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車內
兩個人從前座滾到了後座,車內的暖氣再加上兩人自身散發出來的熱度讓車玻璃窗蒙上一層白白的水霧。兩人的衣物七零八落挂在前面的椅背上,都快被暖氣吹幹。車內,只能聽到兩個人彼此的喘息聲,從雲端滑落的兩個人擁在一起沒有距離。廖倩赤/身躺在傅家輝,早已是精疲力竭的她連句話也不想再說。
可她還欠傅家輝一個解釋。傅家輝根本不相信她會失憶。他的胸口是如此的溫暖,熱熱的讓她想哭。因為吳景華是個孤兒,從小就很好強,很早就開始獨立。但這也造成她的性格倔強,不服輸,讓她身邊沒有朋友。除上曾碧盈,再也沒有其他朋友。更別說是男朋友。
所以她從來沒有被人寵過愛過,有時會羨慕那些成雙成對的人,可她認為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被一個人愛是件多幸福的事,可她沒有機會享受到就死了。真是老天開的一個玩笑,讓她重生到廖倩身上,感受到了從不曾有過的暖溫感。這是一個異性的溫暖,和曾碧盈的友情不同,讓她的心蕩漾。
傅家輝說廖倩是他的青梅竹馬,他從小就很喜歡廖倩,可廖倩不愛她。因為那時的他,很窮。可廖倩從小過得就是優越的生活,根本不把傅家輝放在眼裏。傅家輝說因為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她過上舒适的生活,能讓她想花多少錢就花多少錢。
在商場中摸爬滾打,終于有了今天的傅家輝。可這時的廖倩早已不是當時的廖倩,廖倩家原本還算優渥,可是因為她爸爸的原因家道沒落,她的爸爸到外面躲債一去不回。她的媽媽早已改嫁他人。只有她,無處可去。
傅家輝發現,不知何時廖倩成了廖爺的幹女兒,至那之後,她經常出現在高檔娛樂場所,在那些男人游走穿梭。她成了交際場上的高手,對男人的感情可以玩得游刃有餘。傅家輝曾去找過廖倩,告訴她,他現在很有錢,足夠到養她一輩子。
“你還記得當時你說過的話嗎?”傅家輝摟着廖倩的腰,問道。他從不曾得到過廖倩,即使她和很多男人在一起,卻從不曾讓他碰過半分。不像現在,他可以盡情的摟着她。
廖倩搖搖頭:“不是我記得,而是我——”她撐起雙臂,長長的頭發垂到傅家輝臉龐的兩側,她的眼裏多了幾猶豫。不知道是對是錯,廖倩湊到傅家輝耳邊,嘴唇碰到他的耳朵,她才輕語了一句,“對不起,我不是廖倩。”
她話音剛落,傅家輝抓住了她的胳膊。一下子,他抓得那麽牢,可漸漸地他又松開了:“你是誰。”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我是誰。我只能說這個原因很不可思議。思想是我的,可身體是廖倩的。我不能保證你的廖倩能不能回來。對不起……”廖倩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我能感到你對廖倩的愛,對不起……”她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走了原本就不屬于她的愛情。“我也不能告訴你,我的目的是什麽。你對我應該有所戒備,請你不要放松警惕,我不值得你信任。”
廖倩坐起來,抓起前面椅背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去,而傅家輝同樣坐起來,卻不見有動靜。她在穿衣服時,他就在一邊看着她。連他自己也快分不清,他愛的是以前的廖倩還是眼前的這個廖倩。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他相信再過不久他的世界景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我的要說的,只能是這些。我想你需要時間冷靜,我還是自己回去吧,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盡量避開。”外套還沒有完全幹,穿在身上仍有些不舒服。可廖倩不能在意,連扣子也不想扣上,只是抓起衣襟就要推開車門。
就算沒回頭,也能感到傅家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炙熱到要灼傷她的內心。手抓在車把上,他卻抓住她的手。
“放手吧,你會後悔留我在你身邊。”廖倩咬住嘴唇。
“放你走,我會後悔一生。”傅家輝将她拉進自己的懷中,他的雙手像是港灣将她包圍。“我不會再放你走,留在我身邊,不要走。”
“你不會後悔?”廖倩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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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唇被他的嘴唇貼上,他不斷地吸取她嘴中的氧氣,直到她回不過氣向他求饒,他才放了手。“現在你離開我,只能是死路一條。廖爺把你派到我身邊,為的是我手上的一份名單。他要求将他的名字從名單上删除,可我不同意。”
