力量的知識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這種力量有多麽與衆不同，這種特異本不應該被他忽略。更糟糕的是，沒有任何一個管理者能預料到——人心的力量還可以被這樣來利用。

但灰鷹所研究的心靈力量與宗教所聚集的這種力量本質上又有所區別，灰鷹所學習的那種心靈力量是通過鍛煉和考驗自己的內心，來提升對世界的感知和領悟，從而讓自己變得更堅定，不容易動搖，甚至能夠産生一種對外來力量的精神防禦。

但宗教彙聚的力量是一種狹隘偏執的情感……正确的說，這種力量的根源就是人類的欲望，所有人類情感中最強烈，最深刻，也是最為黑暗的一部分。

伊諾蜷縮在自己位于黃泉的辦公桌旁，他的思緒飄向了時之間的靈魂們。他曾經見過無數充滿欲望的靈魂，也看到過無數欲望破滅因此心灰意冷的靈魂。人心是可怕的，但也脆弱的，容易被引誘也容易被毀滅。

時間竊盜能夠聚集這麽多欲望的力量，無非是因為他掌控了教廷，利用宗教的信仰，讓人們向一個虛無的神祈禱，但只是這樣……還是不能将這些完全分散的星星點點的力量彙聚起來，時間竊盜的手中一定有一個媒介，只有通過這個媒介才可能将那些只存在于人心中的欲望之力凝聚為一體。

很顯然，只要能毀了這個媒介，自然能破壞對方的計劃。可現在他連奧塔城都進不去，根本沒法接近那個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媒介。亡魂領主嘆了口氣，“我該怎麽辦？灰鷹……人心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能量？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夠破壞它。”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的新文開始寫了~~~玩了幾天才動手寫，我都快忘記要寫啥了 ━┳━ ━┳━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