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讀你一生(6)
第十二章 讀你一生 (6)
微博上出了一道題說答對了他請吃飯。”
毛毛:“你答對啦?”
薔薇:“這不是明擺着嘛,她可是阿喵,活着的百科全書。”
安寧:“他問的是《山海經》裏有記載女娲的是哪一篇。不能上網查。我小時候看過《山海經》的連環畫,然後腦子裏繞了一圈就想起來了。”
傅、毛等了很久,“哪篇啊到底?”毛毛跟着薔薇喊完,抓了抓臉,“老師說《山海經》是啥?”
安寧:“《大荒經》啊,唔,順便一說,女娲是人面蛇身。”
毛毛:“哦哦哦,記下來,回頭我去看看這篇,好像有人獸同體什麽的。”
安寧:“這老師很有趣,他本科是學物理的,碩士是學經濟學的,博士是學管理的,來做老師,教的是小說。很佩服。”
薔薇擺手:“估計是那種典型的書呆子、學霸吧。”
安寧:“他很帥,三十幾歲吧,非常有型。”
其餘倆:“繼續說!”
安寧:“我第一次見到這位老師的時候,他還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路過食堂看到有場講座預告,說某某某來我們學校演講,題目是啥我忘了,反正是文學類的,然後我就去了。一年後,我無意中發現中文系的課表裏有小說研究這門課,然後就又去旁聽,結果發現是他在教。”
毛毛:“我聞到了奸情的味道。”
薔薇:“小心妹夫滅了你。”
安寧:“我挺喜歡這門課的,去旁聽常常坐在第一排,但我沒教材,他有一回就問我,書呢?我說我物理系的來旁聽,他就送了喲教材書還有他的一本小說。我覺得他講課很有趣,可能是因為他既學過物理又學過經濟的緣故吧,所以他的視角跟文科出身的老師很不同,很新穎獨到。”
Advertisement
毛毛憤慨:“是啊,那麽新穎的是你怎麽不叫上我啊阿喵?!”
阿喵:“那會兒是讀本科,毛毛我讀研才認識你的。”
薔薇:“那你怎麽不叫上我啊?”
阿喵:“你當時在忙着追美劇《越獄》,糾結到底改選邁克好還是林肯好!”
薔薇:“……記性要不要這麽好啊你?”
阿喵笑道:“沒辦法,天生資質過人。”
“……”
薔薇:“那你要去跟這位帥老師吃飯嗎?要不別去了,讓妹夫看到多不好,這種糟心事還是讓好姐妹我替你分擔吧!”
安寧剛要回,毛毛突然慘叫一聲,薔薇罵道:“你又怎麽了?”
毛毛目不轉睛地看着手機,“我剛才發了條微博,然後妹夫回了我……”
安寧隐隐有不祥的預感,“
你發了什麽?”
毛毛答:“從前有位帥老師,後來,他想約阿喵去吃飯,未完待續。”
安寧無力道:“那某人回了什麽?”
毛毛顫抖着手說:“妹夫說,我可以幫你現在就完結,讓她回家”
薔薇拍了拍身邊某喵的肩膀,“就算你天生資質過人,卻終敵不過會玩一手天羅地網而且永遠不會停的徐哥哥(徐莫庭名字躺槍)。”
阿喵:“唔……別逼我魚死網破。”
毛毛擡起頭,兩眼汪汪地看着安寧:“阿喵仔,妹夫又說,如果李安寧不樂意,就告訴她,家裏還有倆嗷嗷待哺的孩子等着她回去。我不行了,妹夫這是要清空我們的血槽啊!”
這時沈朝陽終于姍姍來遲,她跑過來拿起安寧面前的水就一飲而盡。
薔薇取笑:“這麽饑渴交加啊老沈?”
沈朝陽一屁股坐在毛曉旭旁邊的凳子上,喘了口大氣才說:“我都快心肌梗塞了。”
阿喵問:“怎麽了?”
朝陽搖頭:“別提了,有人來學校找我。”
薔薇笑道:“誰啊?能把我們的武林高手吓成這樣。”
朝陽一臉苦逼相:“就是我們當初救過的那號妖孽啊。”
毛毛瞬間兩眼放光:“那位傳說已久的美男?他來了??哪呢哪呢?”說着已經起身四處張望!
