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爹!女兒有事找你!”林婉兒離了林默院子就直接往林慕雲的居所去了。

林慕雲高興快了,趕緊把女兒請進屋去,自從提了婚事,林婉兒就再沒主動找過他。

“乖女兒,找爹爹什麽事?”林慕雲哈腰點頭笑說。

“爹,我問你!師兄是不是喜歡男人?”林婉兒氣呼呼開口,直截了當問。

林慕雲一聽當即笑說:“你一姑娘家,問這種事作什麽?”

“女兒就是想知道!”林婉兒堅持。

林慕雲服軟:“行行行,容爹想想!你問得是哪個師兄?”

林婉兒當即不高興了,她爹怎麽連她的習慣都不知道,山莊這麽多人,除了林默,她還把誰當作過師兄?便看了林慕雲一眼,不爽的說:“當然是林默師兄!”

“他啊?”林慕雲回想,山莊事務繁忙,林默當年之事早就被林慕雲當作小事遺忘了。現在突然提起,他也只想起了個大概,便道:“好像是有那麽回事,是在你師兄成婚前。那時他年紀小,不懂事,對方又生得一副狐媚樣,就搞在一起了。好在你爹及時出手,處理了那人,讓他及時回了頭成了婚,方才沒有釀成大禍,造就了今日的成就。”

林婉兒一聽,竟然是真的!心下不由一沉,便進一步确認:“爹記不記得那人叫什麽名字?”

“只依稀有個印象,記不太清楚。”

“那是不是叫林楚?”林婉兒提示。

林慕雲拍手:“對!就是這個名字,在南楚附近撿到的,就依了地名取。”

林婉兒的臉色變了,還真有這種事!她一面氣惱,一面傷心,氣惱的是芩舒所言竟然是真的,她在芩舒面前落了面子,傷心的是她深知林默和芩舒感情不和,确定真有其事的話,那兩人不合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個叫林楚男人。而不是……而不是因為她!

想到這,林婉兒愈加傷心,她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一片芳心給了從小伴她長大的師兄,且自恃自己在師兄心中的地位無人能及。可這番證實打破了她的美夢,讓她的心瞬間破碎跌落,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林慕雲一見急了,趕緊哄:“我的好女兒,你怎麽哭了?”

林婉兒不管林慕雲,哭得更厲害了。

林慕雲一見氣了:“這種事是誰跟你講的?吃了豹子膽了,敢跟你講這種上不了臺面的事?”

“是芩舒……嗚嗚嗚!”林婉兒捂着臉哭,“她自己得不到師兄的寵愛,嫉妒我能跟師兄說話,就把這事告訴我,氣我!”

“這、這、這反了天了!”林慕雲怒了,“把林默給我叫來!小夫妻倆感情不和吵架,怎麽可以殃及婉兒?婉兒是我流雲山莊的大小姐,不是你們夫妻倆的出氣筒!心裏有疙瘩,關上門去吵去,別出來丢人現眼!”

林婉兒一聽,急了:“爹!你怎麽可以把師兄罵成這樣?”

林慕雲一聽,以過來人的姿态按耐着教育了:“我的好女兒啊!爹這麽罵可沒錯!哪個男人沒有沾花惹草的毛病?這是沒關系的事。有關系的是這種事不能讓外人知道,誤人視聽!他林默心裏有一百個男人,爹都不管,但他不能讓外頭的人,尤其是你這麽身份珍貴的大小姐知道!”

林慕雲的話完全刷新了林婉兒對男女關系的認識,她完全無法接受,狠狠瞪了林慕雲眼,捂着嘴流着淚跑了出去。

林慕雲見狀不但沒發覺自己說錯,還頭疼的嘆氣起來。

這種男女觀念的差別,林慕雲這種人是絕對處理不好的。要是他夫人還在,倒是能勸上幾句,告訴她男人都不是東西,不必太放在心上。還告訴她,她是大小姐,身份尊貴,遇上這種事大可以身份之尊處理掉礙眼的東西。

不過說到底這些都是廢話,男女觀念本就不同,幻想純真愛情就是浪費生命的行為。可惜豆蔻年華的少女大都是不聽勸的,說真話誰都是不信的!

林默這頭匆匆趕了過來,一進門就被林慕雲迎頭痛罵了一番,不外乎就是夫妻間有龌龊事怎麽堂而皇之的說了,還不管好的老婆,讓人家跟未出閣的姑娘亂說些話。

“好端端的正經事不幹,淨給我惹這種事!”林慕雲怒罵。

林默也沒辯白什麽,跪地低頭任林慕雲說,說了沒多時,林婉兒的婢女急沖沖的趕來。

林慕雲一見忙問:“怎麽了?婉兒出事了?”

婢女忙跪地,戰戰兢兢道:“禀莊主!大小姐回去之後,不知怎麽的一言不發。剛才……剛才她……”

“她怎麽了?”林慕雲忙問,見婢女吓得直抖,氣得一巴掌扇向林默,“看你惹得好事!”

林默硬生生接了,捂着臉平靜對婢女道:“快說,大小姐怎麽了?不要怕!如實說。”

婢女遂稍微平靜了點道:“大小姐讓我來跟莊主說,她決定嫁給太子了……”

林慕雲一聽愣了,好半天才回神,難以置信的問:“婉兒說她肯嫁了?”

婢女忙點頭:“是……的!”

