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表白

“到我們上場了,主持人已經在說高三一班了。”喬烨說了句。

白棠這才把衣服還給了賀洲,讓賀洲幫忙拉上後背的拉鏈。

整個節目下來,有被王後笑到的,有被白棠和賀洲給驚豔到的。

“他們這是親了還是沒親?”宋楓也有點懵。

“都多久過去了啊,糖糖還沒把賀洲拿下嗎?糖糖難道不甜嗎?是男是女都想跟他談個戀愛好吧。”姜媛對白棠是有一些濾鏡的。

而宋楓的态度顯然不一樣,這麽個平時吊兒郎當的小夥子,追到賀神,恐怕有點難度。

節目結束了,整個場館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掌聲裏還隐約聽到了一聲:姐姐正面UP我。

白棠急急忙忙地跑回後臺卸妝,又回了教學樓換了衣服才趕回來看接下來的節目。

白棠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公主已經在學校裏火了。

在學校論壇裏分成兩派,形成兩個極端。

“我也女裝了啊,為什麽我就是個笑話?”喬烨似乎對自己沒有什麽自知之明的樣子。

“別管這些,好好看節目。”姜媛拍了拍喬烨的肩。

舞臺上的燈光絢爛,而觀衆席上的光線就比較昏暗,白棠坐在賀洲身邊,時不時的看一眼他。

現在表演的是學校的街舞社,但炸裂的舞臺好像影響不到高三一班。

在別的班裏的學生都在尖叫起立的時候,高三一班的學生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班裏的那個節目裏面。

“畢竟和別的班的比起來實在是太丢臉了。”宋楓都覺得丢臉,要不是有白棠和賀洲的顏撐着估計更丢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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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如我的鋼琴獨奏。我這麽多年來的鋼琴小王子的人設毀于一旦,哎。”白棠嚼着口香糖表達着自己的無奈。

宋楓覺得,怎麽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呢?

事實證明,舞臺酷炸炫沒有用,玩不過一班的沙雕,也比不過高一的奧特曼,和高二的女裝版極樂淨土。

在高一某個班上來,全班cos奧特曼合唱奧特曼裏的歌曲的時候,整個觀衆席都燃起來了,但是在三個女裝大佬上臺跳極樂淨土的時候,全場都瘋魔了起來。

幾乎是全校性質的大合唱。

畢竟男人的浪漫,奧特曼。

男生不懂女生的口紅色號,就像女生不懂男生的奧特曼叫什麽。

而觀衆群體裏,顯然賀洲不是相信光的那一個,只是聽着白棠的歌聲,微微蹙了蹙眉,這個節目結束,賀洲才問了句:“很喜歡?”

“喜歡啊。”白棠承認了。

當女裝大佬上臺表演的時候,許多人都在尖叫,還有人喊着:你看看別人班的男生。

“好漂亮啊。”

“身材比女生都好。”

“跳的真好。”

“老婆~我愛你。”

“我才知道,我不是喜歡女孩子,而是喜歡漂亮的。”

喬烨:有人覺得女生有雀斑漂亮,有人覺得女生有小虎牙漂亮,有人覺得女生有酒窩漂亮,為什麽我們學校的人覺得女生掏出來比你大很漂亮?

白棠:你個有家室的直男你不懂。

元旦晚會的一二三等獎是投票産生的,舞臺的投屏上有投票的二維碼。

極樂淨土當之無愧的一等獎,連白雪公主都是二等獎。

“兩千塊獎金啊~元旦班裏的活動資金有着落了。”宋楓顯然是比較激動的那個。

“瞧你這點出息。”白棠踢了他一腳。

晚會結束,白棠就拉着賀洲離開了,他有話想對賀洲說,再也等不及的那種。

在賀洲那裏,自己也有一點特殊性的吧,而且在他們被誤解成情侶被人說了那麽多難聽的話的時候,自己出于私心不想反駁他們的關系,賀洲也沒有反駁或者生氣,第一反應是過來安慰自己。

班上有他們的CP粉,但都是迫于賀洲的威勢暗戳戳地磕糖,偶爾的調侃也只是在開玩笑的範疇裏,賀洲很少網上沖浪,從頭到尾,白棠都不清楚賀洲是一個怎樣的态度。

今晚發生了這樣的事,其實是自己的錯,縱容态勢的發展。

最開始大家都是抱着開玩笑的态度,班上的同學是這樣,是自己先變了心思的。

被人拒絕了,大不了死皮賴臉地追呗,就像宋楓姜媛說的那樣。

他現在有點想喝點酒,壯個膽兒,其實賀洲那樣的性子,就怕表白不成,連朋友都做不了。但是讓他停在朋友這個層面,他又不甘心。

饒是元旦,音樂教室這邊也很偏,隔卻了外界的喧嚣,自成一片淨地。

白棠拉着賀洲,手有些冰涼,掌心卻沁出了汗,另一只手拿着鑰匙開了音樂教室的門。

啪嗒一聲,開了燈。

少年說,有話要單獨跟他說,賀洲隐約知道他要說什麽。

“先聽我彈一曲好嗎?”音樂教室裏沒有三角鋼琴,如果是家裏的那架對白棠而言應該是最好的。

但其實每一個喜歡鋼琴的人心裏都有一架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鋼琴。

你能不能演奏出好的音樂,不取決于你指尖的鋼琴有多昂貴,電子鋼琴還是三角鋼琴,而是取決于你心中的那一架。

好的演奏者是可以通過音樂表達情感的。

少年彈的是D大調卡農的鋼琴曲版本,網上的版本很多,難度也不一,少年的演奏讓人忽略了他的技巧。

卡農是一種複調音樂形式,一個聲部的曲調始終追随着另一聲部。

而當少年彈奏到最後的和弦,它們融合在了一起,永不分離。

這是一種浪漫的表達形式,開心的時候聽到它你會覺得歡快,難過時聽到它你會覺得傷感。

賀洲不會不懂他的意思,就像有人滿懷深情地對你念一首情詩,其實是一樣的,音樂也是語言。

男生垂着眼睑,摩挲着右手的指節,他靠在窗邊欣賞少年的演奏。

一曲畢,少年從他的位置上起來,站在了賀洲面前,看着他的眼神帶着點倔強,他說:“賀洲,我喜歡你。”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遠處的天空中炸開絢爛的煙花,一朵又一朵,少年眼裏的色彩或明或暗,方才表白的話語消散在了夜色裏。

