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番外之一：腦內妄想各種糟糕

一、如果兩人從小就認識

池衍浩他們小學新轉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而且她轉進了一班。

池衍浩就在一班，一年級一班，他第一次見到那個漂亮的小姑娘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在發熱。

其實池衍浩臉皮還蠻薄的，雖然他是班裏男孩子中間的大王，雖然池衍浩都不覺得自己臉皮薄。

那個小姑娘叫沛然，池衍浩認不得那兩個字，老師說她叫沛然，老師還說沛然是外地轉來的學生，而且年紀比大家還要小一點，大家要好好照顧她。

沛然真的很漂亮，比三年級最漂亮的那個姐姐還漂亮，沛然穿着紅色的外套和紅黑色的格子短褲，還穿着白色有花邊的長筒襪和黑色的小皮靴，那些衣服也都很漂亮。池衍浩臉紅脖子粗地去找沛然說話的時候，沛然對他一笑，他只感覺天旋地轉舌頭打結，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

池衍浩一拍桌子：“我是班長！你以後有不懂的事情都找我好了！”

昨天晚上池衍浩剛看過香港的幫派電影，池衍浩覺得陳浩南帥呆了，所以池衍浩也想像他一樣帥，池衍浩覺得自己對沛然說的這第一句話還是滿講義氣的，肯定能給沛然留下一個好印象。

沛然又沖池衍浩甜甜地一笑，說了聲“謝謝”。

第二天池衍浩翻出了家裏最好看的那件外套穿好，又偷偷穿了媽媽買給他的，過年時要穿的新鞋子，然後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那些姨媽買的進口奶糖全都裝進書包裏，生平頭一回迫不及待地鑽進爸爸的車子裏去了學校。

到了學校園，池衍浩看到沛然已經在了，便拿出奶糖來發給其他小朋友，一個個發過去，最後一個輪到沛然，奶糖還剩下三顆，池衍浩粗聲粗氣地說道：“還有三顆，就都給你好了。”說完他便把糖果一把塞進沛然手裏。

沛然有些驚訝地看看手裏的糖果，擡頭問道：“全給我？你不吃了？”

沛然今天穿的外套上有個大蝴蝶結，她的頭發一直長到脖子處，卻沒有紮起來，黑漆漆的半長頭發和絨布的蝴蝶結，襯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像個娃娃。

池衍浩潇灑地擺擺手，“這些糖我都吃膩了，現在都不要吃了。”

其實池衍浩過來之前也沒來得及吃上一顆，因為他一直在數有幾顆糖果，老是數錯，他怕分到沛然那邊就不夠分了，自己就沒敢吃。

沛然又對池衍浩笑，然後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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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家，池衍浩因為偷穿新鞋子，被媽媽罵了一頓。

第三天池衍浩又帶了些特別好吃的餅幹，餅幹的量不夠多，沒法分給別的小朋友，池衍浩只能先把餅幹藏起來，想着找個機會偷偷地給沛然。

這種行為就有點不夠義氣了，池衍浩也是在心裏掙紮鬥争了很久的，因為陳浩南很夠兄弟義氣，池衍浩就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卑鄙。但再掙紮，義氣什麽的還是輸給了泡妞的心理，池衍浩偷偷地安慰自己，以後給小朋友們吃別的好吃的算了，這種特別好吃的，他要留給沛然。

帶餅幹這天，池衍浩起了個大早，也特別早地就去了學校，沛然都還沒有來，池衍浩捧着自己的小書包，裏面餅幹和餅幹包裝互相摩擦的聲音聽起來讓人非常心潮澎湃。

忽然沛然踏進教室了。

池衍浩腦袋裏嗡然一聲，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

先前一直穿得像個小公主一樣的沛然，今天穿了件男孩子們都會穿的那種外套，重點是她剪了頭發，短短的，像個小男生一樣。

不過就算是這樣，池衍浩也覺得沛然漂亮。

沛然走到教室後邊坐下，因為她比一般女孩子都高點，甚至都趕過班裏不少男孩子，所以她的位子靠後。

路過池衍浩的座位時，沛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巧克力來，放到池衍浩桌子上，說道：“謝謝你昨天的奶糖，真好吃。”

