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按照規矩, 奴才被主子責罰之後,不但不能哭鬧,還得恭敬磕頭謝恩。
萬柳一聽要挨打, 才顧不上這些破規矩。當衆被打板子,丢臉是一回事, 若一板子直接打死也還行, 不過是一了百了。
最怕的是, 二十板子打下來,最後落得個半身不遂, 那才是最大的折磨。
而且現在是夏天,傷口不宜愈合不說, 又沒有什麽抗生素能用,一不小心就會感染化膿,最後得破傷風什麽的, 也太凄慘了。
她才不相信這時候的醫術,無需看人口的平均年齡, 光看後宮夭折這麽多小孩就一目了然了。
萬柳雙腿噗通跪地,抱着太皇太後的腿,哀嚎道:“太皇太後, 奴才錯了, 你饒了奴才這一次吧。
奴才不怕痛不怕死, 就怕辜負了太皇太後一番心意, 讓太皇太後對奴才失望啊!”
太皇天後萬萬沒有想到, 萬柳居然會直接抱住她的腿求饒。
她還沒有見過這樣大膽又可笑的奴才,擡起腿想甩開她,腿卻被她緊緊抱住不放。
她小嘴巴巴不停,還在不斷說着:“太皇太後, 奴才斷不敢讓皇上以身試險啊,只是皇上太過英勇,又心懷仁慈,愛民如子。
不管是奴才還是主子,皇上都舍不得見到他們受到一丁點傷害,所以才會奮不顧身沖向前,殺了惡狼救下了奴才,就等于救下了皇上的子民啊。”
太皇太後還沒有聽過這樣的說法,她聽得稀奇,腿也沒有動了,只任由萬柳抱着幹嚎。
其他要來拉萬柳的人,見到太皇太後只沉着臉沒有動靜,也忙站在了一旁不敢上前。
“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皇上是太皇太後的親孫子,自然傳到了太皇太後的仁慈。
皇上又自小得太皇太後的教導,成了千古名君,今天奴才才有這麽好的運道,得到皇上的出手相助。
奴才這條命是皇上的,也是太皇太後的。奴才不怕死不怕傷,死了傷了之後,就無法報答太皇太後與皇上的大恩大德,奴才永世也不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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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奴才求求你,讓奴才好好活着,這樣奴才也好将功贖罪。
不管奴才以後吃齋念佛,遁入空門為太皇太後祈福也好,還是罰奴才出宮去自生自滅也好,總比讓奴才一死了之劃算啊。”
太皇太後聽得瞪大了雙眼,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今天打獵的情形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雖然萬柳算是無辜,但康熙終歸是皇帝。
她就算再無辜,她的十條百條命加起來,也無法與康熙相提并論。
太皇太後想到康熙對她出手相救,深埋在心中的往事,重又浮上心頭,堵得她心裏難受至極。
她不想臨到老,再與孫子關系疏遠了。否則她早就直接悄無聲息把萬柳處置掉,而不是大張旗鼓拿她出來做筏子,順便震懾一下後宮其他蠢蠢欲動的人。
現在太皇太後聽到萬柳的哭嚎,她又覺得可笑。這個棒槌,根本與其他人都不一樣,倒是她想左了。
她嫌棄至極瞥着萬柳,這麽個膽小如鼠,又沒什麽心眼的人,哪裏會步上那兩位的後塵。
太皇天後滿肚皮的怨氣,被萬柳胡亂攪合洩去了不少,瞪着她沉聲道:“你給我放開!”
萬柳仰着頭,眼巴巴看去,見她臉色不那麽難看,才慢慢松開了手,又磕了個頭,恭敬地道:“奴才謝太皇太後恩典。”
太皇太後抽回腳,冷哼了一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以前不是半個啞巴嗎,今天怎麽這麽多話了?
還有你且先說說看,當時你怎麽不去擋在皇帝面前,反而要讓皇帝冒着危險來救你?”
萬柳見到太皇太後語氣緩和了不少,松了口氣暗忖,媽蛋,瞧她這好一通吹噓,她真有做奸臣的潛能。
而且她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就算說得再誇張,天花亂墜的好話,絕對比難聽的實話受歡迎。
她以前公司裏混得好的有兩類人,一類是有過硬技術真才實幹老板離不了的,另一類是說得比做得好數倍,會把領導吹得舒舒服服的。
萬柳以前佛系無所謂,但是她并不是不懂,現在把老本事拿出來,還是有些用處。
“回太皇太後,奴才先前不說話,一是因為奴才嘴笨,怕說出來的話不中聽,惹得人不高興了。
二是奴才先前都是肺腑之言,心裏一直那麽想,才能流利地說出口。
奴才見到皇上去殺狼,早恨不得前去擋在皇上面前,只是奴才當時見到皇上與狼打得難解難分,也是見到皇上太過厲害,堅信他能把狼打敗。
奴才又一琢磨,若是奴才貿然上前,反而會拖皇上的後退,給他添麻煩,那才是奴才的大罪過了。”
太皇太後擡了擡眉,“你倒不忘時時誇贊自己一番,不過話說得再好聽,也是滿口的胡罄。皇帝......”
