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凍人夜
剛回到寝室的Dustin發現Mark正對着電腦發呆，這可不多見。一般來說，如果Mark沒有思路，他會在白板上塗塗畫畫尋找靈感，如果Mark有思路，他會像擰緊了發條的機械一樣飛速地敲打鍵盤。
“Hey，想什麽呢？”Dustin在Mark的床尾坐下。
“Face mash的結果。”Mark沒有看他，仍然盯着電腦。
“不就是留校察看嗎，你什麽時候在乎這個了。”Dustin滿不在乎地抛接着手上的飛镖。
“不是那個。字面上的意思，face mash的結果。”
“Wow，再說一遍，你怎麽會在乎這個。誰贏了？娜塔莉·波特曼？”Dustin覺得自己的飛镖抛接技術簡直已經出神入化，他可以兩手互抛互接。
“你怎麽猜到的？”Mark轉過身看着Dustin。
“拜托，她可是電影明星，男生都愛她，這有什麽不好猜的。你在糾結什麽？贏的是別人？”Dustin正試着新玩法，一手捏住飛镖，懸在另一只手的上方，想在飛镖戳中掌心前翻過來捏住它。
Mark轉回電腦前，對着屏幕自言自語，“她比Wardo好看？”
“Wh……嗷！！！！！！！！”
Dustin被震得忘記撤手，掌心被飛镖紮了個正着，爆發出一聲慘叫。
Mark被他吓了一跳，回頭看看情況，起身去找急救箱。
他們寝室本來是沒有這種東西的，就連比其他幾個細心些的Chris都沒有備着。那次Mark的手被啤酒瓶蓋劃了一道小口，他吸掉了流出來的血就繼續編程，傷口一直被鍵盤按鍵不時擠壓，結果過一會兒Eduardo剛進他們房間，就被血跡斑斑的鍵盤吓了一跳，跑回他宿舍拿了急救箱來，強制Mark停下編程幫他包好手指，然後把急救箱留下了。
Dustin給自己的傷口消毒，幸好只是挑破了一點，并不嚴重，已然平靜下來，內心卻在50刀的巨額賭注與友情之間來回搖擺。
最後，男人間的友情獲得了勝利。
Dustin收拾好急救箱，放在一邊，嘆了口氣，對已經又去編程的Mark問道，“你覺得wardo比娜塔莉·波特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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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盯着顯示器上的兩人照片對比，“我大概對外貌這事不怎麽敏感，我分得出好看和醜，但你要問我兩個好看的人，哪一個更好看，我就不怎麽分的出來了。”
“那你為什麽想這麽久？”
“因為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覺得Wardo比其他人都好看？既然數據表明娜塔莉·波特曼比他好看，但”，Mark也不知道怎麽講，大概是被弄煩了，對着電腦啧了一聲，像是責怪數據不靠譜。
Dustin偷笑了幾下，放松地躺倒在Mark床上，慢悠悠地開口，“你要知道，評價外貌是一件主觀性很強的事。尤其是兩個美人做比較的情況下，哪一個和你口味，你就會覺得哪一個好看。而如果一個人，覺得另一個人比其他所有人都好看，一般來說，是因為喜歡。”
Mark不知不覺轉過身來，“你的意思是，我覺得Wardo比別人好看，是因為喜歡？”
“就是這樣” ，Dustin迫不及待地坐起身，想要見證Mark臉上的表情。
結果Mark聳聳肩，一臉問題解決了的樣子，就那麽轉回去了。
“等等，你沒什麽想法嗎？關于你可能喜歡Wardo這件事？”Dustin恨不能揪着Mark的卷毛告訴他這可不是什麽聳聳肩解決了那麽簡單的事！
“我是喜歡他啊，我們是朋友，全都說得通了，有什麽需要思考的嗎？”Mark理所當然的回答。
Dustin用膜拜的眼神看着這個神一樣男人，簡直抓狂，“我也是你朋友，你也沒覺得我比娜塔莉·波特曼好看啊！”
Mark正抓住了編程的思路，用不要鬧了的語氣回答，e on，我又不瞎。再說了，我和wardo認識好幾年，如果說按喜歡加分的話，也肯定比給你加的高。”