林慕雲忙喜上眉梢,連說了三聲好,又搓着手在屋裏來回踱了三圈:“你趕快回去,好生伺候婉兒,別讓她再哭,再受委屈,要讓她開開心心的,啊!”

“是!”婢女忙告退。

“總算肯嫁了!”林慕雲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了,高興得不得了。

林默适時道:“既然大小姐答應了,那屬下即刻就去準備嫁妝。”他十分乖覺的不邀功,就讓這件事當作突發事件過去了。

林慕雲點頭,叮囑:“按之前拟定的辦,怎麽好就怎麽來!我林慕雲就這麽一個女兒,不能虧待她。”

“是!”林默答應,說完起身要走。

林慕雲叫住了他:“當年的事,你是否還嫉恨老夫?”

林默忙道:“迷途知返,從未嫉恨,只知感激。”

“真的?”林慕雲确認。

林默真誠回應:“不敢欺騙莊主。”

“那就好!回去好好訓一訓你家裏那位,要懂規矩,有些話是可以亂說的嗎?還敢跟婉兒說!”林慕雲喝斥。

林默忙道:“此事定會給莊主一個滿意的答複。”

“去吧!”林慕雲冷哼。

林默一出院門,臉色就當即沉了下來,此事已成,芩舒不必再留,否則就是後患,就照着林慕雲的意思好生訓一訓她,訓過頭失了手那就是後話。反正他對她一直就沒有感情,以後要是接回林楚了,她的存在更是個障礙,就就此處理了吧。

然而出乎林默的意料,芩舒已經離開,他急命人去找,也一無所獲。他決不能告訴林慕雲芩舒跑了,芩舒的身份特殊,跑了,林慕雲肯定要就追。人不在了,夫妻也不可能裝下去了,林默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山莊顧着準備林婉兒的嫁妝,随便找了個人替代,十分低調的尋地方埋了。待後來林慕雲提起,他才嘆息的告知,芩舒在事發之後就自盡而亡。

林慕雲非但沒有追究此事,還勸慰了林默一番,安慰他改日有機會再給他找個好的續弦。

流雲山莊和太子的聯姻已成,銀月城裏形勢更加複雜了,偏偏這個時候,攪局的人接二連三出現了。

先前提起的北周出兵南楚一事有了個短暫的結果。

北周國君歷來大好喜功,喜歡讨伐餘下三國,就算連年戰亂弄得一團糟糕,他們也沒放棄過統一天下的夢想。這一任國君經歷了将近十年的休養生息,又萌生了征伐之心,加之得了個厲害的國師,口氣更大了,直接和東越、西洛借道,攻打南楚。

南楚确實是個軟柿子,國力薄弱,國民稀少,但這個柿子也沒有多少捏的必要,因為南楚國土大部分被冰川覆蓋,不利于生産,不利于生存。要來沒什麽用!

可北周國君不這麽認為,大張旗鼓的派出了使臣來東越、西洛兩國商議借道之勢。

這本來就已經夠頭痛了,偏偏南楚也有了動靜,派出了南楚太子出使西洛,尋求幫助。

雙方人馬在銀月城即将交彙,怎麽處理就成了朝中争吵最激烈的事情。

這天正逢沐休不上朝,殷秋離和蘇靜塵帶上林楚和墨奴去了餘觞水榭,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聊這件事。

這天天氣不錯,水榭采光充足,坐在裏頭十分舒适。

墨奴找出了組珍藏多年的茶具,坐在一邊烹茶,動作行雲流水煞是好看。蘇靜塵倚靠一邊,一臉我看中的人就是出色的神情欣賞着。

墨奴自然覺察到了蘇靜塵的眼神,皺眉無視,将第一杯茶遞給了林楚,笑說:“請!”

林楚只在典籍上讀到過烹茶的過程,從未親眼看過,今日初見,甚覺稀奇。

墨奴看出他的心思,笑說:“你先品了這杯,回頭我教你。”

林楚依言品了,殷秋離湊過來笑說:“本王也要。”說着搶過了林楚手裏的碗,一飲而盡。

林楚不由哀嘆,殷秋離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墨奴忙諷刺:“王爺,你這是牛飲,真是浪費!”

“王妃喝過的,本王喝着舒坦。”殷秋離恬不知恥的回答。

林楚又是一聲哀嘆,墨奴也回殷秋離以無可救藥的眼神。蘇靜塵忙上來救場了:“我也要!”

“一壺?”墨奴故意誇大。

蘇靜塵厚顏無恥讨好:“你給多少,我就喝多少!”

墨奴鄙視:“我才懶得喂牛,出去,欄杆上趴倒,低頭自己喝!”

“差別對待!”蘇靜塵抗議。

墨奴不為所動:“怎麽?有意見?你倒是說說,你哪點比得過王妃?”

蘇靜塵看來眼林楚,又收到了殷秋離警告不許诋毀的眼神,挑刺的膽沒了,弱弱反駁:“人家再好,也不是你的!是王爺的。”

“真的嗎?”墨奴故意問,問的是林楚。

林楚一笑,理所當然的搖頭:“當然是假的。”

殷秋離當即抗議:“本王說真的就是真的!”

林楚再次哀嘆,默默移開視線。

倒是墨奴和蘇靜塵相視一笑,心領神會,宸王這是徹底掉進宸王妃這個自己挖的大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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