她才說到皇帝,就見到康熙掀開簾子,大步走了進來。
他沒有看跪在地上的萬柳,上前給太皇太後請安,笑着說道:“我聽說皇瑪嬷一直在擔心,連晚膳都沒有用,真是我的不孝。”
太皇太後沉着臉,拉着他在身邊坐下,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他之後,才生氣地道:“你怎麽能自己去打狼?
要是你出了什麽事,讓大清江山怎麽辦,我這個老太婆怎麽辦,你的兒女們怎麽辦!”
康熙忙要跪下來謝罪,太皇太後拉住他,聲音更嚴厲了些:“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就算是你要逞能逞英勇,事到臨頭前,也該多想想才是。”
康熙忙笑着附和道:“是,皇瑪嬷教訓得是,以後我定會引以為戒。天都已經這麽晚了,皇瑪嬷還沒用飯,餓着了我可會心疼。
要不這樣好不好,我先陪皇瑪嬷用飯,等用過飯後,我再繼續聽皇瑪嬷教導。”
太皇太後臉上這才浮起些笑意,立刻吩咐道:“快去傳膳,皇帝喜歡的糖漬果子,也記得多拿些上來。”
蘇茉兒忙應下退出去張羅,康熙看着萬柳道:“你還不退下,回去用飯之後早些歇着,明天好早起陪太皇太後念經祈福。”
萬柳心中一喜,立刻磕了個頭,起身退了出去。
蘇茉兒吩咐完下人備膳,正站在門口,見萬柳出來,仔細打量着她的臉,微笑着說道:“臉上還紅着,我讓雪青送些藥膏來給你。裏面加了薄荷冰片,膝蓋的淤青處也塗一些吧,塗上幾次就會好。“
萬柳聽到蘇茉兒的關心,連她膝蓋跪傷了都知道,不禁鼻子發酸,心裏也暖暖的,福了福身說道:“多謝嬷嬷。”
蘇茉兒微微嘆了口氣,慈愛地道:“去吧,以後且謹慎些。皇上是天,天絕不容許人的亵渎。”
其實這些萬柳都懂,她只是被命運這雙大手,推着不斷向前。她垂下頭,低低地道:“是,我知道了。”
蘇茉兒沒有再說話,轉身進了屋。萬柳站了一會,深深吸了口氣,擡腿回了自己的院子。
秋月正在焦急等待,見到萬柳回來,忙迎上去關心地道:“主子你沒事吧?”
萬柳想起秋月他們都是太皇太後的人,她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她心裏長長嘆息,同時又不解,秋月的關心,究竟是真是假。
不過這些她也不在意了,只要面子上過得去,真假有時候,并沒有那麽重要。
萬柳只覺得疲憊至極,她躺在羅漢塌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沒事,秋月,你去打水來,我想先去洗漱了。晚飯我不吃,你們拿下去分了吧。”
秋月見她萎靡不振,連走路都拖着腿,也沒有再勸,忙下去提了熱水進來。
萬柳進去洗漱之後,雪青也送來了藥膏。她揭開蓋子聞了聞,清涼之中帶着些藥味,還挺好聞的。
她拉起褲腿,見膝蓋上已經青青紫紫,慘不忍睹,忙拿銅匙舀了一些塗上去,冰冰涼涼很是舒服,等了一會見沒有紅腫瘙癢,又塗了一些在臉上。
到了躺下來一放松,萬柳頓覺全身酸痛不已。這一天比坐雲霄飛車還要刺激,她疲憊地合上眼,什麽都不去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才睡下去不久,秋月就輕輕把萬柳推醒,急着說道:“主子快起來,皇上來了。”
萬柳迷茫地看着秋月,她正在做以前做哈哈黨時的美夢,還沒有醒過神來,皇上是誰?
康熙已經來到了她的炕前,揮手斥退屋子裏伺候的人,見萬柳一臉的懵懂,笑着在她面前揮了揮手,說道:“傻了?”