少年的指尖陷進了掌心,掌心微微冒着汗,裝作和眼前的人一樣冷靜:“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男生,性別要不別卡的太死?”

“你喜歡音樂,我以後可以天天彈你喜歡的給你聽。”

“我以後,應該有出息,會認識很多音樂家吧?你喜歡的話,我還可以給你介紹。”

“我會對你好的。”

“可能我學習不太好,脾氣也算不上溫柔,但是我都會慢慢改。”

“你要不,考慮一下我?”

少年的語調裏帶了顫音,他很少叫賀洲全名,只這樣看着他,他害怕得直冒冷汗,比尋常打架還要害怕,就像眼前的人是審判他生死的判官一樣。

等到少年說完又過了兩分鐘,賀洲才動了動唇,極淺的眸子看着少年,帶着幾分探究和審視:“你的喜歡,能持續多久?”

少年啞然無言,

賀洲壓低了幾分聲音,又說了句:“幾個月前,你說喜歡盧雨歡。”

賀洲的這兩句話幾乎是死刑,少年紅了眼眶,他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從小到大,誰能這麽欺負他?偏偏他心甘情願。

等到賀洲消失在教室裏,白棠還呆呆愣愣的:完了,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煙花已經燃盡了,校園裏空蕩蕩的,少年關了教室門,夜裏的冷風吹過,他覺得臉上有點涼,伸手摸了摸,好像是眼淚吧?

這麽晚了,讓他一個人這樣走回去,明明幾天前還會讓自己報平安來着。

班級群裏還在熱熱鬧鬧地讨論元旦去哪玩。

少年拉了拉衣服,在夜色裏踽踽獨行,有那麽幾分凄涼的意味在裏面。

他不怕黑,何況一路上還有路燈光,可今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拒絕後的心情變化太大了。

白棠總覺得後面有什麽東西在跟着他,這種感覺,就像是陰暗處有一條毒蛇伺機而動,若是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咬上你的脖頸,這種感覺怎麽都甩不掉,等到了家裏關起門來,白棠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白棠癱在床上,

白棠的母親打了個電話過來:“小糖糕,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媽媽~”白棠的語氣有點蔫。

“怎麽了?心情不好嗎?元旦放假回家嗎?”

白棠的家離一中說遠也不遠,也在蘇城,但開車足足有兩小時的路程。

“不回去了,高三學業緊張。”白棠在床上翻了個身,“媽媽,如果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怎麽辦?”

“小糖糕這麽棒,誰不喜歡你啊。”

“媽,你兒子沒那麽好。”白棠嘆了口氣。

“現在的喜歡都是一時的,再說了,明年你就要出國了,異國戀很難的,現在還是好好發展事業的比較好,平時有好好練琴嗎?”

“有,媽媽,太晚了,我先去洗個澡,休息了。”白棠有時候不知道怎麽跟他母親交流,好像每一次都會扯到琴這個話題上來,他并不讨厭練琴,但他很反感母親和他之間好像只有這個話題。

家裏以前并不富裕,但是父母依舊堅持讓自己學鋼琴,一千塊錢中其中有八百都投資在鋼琴上,情況是在自己在這方面有所成績以後改善的,學琴和學習都不用再家裏出錢了。

在大部分家長都認為琴棋書畫是沒有前途的情況下,自家父母又是怎麽覺得自己學鋼琴一定有出息?

白棠更疑惑的是這個。

白棠挂了電話,班級群消息已經99+了,還有好幾個人@了他。

@白棠大帥比 元旦班裏組織去游樂場玩,你去嗎?

@白棠大帥比 KTV還是游樂場?

還有諸如此類的事情,大家讨論的都是值得開心的事情,本來就是值得開心的節日。

白棠大帥比【随你們。】

姜媛:一號上午九點蘇城游樂園不見不散。

這條消息發完以後,姜媛就彈了語音電話來:“糖糖,怎麽了,心情不好跟我說說呗?”

“就你知道我心情不好啊?”白棠癟了癟嘴,語氣裏滿不在乎的模樣,仔細聽帶着點委屈。

“平時這個時候群裏最鬧騰的就是你,今天都沒怎麽說話,不是心情不好了還能是怎樣?怎麽了?賀洲惹你不高興了?”姜媛的語氣很溫柔,就像是哄着自家小弟弟的大姐姐一樣。

“圓圓,我跟賀洲表白了,但他拒絕我了。”白棠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氣的錘了一下床。

“那你還喜歡他嗎?”

“喜歡啊。”

“喜歡就繼續啊,白棠是誰啊,撞了南牆大不了再把牆推倒。你說呢?”

“可是,我現在很難過,說不上來的難過。”

“他憑什麽不喜歡你啊,我們糖糖這麽好。是人家沒有眼光,那我們不喜歡他了好不好,換個人喜歡。”

“不好。”

“那你說怎麽辦?”

“不清楚,沒辦法,只能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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