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實在是太糟糕了!
林楚方進入車駕便蜷縮在一邊,雖說他的抗藥性很強,但林默這藥顯然選得用心,藥力很猛,饒是他這種身經百戰的人都受不住。
殷秋離在一邊十分心焦,林楚心志堅定自有自己的主見,即便到這種時候,他也不便随意行事罔顧林楚的意願。可眼見對方越來越難受,再不加以解決會傷及身體。
殷秋離考慮再三,開口問:“林楚,如果你願意的話,本王現在就可以幫你!”見林楚沒有反應,他又低頭伸手觸碰了對方,重複了方才的話。
“不……”林楚虛弱的回複,無力的企圖揮開殷秋離的手。
殷秋離心一痛,嘆了口氣,即便到了這種境地,林楚依舊不願與他有太多的糾葛。
然而讓殷秋離意外的是,林楚緊接着開始斷斷續續的解釋:“這藥……很猛,一時難以……化解,回府……再說。途中……切勿再觸碰……我!”
殷秋離驚喜,林楚終還是願意向他尋求幫助的,他即刻就命車夫加快速度。
林楚如此決定的原因很簡單,這藥實在太猛,光靠熬,或者光靠纾解前面都沒有任何用處,這藥力主作用于體內的某一部分,只能靠他人幫助纾解。眼下除了殷秋離他找不到第二人,即便找到,也只會讓殷秋離心中難受。與其舍近求遠,不如就近。
只是……經此變故,他想處理好和殷秋離之間感情就更難了。殷秋離會将他的答應視為示好,會誤以為他對他有意,将來斬斷之時會加倍痛苦。
呵……果真如蘇靜塵所言,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總是為殷秋離考慮了。那……誠如蘇靜塵所言,殷秋離都不擔心的事,他擔心做什麽?殷秋離都有自信解決的事,他操心做什麽?
方到府,殷秋離便抱起林楚往裏走,陳福在門口迎接,南楚太子不想出席洗塵宴,反而對太子的婚宴感興趣,求着殷秋離帶他前去。殷秋離最終拗不過他,帶他前去。陳福深怕其間出事,一直擔憂守候,現在車駕一到,出事的似乎是王妃,陳福當即詢問。
殷秋離未多言,只讓他帶南楚太子回去歇息,自己抱着林楚飛快往王妃住處走去。
陳福心下疑惑,南楚太子卻拍着他的肩笑說:“老人家,您別擔心,就出了些私房|事,他們小兩口親熱下就沒事了。”
陳福的臉色當即十分複雜,一為殷秋離竟要和林楚行事;二為南楚太子的用詞,好歹也是堂堂一國太子,怎麽一開口就濃濃的鄉土味?難道真是因為南楚未開蒙,鄉風淳樸嗎?
殷秋離帶着林楚直達寝宮,小玉擔心林楚,一直在外候着,見殷秋離抱着林楚進來,忙問:“王妃出什麽事了?”
“無大礙,你好生守着大門,不許任何人進來,再準備好熱水,待喚你的時候送進來!”殷秋離說完就用腳踢上了大門。
殷秋離将林楚小心放置于床上,林楚的神智已有些迷糊,臉色潮紅,雙眼濕潤,唇色有些發白,喘息不已。
殷秋離立刻在他耳邊輕聲道:“本王這就幫你。”
不想林楚一笑,側過臉順勢輕輕摩挲殷秋離臉,殷秋離微詫異,心下一動一喜,林楚在示好?他想表達什麽?
“不是……幫,是我們都……要開心……愉悅的……來!”
殷秋離聞言不由愣住,他未曾想到林楚會如此講,林楚迷糊中見殷秋離未有反應,略皺眉。
他雖一直自慚形遂,但今日之事既然遇上了,他也不準備扭捏抗拒,既然是求人家幫忙,總不能讓人家不舒服的結束。讓殷秋離能身心愉悅,自己也解了難題才是皆大歡喜。
殷秋離回神,見林楚微皺眉,當即明白對方所想,立刻笑說:“本王未曾想到你會如此,一時情不自禁。”
林楚遂放心一笑。
(螃蟹路過~~~~~~~~~~~~~~~~~退避!)
小玉托着腮幫子坐在門口,臉上樂滋滋的,心花怒放極了,都三更天了,王爺和王妃還沒結束,可見恩愛的很。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正想着,裏頭終于傳來殷秋離的聲音:“小玉,備水!”
“來喽!”小玉一躍而起,對着一直等候的侍女笑道,“快去快去!”
侍女們趕緊的回去擡水,小玉先進了殿,點上了些香,回身看到水來了,就命她們擡進浴室,放完後打發她們出去帶上門。
待侍女離去,殷秋離方才抱着林楚進了浴室。
林楚有些脫力,軟軟的靠在殷秋離懷裏,小玉見狀故意道:“王爺,您洗,還是我洗?”
