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鄉偶遇老鄉
詭異地靜了片刻，卓悅猛然爆笑出聲，一邊笑一邊捶桌，眼淚都飙出來了，斷斷續續地道：“是、是該擠擠了……”
擠你妹！
徐碩臉都綠了，郁悶地撓了撓臉，可憐兮兮地開口：“曉曉，你忘了當初帶着你玩哄着你睡覺的小哥哥了嗎？”
“沒啊！”文曉曉終于放下了筷子，突然問道，“徐碩哥哥工作很辛苦吧？”
徐碩不明白話題怎麽突然轉了，莫名其妙地說：“還行吧……”
文曉曉仔細盯着他的臉瞧，點點頭道：“好好保養！”
徐碩：“……”
保養什麽？
他需要保養嗎？！
徐碩悲憤了，他明明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卓悅笑得不行了，得意洋洋地拍着他的肩膀揶揄：“徐道長今天怎麽不靈了啊！”
徐碩唉聲嘆氣：“曉曉你太傷我心了，想當年……”
徐碩猛然住了嘴，瞄了一眼文曉曉木無表情的大餅子臉，讪讪地咽下了差點脫出口的話，畢竟當年的記憶，不管是對于她，還是對于他……都不是什麽愉快的過往。
卓悅好奇地問：“當年怎麽了？”
徐碩不自然地笑了笑，生澀地改嘴道：“當年……我可是把曉曉當做親妹子呀！不僅每天接送她上學放學，還把好吃好玩的留給她，別提我有多疼她了！想當年小丫頭多可愛啊，天天追在我後面哥哥長哥哥短的，乖巧又懂事，哪像現在……”
徐碩頓時拉下臉，幽幽地望着文曉曉說：“你居然沒能認出來我！這麽英俊潇灑又溫柔體貼的哥哥，你居然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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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還得以為文曉曉對徐碩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呢！
文曉曉喝了口飲料，面對他哀怨的小眼神絲毫不為所動，似笑非笑地問：“你是說騙我吃泥巴騎車帶我把我摔進醫院？”
徐碩嘎一聲，被狠狠噎住了。
文曉曉微微一笑：“放心，我都記着呢！”
徐碩：“……”
徐碩幹幹笑了兩聲，拼命轉移話題道：“啊，別光顧着聊天啊，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哈……那什麽，曉曉，還有悅悅，你們要不要再加兩個菜？”
卓悅差點噴出來，動作一頓，眉毛倒豎地瞪着他問：“你喊我什麽？”
“悅悅啊！”徐碩理所應當地道，“你和曉曉是朋友，咱們自然就不是外人了！”
卓悅對他的臉皮相當無語。
文曉曉鎮定地翻開菜單：“既然徐碩哥哥都說了，老卓我們就帶幾個菜回去！”
卓悅眉毛一挑，了然地笑起來。
然後……文曉曉和卓悅不約而同地挑了最貴的菜，一口氣點了許多，請服務員打包，兩人收拾收拾就準備走人了。
徐碩欲哭無淚。
誰能告訴他，當初那個軟糯好欺的可愛小蘿莉，粉嫩滑潤的精致小湯圓，怎麽一轉眼長成個發面大饅頭不說，居然還是帶着毒的！
徐碩捂着臉，十分想要嘤嘤嘤。
文曉曉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不要裝可愛，賣萌不适合你的年齡！”
徐碩不服氣：“我年齡怎麽了？我現在可是男人最黃金的年紀懂不懂！還有……我哪裏需要裝可愛了？”
文曉曉不理會他，翻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催了遍服務生。
徐碩盯着她的手機眼神一亮：“啊，差點忘記了，曉曉你把號碼留我一個，以後有什麽事就找哥哥幫忙！”
文曉曉只得把號碼報給他。
徐碩眼神一轉，笑着道：“悅悅的號碼也報一下吧！”
卓悅不屑地哼了哼：“心領了！”
徐碩挨了個釘子也不氣餒，閑聊地問道：“曉曉你住在哪裏，現在在做什麽工作？這麽些年也不知道你過得怎麽樣……”
文曉曉心裏有些不耐煩，她很少跟人這樣閑聊自己的事，即便對着好友卓悅，也少有那麽熱情的時候。
可是眼前這個人又有些不同……小時候的照顧和陪伴不是假的，這麽多年沒有聯系，再見面他眼中的關心也是真的，一時間竟然讓她無法像應付別人那樣敷衍他。
文曉曉稍一猶豫，卓悅就已經替她答了：“老文今天剛來L市，就住這附近……還有，徐道長你別那麽惡心好麽，曉曉，曉曉的，聽着特肉麻！”
文曉曉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感激。
卓悅很體貼，知道她最反感別人叫她曉曉，便主動堵住了徐碩的嘴。
徐碩很不理解：“曉曉怎麽了，很好聽啊，我以前就這麽叫她的！再說憑着咱們的關系，喊曉曉顯得多親切啊！”
卓悅不耐煩地說：“你怎麽那麽煩啊，讓你別喊就別喊，哪兒那麽多廢話！”
