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出來混, 遲早要還的。
萬柳只管着刺激享樂的結果,到了半夜開始頭疼發熱,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渾身酸痛無力。
秋月早上去伺候萬柳起床,就覺得她不對勁, 上前一探她的額頭, 觸手滾燙。
她吓了一跳, 忙叫來張富讓他去請太醫,與素蘭一同攙扶着萬柳, 關心地道:“主子你下床小心些,洗漱完再回來躺着吧。”
萬柳還沒有到走不動路的地步, 推開秋月的手說道:“不用攙扶,我又不是病入膏肓了,哪有那麽嚴重。”
她手撐在炕上, 扭頭看着頭頂的福字,看了一會恨恨地道:“秋月, 你與素蘭等下記得把這個字揭下來扔了。”
秋月擡頭看了一下,素蘭啧啧道:“這字多好看啊,又是皇上親自寫的, 雖說出了年, 可貼着總歸喜氣些。”
喜個屁!
萬柳覺得很倒黴, 她已經很久沒有生病, 全身上下好似被打破重組, 哪裏都不得勁,一生病她的耐心就等于零。
她皺起眉頭,滿臉的不耐煩,秋月忙給素蘭遞了個眼色讓她閉嘴, 小心翼翼地道:“主子,要不要奴才前去乾清宮遞個信?”
萬柳板着臉說道:“怎麽,乾清宮什麽時候改為太醫院了嗎?”
她趿拉着鞋子往淨房走去,秋月與素蘭都不敢再多說,各自去忙碌。
萬柳洗簌完出來,喝了小半碗牛乳,啃了小半個奶饽饽就吃不下了。
她躺在塌上又眯眼睡了一會,醒來後聽到秋月壓低聲音着急地道:“你快去看看,張富去請太醫,都去大半天了,怎麽還沒有回來。”
李大牛哎了一聲,說道:“今天恰好出了年,在過年時有點兒病痛,忌諱着不好去請太醫,都集積着趕在出年後的第一天去看病,只怕今天也是這樣。你別急,我先去瞧瞧究竟怎麽回事。”
秋月恍然大悟道:“瞧我這一急,竟忘了這一茬。你先去吧,記着別吵起來跟人急,省得別人怪罪到咱們主子頭上,沒得讓人說她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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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牛應下之後離開了,秋月掀開簾子走進屋,見萬柳睜開眼睛已經醒着,忙笑着上前倒了杯水遞給她:“主子先喝些水,今天太醫院最忙,你再忍着一會。”
萬柳嘴唇幹得發白,她接過水杯一口氣喝了完,緩過了氣,說道:“我知道,沒事,秋月,你坐吧,咱們說會話。”
秋月又重新換了個湯婆子來放到萬柳腳下,側身坐在塌下的小杌子上,仔細打量着萬柳的臉色,見她精神還好,總算放了些心。
萬柳直接開口問道:“秋月,你想出宮嗎?”
秋月呆了呆,沒能理解萬柳話裏的意思,進了宮之後,豈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她不解地問道:“主子,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萬柳笑了笑,耐心地道:“我也是生病了才想起來,宮女要是生了重病,就可以出宮去。
我想着你以後總歸要出宮,出宮之後還得嫁人,早出去總比晚出去好。”
宮女太監生病出宮,說得好聽的是出宮養病,其實就是生了重病被趕出去,生死自負。
一般人也不敢稱病,小點兒的病先挪到一旁餓着養着,随便抓幾劑藥讓你吃,能好起來的,算你走運,繼續回去當差。
好不起來的,怕把病氣過給了主子,就被挪到皇城外宮女子養病的吉房,與年老病弱的宮女關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凄慘,能好起來的也沒有幾個了。
萬柳看秋月一臉害怕,笑着道:“你放心,不會真讓你生了重病再把你趕出去。現在我在皇上面前還有幾分臉面,想想法子把你放出去,估計能成。”
秋月想明白過來,激動得差點兒沒跳起來,竄到一半又坐了回去,臉上的喜悅也漸漸淡了,低聲說道:“奴才也不知道,出宮以後能嫁什麽樣的人。
以前進宮的時候,奴才也做着要做人上人的夢,後來看多了也就不敢再想,宮裏這麽多主子娘娘,有些主子還沒有我們這些奴才過得好呢。
可是奴心裏又沒底了,出宮去了肯定得嫁人,奴才又怕所嫁非人,娘家又靠不住,以後才真是沒了活路。
主子,奴才鬥膽問一句,嫁人了以後的日子,究竟過得好不好?”