萬柳這才清醒過來,好夢不長久,她忍住滿心的失望沮喪,忙翻身爬起來,要跳下炕請安。
康熙側身在她炕前坐下,伸手攔住她道:“別下來了,我只來看看你好不好。”
萬柳規規矩矩坐好,說道:“回皇上,奴才很好,多謝皇上關心。”
康熙鼻子動了動,臉色微變,不住上下打量着她,急着問道:“這滿身的藥味,你哪裏受了傷?”
萬柳只想哀嘆,她現在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不是人。雖然感謝康熙的救命之恩,可是太皇太後又不允許康熙對她太過特別。
現在萬柳對海王真是佩服至極,他們怎麽做到能不翻船的?
“回皇上,奴才沒事,就是臉上曬得紅了些,蘇嬷嬷送給了奴才一些藥膏塗。”
康熙見她原本白皙的臉上,暈着兩團淡紅,上面留有藥膏的印記,這才放下了心,說道:“我還以為你被狼傷了呢。你怎麽歇得這麽早,晚上用過飯沒有?”
萬柳見他離得太近,不動聲色往後面靠了靠,說道:“奴才不餓,就早些歇着了,早上也能早些起床。”
康熙皺起眉頭,半晌後方說道:“我知道你先前被吓着了,皇瑪嬷是擔心我的安危,才着急了些。我已經跟皇瑪嬷說清楚了,她不會再怪罪你,你且放心吧。”
萬柳很想沖他說你知道個屁,你越替我說情,太皇太後就越會讨厭我。
這種家長裏短的婆媳關系,她也無法跟康熙解釋清楚,只能怏怏地道:“多謝皇上。太皇太後心胸寬廣,早已經沒有怪罪奴才。
皇上以後也不用在太皇太後面前給奴才求情,奴才會覺着皇上待奴才太好,會心裏難安,感到受之有愧。”
康熙笑了起來,握住她不斷摳着被褥的手,說道:“你既然覺得受之有愧,就早些将香包做出來,我可還等着呢。”
萬柳的手被他握着,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反正她是小蝦米,兩邊都不能得罪,随口應了下來。
康熙這才放過她,站起身道:“你早些歇着吧,今晚沒能與你一起用飯,明天晚上給你補上。”
補上,補上,補上......
這句話在萬柳腦子裏不斷循環播放,她知道,康熙不是要吃飯,而是終于忍不住要吃她了。
等康熙走後,萬柳拖起被褥,将自己連頭都捂得嚴嚴實實的,憋了半天氣,才重又露出了腦袋。
人說得不到的才會念念不忘,說不定康熙一吃她,覺得食之無味,就因此放棄了她呢。
萬柳給自己做了無數的心裏安慰,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整晚都在做被老虎獅子追的噩夢。
一會兒老虎的頭變成了康熙,一會兒獅子的頭變成了太皇太後,她一直在奔跑,疲于逃命。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她全身像是被捶打過,痛得像是快散了架。眼底一圈青色,以至于去太皇太後的院子裏念佛,雪青連着看了她好幾眼。
所幸太皇太後神色如常,昨天的事情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也沒有再為難她。
萬柳終于徹底放下了心,念完佛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無事,美美睡了一覺之後,又全血複活。
中午歇息起來之後,李進忠就前來傳話,讓萬柳前去康熙的院子用晚膳。
萬柳見康熙如此急迫,她差點兒沒有翻白眼。
至于嗎,她又跑不掉。
去太皇太後院子做完晚課,萬柳又被叫去了正屋。她已經快麻木了,随便這祖孫倆怎麽折騰吧。
請安之後,太皇太後叫了起,還賜了個矮繡凳給萬柳。她心中一松,有座位,就代表着她至少不會挨打了。
太皇太後神色和藹,問道:“皇帝傳你去侍寝了?”
雖然康熙說是傳她用飯,但其實也就是那麽個意思。萬柳也沒辯解,垂下腦袋,羞澀地道:“回太皇太後,皇上派人來傳了話,說是讓奴才前去伺候他用膳。”
太皇太後笑了起來,“皇帝那裏有的是人伺候,哪輪得到你親自動手。不過你能有這份心,也就夠了,不枉皇帝救了你一命。
你且去吧,只管好好伺候着,等生了孩子之後,也能升升你的份位。”
萬柳腦子一緊,太皇太後怎麽突然這麽好說話了?