殷秋離知道小玉是故意的,笑掃了她一眼:“不勞駕!換床鋪去。”
“知道了!”小玉笑着離開。
殷秋離遂動手為林楚清洗,雖說堂堂王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但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愣讓他有模有樣的清洗起來,而且成果還頗佳。就是頭發難到了他,是這會洗了呢?還是先放着。
好在小玉及時解了圍:“王爺只管抱好王妃,奴婢來!”說完,她為林楚做了簡單的清洗,複又花費時間擦拭幹淨,“大晚上洗頭必須擦幹,不然第二天是要頭痛的。”
殷秋離點頭,維持着姿勢,全然不顧自己還沒清理過。看得小玉只好笑提醒:“王爺,你也該去洗洗,我讓她們重新送水進來。”
殷秋離沒有立刻回答,只小心将林楚抱回床,銀月城秋季的深夜已然寒冷,小玉更換被褥的時候,放上了暖爐,被子裏十分溫暖,殷秋離仔細壓完了被角才去清洗。
看得小玉又是一陣竊笑。
第二天林楚醒來時,殷秋離已經上朝去了,被褥裏還存着對方溫暖的氣息,林楚一時有些恍惚,心裏想起些毫無頭緒的事情來:昨晚上殷秋離挺生猛的,不會正是憋太久了吧?
正想着,小玉已發現他醒來,笑嘻嘻的問:“王妃準備起床?還是賴床?”
林楚動了動身體,還是酸疼乏力得很,當然得賴床。但小玉這話顯然是故意取笑她,便道:“我倒是想起來,你敢讓我起來?”
“切!少秀恩愛!”小玉笑白眼,“我去給你端抽桌,你躺床上吃吧!”說着她便離去,剛到門口就見陳福到來,忙行禮,“陳總管。”
陳福笑問:“王妃呢?”
“醒了!”小玉笑說。
“你去忙吧!”陳福說完踏入寝殿,昨晚之事讓他很是擔憂,生怕經此一夜,殷秋離徹底陷入林楚這個漩渦。他不想立刻去掃了殷秋離的興,只好來告誡林楚。
林楚見陳福到來,心中已明白他的來意,平靜開口:“陳總管有何事?”
“無大事,只是有幾句體己話想對王妃講。”陳福道。
林楚點頭:“請講!”
“王妃當知自己的身份,有些事切勿冒行。”陳福說道,他并未點明具體何時,即便有心之人聽去了也一時猜不到所指何事。
林楚自然知道對方所指何事,忙道:“我知輕重,也知自己身份,陳總管放心,我絕不越雷池一步。”
“如此甚好,不枉費王爺待你之心。”陳福雖不喜殷秋離和林楚産生感情,但對林楚這個人還是欣賞喜歡的,此人十分知趣懂理,若是殷秋離也能迷途知返,那真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想到此,陳福遂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起了今日來的第二個目的:“眼下南楚太子正暫居王府,太子性格活潑,南楚的風俗又與西洛不同,恐有不小心闖入內帷的舉動,王妃可酌情處理,不可怠慢,也無需太過顧慮!”
“我知道了!”林楚答。
正好小玉提着食盒進來,陳福趁機告退離去,小玉一面為林楚墊好軟枕,一面笑問:“你們都說了什麽?氣氛怪怪的。”
林楚聞言心下暗贊小玉的敏銳,面上卻瞪了小玉一眼:“陳總管雖是你爺爺,但也總管,王府總管和王妃說的話也是你能打聽的?”
小玉看了林楚一眼,示意知錯,不依不饒問:“我知道您不會在意的,就說說嘛!”
林楚拗不過小玉,遂将南楚太子一事告知小玉。
小玉聞言忍不住笑了:“那個南楚太子啊可神奇了!你吃着,聽我跟你講!”小玉坐到床邊,輕了輕嗓子,開始講述,“據說昨天王爺奉命出城迎接他,跟他一道去的是禮樂司那群老臣,見南楚太子的車駕一到,大夥就開始行禮迎接。結果腰還沒彎下去,就看到南楚太子掀開車簾,一個飛身落到王爺面前,拍着王爺肩膀說:‘你就是阿離!’”
“阿離?”林楚奇怪。
小玉捂着嘴笑了,提示:“你想想王爺的名諱。”
殷秋離?阿離?林楚頓悟,也忍不住笑了。
小玉繼續笑說:“王爺當時是什麽反應,大夥不知道,反正禮樂司老臣們的腰頓時彎不下去了。結果南楚太子又來了句:‘我叫楚懷南,南楚的楚,懷念的懷,南楚的南,你叫我阿南就行!’這話一出,正想把腰挺直不行禮的老臣們連動的心都沒了。偏偏南楚太子還沒罷休,勾着王爺的脖子熱情的介紹緊接着太子下車架的那位:‘這是阿曦!我南楚的下任國師!’這下好了,禮樂司的老臣們集體踉跄了下,嘩啦倒地了。”
南楚國師在南楚國內說法分量遠大于皇室,确切的說他才是南楚真正的掌權者,下任國師陪同相當于儲君降臨,西洛的迎接規格太低,顯得怠慢,那些禮樂司的老臣自然要膽顫了。
林楚忍不住笑了,想不到南楚留了這麽一手,這下銀月城要炸開鍋了。不過銀月城的鍋怎麽炸還不清楚,王府的鍋卻已經清晰的炸開了。
林楚正吃着,外頭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就是王妃的住處?”
“這位公子,請稍後,容奴婢去禀報!”侍女們忙說。
“不用不用!我跟他老熟的!”楚懷南伸長脖子,扯着嗓子喊了,“王妃啊,咱倆昨晚見過,你快放我進去!”
“……”林楚頓時扶額,這聲音他倒是真聽過,就是昨天躲假山時幫他吸引侍衛注意力的那人,不過這禮數嘛……實在是!哎!林楚嘆了聲,“請太子進來吧,告訴他我今天身體不适,有些怠慢請他見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