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二天李岳一吃過早飯, 和爺爺奶奶打了一聲招呼, 就跑了出去,直接騎着車子回到了家屬院的老宅,為此他還特意帶了一本書,只是坐在書桌前,他完全看不進去。随着時間的變化,李岳時不時的看看牆上的挂鐘,只是李岳覺着那秒針和分針感覺跳的都很慢。
嘟嘟嘟, 門突然被敲響,李岳馬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回身跑出去,砰的一下把椅子帶倒地上, 他也顧不得, 他第一時間跑了過去,怕外面的人着急, 李岳連聲說着:“來了,來了。”
李岳砰的打開門, 就看着門外站着的是俏生生的齊文文,只是那眼睛腫的有核桃大小, 看來又是哭過,李岳看得有那麽一絲的心疼。
“文文, 你來了?快,快進來。”說着李岳把門大敞開讓齊文文進來。
“嗯!”齊文文抱着書走了進去,然後默默的在沙發上坐下。
“這是給你的!”齊文文把手裏抱着的書放到茶幾上往李岳那邊推了一下。
李岳接了過來, 看了下,是當代很紅的一本言情小說,不知道為什麽李岳躊躇了一下。
“嗯,我看看!”李岳回着話。
齊文文沒有接聲,只是擡頭看着李岳,目光裏情緒洶湧的樣子。
“咳咳,喝汽水吧!”李岳清咳了一下,在齊文文的目光下連忙站起來,從冰箱裏拿出來一瓶汽水,遞到了齊文文手裏,齊文文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這樣沉默的齊文文讓李岳覺着異樣,他看着齊文文只是拿着汽水沒動,看着了瓶蓋,李岳才一拍腦袋:“你看看我,真是蠢笨如豬,居然忘記給開了汽水,來來,我去找找瓶起子,開了你再喝。”
說着李岳就站了起來,在電冰箱上拿起來瓶起子,李岳面帶笑容的轉過來身子。
就聽着齊文文不快不慢的說着:“李岳,我要走了。”
李岳覺着心裏咯噔一下,說不清楚是什麽樣子的感覺,就好像是那夕陽中微笑的少女被黑暗慢慢的籠罩了一般,讓他想要照亮她,但是又不知道如何照亮。
齊文文直直的看着李岳,那時李岳臉上的笑容是僵硬的,臉上劃過了一絲情緒,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又被微笑掩蓋住了。
“好事啊,現在不是都說外面的月亮比國內圓麽?”李岳彎彎嘴角,但是又耷拉了一下,手從齊文文手裏把汽水瓶子接了過來,砰的一下,汽水被用瓶起子打開後,李岳把汽水遞了過去:“文文,你喝汽水。齊文文同學,你到了那邊,一定不要忘記我,記得給我拍照片看看,是不是外面的月亮真的很圓?”
“可是,李岳,那裏很遠,你我真能不忘麽?李岳,我真的要走了啊!我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齊文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岳,她好想問,你難道舍得我麽?我好舍不得國內的親人朋友,更是舍不得你!
“開玩笑,你怎麽可能不回來?齊阿姨還在這裏教書,你姥姥姥爺還在京城,你怎麽可能不回來。”李岳看着齊文文慢慢的說着,避開了會不會相忘的話題,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現在他覺着他需要安撫一下齊文文的情緒,他看着齊文文已經紅了眼眶,連忙說:“再說,就是你不回來,我們這些人也可以去看你啊!”
但是顯然後面的話,讓齊文文沒有當真,機票有多貴,國外有多遠,這些都是現實的問題。
齊文文低下頭看着汽水瓶子,半晌兒沒有說話,李岳心裏有些酸澀的,那感覺可謂是五味雜陳。
“文文,你喝汽水。”曾經能口舌生花的投資部經理,在齊文文面前也開始變得木讷,李岳看着齊文文握着的汽水,說着。
那裏似乎開始雨下,就看着低頭的齊文文開始掉着淚珠。
“文文,你,你別哭啊!”李岳有些手足無措,“你要是不喜歡,那咱們就不去。”
“不去?”齊文文猛地擡起來頭,“爸媽說了一晚上,今天早上說明天就開始辦手續,怎麽可能不去,我出門的時候看着媽媽把戶口本什麽的都拿了出來,怎麽可能不去?”