朝陽擺擺手:“被我甩掉了。”
毛毛頹然跌回座位上,按住心口:“心如刀絞。”
阿喵:“毛毛……”
阿毛伸出手擋住安寧的臉:“別說了
,心如死灰了,你再說什麽也不會死灰複燃的。”
阿喵汗顏:“我想說那邊進門來的,好像是蘇老師吧?“
“什麽?!”毛曉旭瞬間滿血複活,一躍而起,朝後望去,可不正是他家蘇洵嘛,扯開嗓子就喊過去,“屬于我的美男,這邊!”
蘇洵望過來,笑了笑,之前她說在這裏跟朋友吃甜品,果然還在。而他身後的男子,在看向阿毛那邊的人時立刻沖了過去,“朝陽!”
沈朝陽嗚呼哀哉。
蘇洵跟過去,對朝陽不由得教導道:“我想你可能跟曉旭在一起,就把他帶過來了。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問題,都說清楚吧。”蘇老師是從學校後門開車出來的時候,遇到了這名在馬路邊喊“沈朝陽沈朝陽”的男子,因為沈朝陽這名字他再熟悉不過,就下車問了下情況,得知這名五官漂亮的男子是沈朝陽的同鄉,千裏迢迢為尋她而來,結果沈某某避而不見不說,好不容易見到了還一溜煙地跑了。蘇洵見他表情難受,人民教師于心不忍就帶着人來了這家飲料店,想碰碰運氣,果然都在這裏。
薔薇看着眼前這美如冠玉的帥哥伸手叫來服務生:“服務員,加兩把椅子,謝謝!”
于是,兩男就座。
一直看着沈朝陽的美男子自我介紹:“沈路。”
薔薇老鸨樣:“哎喲,還跟咱們家朝陽同姓哪,無巧不成書。”
沈路全神貫注地看着沈朝陽:“晚點,我們單獨好好聊聊吧?”
朝陽嘆氣:“真沒什麽好說的。”
沈路抿了抿嘴唇:“你就那麽讨厭我嗎?我到底哪裏不好了?”
朝陽:“問題就是你哪裏都好。”
沈路咬牙:“我将就你還不行嗎?”
圍觀黨:“……”這麽細皮嫩肉、美輪美奂的帥哥竟然缺心眼?沈朝陽起身道:“沈路,咱倆真不合适,真的,不說我比你大兩歲,這外形、氣場、性格就不是能搭配在一起的。找對象就跟穿衣服一樣,一定的合适,不合适再好看穿上去那都只會不倫不類。”
沈路氣的臉都紅了:“那你當初幹嗎跟我訂婚?我不管合适不合适,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就開心,我喜歡你。你現在想一條短信就跟我解除婚約?我告訴你沈朝陽,沒門!我來這裏,就是要跟你說明白,無論你要在外面待多少年,我都不會多說一句話,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回家,我們結婚。”
圍觀黨們面面相觑,毛毛抽出紙巾抹淚,擦完舉了下爪子:“我去趟wc,你們能不能先暫停一下,等我回來再繼續?”
沈朝陽、沈路同時怒瞪毛曉旭,毛毛無辜,嘴上咕哝:“這不是挺合拍的嗎!”
沈朝陽再度嘆了氣,回頭語重心長地跟沈路說:“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如果是因為小時候那些壞小子欺負你我救了你兩回,你想報答,可以,但以身相許什麽的真的算了,你要是真有心……我最近缺錢。而關于咱倆當初會訂婚這事……”朝陽深呼吸,“我讀博的第一年夏天,天清氣朗,我回家,然後……你跑來跟我說你得絕症了,想死而無憾!是不是你說的?是不是?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都掉下來了。”
薔薇差點拍桌子:“太渣了。”
毛毛弱弱地問:“誰渣?”
薔薇:“還有誰?沈朝陽啊!在愛情裏談金錢就已經很渣了,還見死不救。”
朝陽怒極反笑:“最在意錢的是你吧,還有什麽見死不救,沒聽明白嗎?他得絕症是純屬扯淡!”
這時,安寧終于開口了,“咳,他的意思可能是,在遇見你之後,得了不跟你在一起就會死的絕症。”
“……”衆人抖了抖。
沈路望向阿喵,很誠心地說:“你懂我。”
阿喵笑而不語。她不會說,她遇到過相似的案例。在她懷胎十月期間,徐莫庭說:“這一年,我就當自己隔離治療了吧,而想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至于朝陽,解除婚約什麽的自然失敗了。而且最終不僅沒能解除,據說之後沈路就此賴在沈博士的宿舍門口不走了。
沈朝陽來徐家找阿喵求助:“我質問他,你不是說回家等我嗎,他面不改色地說我反悔了怎麽樣?有這樣的人嗎?!”
