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人心易變

第56章 人心易變

“伊諾。”灰鷹咧開一個自信的笑容，他并沒有小瞧時間竊盜，但他也沒有小瞧他自個，既然自己已經從對方手中逃走了數次，自然也能再逃走幾次。“我連‘門徒’都不怕，何況是他？不會是他的對手又如何，我又不是要正面對上他，只是逃跑而已，又有什麽難的？難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灰鷹。”為什麽這個笑容會是那麽的耀眼，伊諾感覺在他那顆從來也不曾存在的心中，湧動着一股熾熱的力量。此刻，伊諾真的很想緊緊抱住他的愛人。可惜他從來也不曾擁有一位體貼的‘兄弟’，那些傲慢的存在，哪會體諒他現在的心情，自然也不會好心地給他這個機會。

“何況……”灰鷹也很想親吻他的愛人，可就算伊諾并不是一片虛影，他還得顧及一下那位不知身在何處，只是此刻大約正在窺探他們的伊諾的某位‘兄長’。雖然不曾見過這位第八種魔法的意志，但他通過‘秩序’和女巫，大概也稍微了解了一點這些‘管理者’們的習性了。“何況我相信你一定會及時趕到。”

“你不該那麽相信我，在這件事上，我并沒有太多信心。”伊諾不安地看着他的愛人，“事情真的會如我們預計的那樣發展嗎？我總擔心會遇到一些最不想遇上的糟糕情況，我擔心你會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我親愛的伊諾，你為什麽如此不安？”灰鷹皺起眉頭，他有點搞不明白現在這種情況伊諾為什麽還在考慮受傷的問題。

做誘餌當然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任何人對上像時間竊盜這樣恐怖的存在，都意味需要承擔極大的風險。但正是因為他清楚這一點，他才選擇答應這件事。因為比起他個人的生死，整個世界的安危才更加重要的。如果連世界都面臨毀滅，如果連管理者們都面臨消亡，他這麽一個普通人難道還能夠獨自存活？

至于他個人的安危，不管是為了家人為了伊諾還是為了他自己，他肯定不會輕忽。但話又說回來，面對如此兇險的情況，想要全身而退根本就不可能，其實只要能活下來，僅僅是受一點傷已經是非常好的結局了，他為此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伊諾難道還不明白他将要面對什麽？不，灰鷹暗想，伊諾是明白的，正是因為他明白所以才格外憂心，他深知他的愛人将會遭遇什麽，所以才無法坦然面對。

“你應該更有信心，那個瘋子的力量還不夠強大，還不足以與你對抗，否則他也不會龜縮起來，不敢讓你們發現，更何況，你是亡魂領主，是這個世界的管理者，如果你都失去了信心，那這個世界還會安全嗎？想想如果你失敗，那個瘋子會對這個世界做什麽？他會毀了它，就像他曾經做過的那樣。灰鷹試着寬慰他的愛人，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其他的考量，否則他也不會作出這個選擇，讓伊諾為他擔憂。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伊諾深情地看着灰鷹，“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如果你無法回到我的身邊，恐怕我會做出比時間竊盜更瘋狂的事。”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灰鷹許下了他的諾言，這一次他絕不會失信于他的愛人。

這的夢中相會，相愛的兩人久久不曾見面的相思，讓他們渴望纏綿渴望傾訴心中的思念之情，卻又不得不極力克制住自己，為了即将發生的事做好準備。等到灰鷹和伊諾安排好這次極為冒險的計劃，天幕的黑色和夢境一起慢慢模糊、逐漸消退。

灰鷹不得不與伊諾分別，他的意識再度陷入昏沉，直到晨曦降臨，睡意退去。從沉睡中醒來，灰鷹并沒有遺忘夢中的一切，實際上那個計劃清晰無比地烙印在他的頭腦中。他揉了揉自己的臉，翻身起床打點好行裝。

這時拉斯也洗漱完畢，過來找灰鷹商量怎麽離開。灰鷹正要過去找他，好交代一些事情。昨晚他和伊諾商量好的計劃裏，并不包括他的堂兄。

說白了整件事的關鍵其實是管理者們，這不是人類能夠參與的戰争。對于時間竊盜來說，他是一個抓住伊諾的小手段，實際上并沒有被對方瞧在眼裏。他在整件事裏的意義僅僅是一個被牽連進來的棋子而已。

而拉斯就更是一個毫無存在感的路人，時間竊盜恐怕根本就不清楚拉斯的存在。但如果他和拉斯一同逃跑，問題就不同了。時間竊盜目的是抓住他引出伊諾，他不會主動卻找拉斯的麻煩，但是絕對不會介意順手解決掉一個多餘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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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鷹一開始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只想着盡快和拉斯彙合，好一起離開這個國家。卻不想差一點就把拉斯卷進危險中。現在他了解了所有的情況，自然不能再按照原本的打算行事。

