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是她

我定在了貓眼後,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這副尊容實在不适合見異性客人,尤其是他,至少也要先換件不這麽暴露的衣服先。

“我知道你在門後,能先讓我進來嗎?”他眯着一只眼睛,用逗小動物似的語氣說。

我只好硬着頭皮打開門,他還穿着白天的那套衣服,看見我只裹着浴袍怔了一下。

“安、安室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我一臉的驚訝是發自內心的。

他皺了皺眉:“不是你讓我來的嗎?說你自己在家害怕,讓我來陪陪你?”

我嘴巴張得老大:“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啊?”

他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掏出手機飛快摁着,忽然身子一僵。

他擡起臉仔細端詳了我一陣,似乎在确定我又沒有說謊。

接着,他哼笑了一聲,忽然伸出手來,使勁捏住我右側臉頰。

“啊,好疼啊!喂,你幹什麽呀!”

他把我緊繃的臉皮往外拽了拽,又上下提拉了幾下,痛得我眼淚直流。

然後,他有些如釋重負地籲了口氣,松開了罪惡的手。

“嗯,沒有易容。”他與其說是在對我解釋,不如說是自言自語。

我捂着紅腫起來的臉頰,哭笑不得:“前一秒我還在浴缸裏躺着,下一秒你就敲門,就算要易容也沒有時間吧。”

這家夥,難道懷疑我是貝爾摩德嗎?還是工藤有希子?總不會懷疑我是怪盜基德吧,雖然胸不算大,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兩團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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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我又不會易容,我連妝都化不好。”我很委屈地說。

他攤了攤手:“誰知道呢。我看你一點都不簡單。”

他話裏有話,還特意裝出無辜的神态,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是啊,我也覺得我相當不一般,第一天遇到死人,第二天遇到你,第三天就被人放了炸彈。我看不簡單的是你吧。那個炸彈,該不會是你放的吧?”

我純屬信口一問,他卻像被刺了一下似的,但很快就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怎麽會,如果是我放的,我幹嘛還要救你呢?”

突然他面容嚴肅地推上房門,問道:

“你——有沒有什麽仇人?”

大概有吧。可惜我都不知道是誰。

“顯然是有的。”我聳了聳肩。

“吶,夏目小姐,你到底是什麽人?”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被他用這種嚴陣以待的氣勢訊問,我覺得我就像一只披着鳳凰外皮的蘆花雞,完全擔當不起他的這種緊張态度。

他端詳了我好一陣,也沒從我的臉上看到除了矛盾與惶惑之外的任何東西,他搖了搖頭:“你該不會是人格分裂吧?”

“很遺憾,我就只有一個人格。”我飛快說道,生怕他往不必要的方向猜測。

“哦?那剛剛用你聲音給我打電話要我來陪你的,就另有其人喽?哼,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掏出手機,在我眼前晃了晃。

“那不是我的號碼。”我眼尖地看到幾個已接來電中唯一一個沒有标注姓名的號碼。

“你确信?也不是你熟悉的任何人的號碼嗎?”他仿佛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性,表情變得有些恐怖。

我搖頭。

“那麽到底是誰要把我引導你家中呢?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他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門鈴又響了。我看見他也被吓了一跳。

似乎是感染了他的緊張,我賊一樣地趴在貓眼上向外望。

居然是世良。

“不用擔心,是世良小姐。”我故作鎮定地跟他說,看見他臉上疑惑的神情更深了。

我打開門,世良看見我和安室站在一起一臉震撼。

“原來二位是這種關系啊?我是不是打擾了?”她撓了撓頭發,眨眼問道。

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和她工作場合的男性同事,在夜晚十分共處一室,嗯,這像極了深夜檔節目的設定。

我急忙把安室往門外推:“好的,店長交代的事我已經記住了,你快回去吧!”

他這回倒很配合,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微笑揮手跟我告別了。

臨走前,他用戒備的餘光,瞥了我們一眼。

我趕緊關上門。

“世良小姐是怎麽知道我住址的呢?”

“我畢竟是偵探嘛,這種事小菜一碟。”她笑着答道,然後一臉神秘地湊近我。

我被她忽然湊近的充滿八卦的臉弄得不知所措,她該不會是想打探我和安室之間的“緋聞”吧?不,她可不是那種無聊的人。

“之前就覺得你很眼熟……”她眼睛像被點燃了一樣亮晶晶的,臉頰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能讓她露出這種匪夷所思的神情的人,恐怕沒幾個。這是什麽表情?好奇?喜歡?不,是崇拜。

崇拜我嗎?看走眼了吧。

“我知道你是在日本執行特殊任務,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她壓低了聲音,但很快又因為心情激動擡高了音量,“其實,很久以前就一直把你當成努力的目标,自從那件事後,我就非常非常想學射擊,可是哥哥一直不同意教我,又不讓別人教。所以我想,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指點我一小下……”

說着,她從衣兜裏掏出一張揉皺了的小票。

正是我找不到的那張購書票。

“這是你掉在波洛地板上的,這種東西不要讓別人看見,尤其是那個安室透,他很可疑。”

說罷,笑眯眯地把它塞到我手裏。

“順便說一句,我也喜歡《無人生還》”

我看着她發自內心的幸福表情,有一種很愧疚的感覺。但是我還是打算以她為突破口,确定我身體主人的真實身份。

“那件事是指?”我故意想不起來似的問道。

“啊,你不記得了?”她有些失落,這讓我有些于心不忍。

“那時我才十四歲,剛到美國沒多久,被連環殺人犯劫持了,是你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我呀。那時你也才剛加入FBI,就如此厲害。你在700碼外的大廈頂樓,打爆了他的槍,然後我咬斷了他的手指成功獲救!”

她說的事仿佛勾起來某段回憶,我恍惚确實記得曾有過這段經歷。

只可惜那個牛掰的人,并不是我。或者說,并不全是我。

現在的我,連槍都不會組裝,走路都會踩到鞋帶絆倒。

我嘆了口氣,做了一個沖動卻不失策的決定。

我把一切一五一十和她說了。

沒想到世良居然是我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袒露心扉的人。

但我确信,她會為我保守秘密。

我無法再獨自承擔這些了,我要尋求幫助。別人不好說,但是她,我相信絕對可以幫助我。

不過我沒有說我是從另外的世界穿越過來的,而是采用了靈魂交換的說法。

她聽了之後震驚了足足半個多鐘頭,期間我把洗澡水倒了,又刷了一遍浴缸,煮了一壺咖啡,等做完這些,她差不多消化了我所說的一切。

“那麽請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世良微微笑了笑,揚起下巴,自豪而欽佩地說:

“你叫艾麗卡布洛克,是FBI排名第一的女狙擊手。”

這個名聲震得我臉一陣發紅,我咧咧嘴,擠出一絲尴尬的笑:“那個,你的哥哥是不是叫做赤井秀一,我好像有點印象,哈哈哈。”

然而世良說出了一句令我寒毛直豎的話。

“沒錯啊,他就是我的大哥。怎麽,你對他還有印象對不對?我就說不能忘得這麽徹底嘛,你們一起搭檔了一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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