阿喵想了想,看向沙發上的另一個人,徐莫庭目不斜視地道:“我沒興趣幹涉別家內政。”
朝陽差點使出降龍十八掌來……自我了結了!
沈朝陽走後,阿喵沉吟:“其實,如果朝陽一點都不喜歡他,就算那人把自己說得再怎麽悲慘,她也不會跟他訂婚的吧?”
徐莫庭換了電視,起身上樓去了,并且說:“不管自家門前雪,還管他人瓦上霜?”
安寧現在已經不能直視“雪”字了……
六、相信幸福總會來臨
安寧幫徐莫庭送落在家裏的文件去他單位的時候,看到他身邊站着位美女,兩人有說有笑的,好吧,是徐莫庭在說着什麽,旁邊的美女笑得很開心。
安寧看着看着看着,果斷吃醋了。
她施施然走過去,徐莫庭老早就看到她了,就站在那看着她過去,而旁邊的美女止住了笑。在安寧走到他們面前時,美女又笑了,她抱手打了招呼:“徐夫人吧,久仰久仰。”
阿喵看着她,忍了一下,還是說了:“那什麽,左手壓右手才是‘你好,久仰’的意思,右手壓左手是報喪來着……”
“……”
徐莫庭咳了一聲,說:“資料給我吧,辛苦你了。回去開慢點,注意安全。”
阿喵鼓了鼓腮幫子,剛要轉身走,徐莫庭又拉住了她的手臂,“哦,對了,這位是我高中同學,剛回國,來請我們喝喜酒的。”
阿喵目瞪口呆了下,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哦哦……”
那美女開玩笑地說:“我差不多就是來報喪的,因為當年我可是我們班暗戀徐莫庭的第一人,唉,我追不到他,就只好抛開愛情勉為其難地将就他人過日子了。”
阿喵更加尴尬了。
那天晚上安寧很鄭重其事地問徐莫庭:“我們送點兒什麽給她呢?我希望她幸福。”
徐老大揉了揉她的頭發,“幸福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好吧。話說莫庭,你當年知道她暗戀你嗎?”
“暗戀我的人多了。”
“……”
感情這種事啊最是人間頭疼事。
好比徐程羽,最近就很頭疼。
徐莫庭的堂妹徐程羽,雖說是堂妹,但其實跟徐莫庭是同歲的,只是晚出生了幾天,一樣念的是外交學系,長輩指的路。徐程羽覺得,她雖然沒有堂哥那樣牛逼,萬事都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做任何事都像是他的專長,但她在這條路上走得也還算身心健康,步堂哥後塵在外事局工作了兩年後,也有望在未來兩年進入更高級的單位工作。
本來以為自己将“事業”按部就班妥妥地搞定後就萬事無憂了,結果,還是被家長們“批判”了,快而立之年了還沒對象,這說出來不是丢老徐家的臉嗎?于是開始頻繁地催着她去相親,什麽警官、醫生、老師……徐程羽表示,不能跟長輩鬥,因為肯定鬥不過,但自己又實在不想連愛情都失去自主權一左右為難百般糾結之下,只能找人幫忙了,徐程羽妹妹找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家堂嫂也。
“堂嫂,你覺得結婚好嗎?”
一上來就被問了這麽“高深”問題的阿喵,淡定地端起茶喝了口夠才說:“你堂哥讓你問的嗎?”
徐程羽笑噴:“不是不是堂哥沒那麽無聊。我就是自己想知道。”
安寧心說,你是沒見識過,他比這更無聊的也問過,“其實要說結婚這事好不好吧,真的因人而異,有些人覺得婚姻是可以安身立命的港灣,有些人卻覺得它是墳墓。”
徐程羽感慨道:“老實說吧,我挺不想談戀愛的。這人心是最難猜的,有那時間和精力,不如去買一株水仙養,你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它如果開花就一定帶香氣。但這人心你費盡心機一層層地剝開來,都不知道裏面是香氣還是毒氣。”
阿喵想了想,點頭說:“畫虎畫皮最難還是畫骨。要不這樣,下次哦不得不去相親時,我陪你去,我幫你去摸骨,你如果不喜歡那個人,我就算是得罪看相鼻祖某某某也會說那人不是好骨相的。”
徐程羽汗顏:“我說堂嫂,你的知識涉及面要不要這麽廣啊?每次都讓人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都白活了。”這時有人經過客廳,問:“你要去摸誰的骨?”
