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生家庭
盛林沒有跟父親提過自己今天會回來,他其實也不确定這個時間父親在不在家,盛林帶着席鶴洲上樓,用鑰匙開門,就看見父親換好了衣服正準備出門。
“我現在要開車去接你弟弟。” 看見盛林回來,父親拿醫生的手一頓,“你下次來吧,別礙事。”
父親顯得很不耐煩,似乎并不是很想讓盛林見他弟弟。
席鶴洲比盛林要高,自然引人注目一些,盛父也不例外,席鶴洲退役前名聲在外,他和盛林不一樣,他多少是知道一點的。
“爸,這是席鶴洲,我已經和他結婚了,今天就只是帶他來見見你而已。” 盛林兩三句話闡明來意,“如您所願,以後不用再安排相親了。”
說着,轉過身,拉着席鶴洲就準備離開。
他本來就不打算久留,也不打算讓席鶴洲和父親說話。
席鶴洲卻拉住了他,向站在原地的盛父禮貌鞠躬:“抱歉之前沒告訴您,剛剛聽您說要去接盛林的弟弟,正好我的車就在樓下,可以接上你們,請你們吃個飯,當做賠罪。”
看着面前的人這麽禮貌,盛父也不好發作只能按下心中的疑問,答應了席鶴洲的建議,和盛林一起去接人。
車內的氣氛很微妙,席鶴洲當初只知道盛林和家裏關系不好,但沒想到是僵到這種地步,從今早出門到現在,說的話兩只手都能數過來。
機場人不多,等了五分鐘盛林的弟弟就出來了,看到坐在車裏的盛林時,眼睛都亮了。
“哥,你怎麽來接我啊!” 話是這麽問,但語氣裏的雀躍是藏不住的。
盛林的反應很冷漠。
席鶴洲察覺到了點不太對勁,盛林好像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弟弟。
“哥,你終于願意見我了,真好。”
盛年說着就想去拉盛林的手,被盛林躲開了。
弟弟注意到了席鶴洲,上下打量,目光中帶着疑問,還有兩個 alpha 相見時的下意識挑釁。
他哥身上有這個 alpha 的味道。
“那是你哥丈夫。” 盛父及時向他解釋道。
兩位大爺都不下車,席鶴洲只好自己下車幫人搬行李。
“我叫盛年,你叫什麽?”
“席鶴洲。”
席鶴洲将盛年的行李扔進後備箱。
“你和我哥領證了?” 盛年站在車尾,盯着席鶴洲,眼裏帶着敵意。
席鶴洲默認。
盛年似乎被激怒了,攔住席鶴洲的去路,伸手拽住席鶴洲的衣領,惡狠狠地看着席鶴洲。
即使是哥哥的丈夫也犯不着動手,盛年的敵意讓席鶴洲莫名其妙。
這一幕盛林在後視鏡裏看得一清二楚,他打開車門,走過去把席鶴洲拉走。
“你安分一點。”
席鶴洲和盛林坐回車上,盛年随後上車,坐在父親旁邊,父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該吃藥了。” 席鶴洲提醒盛林,并發動車子往預定的飯莊走。
盛林熟練地打開放東西的地方,拿了藥和水,盛林對這輛車很熟悉,盛年在後座看得一清二楚。
他有點氣不過,明明席鶴洲才是外人,但盛林對他卻比對家裏人親近。
席鶴洲訂了一個包間,他們落座後就開始陸陸續續上菜,盛年坐在盛林旁邊,看着席鶴洲一邊跟父親說話,一邊把菜夾到盛林碗裏。
都是盛林不喜歡的菜。
所謂的丈夫其實一點也不了解吧,連他哥喜歡吃什麽都不知道。
盛年夾了一塊豆腐放到盛林碗裏,盛林擡眼看他,盯着他的眼睛,盛年似乎在渴望他的誇獎,但盛林卻把豆腐扒到一邊,繼續吃席鶴洲夾給他的菜。
“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 盛父并沒有管盛年和盛林之間的舉動。
“在準備當中了,會盡快。”
盛林因為嗓子痛,所以吃的很少,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在喝席鶴洲給他倒的熱水,聽席鶴洲講話。
水喝多了的盛林跟席鶴洲說了聲,起身去洗手間。
“哥,為什麽是他?” 盛年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盛林身後。
盛林洗完手,拿紙把手擦幹。
“為什麽不能是他?” 他反問道。
“哥,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意思,你為什麽還要和他結婚,他一點都不了解你。”
盛年看起來很傷心,有些激動,感覺下一秒眼淚就出來了,但盛林不為所動。
真不知道為什麽都喜歡在廁所質問他,林榆這樣,盛年也是這樣,再這樣下去,他都對廁所有 PTSD 了。
“別傻了盛林,我不和他結婚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我和你有血緣關系,而且我也不想看見你。”
盛年是在盛林十五歲那年被父親接到到他家的,那時盛年已經十歲了那就意味着,在他五歲的時候,盛年就已經出生了。
“你不也不了解我嗎,你以為我喜歡吃豆腐,只是那個時候我只能吃豆腐,你所認為的了解我,不過是我疲于應付後的妥協罷了。”
常年來的不平等,讓十五歲之後的日子變得壓抑難捱。
“盛年,你所有有關家庭快樂的記憶,都伴随着我的痛苦,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喜歡我,但我讨厭你,也讨厭父親,更讨厭這個家。”
盛年愣在原地,他原以為盛林只是和父親賭氣才和家裏脫開關系,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現在仔細想來,好像盛林确實從來沒有真正高興過。
“我常年失眠,發情期會痛,還聞不到信息素,這些從十五歲之後就伴随着我的東西你根本不知道,你只是了解你以為的那個我罷了。”
盛林到現在也沒辦法忘記,他的第一個發情期被父親鎖在閣樓裏,而下面,正在舉行盛年的生日派對。
他做不到原諒所有人,也沒那麽大度,他就是恨,即使這不是盛年能選擇的,可他還是恨。
“我可以補償你的,哥,我可以補償你的。”
“別出現在我面前就是對我最好的補償了。” 他不是沉溺過去的人,但有些事在心裏會變成一根刺,即使不提起,也還是紮在肉裏,一碰就會疼。
他現在有了新的生活,也不想再和過去有太多聯系了。
盛林回到包廂,父親已經喝醉了,席鶴洲卻還很清醒,見盛林回來,也松了一口氣。
盛年跟着回來,臉色很差,看見喝醉的父親,又看了一眼在和席鶴洲說話的盛林。
“爸,回家了。” 盛年架住父親往外走,“對不起打擾了。”
盛年走後,席鶴洲看着盛林,像是要得到什麽解釋。
“你看出來了?”
廢話,alpha 對情敵的直覺還是有的。
“盛年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可能是我以前老是不理他,激起了 alpha 的勝負欲吧,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喜歡我。”
其實盛林和盛年的接觸真的不多,也就上高中後每個月的那麽幾次假回來,盛林又不喜歡盛年,巴不得躲着他,但莫名其妙,盛林大學開學那天被盛年表了白。
“嗯,知道了。” 席鶴洲沒多問,“真可惜,我還沒見過高中的你呢。”
“這裏離我高中挺近的,你要去看看嗎?” 盛林一掃之前的喪氣,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