萬柳失笑,“這怎麽比,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好不好得你自己試試才知道。我覺着好的,你不一定覺着好。有過得幸福的,也有遇人不淑的。
你不能總把別人的人生全部往自己身上套,把自己代入別人的生活裏,傻不傻呀!
你有閑心想那麽多,還是想想你眼前實際的事,比如你的年紀。
咱們都是小女子,不能與整個世道抗衡,只能在縫隙裏,找個最舒适的出路。
世情如此,你回避不了,只咬牙迎面而上。等你再大一些,能嫁的能相看的,選擇就那麽點兒,不是鳏夫就是填房。
唉,其實你現在出宮都已經晚了,在你這個年紀沒有成親的男人少之又少,旗人家的女兒,又沒有嫁進不在旗人家去的先例,這些都是你要面對的問題。
你得仔細想清楚了,我可以盡量幫你出宮,但是出宮以後,我就幫不了啦。”
秋月神色變換不停,喃喃地道:“主子,我還想着伺候主子一輩子呢,以後都不出去了。”
萬柳翻了個白眼,“說什麽傻話,我這一輩子能到哪裏,自己都不知道呢。外面還有更廣闊的天地,這個宮裏,你所見之處都四四方方的,到處都是牆,一不小心就犯迷糊,困在裏面出不去了。”
秋月眼眶漸漸通紅,說道:“奴才知道主子一片好心,主子,奴才得要好好想想,等奴才想明白了,再來跟主子說可以嗎?”
萬柳點點頭道:“也不急,待你想清楚了再說。不管哪種生活都不容易,把事情想到最壞,若是你能承擔起那樣的結果,就可以去放手一搏。
還有素蘭,我倒不擔心她,她與你不一樣。她的心思沒有你細膩,大大咧咧的,人又長得好看,難得糊塗,她會過得很好。
不過我總不能一下弄兩個人出去,這也太顯眼了。人有親疏遠近,我先想着了你,等你的事情落定了,我再去考慮素蘭的事。”
秋月哽咽着,起身要下跪,萬柳忙擡手哎了聲:“年都過完了,跪了也沒紅包拿了啊。”
秋月知道萬柳不在乎這些虛禮,拿帕子悄然擦去眼淚,遲疑着問道:“主子,奴才鬥膽說一句,皇上待主子那樣好,主子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萬柳攤攤手,擡了擡眉笑道:“我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呀,你看我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
今天恰好遇到了,就多說多感慨了幾句。我現在全身總是不得勁,咱們說說話也能轉移下注意力,不然我真就得去罵街,大喊大叫了。”
秋月忍俊不禁笑了起來,見到萬柳臉色潮紅,人憔悴不堪,又忙去倒了水過來,伺候着她喝了,張富與李大牛兩人都還沒音信。
她皺了皺眉頭,正要出去看看,素蘭掀簾走了進屋,說道:“主子,李大牛回來了,要不要奴才把他叫進來?”