徐程羽立馬起身叫了聲“堂哥”,阿喵依然淡定微笑中。
吃完晚飯,徐程羽MM行色匆匆地走了,小夫妻倆上了樓。
徐莫庭一進房間就問:“夫人那麽喜歡摸骨,何不幫我摸一下?”
阿喵看了某人一眼,馬上笑眯眯地阿谀奉承道:“您這摸都不用摸啊,一看就是麒骨無疑,生就麒骨為人貴,呼風喚雨有神威,一生富貴聲名遠,不在官場也發財。而擁有此等奇骨者,亦必是形貌相當,神氣清越也。”
徐莫庭笑道:“聽你這麽說,我還是屬于內外兼修的?”
“嗯嗯,絕對的,麒麟啊,神獸哦。”
晚上安寧陪倆娃在兒童房裏玩,看着倆孩子不由得說:“那我們家小旗子就是小麒麟了。小燕子則是鵬骨,生就鵬骨天性高,昊天振翅好逍遙,青雲直上風送急,晚景昌榮樂陶陶,是不是啊?”倆娃的答複分別是:小面癱很給面子地看着媽媽說完,然後又繼續低頭翻手上的《小朋友》雜志;小軟萌則是笑咯咯地說:“樂陶陶樂陶陶……”
“差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好吧,麒麟大鵬什麽的,好歹等級是一樣的,都是神物。”
徐莫庭母親進來聽到這話,笑着說:“哎喲,明顯是吉祥物嘛。”
呃,還是婆婆比較犀利啊。
晚點回房後跟徐莫庭說起這茬兒,對方淡然道:“你也是我的吉祥物。”
“什麽吉祥物?”
“招財貓。”
“……”阿喵鄙視,“都不想說你世俗啥的。”
“現今的社會,有錢才好辦事。”
阿喵順口問:“你想辦什麽呀?”
已鋪好床的徐老大終于正視阿喵同學,雲淡風輕地回:“你。”
“……”
後一周的周末,徐莫庭帶着太太去參加高中同學的婚禮。
這場婚禮還挺戲劇性的。
新人敬酒環節,豪邁的新娘子在敬到徐莫庭時開口大聲地對在場的賓客說道:“這位帥哥,就是我高中暗戀了三年的人。他可害我苦了三年,三年不敢吃肉,怕胖,三年不敢放松學習,怕被看不起。我今天能有這成就,多虧他哈!我得向他敬兩杯!”在賓客們的笑聲中,新娘子一下子幹了兩杯葡萄酒下去。徐莫庭站在那兒也配合地喝了兩杯。
新娘子問:“徐莫庭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徐莫庭笑了笑:“那行,我也說兩句吧。”他看向身邊的安寧平緩地說道,“我身邊這位,是我太太,也是我從高中開始,暗戀了六年多的女人,高中二年級那年知道了她,三年級那年去表白,人家沒看到我的信。大學四年想着怎麽把她忘了,沒成功。後來,我出國讀本科回國再讀研,很多人說我是不是腦子壞了。我腦子一貫還好,不好的是我的不死心。我回國第一年,就看着她,什麽都不敢做,第二年,我站到了她面前,後來,我們相愛,也結婚了。在人山人海裏找到一人來相愛、結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兩人能走進婚姻,就彼此珍惜吧。
賓客們都鼓起掌,新娘子哭了,抹去眼角的淚又笑道:“謝謝你,也借你吉言!”然後對安寧說:“祝你們幸福。”
安寧馬上回道:“你也是!”
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安寧輕聲說:“莫庭,謝謝你。”
“嗯?”
“……我愛你。”
徐莫庭“嗯”了聲,“你敢不愛試試。”
“……”
七、分別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見
這年年中徐莫庭的父親宣布了退休,有記者朋友問他:“徐老您這一生為祖國做了很多貢獻,因為工作的關系常常留在北京,還要經常出國訪問,最長的一次我記得有大半年沒回家,但我們知道您的家庭一直很美滿,能跟我們說說您是如何做到事業和家庭雙成功的嗎?”