池衍浩呆愣愣地看着沛然的動作，教室裏還有別人也在看着，池衍浩感覺自己的脖子又開始燒了起來。

今天沛然忽然對池衍浩表現得親密起來，下課便過來找他說話，一點都不像班裏其他女生一樣，其他女生要麽喜歡打男生，要麽喜歡說男生壞話，沒有像沛然一樣會跟男孩子說話的。

沛然忽然說：“廁所在哪邊？我想上廁所。”

池衍浩雖然覺得帶女孩子去廁所讓人更是不好意思，但他開頭就說沛然有事都可以找他，現在他只能很夠義氣地帶沛然去廁所。

于是池衍浩，眼睜睜地，毫無挽回餘地地，看着沛然進了男廁所。

這件事能在池衍浩心裏最黑暗的十大童年陰影裏排進前五，以至于池衍浩到成年後每次看到有些高大的漂亮姑娘，都會先在心裏下意識地冒出“男人”這個字眼。

不過那天池衍浩還是把自己帶的餅幹給了沛然，因為他不曉得要把餅幹給誰好。

沛然還是笑得超級甜，池衍浩卻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晚上放學的沛然和池衍浩一塊往樓下走，小學對面的超級市場挂出一幅廣告畫，那似乎是個潤唇膏的廣告，挂畫左邊是個漂亮姐姐，右邊是個比陳浩南還帥的哥哥，兩人都撅着嘴巴，挂畫中間是支潤唇膏。

池衍浩呆呆地望了一會，他也想要有個漂亮的小女朋友，然後可以親親。

池衍浩是比較早熟啦，他本來覺得沛然也許會變成不錯的小女朋友，真想不到沛然會是男孩子。

沛然忽然從旁邊湊過來，在池衍浩臉上“啵”地親了一口。

因為這件事，池衍浩在班裏男生中間失去了所有威信，并且不久之後他就沒了班長可當，替了他位子的，就是吳桐。

這也是後來池衍浩會和女孩子們玩得比較好的初始原因。

但沛然毫無疑問是池衍浩小學到初中甚至到高中最難纏的惡夢，而那個穿紅色呢子外套和黑色皮靴的童花頭漂亮姑娘，已經完全被另一個短頭發笑得亮晶晶的男孩子取代，早早地消失在了池衍浩童年的夢裏。

二、如果兩人都是貓咪

池衍浩是一只灰色黑條紋的虎斑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叫池衍浩而不像其他貓咪一樣叫個正經的寵物名字，比如“咪咪”或者“花花”什麽的，大概因為主人很疼他吧，就給他取了這麽個正經的名字。

池衍浩不讨厭自己的名字，在池衍浩看來，這像一樣的名字還蠻霸道的，霸道且闊氣，街坊鄰居裏的貓誰都沒有這麽一個響亮的名號。

因為這個名字，池衍浩總覺得自己高貓一等，所以他甚至不屑于跟周圍的家貓為伍，每天都只跟小區裏的野貓們玩耍，要不然就是去隔壁老爺爺家看漂亮的長毛狗姐姐。

池衍浩每天都過着如此這般的悠哉生活，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貓有旦夕禍福，某個禮拜天，一大早就出門去的主人下午回家時抱回來一只白色的長毛貓。

那不是只純白色的貓，他的耳朵是深棕色的，從耳朵開始到臉部暈開稍淡的棕色，在眼睛周圍形成蝴蝶一般的形狀，白貓咪的前肢有也有一段是棕色的，使得兩只白色的前爪像戴了白手套一般。

池衍浩低頭看看自己裝飾性不夠的爪子，忍不住擡起來舔了舔，又刮了刮臉。

主人把那只貓從籠子裏放出來，池衍浩擡頭去看，白貓的尾巴也是淺棕色的，蓬松的一團，擺動起來時尾巴上的長毛也茸茸地動着，看起來可真神氣。

池衍浩也晃了晃自己的尾巴，他是短毛貓，可沒有那麽神氣的一根尾巴。

白貓咪搖晃着他的大尾巴坐在原地，歪着腦袋直直地望過來盯着池衍浩，他的眼珠子是深藍色的。

白貓的表情看起來還算和善，不像小區裏唯一一只長毛流浪貓一樣兇狠，那只流浪貓從不正眼看人，到現在池衍浩都覺得他非常棘手。

主人從洗手間出來，走到白貓身邊蹲下摸了摸他的頭，又擡手對池衍浩招手：“浩浩，過來。”

