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放肆!”
一道有些蒼老，但是卻壓低了的聲音很威嚴的在另一側響起：“你是哪個賤奴？誰給你的膽子敢盯着少主？”
慕小亞的視線只來得及轉了一圈，這才發現這個大廳莊嚴肅穆，布置的極其的奢華。
而羅漢踏兩側站着一排的丫鬟，都低着頭，神情恭敬的不得了。
訓話的似乎是一個嬷嬷。
好漢不吃眼前虧。
她連忙低下頭。
随後又倒退着挪了幾步，心裏想，這樣做總沒錯吧？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獨屬于少年清冽的聲音響起。
“你叫什麽名字？”
問這話的是那個疑似少年時代的大魔主聞人溯也是她的二師兄雲知寒。
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不高不低的回道：“慕小亞。”
盡管此時此刻慕小亞腦子裏還有些混沌，但她确實也沒有去硬碰硬。
而且，奇怪的是，她應該是在魔界的裂隙深淵呢，怎麽會突然到這裏來了？
來不及去想明白，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把頭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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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懶洋洋的漫不經心的。
可慕小亞卻不得不将頭擡起來。
随後愣了一下。
眼前這個少年不認識她。
盡管他裝成了一本正經嚴肅孤傲的樣子，可是那雙桃花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好奇。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溫柔的女子聲音從門外傳過來。
“九兒，不去讀書又在這裏做什麽？”
随着聲音從門外進來一群人。
慕小亞低下頭，眼角餘光中倒是看到了十多個丫鬟婆子圍着一個美貌的女子，看不出年齡，但是卻高貴端莊，渾身帶着貴氣。
只不過，臉上帶着愁容。
眉頭是微微皺在一起的。
人也很消瘦。
少年連忙從羅漢踏上下來，恭敬地站在一旁：“母親，孩兒在這裏喝杯茶就去了。”
随後扶着這個美貌的女子坐在羅漢踏上。
女子用衣袖捂住蒼白的唇，輕輕的咳嗽了幾下，輕聲的說道：“九兒，母親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一定要努力讀書。”
少年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皺，随後又悄然的舒展開，恭敬地說道：“母親放心，孩兒定不負母親厚望。”
女子似乎很滿意，不過面容依然很愁苦。
“母親您要放寬心，待孩兒得中之後，皇上會賜狀元府，那時孩兒将您接出去好不好？”
這話說出之後，室內空氣突然一片靜谧，慕小亞竟覺得有些窒息。
“九兒，你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我為什麽要走？我為什麽要離開？這是我的家，這是我的府邸，憑什麽要将雲府讓給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女子突然聲嘶力竭的嘶吼着。
随後臉色大變，瘋狂的将茶幾上的茶盞揮落在地面上。
有一片碎片竟然滾落在慕小亞的腳邊，慕小亞本能的朝後面退了一步，突然之間場景又變了。
這是一個學堂。
應該還是在這個府邸之內。
前面坐着一位穿着青色長衫的白胡子老學究。
而在下面只有一個學生。
就是剛才那個少年。
從剛才的信息裏得知這處府邸是雲府。
想來這真的就是小少年雲知寒了。
慕小亞站在簾子外，手裏依然是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兩杯茶香渺渺的杯盞。
這依然是要奉茶嗎？
這時候就聽到蒼老的聲音，搖頭晃腦的響起。
“……有朋至遠方來，不亦夜乎……”
慕小亞驀然瞪大眼睛噴笑出聲。
這是哪個地方的方言？
多大的膽子将樂乎說成夜乎？
而随後一道少年清冽的聲線開始複述：“……有朋至遠方來，不亦夜乎……”
慕小亞忍不住的掀開簾子。
就見雲知寒皺着眉頭認真的複述着。
随後看到慕小亞不經禀報就進來，不由得怒斥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聲音冷酷毫不留情。
慕小亞腦子一熱，将托盤放在旁邊的案幾上。
“他的發音不對，應該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老者大怒，顫抖的手指着慕小亞。
“荒唐，一個賤奴也敢指手畫腳，真是荒唐!”
慕小亞眼睛一瞪：“你讀錯了還不讓人說嗎？”
而後又重重的加了一句：“就你這樣的還當老師呢，簡直是誤人子弟。”
“我沒誤人子弟，我讀的沒錯。”
慕小亞轉頭去看雲知寒，認真的問道：“你覺得他讀的對嗎？”
雲知寒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果斷地點頭：“老師讀的沒錯，就是有朋至遠方來，不亦夜乎!”
老者得意洋洋地看着慕小亞。
“不是夜乎是樂乎!”慕小亞氣憤的更正道。
“是夜乎不是樂乎！”小雲知寒也憤怒的強調。
“樂乎！”
“夜乎！”
“夜乎！”
慕小亞：“……”
就很絕望，竟被帶溝裏去了。
兩個人都嘲笑的看着她。
慕小亞無語了，氣的轉身就走。
夜乎，還夜壺呢！
而這一步邁下去，場景再次轉換，只不過慕小亞站在一處光線幽暗的山谷谷底。
當她仔細看第二眼的時候，手心一動忙将放在儲物袋裏的寶劍拿了出來。
一直沒有聲音的系統有些興奮的大喊道：“宿主你很幸運，這就是魔蜃，它裏邊有魔蜃元丹，元丹裏邊就有幽冥戾氣。”
慕小亞腦子裏亂哄哄。
她這是經歷了什麽？
她有些震驚的看着眼前似乎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
這有些像渾身長滿刺的海膽。
只不過體型巨大。
兩只眼睛黑漆漆的，好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而在它的身上奇異的竟然是彌漫着彩色的霧氣。
因為有彩色的霧氣，所以才能在這黑漆漆的谷底看清楚它長得什麽樣子。
慕小亞站在原地，擺擺手：“等等，系統，剛才到底怎麽回事，我竟然看到了少年的雲知寒，還在他家當了丫鬟……”
系統愣了。
還有這事？它竟然不知道呢。
“沒有吧，我們不是剛剛落在這裏嗎，你看，人面鷹還在旁邊放着呢……”
慕小亞看了一眼被綁住的人面鷹，沉默了一瞬，問道：“你竟然不知道？”
“……我查一下。”
說着系統就不吭聲了，想來是去搜索資料去了。
慕小亞皺着眉頭，剛才那不是錯覺，是親身經歷的啊。
她還更正小雲知寒讀的論語發音呢。
想到這裏，慕小亞嘴角抽了抽。
夜乎，夜壺！
“宿主，查到了，魔蜃可以制造夢境，讓接近它的人走進夢裏去無盡的循環，直到枯竭而死……”
說到這裏，系統後怕也好奇：“宿主，你是怎麽走出來的？”
慕小亞：“……”
這是一個關于夜乎和樂乎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