徐父頗為風趣地說:“其實首都也是我的家,你們也知道我父母他們都住在這裏,我留在這邊時間長的時候我的太太也會過來陪我。但我的承認,我是習慣跟着我太太走的,所以好多人都說是我嫁給我太太的。”這話引得一幫人笑了。
徐父接着說:“在外,沒退休前我工作隸屬中央,我夫人隸屬地方,雖然部門沒有關聯,但很多工作上的事她都會聽取一些我的意見,地方聽中央,這是一定的。而在家,我太太是中央,我是地方,我都是聽她的。所有的關系,又要對等、平衡,才能維持長久。”
掌聲過後又有記者問道:“聽說您兒子前兩年結婚了?預計今年也會進入外交部工作?”
“對,我的獨子已經結婚,兒媳很好,知書達理,非常孝順。我希望他不管是事業,還是對家庭的經營,都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有人笑道:“您兒子似乎比您當年進外交部的時候要年輕許多啊?”
徐父輕快地說:“他的孩子比他更早會說話。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相信我們國家的人才會越來越多,也會越來越出色。”
當天在網上看到這條新聞,阿喵笑噴了:“剛才爸吃飯的時候還在說,年紀大了,到了退休的年齡不想走也得走了。說的一本正經的。結果這裏,爸嫁給媽……噗,好有愛。徐莫庭,我是你的地方還是中央?”
徐莫庭:“殖民地。”
“……”阿喵差點忘記了,這人手機上她的號碼存着的就是“my territory(我的版圖)”。
徐莫庭在國慶之後就要走馬上任了,于是,他們要搬家了,一家四口。
搬家前阿喵跟姐妹們約了吃飯,結果那天她車子剛開出小區大門,就跟一輛小綿羊擦上了。
阿喵趕忙下車去看,“您沒事吧? 小綿羊的車主扶起車子發動了下說:“我趕時間,就不要你負責了。”小夥子的手上一直緊緊地抱着一束玫瑰花,随後騎上車歪歪扭扭地走了。
安寧笑着搖搖頭上了車,剛才這場景讓她恍惚想起幾年前的一幕,她騎着一輛小綿羊,撞了一輛奧迪轎車……她當時撞的……咦?剛剛開進小區的是公公的車吧?等等,她當時撞的……好像是她公公的車?!那位搖下車窗來看她的威嚴中年男人……就是徐莫庭他爸啊?!
後知後覺了好幾年的阿喵瞬間不淡定了。一邊開車一邊主動給徐莫庭打去電話,那邊接起,輕聲道:“想我了?”
阿喵淚奔地說:“莫庭,你上學都是你爸爸送你去學校的嗎?”
徐莫庭沉默了下,說:“你想問什麽?”
“唔,我想說,你爸會偶爾去一下我們大學嗎?爸爸那麽忙,沒事應該不會去的吧?你那會兒也那麽大了,上學什麽的不需要再送了吧?”
只聽電話那頭徐老大說:“他那邊有朋友在。”
“誰?”
“校長。”
“……”
而那天吃完飯,安寧跟三位好友說了要離開的事情,在一番沉默後,薔薇首先憤慨:“我才來你就走,你這是有多不願意跟我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氣啊?”
朝陽:“唉,從今往後見阿喵就難了,看的着摸不着想來真心酸。”
毛毛大哭:“阿喵走了,以後還有誰能随時随地告訴我那些我想知道的有趣事啊?”
阿喵也很惆悵:“我也很傷心啊,但是,人生無不散之宴席。”
毛毛哭的更兇了
阿喵安慰道:“還好,現在飛機來去很方便,我有空就會回來的,畢竟公公婆婆在這邊。”
毛毛隐隐地抽泣:“說起飛機,說好的要做彼此的天使,都不算數了嗎?”
一直隐忍不發的薔薇終于受不了了:“你這噸位能當天使?一起飛翅膀就得折。”
毛毛一把抹去眼淚說:“別當我文盲,我的座右銘可是:‘天使之所以能飛起來,是因為她把自己看得很輕。’我可是一直都把自己看得很輕!”
安寧皺眉:“毛毛,這句話裏的輕,不是指體重,而是指謙虛,整句話是說謙虛的人才會成功。”
毛毛震驚:“啊?!原來……”
薔薇也很震驚:“原來你真的是文盲。”
慢慢之後問安寧:“阿喵,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困擾了我 好久,在你走之前可一定的告訴我答案,否則我會食不知味夜不能寝百爪撓心生不如死的!”