池衍浩“喵”了一聲，擺着尾巴輕快地朝主人走過去。

主人對池衍浩說：“這是我朋友的貓，要在我們家要住上一陣子，你不要欺負他哦。”

池衍浩又瞄了眼白貓，白貓看起來非常乖巧，似乎是個很好欺負的主，不過一般來說池衍浩不會随便欺負貓啦，他又叫了一聲，蹭了蹭主人的腿。

白貓依然歪着腦袋看着池衍浩，一點其他的動作都沒有，似乎對池衍浩非常好奇。池衍浩深切地感受到這只白貓沒有見過世面，頓時有種責任感油然而生，等主人走後，池衍浩對白貓說道：“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池衍浩。”

每次對其他的貓貓狗狗報出自己的名字，池衍浩都會覺得非常自豪，他這可是人名呢，哪家貓狗都沒有的人名，一般來說，頭回聽見池衍浩名字的小動物都會對池衍浩露出欽羨驚嘆的表情，池衍浩十分滿足于欣賞大家的這種反應。

這只大白貓卻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他不先回答池衍浩的問題，反而往前踏出一步，湊過來聞池衍浩。

池衍浩往後縮回腦袋，白貓從池衍浩的耳朵邊一路聞到池衍浩的胸口，又回過頭來，在池衍浩鼻頭上舔了一口。

池衍浩哼唧了一聲，白貓終于重新坐定了，然後池衍浩聽見白貓說：“我叫沛然。”

沛然？這個是不是也算人名呢？

池衍浩不懂，他只曉得白貓叫聲很好聽，軟軟低低的，像雌貓一般的叫聲。

“你的毛真漂亮。”叫沛然的白貓說，湊過來又舔了口池衍浩的耳朵，池衍浩被他舔到，忍不住動動耳朵，擡起爪子來刮了下自己的臉。

其實池衍浩是有點不好意思，他第一次去找隔壁老爺爺家的長毛狗說話時，緊張得坐在家門口洗了一天的臉。

白貓問道：“你是什麽品種？是美國短毛貓嗎？”

池衍浩回答：“不是，我是串串，主人說我爺爺是美國短毛貓。”

池衍浩向來都是實話實說，不像樓上的大黃，因為吃得太胖，臉顯得扁圓了點，就騙小區裏新來的野貓說自己是波斯貓，大黃個傻貨，當大家都是笨蛋麽。

被白貓的藍眼睛盯得厲害，池衍浩又低頭去刮了把臉，然後他問道：“你是什麽品種呢？你是波斯貓嗎？”

“我是布偶貓。”像戴着蝴蝶面具的，名字叫沛然的白貓這樣說道。

池衍浩覺得沛然這只貓還不錯，雖然是家貓，但為貓誠實和善，而且謙虛，不像別的純種貓一樣，鼻子朝天走路，都不正眼看別人。

和沛然相處了幾天，池衍浩的感覺總體還算可以，沛然平常話不多，不挑食，親人又親貓，家裏的客人喜歡他，隔壁的長毛狗姐姐也喜歡他。而且沛然很聰明，什麽東西一學就會，比如說開門，家裏通往院子的那扇門池衍浩練習開了很久，沛然只看池衍浩一次示範就能自己動手了。

不過沛然有點不好的，就是太黏糊了，他倒是不黏人，只是粘着池衍浩，平常他都不會圍着主人轉，但他做什麽都要跟着池衍浩，包括池衍浩上大號的時候，他也要坐在一邊看，有幾次池衍浩被他弄得緊張了，刨貓砂不小心刨到廁所外面，晚上還要被主人罵。

于是池衍浩對沛然說：“你不要老是看我上廁所行不行。”

