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彷徨的未來

“你是蛇族未來的王，将會與龍皇、鳳王、狐君并駕齊驅，成為類神族的巨頭，身份即便是很多仙人也比之不上。”年老的蛇皇表情平靜道。

白君墨的修行，一心以庇佑族人為目标，心無旁骛，堅定不移。

可是當他來到這個奇怪的世界，沒有了族人，沒有了認識的一切，他所堅定不移的目标也就灰飛煙滅，他一下子墜入了迷茫之中。

所有跟類神族相似的生物都已經嚴重退化，鲛人是這樣，恐怕這裏的蛇人也是這樣。他沒有了仇家，沒有了想保護的對象，他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修煉吧……這裏的靈氣稀薄，恢複仙力還可以，修煉就別想了。

而沒有了能夠追求更高目标的方式，長生不老的生命，反而充滿了無聊和枯燥。

他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修煉的上萬年道行能幹什麽，如果永遠停留在上神境界……如此乏味，他還要這身修為何用。

罷了罷了，等到報了恩公的恩，自己就四處游歷，看看這個奇妙的世界。若是走倦了，或者厭惡了永恒的生命，大不了他散去修為，跟凡人一般漸漸老去。

第二天，佩倫早早帶着白君墨出了門，直奔璇玑星最高級的浮多羅醫院。這家醫院是整個星河聯盟最大的醫院，以至于連鎖了許多星球，幾乎人類版圖上的所有星球都有一家浮多羅醫院。它的掌控者，正是星河聯盟中位高權重的費斯家族。

專家和各種醫療器械都早早地準備在一間無菌隔離室中了，佩倫和白君墨一到，所有人就精神一振，準備給白君墨手術。白君墨被套上了手術衣，打了麻醉針，推上了手術臺。而佩倫只能在外面透過窗子看着，不得進入手術室。

很快，技術娴熟的專家取出了第一塊肋骨碎片。沾着血的碎片被放在鐵盤上，佩倫打量了一會，發現肋骨碎片只有一個指節長，裂口十分不整齊，明顯是被大力擊打碎裂的。

能夠做到這樣傷勢的武器，好像在星河聯盟也沒有啊？

佩倫當然不會想到這是天雷的功勞。

手術進行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白君墨被送入了特級療養房，身上穿着無比輕柔、不會磨壞傷口的病服。而佩倫被醫生叫了去，醫生指着鐵盤中的二十來塊碎片道:“哪怕蛇人與人類有敵對關系，那也是種族間的事情，無關乎個體。凡賽斯少校，希望您并沒有虐待蛇人的癖好，不然出于人道主義，我也不得不上報法院。”

佩倫表情變都沒變:“我救下他的時候，他已經身負重傷。”

“……我相信凡賽斯家的名號。”醫生将肋骨碎片收了起來，“我已經給白先生用了藥，新肋骨會在三天後長出來，不過新肋骨剛開始比較脆弱，我不建議白先生繼續穿着那累贅的金屬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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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墨醒來的時候，佩倫就在一旁看書，似乎是《孫子兵法》。白君墨不得不承認，受傷的時候旁邊陪着一個人的感覺真好:“恩公，你有什麽願望嗎？”

他可真的很想早日報恩啊。

“什麽願望不願望的，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佩倫動作有些生硬地幫白君墨掖了掖被角，看得出來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病人要好好休息。”

白君墨沒說佩倫剛剛的動作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傷口，讓他有些痛。他只是順從地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在睡覺，其實在運功療傷。

房間內，氣溫漸漸降低。

［叮，系統已啓動——］

突然，白君墨的神識中響起了一個怪異聲響。它聽起來很是熟悉，可是白君墨總覺得這個聲音好像有些違和感……

“系統？”白君墨忍不住出聲道，然而神識中再沒出現聲音，反倒是一旁剛入眠的佩倫被驚醒了:“怎麽了？”