“什麽問題?”
“李白他到底愛的是誰?!”
“……”
阿喵苦苦思索一番後說:“李白一生不得志,他想做官為民請命,可是唐明皇只找他寫楊貴妃的美貌,寫宮廷的盛宴,他一直很郁悶,然後好不容易發生安史之亂了……”
薔薇笑噴:“等等,好不容易?這話說的,阿喵,你內心深處有暴力因子哦。”
阿喵汗:“我說的好不容易是從李白的角度出發,動亂之下出英雄的機會大點嘛,結果……咳,他投靠錯了人,被發配夜郎。對了,說道這裏,順便說一下,李白極有可能是吉爾吉斯斯坦人。”
毛毛震驚了:“什麽?我從小到大背他的詩,他還不是咱們的祖先?淡淡的有種被白白嫖了的感覺有沒有?”
沈、傅:“……”
阿喵:“嗯,據說不是,如果真是吉爾吉斯斯坦人,那他很有可能是一枚高眉深目的大胡子叔叔。”
毛毛痛心疾首:“他不是詩仙嗎?大胡子怎麽還仙得起來啊?我們那些語文課本上還總把他畫得白衣飄飄衣袂飄飄的,誤導啊嚴重的誤導啊。”
阿喵拍了拍毛毛的背:“回到正題哈,當年李白發配夜郎,途中遇到郭子儀,郭可是軍功卓着的大将軍,他用自己的功名力保李白,于是乎李白就不用去夜郎了。”
薔薇摸下巴沉吟道:“我聞到奸情的味道了。”
阿喵:“一名大将軍莫名其妙地去救一位跟他沒啥交情的詩人,确實有點詭異,但他們之間沒什麽,因為不需要去夜郎了的李白謝過大将軍後就繼續游山玩水喝老酒去了。再順便一提,有傳說唐明皇曾經給過李白特權,就是他走到哪裏喝酒都可以不付錢。這點真不真我不知道,但作為八卦還是很有趣的。”
毛毛:“我只想知道,他為什麽不要大将軍?為什麽?”
阿喵:“呃,毛毛,我馬上就要講到你想要聽的了。‘不見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殺,吾意獨憐才。敏捷詩千首,飄零酒一杯。匡山讀書處,頭白好歸來。’這首詩是杜甫寫的,有沒有聽出來呀,赤裸裸的表白哦。”
毛毛、薔薇:“……”
朝陽:“阿喵,請記住,咱們是理科生,而你是理科生裏的異類。”
“……”阿喵無語了,“好吧……‘不見李生久’,這不是表達相思之意嗎,最後還說‘匡山讀書處,頭白好歸來’,他的意思是,李白你既然不用去夜郎了,那就來跟我過吧。”
傅、沈、毛:“啊啊啊啊赤裸裸的同居請求啊。”
阿喵:“可惜李白沒去。”
毛毛:“為什麽啊?!”
阿喵:“杜甫寫過一首關于他住處的詩,《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咳咳,我覺得李白是覺得杜甫太窮了,所以他寧可對着月亮喝酒也不要跟着杜甫去住茅廬。”
朝陽:“噗,人嘛,都是現實的,沒房沒車,誰願意跟你過日子啊。”
薔薇:“小李有點兒渣了啊。”
阿喵:“其實,李白‘愛’過孟浩然但是很有依據的,‘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卧松雲。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他說‘吾愛孟夫子’……”
朝陽:“我想說,小李他到底處在多少角戀裏啊?”
阿喵:“李白是風流才子嘛。但孟浩然愛的是唐明皇,孟寫過‘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
毛毛有點暈:“多少P了啊?”
阿喵咳了一聲,最後還是決定端正三觀:“但是我覺得李白最愛的還是月亮,‘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其他人都是過客,是浮雲。”
朝陽:“所以讨論到最後,李白愛的是月亮?”
毛毛:“我還愛太陽呢。”
薔薇批評:“阿毛,別說髒話!”
