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瑪格國度(十八)
一直到六十七手白子落,黑都是以連環劫殺白,但是黑右上角上方薄弱,右邊一子未安,所以局勢判斷依舊為時尚早。
白六十九“關”。
景于沁這一子落下,是想與黑2一子構成大規模的包圍。此時黑右上角已經相當薄弱。
西棋一向平靜的瞳孔微變,又快速落下第七十子,以極其強硬的姿态搶占了拆二,間接補角。
兩人你來我往,在棋盤上大殺特殺。
西棋對景于沁的态度漸漸變化。由最初的輕視轉為了尊重。
當第三百四十一手白子落,景于沁差點沒累癱,“還是輸了呢。”長嘆口氣。
白方終以二子半敗北。
西棋難得的笑了起來,“你,很不錯。”
西棋說話的聲音很好聽,許是不常說話的原因,她說話的語氣略顯僵硬。
“你也很厲害啊。”景于沁笑了笑,不吝的誇獎。
第四局,對戰琴音。
琴音也是長發妹紙,長得柔美,身後的長發長至膝蓋,腰間的頭發束着一根藍色的發帶。
兩人盤坐在中央的席墊上,兩把古筝搭在腿上。
景于沁同樣先看了關于琴弦和指法的基礎知識以及一些經典曲譜,又練習了十分鐘才開始和琴音比。
彈琴一是懂指法,二是懂曲譜,三是心中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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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表示為了不顯得她欺負人,特讓景于沁來選曲。
景于沁選了自己剛剛看過的一曲——“局”
在指法不夠熟練的情況下,彈這首對她十分有利。
兩人同時彈,誰先被對方的琴聲幹擾停下,誰就算輸。
琴譜景于沁是記熟了,纖纖玉手輕輕一撥,動聽的樂音傾瀉而出。
開局時是茫然無措。
正如她一覺醒來,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她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局中是迷霧重重。
她是景于沁,宮辭為什麽要騙她,她真正的家人是誰?過去是怎麽樣的,未來又當如何?
破局時鐵馬金戈大殺四方。
狼煙四起,鼓聲隆隆。
當有人以命運為棋,她是棋中的人,誰是下棋人?
與她搏殺的人是誰?
跳脫這場迷局是否需要血流成河?
又是否需要拼個魚死網破?
“铮——”琴音的一根琴弦斷了。突兀的聲音把聽着景于沁的琴聲聽得入迷聽得震撼的人給拉回了現實。
而景于沁也忽然停了下來,她到底是功力太淺,受不得打擾。
毫無疑問,她贏了。
琴音嘆了口氣,“唉,我輸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奈雪你很厲害,這首曲子的意境讓你給發揮到了極致。
我就一宅女,撐死也就無病呻吟,奈雪你好可憐,我們做朋友吧。”
“……”她可憐,所以她要和她做朋友?她拒絕,說出這種話,就算是朋友也得友盡了!
亞笛慕兒翻了個白眼,極度諷刺的道:“就你那點琴藝,也只有賣慘才能贏。無恥女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你耍的什麽花招,我家琴音單純,你可不要禍害她。”
景于沁故意的朝琴音笑笑,“有空可以來尼爾宮找我玩,你放心,我很熱情好客的。”
“那真是太好了。”琴音高興得合不攏嘴。
景于沁漫不經心瞥了亞笛慕兒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景于沁越得意,亞笛慕兒就越氣。沒人會見到讨厭的人好過,還屁颠屁颠的上趕着祝福的。
古筝被人拿了下去,景于沁和琴音分別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美沙道:“既然結果已經出來,慕兒你也該兌現諾言,原諒奈雪了吧?”
“原諒就原諒咯,有什麽大不了的。”亞笛慕兒的态度不要太敷衍。
美沙沒有繼續打算管兩人的恩怨,而是道:“奈雪,最後一項我們要考驗你的果決。”
美沙吩咐人把弓箭拿來,還有把一百個死囚給放出來。
死囚裏有男有女,中年人占了大多數。
美沙帶領着她們站到懸崖邊。
除了景于沁必須參與,其餘參與狩獵的人,只有美沙、亞迪慕兒還有琴音,西棋,淺書,裏畫四人。
這四個人主動參加倒是出乎了景于沁的預料。
極目遠眺,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這個季節,整個平原的草已經微微泛黃。
風吹草低,也吹起了景于沁及腰的秀發。
山崖底下有個多年不用的通道。剛到不久的獄卒接到消息,把一百個人趕了進去。
通道的盡頭就是平原。
死囚們記得獄卒的話,跑,使勁的跑,活下來的可免除死刑。
跑出一段距離,可以看到懸崖上的人時,死囚們邊跑邊回頭,不少男囚被懸崖上的人給驚豔了而導致身體頓了頓的。
每一個都是美女,而最美的那個,毫無疑問,肯定就是天女了。
“別傻了,快跑啊。”有女囚狠拍了一下發愣的男囚。
有些人就是覺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種人不怕死,是社會的真正毒瘤。出獄了該咋整還咋整,禍害得一個是一個。
所以。
“咻——”利箭碎裂了風。
“噗嗤——”狠狠刺入男人的眉心,刺穿了男人的頭骨。
“啊——”女囚慘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跑了。
“他的眼睛,髒。”這箭是西棋射出的,西棋語調僵硬的說。
“十五分鐘為限,誰殺的多,誰就贏。”美沙笑道。
每個人的箭都是不同的顏色,很容易就區分出是誰殺的。
景于沁手舉着箭,弓以拉滿。
比賽已經開始,然而景于沁卻呆愣住了。
遙遠的地方站着一個很不同的男人。男人身材高挑,身姿挺拔,肩背寬闊。
他一身黑色的西裝和白色的襯衫載滿碎銀寒光,在獵獵清風中飄逸舞動。
他明明姿态恬淡,卻衆所瞻仰,讓人如同面對巍山泰鬥。
正目相接,那般風華,如皎皎明月自寒雪山脈緩緩升起,剎那間輝映無上蒼穹,立時驚得她的心神好一陣恍惚。
那神祗似的完美流暢的正面,乾坤萬物光輝都似集中在他眼底。
他的眼神很複雜。
像紅梅裏的清風白雪,如冰似火,沉目波光間,浮光掠影,時空似可停滞,而霎那又星火燎原。
其它人射出的利箭似乎長了眼睛一樣,從他身側,耳側擦過,卻沒有傷及他半分。
這個人……好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