她雖然一頭霧水,不過想不通的事,她暫且抛在了腦後,只恭敬地謝了恩。
回去之後,萬柳稍作洗漱,便去了康熙的院子。
康熙的院子居于中軸線之上,寬敞高大的五進院落,屋子裏比乾清宮稍微簡樸一些,除了滿屋子的紫檀木桌椅案幾,其餘的花瓶玉器少了許多。
康熙坐在南窗下,手裏正拿着本書在看,擡眼見萬柳前來,放下書站起身,笑着說道:“餓了吧,咱們先去用飯。”
萬柳見康熙連以前的飯前寒暄都省了,火急火燎像急行軍一樣,她無語得想翻白眼。
其實她很想說,飯就不吃了,咱們直接上炕去,早完事早收工。
康熙照樣免了萬柳的布菜,他連酒都沒有喝,除了偶爾将萬柳多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她面前,一餐飯吃得鴉雀無聲。
飯後用清茶漱完口,康熙站起身,說道:“外面月光甚好,咱們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萬柳見他還在走流程,也陪着他一起走出了屋子。外面月色似水,涼爽舒适,廊檐下挂着燈籠,院子裏的花草樹木沐浴在月光燈光下,影影綽綽似幻似夢。
康熙背着手走在回廊上,随手指着花草,贊美了幾句月光之美。
萬柳落後他半步安靜跟着,他停下腳步,摸出個香包遞給她:“你雖然忘了,我可沒有忘,你怕蚊蟲叮咬,拿去挂在身上吧。”
香包只拳頭般大小,用碧藍的錦緞繡了萬字福,繡工精美,不知道比萬柳送出的要強多少倍。
她接過來聞了聞,裏面除了艾草的氣味,還有其它幾種她聞不出來的藥草味。
康熙笑着說道:“我讓太醫院加了幾味藥,比單一的艾草要有用,聞上去也更清新淡雅。”
萬柳福身謝了,正想将香包塞進懷裏,康熙拿了過去,幫着她往腰上挂:“就挂在這裏吧,放在外面才能防蚊子。”
康熙伺候人的本事等于負數,他好不容易才挂好香包,還退後兩步,自得地欣賞了幾眼。
萬柳以為他要繼續散步,只聽到他說道:“就到這裏吧,外面夜深露重,咱們回去早些歇息。”
萬柳:“......”
他們不過才走了不到百步,這個散步消食,也太敷衍了。
康熙也覺得太過明顯,他咳了咳,一本正經地找補:“朝政繁忙,早睡才能早起。”
萬柳還能說什麽呢,只得順着他說道:“皇上說得都對。”
康熙悶聲笑了起來,攬着她進了屋,說道:“你去這裏的淨房洗簌,我去東屋裏面洗。”
萬柳覺得他這句話才算是人話,他那麽多妃嫔,當然得好好洗洗。
東屋是康熙的書房重地,她不敢随便進去,沒有推辭,進了西屋卧房的淨房。
裏面早就放好了熱水,萬柳先前洗漱過,又快速洗了洗之後出來,康熙已經半躺在了炕上。
他身着一身明黃的綢緞裏衣,像是顆檸檬一樣,臉上帶着蜜汁的微笑看着她。
萬柳見到他這麽快速,不由得懷疑他究竟有沒有洗過。他笑着笑着,眼神漸漸深邃起來。
萬柳頓時覺得,那種在樹林裏遇到狼的感覺又來了,令她頭皮直發麻。
不過萬柳有個大優點,就算再艱難的境地,總是會将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絕對不跟自己過不去。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下來跳動不安的心,瞬間又勇氣百倍。
她一直認為,這男女之事,要是不能拒絕,也不能随便應付了事。若身體得不到應有的歡愉,那豈不是雙重損失?
萬柳從炕尾飛快地爬了上去,她靈活的動作,看得康熙直呆了呆。
然後他嘴角慢慢上揚,順手把她摟在了懷裏,一個翻身将她放倒,輕笑着拉長了聲音道:“嗯?你就這麽急不可耐嗎?”
萬柳才不理會他站不住腳的笑話,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香胰子味,心道清潔這一關算是過了。
她閉上眼,默不作聲佯裝羞澀,仿佛手腳都沒有地方放,小手亂舞。
手指觸碰到不該碰觸的地方,遇到阻礙之後,她停頓了下來。
現在這裏還在半夢半醒之間,不大好衡量具體的情況。
龍精虎猛只是某些男人吹噓出來的自信,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出來溜溜才知道。
康熙眼神漸漸暗沉,悶哼了一聲,萬柳覺得手觸及之處,又增長了一圈。
她略微放了心,不是金針菇,也不是唇膏男,也沒有太誇張。
康熙的一雙手,除了騎射批閱奏折之外,還非常善解人衣。萬柳的衣衫很快被扒下來,扔在了炕尾。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游移,最後停在了她的雙膝蓋上。
萬柳生得白,膝蓋的青紫,雖然今天不那麽痛了,但是淤青看上去還是很誇張。
康熙神色晦暗不明,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膝蓋,憐惜地問道:“還痛嗎?”