“名單?”廖倩自語一句,難道廖爺想要的東西和自己想的是同一份名單。“你說的名單——”
“洗錢的人。”傅家輝說名單上的人都是在他的賭場洗過錢的人,這些人個個有身份有來頭,裏面的人不想讓自己的名字出現他的名單上。可他們不敢向我下手,如果我有個什麽意外,名單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各大網站和電視上。到進身敗名裂的人是他們自己。”
“你說我離開你只有死路一條是——”如果把前因後果聯系在一起就可以理解,傅家輝斷了廖爺與廖倩的聯系,就等于說是讓廖爺知道他的宣戰。也等于是在說廖倩是傅家輝的人,那些人如果動不了傅家輝,會把主意打在廖倩身上。如果此時廖倩離開傅家輝,等于是給了那些人可以下的的機會。
傅家輝摟着廖倩的腰:“只有我能保護你。”
廖倩的內心猶如打翻譯五味瓶,百般不是滋味。傅家輝哪會知道廖倩呆在他身邊的目的和那些人的目的相同,都是為了那份名單。那些人是想保往自己的身家名譽,而她則是想讓那些人受到法律的制裁。
不管是誰,都想要那份名單。廖倩的心在狂跳,對他隐瞞秘密是件痛苦的事。他已經信任了這個廖倩,而這個廖倩卻不能将身全都交給他。她只能在內心默默地向他道歉,不管怎麽樣,她都要得到那份名單。
“名單……你會藏得很好吧。”廖倩心虛至極,從開始她就在撒謊,可沒有哪一句諾言像這句話一樣,如同鞭子抽打她的良知。
傅家輝說這件事不用她擔心,只要有韓威在,沒有人可以拿到名單。
“你很相信韓威嗎?”廖倩問,這一點,是她可以感受到的,傅家輝對韓威可以說是絕對的信任。而韓威真對傅家輝忠心耿耿嗎?那天有商場,韓威真是在躲避什麽人,還是有其他原因。她旁敲側擊想從韓威口中套出話,可韓威卻口風緊,什麽都不肯透露。廖倩得到的答案是傅家輝極為信任韓威。“你和韓威認識多久了。”
傅家輝說大概是有五年了。其實廖倩還想問更多關于韓威的事,可如果再問會覺得很怪吧。還是有機會以後再問。
“你對韓威有想法?”傅家輝再說話時,已經沒有剛才的憤怒與狂燥。他又恢複成了平裏的他,冷俊生硬,不會輕易展露笑顏。說着,傅家輝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身,大概他也是嫌這身衣服穿着不舒服,可這個時候又什麽可挑的,只好先将就着穿上。
廖倩連忙搖頭:“我沒有想法。我想你認識他那麽多年,能信任他也很正常……”
傅家輝看了眼廖倩,大概是身上的衣服讓他很不爽,他下車走到駕駛坐上,發動車子向家駛去。
如果還是信任自己吧,能不能開口向他要求由自己來保管名單。廖倩的想法是這樣,可這個要求很難開口。
回去之後廖倩睡了很長時間,她身心俱疲,不管時間只想睡覺。醒來唯一記得的是那天回到家中時,看到韓威站在門口。他是在擔心傅家輝的安危吧,他是一個多忠心的人。傅家輝那麽信任他,能将重要的名單交給他保管。
“廖小姐,你醒了。”
廖倩醒來之後聽到玉姐的聲音,看到她站在自己的床邊。廖倩只記得回來之後倒頭就睡,也不知現在到了幾點。“玉姐,幾點了。”玉姐說早上十點了,廖倩讓玉姐去把窗簾拉開。
玉姐拉開窗簾,頓時整個房間裏充滿了陽光。廖倩眯了眯眼睛之後才适應了光線。玉姐說洗澡水已經放好了,傅先生特意囑咐讓廖小姐起來之後洗個澡:“傅先生說晚上有個宴會,衣服在置衣間。”
又有宴會?廖倩對昨天某人的生日派對感到厭惡之極:“玉姐知道是誰嗎?”
“聽傅先生說是倪先生的生日。”
倪先生?“倪哲明?”廖倩脫口而出,見玉姐點頭,她覺得怪了。倪哲明的生日昨天不是剛舉辦過嗎?怎麽今天還要再辦?難道這也算是有錢人的嗜好?想辦幾次生日會就辦幾次生日會?可昨天傅家輝和他應該是有些不愉快吧,那麽今天又受邀出席他的生日宴?“玉姐,他人呢?”
玉姐說傅先生和韓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幾時才回來。“廖小姐要吃什麽,我去做。”
“随便吧。”廖倩說。
玉姐應承了一句就出去了。廖倩發現了,玉姐不像之前那樣怕自己了。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玉姐離開之後,廖倩披了件睡衣先去洗澡。大浴池裏的水冒着熱氣,能将她的疲倦和多餘的困倦洗去,廖倩坐到浴池中。
她仍有些暈沉,閉上眼睛靠在浴池邊上。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昨天傅家輝在海邊的瘋狂,那樣的他才是血氣方剛,才像個“人”。廖倩愛上的是那樣的一個他,不由得廖倩嘴角露出笑意,她愛是一個人,而非一個機械。
腦中突然蹿出韓威的影子,她又想到了那天在商場被韓威撞到時的情景,可場面突然一轉,她想到了韓威走向二樓,與正要下樓的她擦身而過的那一幕。傅家輝讓韓威把什麽東西拿到他的書房去——
傅家輝會興地把他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房?廖倩站起來,抓起一件浴衣披在身上,快步朝書房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