萬柳點了點頭,素蘭忙走出去喚了李大牛進屋,他上前打了個千,恭敬地道:“主子,奴才去太醫院的路上見到了張富,他現在去了承乾宮,還在外面候着太醫。
原本太醫院的太醫,都被各宮的主子叫走了。張富說他去得早,本來還有太醫空着,
只承乾宮與永和宮的兩位主子急,太醫被他們宮裏的人帶走了,他只得先等着太醫給兩位主子診治完,再來給主子診治。”
秋月臉已經沉下來,這也欺人太甚。素蘭沒想那麽多,則直接嚷道:“這也該有個先來後到,又不是等着太醫去救命,怎麽能直接就搶了人去。”
萬柳在康熙面前不客氣,也只是限于在兩人私下相處時,打他一巴掌還得記着給個甜棗,從來不會在人多時當面讓他沒臉。
素蘭是伺候人的奴才,她口無遮攔就是一個死字。萬柳平時不大管她們,由着她她的性子,現在覺着這樣下去不行。
她臉色一沉,厲聲訓斥道:“大膽!說話也不經過腦子,就屋子裏咱們幾人,知道你沒有什麽壞心,聽了也就過去了。
要是你在外面也急,這樣說就是大不敬,你是在誠心詛咒主子。永和宮的主子有了身孕,龍子龍孫自然比天大,承乾宮又是皇貴妃,你有幾個腦袋能被拿來砍的!”
素蘭吓白了臉,忙縮着脖子不敢再吭聲。萬柳煩躁得閉上眼,揮揮手說道:“素蘭扣兩個月月例,自己下去好好反省。
要是下次再犯,這個宮裏就容不下你這尊菩薩了。你們都出去吧,我想歇一歇。”
屋子裏的人忙退了出去,萬柳鼻子裏出的氣都滾熱,她在塌上翻來覆去滾了一會,怎麽都找不到舒适的位置,難受得又坐起身,恹恹地斜趴在軟墊上。
急促的腳步聲後,康熙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病了怎麽也不差人來報個信?”
萬柳擡眼看去,康熙滿臉的焦急,身後跟着太醫正與院判走了進來,她撐着身子起身要請安,康熙忙擡手止住了,說道:“你快好好躺着,別動。”
太醫正與院判請了安,上前來仔細診過脈之後,說道:“回皇上,主子偶感風寒起了高熱,臣下去商量開個退熱的方子,待退熱之後,好好休養幾日,便無甚大礙。”
康熙放下了心,吩咐太醫下去開方子,他坐在榻上,見萬柳耷拉着眉眼毫無生氣,心疼不已,皺眉道:“昨兒個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就病了?”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萬柳心裏就非常不平衡。兩人都一起瘋,憑什麽他沒事,真是比牛都壯。
還有,萬柳眯了眯眼,“皇上怎麽來了?”
康熙沒多想,說道:“先前我去看了烏雅氏後,順道又去看了一下佟氏。在門口瞧見你宮裏的奴才,召來問了才知道你生了病。若不是恰被我遇到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說?”
果然,萬柳一聽到佟貴妃,心裏的火氣就噗噗亂冒,噼裏啪啦說道:“奴才竟不知道皇上什麽時精通醫術了,跟皇上說了之後,皇上只看一眼就能好起來。
不對,皇上還是能看好的。至少能把別人從奴才這裏搶走的太醫帶了回來,還給奴才升了級,太醫正與院判都親自來給奴才診治,這天大的臉面,奴才實在感激涕零。”
康熙被她噎得半死,不過見她燒得眼睛裏都是紅血絲,又忍着怒氣道:“你病了就少說幾句,氣性還這麽大!我先前又不知道,知道了還能讓你沒太醫看病?”