沛然不說話，歪着頭看池衍浩，池衍浩被他看得煩了，甩甩尾巴走到門邊去扒門框，他想去跟長毛狗們聊天。

這個時候沛然忽然從後面沖過來，一把将池衍浩撲倒在身下，然後在池衍浩身上狂舔一氣。

池衍浩掙紮着爬起來，身上的毛已經被沛然舔得亂糟糟的了，這個樣子可不好去見長毛狗，池衍浩氣急敗壞地低頭去理毛，舔到肚子邊，沛然湊過來，舔了口池衍浩的嘴巴。

池衍浩就是覺得沛然這點特別不好，像膠布一樣纏人，池衍浩小時候被主人捉弄，被貼了塊膠布在背上，那感覺難受死了，池衍浩走路都只能側着身子走。

因為那童年陰影的緣故，池衍浩讨厭一切膠布，還有各種有粘性的東西。

沛然看起來還想過來蹭着池衍浩不放，池衍浩有點生氣，說道：“你再舔我，我就不帶你去隔壁玩了。”

而且池衍浩還要跟主人打小報告說沛然先前偷喝過一個客人杯子裏的水。

“不去就不去。”沛然說道，似乎一點都不介意池衍浩不帶他玩。

眼看自己的威脅不着用，池衍浩沒辦法，哼了一聲，轉身繼續去扒門框。

沛然再次從後面撲過來，他比池衍浩大上一圈，要是他整個身體都壓上來，池衍浩就會被制得動彈不得。

不過池衍浩今次做好準備了，在沛然撲過來的瞬間他往旁邊滾了一圈，看到沛然撲了個空，池衍浩毫無疑問是非常得意的，可他還沒來得及嘲笑，沛然已經動作敏捷地往這邊而來，并且一把抱住了池衍浩的肚子，腦袋拱到池衍浩的胸口。

池衍浩擡爪子去拍沛然的耳朵，沛然只是動了動耳朵尖，尾巴就悠悠地擺了起來，壓到池衍浩的尾巴上。

這個下午池衍浩沒見得成長毛狗姐姐，他被沛然纏着玩了一下午，沛然這家夥真是煩死人了。

又喜歡蹭人又喜歡舔人的，煩死人了。

不過池衍浩倒不讨厭沛然，雖然沛然像塊膠布一樣粘人。

一個月後沛然被他的主人抱了回去，池衍浩并不知道，那個他白天照例去外面找野貓們玩，回來的時候才看到沛然不在。

沛然不常出去跟野貓們玩，所以池衍浩回家的時候他都會守在門邊等着。

池衍浩在屋子裏喵喵叫，從客廳進了廚房，又進了卧室和衛生間，但找不到沛然。

池衍浩有點擔心地想，沛然不會是出門去找他，在路上被壞人逮走了吧。

設想着各種不妙的場景，池衍浩肚子裏咕嚕叫了一聲，可他不怎麽想吃飯。

傍晚主人回來了，池衍浩趕緊沖過去仰頭叫，他跟主人說沛然被捉走了，可主人聽不懂。

主人看到池衍浩滿滿的飯盆，只是蹲下來抱起池衍浩摸了兩把，問他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池衍浩依然喵喵叫着，沛然不見了，他急死了。

沛然那個笨蛋，見誰都親，還那麽粘人，肯定被別人捉去了。

主人忽然想起什麽，說道：“啊，不會是沛然走了，你難過得吃不下飯了？”

主人說完話自己哈哈大笑起來，池衍浩愣住了。

沛然走了？沛然走了？

主人伸出指頭戳戳池衍浩的腦袋：“不要怕，改天帶你去看沛然好了。”

池衍浩有點生氣，從主人身上跳下來，尾巴甩到主人腿上，原來沛然只是回家了，那個家夥要走也不跟人說一聲。

主人跟在池衍浩身後拍着手笑：“诶呀呀，生氣啦？”

池衍浩是餓壞了，才不是生氣什麽的，他跑到飯盆邊去吃飯，淅瀝呼嚕吃着，貓糧都掉到盆子外面。

主人忽然把自己的手機放到池衍浩耳朵邊，“要不要和你的沛然通個電話呀？”

那邊似乎是主人朋友的聲音，模模糊糊的聲音：“沛然，喵一聲，喵一聲啊……是阿姨家的浩浩喲~~”

那邊便猶猶豫豫地響起一聲貓叫，果然是沛然。

池衍浩耳朵動了動，不吃飯了，停下來開始努力地洗臉，主人拿着電話去陽臺和沛然的主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