李岳慌亂的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說,那就去,沒什麽的,外國的學校也有寒暑假,你可以回國啊。”
“媽媽要調回京城了!”齊文文說完,眼睛本來一滴滴掉落的淚珠,連成了片,淚水模糊了眼睛,看不清了李岳,齊文文用手擦着眼睛,越擦淚水越多。
“媽媽要調回京城了,我就是有寒暑假,我也不會再來這邊了,你懂不懂?李岳。”齊文文的聲音哽咽而急促。
李岳手足無措的靠近,他拿出來自己的手帕,手忙腳亂的給齊文文擦着臉上的淚水。
嘴唇有些顫抖着,想說什麽,但是話噎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
“李岳,你到底懂不懂?”齊文文揮開李岳擦拭自己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李岳。
李岳被齊文文看的驚慌的很,心髒也跳動的厲害,這一瞬間,齊文文似乎把李岳逼上了一個角落,讓他開始正視自己。
“懂不懂?”齊文文的聲音很低,似乎再問李岳,又似乎再問自己。
李岳清咳一聲,往後挪動了一下,直接頂到了沙發的角落,退無可退。
“懂!”李岳撇開了眼睛,這個字說出來,李岳覺着好生艱難,就好像那一年那個小酒窩給自己包紮傷口時的那種急促的心跳,李岳腦袋裏,嗡的一下,如同斷弦,青蘋果麽?
聽着李岳說的懂後,齊文文突然間問着:“你懂什麽?那你說。”
“說?說什麽?”李岳臉有些曬曬。
“你是不是男生?”齊文文聽了這話,淚水氣的停了,她氣鼓鼓的鼓動着腮幫,眼角還挂着淚珠,控訴的看着李岳。
“不是!”李岳理直氣壯的說着。
李岳一擡頭,就看着齊文文有些小生氣的樣子。
李岳一笑:“文文,你不哭,好看!這樣才是你麽?”
“別轉移話題!李岳,你居然為了逃避,說自己不是男生?”齊文文提高着音量。
李岳撓撓頭:“我說我前世不是男生,今生當然是男生!”李岳在心裏點頭,沒錯,我沒有撒謊。
“青蘋果,不好吃的!”李岳擡頭看着齊文文,小心翼翼的說着。
“誰讓你吃青蘋果了?”齊文文賭氣的問着李岳。
“我不早戀!”李岳撇開頭,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你氣死我了,臭李岳,壞李岳!你懂個屁,難道是我麽?”齊文文擡起手就掐着李岳,李岳這一次沒有像往常躲開,而是讓齊文文掐了個正着。
齊文文掐着了後,就看着李岳疼的扭曲着的臉,“你怎麽不躲開啊!”
“因為你要掐我啊!”李岳咬咬牙說着,“這樣,你是不是舒服了一些。”
“可是我要走了啊!好遠。”說着齊文文就又垂頭喪氣起來。
“不怕啊!我是誰?我是頂天立地的李岳,一個唾沫一個釘子的李岳,放心好了!放假你不來找我,我去找你好了啊!其實兩個國家也沒多遠,坐飛機也就是從這裏去京城的來回時間。”李岳自信的說着。
“真的?可是機票好貴啊!”齊文文懷疑的看了李岳一眼,抓過來沙發上的靠墊靠着說着,“那我就要把零花錢都攢起來,我都給你郵寄過來,好不好?”
看着齊文文把腦袋靠在坐墊上,萌萌的眨着眼睛說要把錢攢起來給自己的時候,李岳心裏軟成了一團。
“不用啊!我會跟着白雲去看你的!”李岳拍着胸膛有些中二的說着。
齊文文捶了下靠墊:“你當你是齊天大聖,能駕着筋鬥雲麽?”
李岳伸出來手,試探着握住了齊文文的手:“來,不給你看看小爺攢的資本,你估計又要掉金豆。”
李岳領着齊文文到了自己以前的卧室,拿出來一個鐵盒子,等李岳從脖子上拿下來鑰匙,打開,就看着裏面好幾沓子大大小小的錢,齊文文一臉驚奇的捂住了嘴:“哇,這麽多?你哪裏來的?”
“都是正常賺的啊,還有老爸老媽給的零花錢,我基本沒怎麽動用。”李岳笑着說,“還有不是說競賽有獎金麽?我一定好好考,到時候好用來去國外看你,這樣,你就別擔心去去國外了,好不好!”
齊文文這才破涕為笑:“好,不過撒謊的是小狗!”
李岳伸出來手:“好,撒謊的是小狗,你要是不信,那咱們拉鈎?”
“好,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嗯呢,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李岳這時才用手刮了刮齊文文的鼻子:“滿意了吧?又哭又笑,小賴皮!”
齊文文揮手打了下去:“本姑娘的鼻子,不許碰!”
看着突然活力起來的齊文文,李岳不由得覺着自己任重而道遠,零用錢要多賺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