“……”
這樣的說說笑笑,就像又回到了幾年前的校園裏。那些記憶和現在重疊,那麽鮮活,好像她們都不曾離開過那裏。友誼是點綴青春最美麗的花朵,她的芬芳會讓人永遠記住,在那一場青春年華裏,她們有多麽的肆無忌憚和快樂。
八、有情人終成眷屬
跟朋友們分別後安寧回了家,剛進家門,就聽到公公婆婆在邊看電視邊聊天。安寧進去叫了聲爸媽,婆婆說:“寧寧回來了?莫庭說,你晚飯在外面跟朋友們吃了?”
“嗯,是的,吃好了。”安寧點頭。
徐父說:“莫庭剛帶孩子們上樓去。”
“好的。”安寧想了想,還是低頭說道,“爸,我幾年前不小心撞了你的車,對不起。”
徐父一愣,笑了出來:“你到還記得啊。那天,莫庭還坐在我旁邊呢,還跟我說了句‘讓她賠償’,哈哈哈。”
“……”安寧終于要哭了,什麽人嘛這個徐莫庭!
跑上三樓的阿喵一推開門就看到那一大一小窩在大床上好不自在地看着兒童片。
阿喵低聲地有力地叫了聲:“徐莫庭!”
徐莫庭轉身看過來:“回來了?”
安寧擺着臉過去,剛要開口,床底下就慢悠悠地踏出一只貓,可不正是他們家那只金色眼瞳的黑貓嗎?徐莫庭看着那貓說:“我老早就跟你說過,你喂它吃太多了。”
“呃……”安寧也望着那只雖然胖但是走路依然很優雅的小胖墩。
徐莫庭嘆了聲:“一只貓胖得跟小豬崽似的,這已經不是超重,而是跨越物種了吧?”
“……”
他們家小閨女這時“媽媽媽媽”地站起身朝她蹒跚走過來,安寧馬上坐到床沿将她抱住,“哇,我們家小燕子現在走起來好快了啊。”
小軟萌被媽媽抱着就咯咯咯地笑得很開心,然後朝床上另一頭的爸爸、哥哥招手,白白的小手一張一合。
徐莫庭微挑眉,“這是想要一家四口團圓的意思嗎?”說着起身抱起兒子走到老婆和女兒旁邊。
淡定的大兒子一被放下就翻過安寧的膝蓋,夾在安寧和小軟萌中間,孩子媽奇怪:“怎麽了?”
孩子爸輕輕攬過孩子媽的腰身說:“給父母創造條件吧。”
看着身邊的仨,安寧無語的同時也異常感動,之前的“算賬”早不知道忘到哪兒去了,“好像有一陣子沒拍過四人合照了。”說着掏出手機打開拍照模式,“來來,一起拍張照,好了,乖,拍照了,都別動了哦,一起笑起來,茄子……”
拍好後安寧看效果,從左到右:徐莫庭,她大兒子,小女兒。表情分別是:一本正經,笑容燦爛,小面癱,小可愛。
安寧深深覺得,遺傳可真神奇……
安寧将照片發給遠在大南方的表姐看,表姐回複:“你們家這兩只小包子,如果有人敢懷疑不是你跟你老公生的,你就果斷地跟人家說,‘是的!是按照我們的模版克隆的!’哈哈哈這也太神似了吧。”
阿喵一頭黑線。
在兒童房裏哄了孩子們睡後,安寧回房,徐莫庭洗完澡出來,說:“今晚早點睡吧。”
“嗯。”
走前安寧去看了母親。墓園裏很安靜,只有樹上一些鳥兒在低低鳴叫。小燕子拉着媽媽的衣角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哥哥說,外婆只是去天上了那裏很好,有好多好心的爺爺奶奶……”
旁邊的小面癱也在另一側扯了扯安寧的衣角,用稚氣的聲音認真說:“所以媽媽別不開心。”
安寧蹲下抱住倆孩子,身後站着的徐莫庭靜靜地守候着妻與子。
回去的路上倆孩子分別趴在安寧的兩側睡着了。
安寧看着窗外的秋景,慢慢地說道:“我媽做了大半輩子的老師,直到後來身體不行了才離職,很多做人的道理都是她教給我的,我記得最深的是,人的一生太短,所以為人處世上簡單點就好,你不去強求反而得到的更多。”
前面開車的人輕輕“嗯”了一聲。
安寧回頭看向他,又看向孩子們,“除去媽走的太早,我到現在沒有過一點遺憾。”
徐莫庭柔聲說道:“我跟孩子會永遠陪着你。”
安寧笑了,淺淺的,“嗯。”
整理行李的時候安寧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