萬柳不客氣直接嗆了回去:“是啊,奴才還得多謝皇上給奴才搶了太醫過來看病呢。皇上,後宮裏的姐妹們這麽多,佟姐姐一年到頭都在病着,又身份尊貴,怎麽着也得給她準備個專屬的太醫吧。
還有其他姐妹,肚子裏的孩子如同雨後春筍般往外鑽。大人孩子都要好好照看,太醫少了,還不得忙得頭暈腦脹,皇上就是再省,也不能省這點子銀子啊。”
康熙氣得要伸手去擰她的臉,見她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又悻悻縮回了手,沒好氣地道:“你有沒有良心,我一得知你生病,就從佟氏那裏帶走了太醫來看你,如今她還病着在等呢。”
萬柳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地道:“那可了不得,佟姐姐要是一病嗚呼了怎麽辦,皇上快讓太醫正與院判去看看吧,奴才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康熙瞪着她,想要罵她又舍不得,知道她心裏有氣,又放緩了語氣,軟聲道:“說了別生氣了,這樣身子才好得快。眼見你的生辰快到了,我等着你好起來,能給你好好慶個生。”
萬柳的生辰在正月,不過以前她也沒有在意,康熙也從來沒有提及過她的生辰,今年居然突然提及,還真是難得。
“我年前見了你阿瑪,一直在想着給他重新安排個差使。你先前在說拼爹,我也想讓你有爹可以拼一拼。”
萬柳呆住,片刻後好奇地問道:“那奴才阿瑪怎麽說?”
康熙斜着萬柳,不悅地道:“你阿瑪跟你一樣愛躲懶,明明身子好得很,正當壯年居然就想着要致仕,說要回家頤養天年。
你懶也就算了,你阿瑪可不能再懶下去,我準備給他升一升,讓他好好當差。”
我去!
萬柳在宮裏只要不刺殺康熙太皇太後,她再作妖,也只頂多被悄無聲息處置了。
若是拖爾弼被突然提拔起來,要是出了錯或被人陰了,那就是一戶口本的事。
萬柳雖然沒有與他們相處過,承了這具身體,她絕對不會撒手不管。
萬柳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瞬間翻身爬了起來,她驚恐萬分地看着康熙,氣急敗壞地道:“皇上,奴才就算有錯,你就懲罰奴才好了,禍不及家人啊。”
康熙莫名其妙看着她,忙把她放回軟墊上靠好,無奈地道:“給你阿瑪升官你也不願意?”
萬柳連珠炮似的,直接轟了回去:“奴才說了,有多大頭戴多大帽子。皇上一下把奴才阿瑪提上來,不是豎起一個大靶子,讓背後的冷箭都嗖嗖嗖往他身上紮?
皇上就算再看着,可皇上那麽忙,有幾只眼睛能看清楚?奴才不懂官場上的事,可奴才卻沒那麽傻,當官的人肚子腸子九曲十八拐,一不小心就被算計了。
到時候皇上能怎麽辦,在國法律法面前,皇上敢說能保住奴才娘家?”
她直接撲進康熙懷裏,揪着他衣襟搖晃:“不行不行,皇上也得給奴才阿瑪他們一道免死免坐牢□□放的旨意。”
康熙被她晃得頭暈,幹脆摟緊她不許她動,“你少胡鬧啊,哪有那樣的旨意。”
萬柳抽噎了幾下,裝作傷心欲絕地道:“怎麽沒有了,奴才書讀得少,皇上也騙不了奴才。不是有丹書鐵券嗎,岳飛岳大人就有,只要他們不造反,就保他們衣食無憂。”
康熙被她胡攪蠻纏得沒了脾氣,笑着道:“你還知道岳飛,不過岳飛的下場可不算好。再說我能有那麽蠢,讓你阿瑪直接做了大學士,入南書房行走。
他還是在工部當差,只把他調去老師南懷仁手下做事,老師不會打壓人,他有什麽本事,也不至于埋沒了他。我既然想好了,難道還護不住他?”
萬柳心道那可不一定。不過又想他是鐵血帝王,不那麽容易被大臣壓制,他既然保證了,她放下了一半的心,沒有再多說。
以免真戳到了他如月球表面坑坑窪窪的臉面,再多戳幾個窟窿出來,她也傷眼睛。
她腦子一轉,笑盈盈地問道:“那烏雅姐姐與其他姐姐的娘家人,皇上又準備給他們調到什麽位置上去呀?”