更何況現在他要參與這個極為兇險的誘餌計劃，會發生什麽事情他根本無法保證，就連他自己的安危尚且難以顧及，更不要談抽出手保護拉斯。所以最好的安排就是和拉斯分開，這樣拉斯應該能安全地離開薩亞。

他不能跟對方提及管理者們的事情，也不能談到他即将去施行的那個計劃，如何才能說服拉斯，讓他相信這樣做才是最好的安排，讓灰鷹稍微有些苦惱。

灰鷹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說服了拉斯，讓拉斯同意先行離開。拉斯之所以能夠同意，是因為灰鷹托辭兩人一起離開目标太大。他本人可能已經被王國通緝，但他有魔法作為依仗足以保證自己全身而退。而拉斯原本并未被王國通緝，但追兵發現他和灰鷹同路，又怎麽會放過他？倘若真的被追兵追上，兩人同行，只能互為拖累。

拉斯相信了灰鷹的話，“我會在鐵谷鎮等你，我會一直在那裏等下去，直到你出現為止。”拉斯雖然不知道灰鷹和伊諾的計劃，但作為灰鷹最好的朋友和血緣相系的兄弟，他敏感地察覺到有什麽事情将要發生，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灰鷹，但他希望無論灰鷹在計劃什麽，都要想想自己的親人正在等待他的歸來。

拉斯看了一眼鄭重地點頭答應的兄弟，和對方約定好在邊境彙合的時間就離開了。灰鷹看着拉斯消失的身影，緊緊握了握拳頭，毅然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在灰鷹離開客舍的數小時之前，當他和他的兄弟還在地下客舍熟睡的時候，一個流言如飙風一般迅速在奧塔城傳播，不足一天的時間就鬧得滿城皆知，甚至驚動了薩亞的最高層。

國王在太陽偏西的時候召見了大主教，狠狠斥責了這位主教的行徑，但也僅僅是訓斥而已。其實國王早就知道大聖堂在捕殺流民，只是他并不把大聖堂用活人制造怪物這種聳人聽聞的傳言放在心裏。

表面上國王的召見是由于那個并非空穴來風的流言，流言搞得民衆人心惶惶，任何一個國王都不希望自己治下的王國民心浮動。

但對于薩亞的國王來說，大聖堂是不是在暗中捕殺流民根本不重要。他訓斥大主教的目的，主要在于大聖堂對于他支持的發兵國外的提議，始終保持暧昧不明的态度。

沒有大聖堂的支持，貴族們始終不能統一意見，這讓國王很不高興，一直想找個理由敲打敲打對方。

再過幾天，倘若大主教還是不肯與他站到同一個陣營來，恐怕他就不得不主動給對方制造一些麻煩了。沒想到還沒等他動手，大聖堂暗地裏搞的事情就被意外曝了光，正好讓國王找到個好借口。

然而這位一向傲慢卻始終圓滑的大主教，這一次卻根本不把國王放在眼裏，他的輕蔑和不耐煩的态度徹底激怒了國王。薩亞的國王再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菲爾德家族的長子，雖然這個家族當初力挺他上位，如今又坐擁重權，但任何一個國王都不會容忍王權被臣子蔑視。

“拿下這個逆臣。”國王命令他的士兵捉拿蘭斯菲爾德。

然而這位僅僅是披着人類外皮的時間竊盜，根本就沒有把人類的國王和他的士兵放在眼裏。此刻，時間竊盜的心中正被怒火所灼燒。他當然知道誰曝光了他的計劃，區區人類竟然敢于破壞他的計劃！這讓時間竊盜怒火中燒。

本來以為只是一條雜魚，根本掀不起風浪，沒料到……那條雜魚還真的破壞了他的計劃！早應該在奧塔城裏就把他捏死！

“哼！”時間竊盜冷笑了一聲，區區幾條雜魚散布的消息居然動搖了收集的信仰之力，可見人類果然只是一些意志不堅定的懦弱生物。

幸好他反應及時，當即就切斷了金杯與信衆的聯系。雖然這麽做的結果将導致金杯在短時間內無法再度汲取信仰的力量，但金杯裏的信仰之力已經開始緩慢散溢，當時的情況也顧不上後果了，只能選擇停止。

可惜收集的信仰之力還差一點就能達到圓滿的地步，但好在保留下的這些力量已經足以對付那些該死的管理者了。但現在，他并須先做一件事，在對付那些管理者之前，他需要殺死一個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得有點晚，馬上就要完結了很感慨呢

感謝小天使常沅漢的地雷，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