“不……沒什麽。”白君墨定了定神，再次閉上眼。

［系統朱雀為您服務，宿主白君墨。］

［你是什麽玩意兒？］白君墨在神識中不耐煩地回道。

［……我不是玩意兒，我是系統……］

［我不管，我不喜歡有寄生蟲在我神識裏，你給我滾出去！］

［我可以幫助宿主……］

［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忙，你不滾，我就把你攆出去！］

［其實你還不明白你的處境吧？］

［我、很、明、白！］白君墨心裏緩緩升起了一股火氣，跟個寄生蟲有什麽好談的！

［你以為你是被天雷破開空間送到異世了嗎？不，天雷只是讓你沉睡了，你還處在原本的世界，類神族曾經存在的世界。如今人類聯盟敵視的蛇人族，就是類神族血脈退化後留下的後裔，曾經的蛇族。］

［………］白君墨沉默了片刻，方才緩緩道，［這麽說來，他們就是我的族人了？］

［是的。］

［我沉睡了多久？我的傷可不像是經歷了漫長年代啊。］

［你從類神族興盛的洪荒時代睡過曾經的‘現代’，又一直睡到了如今的銀河時代。你一直都被洪荒天災的冰雪封凍，所以才會傷口保持原樣。當然這也是有好處的，你被萬年玄冰冰封了這麽久，玄冰的靈氣早就滲入你的身體，你身體深處的本源冰核也接受了淬煉，以後你所掌控的冰就會威力更大。］

［類神族不會死光了吧？龍族也不是什麽軟柿子啊。］白君墨懷疑地說。

［他們遷徙到別的星球去了，不過是否依舊有傳承，那就不得而知了。］朱雀耐心地回答道。

［等等，你知道的這麽清楚，不會你一直沉睡在我的神識中吧？］白君墨的表情一下子變了，而房間中的氣溫也驟然下降起來。

［那個、哈哈哈……那個嘛……］

［該死，你給我滾出去！！］白君墨在神識中憤怒地吼道，他簡直不能容忍有人無時不刻跟着自己，并且随時窺探着自己的隐私！

［別啊，你放心，你不想讓我看見的，我全部都看不見的！我保證不給你添亂！］朱雀連忙保證道。

聽到這話，白君墨的表情才好了些，幹脆便不再理會神識中的系統，自顧自地練起功來。

朱雀所言的确不是騙他。他的玄冰之力比以前更加強大，運行起來也更加順暢。如果說以前他需要動用三成功力才能讓整個世界冰天雪地，那麽如今只要一縷玄冰之力，就可以将整片天地的氣溫下降好幾度。

心中暗自滿意，白君墨收了功，拉上被子小憩了一會。凡賽斯城的天還沒有亮，此刻正是萬籁俱寂，白君墨睡得很舒服。

然而很快到此為止了。

“佩倫少校，這是我叫管家精心熬制的早餐，請你一定要收下。”迷迷糊糊中，白君墨聽見了溫文莎有些羞澀的聲音。

真是住院了都不安分呢。白君墨心中不耐煩，但是他只是睜開了眼睛，冷冷地看向了床邊被侍女機器人扶着的柔弱的溫文莎。

溫文莎見到那個可怕的“大肉蟲”，吓了一大跳，說道:“那個，請問您怎麽稱呼？”

“叫我白君墨。”白君墨的表情十分冷淡。

“好的，白君墨……先生。”溫文莎猶豫着叫了一聲，其實對于身份尊貴的人魚來說，這聲“先生”已經十分擡舉白君墨了。當然白君墨可不這麽認為。

溫文莎将早餐帶到以後，并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自顧自地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雙手有些害羞地絞着衣服。他低着腦袋，有時又飛快地擡起來看佩倫一眼，臉紅得像朵雞冠花一樣。