萬柳覺得痛倒無關緊要,她現在這個姿勢被檢查膝蓋,又羞恥又浪費。
再說了,說痛以後就不用跪了嗎,真是緊要關頭一堆廢話。
萬柳輕輕搖了搖頭,嘤咛一聲,雙腿往旁邊一倒,左腿搭在了右腿上,似乎在躲藏,又似乎在欲拒還迎。
康熙眼神一變,口幹舌燥喉嚨發緊。他不再多問,扯掉自己的裏衣随手一扔,接着迫不及待壓了上去。
悶聲不響鼓掌了許久,康熙的汗水滴落在萬柳的臉上,她睜開眼,見他神情猙獰,臉上的痘印因為離得太近,顯得無比清晰。
萬柳腦子裏所有的旖旎瞬間散去,咬着嘴唇糾結萬分,手更是蠢蠢欲動。
康熙喘着氣,親了親她的臉頰,低喃道;“快不快活?”
哎喲我的親娘老子!
萬柳實在忍不住,擡手撫上了康熙的臉龐,從來沒有女人敢這麽大膽過,令他渾身一震。
她纖細的手指,不停溫柔地輕撫過他的臉,他血液先是上湧,接着下行。
很快,他就痛苦而愉悅地閉上了眼睛,繳械投降,癱倒在了她身上。
萬柳說不出快活不快活,他的鼓掌技術也不功不過,當然她也有一定的責任,因為不熟,她的配合度不夠。
這一次只能說是平淡如水,不值得回味。
萬柳渾身被汗水打濕,黏噠噠膩得慌,身體扭動,像是條魚一樣,從他身下滑了出去,俯身撿起炕尾的衣衫穿了起來。
康熙翻過身,大喇喇躺在炕上,看着萬柳的動作,眉頭皺了起來:“你穿得這麽整齊要去哪裏?”
萬柳扣着常袍的絆扣,笑着說道:“奴才回自己的院子裏去。”
康熙只見過事後對他戀戀不舍的,沒見過急着要走的,眉心緊得能夾死蚊子,不悅地道:“在外面不用去管宮裏的那些規矩,你只管歇在這裏就是。”
萬柳才不想歇在這裏,她只想事了拂衣去。
她更不想有任何地方違了規矩,又招惹到太皇太後,細聲細氣解釋道:“皇上,奴才換了地方就睡不着,一睡不好奴才就會生病。
奴才怕到時候生病了,就不能更好的伺候太皇太後與皇上。所以奴才還是回自己的院子去歇息,反正這裏也離得近,沒幾步路就到了。”
康熙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他坐起身說道:“那你等等,我陪着你一起回去。”
萬柳忙伸手制止了他,笑着道:“奴才自己回去就好,皇上送奴才回去,奴才怎麽好意思,又得将皇上送回來,這一來一回,一整晚就過去了。”
康熙見她堅持,轉而重又半躺了回去,覺得意猶未盡,殷切叮囑道:“你回去早些歇着,我讓梁九功給你重新送藥膏過來,你的膝蓋得去血化瘀。明晚我們再一起用飯。”
萬柳噎了一下,他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這一天天的,就是金剛鑽,也得換鑽頭了。
外面已月上中天,月光下的小徑,更顯得清幽宜人。
萬柳慢吞吞在前走着,突然旋轉跳躍起來,跟在身後的秋月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看着她。
精.子的行動軌跡不是走直線,而是以螺旋狀的方式前進。
要是精.子在前進的過程中,加上她的助攻,把自己轉暈了過去,沒有跑到卵.子的地方,就不會懷孕了吧?
萬柳早就想過,安全期也不安全,避子湯更是扯淡中的戰鬥機。
要是有這麽厲害的方劑,那諾華默沙東,都得跪下來對擁有這個方劑的人叫爸爸。
在現在她所處的大清,最最有效的避子方式,還得是男人練習《葵花寶典》。
萬柳覺得自己現在還是個大寶寶,她的現狀也不容許要孩子,更沒有做好養孩子的準備。
雖然這樣的方式很沙雕,但是只要有一點幫助,她都不會放過。
旋轉,跳躍,我閉上眼......
月光下,萬柳一直。不停旋轉,跳回了她的院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