Dustin被Mark繞進了溝裏，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據理力争，“這不公平！誰陪你熬夜編程的？是我！就算加的分數不一樣，但肯定差不了那麽多！”
Mark開了嘲諷，“底分拉得太大，這個不能怪我”。
“Hey，Mark~你怎麽又在編程。Dustin怎麽了？”Eduardo輕車熟路地進了寝室，對男人間的友情絕望了的Dustin像死魚一樣攤在Mark床上，無力地舉起手來對Eduardo揮了揮算作招呼。
Mark敲着鍵盤，“他在鬧脾氣，按照喜歡加分，我給你加的比較多，他覺得不公平。”
“A~~是說你更喜歡我的意思？”
“當然。很難理解麽，就是把喜歡程度換算成分數”
“不不不，我知道，我就是确定一下，畢竟Mark·Zuckerberg會說這種話實在太難得了。對了，關于蘭迪的訂婚典禮，你想好送什麽了嗎？”
Dustin聽到Mark把自己說的像在吃醋，一口血哽在喉嚨，向上帝發誓他只是被Mark繞暈了，憤而爬起來想抗議，結果擡頭一看這兩人之間的粉紅泡泡，默默将血咽下，靜靜地躺了回去。
剛出教室門的Mark被一對身材健碩的雙胞胎攔住了，他觀察了一番坡斯廉俱樂部的單車室，沒等他們說完，扔下一句“這個皮條客網站沒有前景，不感興趣”就離開了。
他想到了一個更好的點子，思考了一下午，跑去猶太人兄弟會找Eduardo，他記得Eduardo說要去加勒比海之夜。
“亞洲姑娘從不會為我這樣的人傾倒，而我這樣的人卻總是被亞洲姑娘吸引。”Eduardo看着舞池對面的火辣亞洲姑娘感嘆道。
“我去建個算法試試能不能幫你勾搭上一個”，Dustin對這倆貨根本不抱希望，幹脆起哄搗亂。
“我覺得這沒那麽複雜，她們身材火辣，頭腦聰明，不是猶太人，而且不會跳舞。”Eduardo興致勃勃地數着。
Chris瞥見了Mark，“說起不會跳舞的聰明人，那邊有一個。”
Eduardo舉起手，“Hey！Mark！”
Mark卻沒有過來，示意Eduardo過去，Eduardo說句“馬上回來”就向Mark走去。
Chris壞心地小聲提醒Dustin，“別看他們”，Dustin一邊好奇的問“怎麽了？”一邊轉過頭去，然後他發出了一聲哀嚎。
“你還好嗎？”
“Chris你一定是故意的。”Dustin捂着眼睛說。
“哈哈哈哈哈，對不起，忍不住。”Chris覺得都是Dustin的反應太好玩了，所以自己才會一直逗他。
Eduardo抖着舞步向Mark走去。
Mark= =，“這種舞步，你是向我母親學的嗎？算了，我想到了一個點子……”
“等等，我先告訴你一件不可思議的事！”Eduardo沒去理Mark的嘲諷，他心情很好。
“什麽？”
“我收到終極俱樂部的邀請了！”
“你在開玩笑？”
“不。不過只是第一步而已，今晚我在門底發現了他們的邀請函，明天我就要參加第一輪候選派對了！”
“你父親會為你自豪的。現在，忘掉那些，我有個點子要告訴你，我們出去說。”
“外面才華氏二十度。”
“我受不了那個尼加拉瓜大瀑布的錄像，它和加勒比海完全沒關系。”
Eduardo跟着Mark走了出去。
外面冰冷刺骨。
“今天，有人找我建個給哈佛男人牽線的皮條客網站，我拒絕了他們，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face mash可以在短時間內吸引了那麽多人，是因為上面都是他們認識的人。那為什麽不建立一個人們可以拜訪自己朋友的網站？提供他們的照片、檔案等等，人們可以任意浏覽、查看，只要他們認識的人，就算是剛在派對遇到的女孩子。這和那個牽線網完全不同，我的意思是，将整個大學校園的社交經歷搬到網上。”
Eduardo很多年後都會懷念這個夜晚，在昏黃的路燈下，Mark雄心勃勃地向他展示了一個夢想的雛形。然而當時他卻沒有那個閑心去感慨什麽，那天實在是太冷了。
“我感覺不到我的腿了。”
“我知道。我也覺得這個點子棒極了。”
“不，我說的是我他媽地快凍僵了！我也覺得這個點子很棒，但該死的，把你的外套給我，我們回你寝室繼續說。”Eduardo将杯子放在身後欄杆上，接過被罵愣住了的Mark遞過來的外套穿上，拽着Mark往柯克蘭走去。