徐碩愣了愣，看了看她們的臉色，心裏便有了點底，不以為意地笑道：“好吧，小丫頭長大就見外了……算了，不愛聽我不喊了就是！”
卓悅微微有些尴尬，她向來心直口快，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态度這麽沖，徐碩都沒往心裏去，倒是讓她有些歉疚了。
徐碩若無其事地說：“那文文你有什麽需要就找我，千萬別見外啊！”
卓悅：“……”
看來她還是太嫩了，徐碩那麽厚的臉皮，哪裏需要她歉疚啊！
文曉曉沉默不語，心裏泛起一絲悲哀。
她不是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只是覺得一個大塊頭被人叫做“曉曉”總有種說不出的嘲諷，而在校的那幾年，被人取笑過太多回，也讓她越來越反感“曉曉”的稱呼。
即便徐碩是真的表達着親切，也讓她覺得刺耳。
打包的菜終于做好了，文曉曉接過飯盒站起身，想了想客氣地道：“謝謝請客，再見！”
徐碩連忙跟着站起來：“等一下，我送你們，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不用了！”卓悅說，“也就幾步路，沒多遠！”
徐碩匆匆結了帳，堅持要把她們送到地方，路上倒是沒再詢問這些年的事，讓文曉曉心裏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住的地方真的很近，樓對樓，徐碩看着她們上去才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徐碩肚子一陣翻滾，摸了摸餓得咕咕叫的胃，突然發現自己居然什麽都沒吃！
文曉曉坐了一天車，又折騰了大半天，回到家洗洗就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動了。
明明已經精疲力盡，可翻來覆去偏偏睡不着。
也難怪，長時間的黑白颠倒，作息紊亂，睡眠質量能好才怪！
更何況放在往常，這個點距離她睡覺還早呢！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文曉曉看了看，是卓悅發來的短信。
“明天上午十點，別忘了來幼兒園面試！”
文曉曉頭疼地皺眉，她差點就忘記了！
卓悅工作的幼兒園在招聘，是行政部門，雖然工資不高，但是不用當老師帶孩子，平時做做文案工作，很輕松，沒事了還能上班時間寫東西，便積極勸說自己去試試。
文曉曉不想出去工作，可架不住卓悅的熱情，只得答應下來。
文曉曉将鬧鐘定好，黑暗中幽幽嘆了口氣。
她明白卓悅的好心，在家寫東西不是不好，只是她這樣作息不穩，三餐不定，實在太傷身體。而且網絡寫手畢竟有太多不穩定性，還沒有五險一金，萬一以後生個病什麽的，都沒有醫保報銷。
第二天，文曉曉艱難地早起，眯縫着眼洗漱了一番，翻箱倒櫃地扒拉出合适的衣服換上，才終于徹底清醒。
卓悅打電話囑咐她早點來，并将幼兒園的地址發給她，到時候在門口接她。
這家幼兒園是軍區總醫院的職工附屬單位，待遇聽說還不錯，而且環境很好。
文曉曉到的時候正巧趕上幼兒園下課休息，滿院子叽叽喳喳的小家夥讓她差點直接掉頭回去。
卓悅笑眯眯地迎上來：“怎麽樣，還不錯吧？鳥語花香的不說，這麽多可愛的孩子，多有童真童趣啊，在這兒工作人都會變得年輕！”
文曉曉瞅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問：“你确定……這麽吵不會讓我提前衰老？”
卓悅拍了她一記：“總比你天天關屋裏長蘑菇要好吧！而且也就下課時間吵了點，你辦公地點又在樓上，吵不到你的！”
來都來了，文曉曉也不好說走就走。
來面試的人還挺多，卓悅有課沒辦法一直陪她等，便拜托接待的老師幫忙照看點。
文曉曉不領情地攆人：“行了卓老師，我又不是你班裏的祖國花朵，用不着你這麽操心！”
上課鈴已經響了，卓悅沒時間跟她貧，叮囑她完事後自己等一會兒，便匆匆離開了。
一個人宅得太久了，少數的交流都是通過網絡，文曉曉突然發現自己與周圍格格不入，甚至連身邊年輕姑娘的友好搭讪都不知道該怎麽對付了。
聽着周圍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交談，文曉曉獨自坐在一邊，顯得孤傲又冷漠。
一個個被喊進去，面試的時間并不長，很快就輪到了文曉曉。
雖然對這份工作沒抱什麽期待，可進去之前，文曉曉還是不可抑制地緊張起來。
深吸一口氣敲門進去，文曉曉将自己的簡歷雙手奉上，然後禮貌地跟面試官們問好。
“文曉曉？”
文曉曉循聲望去，就見中間坐着一個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頭發高高挽起，保養得當的笑臉透着說不出的熟悉，穿着黑色的職業套裝，正驚喜地望着自己。
文曉曉頓了頓，笑着開口道：“徐阿姨，好久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