這家夥就像要向恩公自薦枕席一樣，也許自己有義務要幫恩公攔一攔？這麽不矜持的家夥可不是好的雙修道侶……哦不，現在好像稱之為“妻子”啊。白君墨心裏暗暗尋思着，但是恩公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态度，他也不好随便插手。

“下面插播一則緊急新聞。蛇人族是伊卡維羅星球的霸主，他們霸占了整個天龍星系，戰鬥力不可小觑，是星河聯盟的嚴重威脅之一。近日來，蛇人族攻擊了長蛇星系的兩大殖民星球，并發出了嚣張叫嚣。以下由戰地記者播報。”

“殺！”“找到他，找到他！殺光所有人類！”

鮮血飛揚的畫面只持續了一會就消失了，而那極短的的畫面中，房內的三人都看見了塵土中正在起飛的蛇人航艦。

“就是以下這麽多，請公民盡快離開最鄰近天龍星系的仙後座，請聚攏到中央星系仙王座，聯盟政府将另有安排，播報結束。”

播報一結束，虛拟屏幕一下子就消失了。

“啊，前線已經這麽緊張了嗎……奇美拉大軍都還沒退呢。”溫文莎小聲驚呼，“而且蛇人族團隊戰鬥力不可小觑，以往蛇人族不都是從不理會人類的嗎……”

“奇美拉大軍已經退了，蛇人族在聯盟軍隊手裏讨不了好。”佩倫冷靜地說。

“佩倫少校，你要返回前線嗎？”溫文莎問道。

“不，我的晉升任務已經完成了，應該可以順利晉升中校。而且我星河學院的學習還沒完成。”佩倫搖了搖頭。

“真是太巧了！我也是星河學院的呢，佩倫少校，不過我是貴族系的。你呢？”溫文莎興奮地追問。

“戰鬥系。”佩倫只是很簡短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白君墨對蛇人還是很有信心的，因此他沒有在意蛇族的圍攻，反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佩倫，恩公好像對這個送上門的家夥沒有什麽興趣呢。而且…雖然早就知道人魚才是星河聯盟繁殖的方式，他卻完全不能想象恩公跟個平胸的家夥一起搞斷袖的樣子……

白君墨在醫院休養了幾天以後就出院了。他的骨骼已經在科技和仙力的共同幫助下飛快地複原了，至于皮外傷更是只剩下了淺淺的傷疤。相信假以時日，他的身體一定能夠恢複以往的光潔，半點疤都不留下。

蛇尾的新鱗也長了出來，它們就像風幹的橡皮泥一樣容易斷裂，而且呈現出微微的灰色，有時鱗片中還滲出點點血絲，不過這已經比白君墨剛剛蘇醒的時候好太多了。

白君墨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他的尾巴會永遠這麽醜。身為蛇族的儲君，他從小被注入的蛇魂乃是用蛇族皇血祭煉的九彩夔蛇，雖然蛇身并沒有九種色彩這麽誇張，但是顏色絢麗得與神龍相比也不差了。

如今星河聯盟共擁有五個星系，其中有數百個殖民星球。除了中央星系由五大家族共同掌管以外，五大家族各統禦一個星系，而五大家族中凡賽斯家族也赫然在列。盡管如今白君墨所處的凡賽斯家只是一個旁支，但是它的輝煌也因為父子倆的努力而絲毫不輸嫡家。

所以麽，在慶祝佩倫的成功晉升的宴會上，佩倫的輝煌成績——25歲的準中校——肯定會吸引來一群群的狂蜂浪蝶。要知道，星河聯盟的人因為壽命長達數百年，因此30歲才成年，而大多學院都是要到40歲才能結束課業，因此對于大多數聯盟公民來說，他們真正意義上的成年，是從40歲開始的，這時他們才會逐漸有自己的事業。

25歲簡直不能更惹眼好嗎，而且佩倫只是一個四年級學生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是個慘遭白君墨欺壓的系統⊙▽⊙不過還是有點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