Eduardo一進門就脫掉了Mark那并不暖和的外套，坐在Mark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你繼續。”
Mark坐在椅子上，接着說，“它将會是獨具一格的，你必須認識那個人、得到他的允許，才能通向他的頁面，就像，就像收到俱樂部的邀請一樣。Wardo，這就像是終極俱樂部，不過這次說了算的是我們。”
“這聽上去不錯，是個好主意。為什麽先找我？剛才Dustin和Chris都在。”Eduardo現在才緩過來，提出疑問。
“我們會需要一點啓動資金，租個服務器讓這個網站上線。我們三七分成，三成給你，你會是CFO，除了提供資金，你将負責一切商務運作。你覺得如何？”
Eduardo想了想，“你曾經告訴我，有兩種長久的友誼，一是靠共同利益維持的關系網，二是基于共同愛好或者長久相處等培養出的純粹感情，兩者不是一定不可以但最好不要在一段關系內同時出現，否則很容易失去平衡。Mark，我相信這會是個成功的網站，但你确定要拉我進來？萬一我們之間的關系，因為這次合作出現了什麽矛盾而結束了，那麽就算網站盈利了，我也寧可沒有加入。”
Mark沉默了一會兒，“這是一次冒險，但是Wardo，如果我們真的做到了，它不會僅僅是一個成功的網站。我們不會局限在校園裏，最終目标是将一切社交聯系都在網站上實現，不止是哈佛，甚至不止是美國，人們可以通過現實交往在這個網站上互動，也可以在網站上互動擴充現實交往，而且它沒有現實交往的時間、距離限制。如果我們做到了，它将會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可以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Wardo，這是一艘大船，我來制定航向，但是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大副。比起其他任何人，我更希望是你。”
“這個藍圖聽上去非常宏大”，Eduardo思考過後這麽評價。
他突然想起了世紀末紐約廣場的火樹銀花，他想起零點前他看着Mark那張滿不在乎的臉，當時的他心想“誰知道呢，也許我能和Mark做出什麽驚人的事跡也說不定”，而現在，這個夜晚，眼前的機會看上去會是那個驚人事跡的開始，像是貓頭鷹帶來了入學通知書，它問你願不願意沖進那堵看上去堅硬無比的站臺牆壁，而你不知道自己會撞得頭破血流，還是能夠看到那輛美麗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車。
“Let’s do it！”Eduardo下定決心，莫名地向Mark伸出了右手，Mark愣了幾秒後握了上去，像是締結了什麽正式的契約。
Eduardo完全忘了自己在猶太兄弟會的外套，他不想被凍第二次，所以留宿柯克蘭。
臨睡前他想起來，爬到床尾，推推對着電腦編程的Mark，“為什麽你沒有恭喜我接到終極俱樂部的邀請？嫉妒了？”
“是是是，我嫉妒得眼睛都綠了。人家說不定是為了文化多樣性才邀請你的，如果沒進最後一輪也不要傷心，畢竟你努力過了是不是？”
“晚安,asshole。”Eduardo無趣地躺了回去。
“晚安，angel。”
Mark剛說完就被枕頭砸趴在電腦前，伴随着Eduardo困意濃濃的威脅，“再喊我一次那個該死的稱呼，我就起來揍你”。
說了馬上回來的Eduardo再也沒回來，Dustin和Chris一直玩到淩晨三四點，最後帶着Eduardo的外套回了寝室，進房間一看，Eduardo整個人都快睡到Mark身上去了。
Dustin捂着雙眼，“我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混蛋自己什麽事都不會有，我要被他們搞瘋了。”
Chris拍拍他的頭，“習慣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Dustin小天使，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