康熙快被她氣笑了,“你瞧你那小心眼,朝堂又不是善堂,哪能随便給差使。”
萬柳點點頭,拉長聲音道:“那也是,她們不用拼爹。”
康熙臉黑了黑,神情古怪盯着她,好半晌後頹然倒在她身邊,悶聲道;“算了,由着你說吧。”
萬柳八卦心頓起,戳了戳他,說道:“為什麽算了呢,皇上說話說一半,做事怎麽沒見你做一半呢,每次都說,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她模仿得活靈活現,康熙被她逗得笑個不停,抓住她的手指道:“好了,你少作怪。不過,我說了你不許跳腳。”
萬柳忙發誓:“奴才一言九鼎,說不跳腳就不跳腳。”
康熙這才慢吞吞說道:“一來,烏雅氏肚皮争氣,二來,皇瑪嬷說,烏雅氏蠢笨,不值得一提。”
萬柳眼角抽了抽,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蠢笨之人的殺傷力更大,只是他沒機會親身體會到而已。
雍正被她坑,她最喜歡的親兒子十四,何嘗也不是被她坑了。最後她連自己都坑了,早早沒了,太後的威風都沒有享受到。
這時秋月熬好藥送了進來,康熙坐起身,指着炕桌說道:“你放着吧。”
秋月忙将藥放在炕桌上退了出去,萬柳聞着藥味,打算捏着鼻子一口氣喝下去。
康熙端起了碗,躍躍欲試道:“你躺着,我來喂你。”
萬柳理都不理他,試了試藥溫,然後一口氣把整晚藥喝得一滴不剩。
康熙直直看着她,遞了清水給她漱口,關心地道:“苦不苦,要不要吃點蜜餞?”
萬柳漱完口,搖搖頭道:“苦倒不苦,就是氣味難聞,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康熙沉吟了下,說道:“以後還是得小心些,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來,你身子不好,不然又得病了。”
萬柳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康熙垂下頭,摸着鼻子讪笑,“我也有錯,是我把持不住。不過真是快活啊,從來沒有過那麽快活的時候,當時我覺得好比是在禦風而行,幾乎想駕月歸去。
下個月我先要去景山齋戒,随後要東巡谒陵,從福陵昭陵起,駐跸盛京,再走山道去烏拉山打獵,在那裏就遠眺長白山了。
你好好吃藥,快點兒好起來。到時候天氣也不冷了,咱們想怎麽快活就怎麽快活。”
萬柳翻了個白眼,我可謝謝你吧,難道還能在靈前蹦迪不成?
她沒有那麽喪心病狂,更不喜歡車馬颠簸,半點兒都不想跟他去。
她當即靠在軟墊上,哼哼唧唧地道:“不行了,奴才只怕那時候好不了呢。”
康熙猛地翻身将她壓在身下,瞪着她道:“你又想躲懶是不是?”
萬柳伸手推開他,“哎哎哎,離遠一點,仔細病氣過到了你身上。”
康熙嗤笑一聲,“你這時候才想到病氣要過到我身上,先前你跟我吵的時候,可是半點兒都沒客氣。你休想轉開話題,快說,你到底去不去?”
萬柳撫着胸口,喘息了幾下,弱不禁風地道:“皇上,奴才是真病了,沒有辦法去呀。皇上帶別的姐妹去吧,反正皇上的泥鳅,往哪兒鑽不是鑽呢?
皇上出去的路上種下龍種,回來之後烏雅姐姐也該生了,到時候皇上就能喜當爹!”
康熙氣得牙癢癢,連髒話都飙了出來:“真是他娘的,我成天跟着你,竟也昏了頭。
老子是皇上,還管你個瘋子的想法作屁,反正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還反了天了你,唔…
呸呸呸,萬妞妞,你先前手還在到處亂摸亂摳,別以為我沒見到,快拿開你的髒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