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皇家戀愛課堂
“你!”
諾亞被噎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騰的一下站起來在書房來回走了幾圈還是氣得不行,沖着麥森:“你幹的好事你自己和兒子說!”
麥森也是語塞了好半晌,眼神有些委屈的瞟了眼伴侶,清清嗓子問安斯艾爾:“艾爾,是誰告訴你你父親當初是因為利益和我在一起的?”
“不是因為利益,而是利益最大化。”安斯艾爾嚴謹的糾正,“父親有名氣父皇有地位,你們在一起,父親可以在父皇的庇護下做更多事,父皇也可以借着父親的手威懾貴族收回軍權,這是利益最大化。”
英明睿智的麥森陛下一時間不太能理解小兒子的思維邏輯,想了好一會兒才把自己從小兒子奇特的因果關系裏面□□,有些頭疼:“但一切的前提都是,我對你的父親一見鐘情,追求在先,明白嗎?”
“我看到過你們剛結婚時候的宣傳片。”安斯艾爾的眼裏滿是篤定,“那個時候你們就是互相合作,我分析了行為意向,父親那個時候才不喜歡您。”
一根利箭刺入當年想辦法娶了人打着先婚後愛的心思兩年多才抱得美人歸的麥森陛下心窩裏,看向自家皇後的小眼神裏的哀怨已經快溢出來。
嘶……
諾亞按住太陽穴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兩步跨到麥森旁邊坐下,面對着令人頭疼的小兒子,再三斟酌着言辭說:“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你不喜歡他,而是利用他,那你們之間的婚姻又該怎麽辦?艾爾,用婚姻去綁住一個人是最下乘的手段,人心經不起賭,一開始就是欺騙的感情更加經不起往後的風雨。”
“……至于我和你父皇,我……我那個時候就已經對你父皇有好感,只是在你父皇的主動下我選擇了順水推舟,這在感情裏不是算計,而是……”諾亞一時詞窮,下意識的求助身邊的伴侶,結果看過去就對上一雙情緒暗湧的眸子。
完蛋,自己剛才說了什麽來着……?
諾亞頭皮發麻的閉上嘴,不吭聲了。
麥森壓下想要抱着老婆炕頭交心的沖動,對不省心的小兒子十分嫌棄道:“我和你父親是情趣,你這小家夥一天到晚都在揣摩些什麽?不如去多看兩本戀愛手冊,要不回頭我給你請個老師給你上上課?”
所以為什麽大好大休息日他卻要和老婆在這教小兒子和別的男人談戀愛?
別家的豬不會拱白菜就算了,他這個種白菜的還要教白菜去上趕着被啃?
安斯艾爾再遲鈍也感覺到了父皇完全沒有掩飾意思的嫌棄,鼓了下腮,安斯艾爾有些不服氣:“那我和蕭硯……也是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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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和麥森:“……”
——算了吧,教不來,說不通,就這樣,累了。
麥森看向諾亞。
諾亞瞪回去。
——不行,自己家的崽!
麥森陛下捂臉,認命的對上小兒子翡翠綠的眼眸,斂去玩笑的意味,問:“艾爾,你認真想想回答我——如果是另一個人,也能夠給你想要的利益,你也會接受那個人接近你抱你甚至以後會親近你相伴後半生嗎?”
安斯艾爾幾乎沒有猶豫:“不行。”
諾亞挑眉。
“別人……”安斯艾爾似乎是想到什麽場景,眉頭皺成一個小疙瘩,表情十分抗拒,“不行!”
嗯……?
麥森來了興致直起身子:“那為什麽蕭硯可以?”
說到這其實麥森一直很好奇,就算是查爾斯從小照顧安斯艾爾長大,安斯艾爾病情加重之後也不能接受他的靠近觸碰,更別提擁抱。
但是對那個男人,艾爾的情緒抗拒似乎消失了一般。
麥森和諾亞最擔心的莫過于安斯艾爾是一時壓抑委屈自己去扮演出親近和喜歡,但這樣的越是壓抑掩飾在以後反彈就會更加令人難以承受。
安斯艾爾垂眸,呆呆的盯着地毯,好像今天書房裏的地毯花紋是什麽珍貴難懂的數據資料。
麥森和諾亞也沒有催促他,只是讓安斯艾爾自己慢慢想——他素來有一套自己的思維模式,旁人再如何說也是沒用的。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諾亞眼睜睜看着小兒子的耳朵尖逐漸染上紅色,不一會兒淡金色發絲下的脖頸也肉眼可見的紅了幾分。
諾亞:“……?”
麥森陛下的表情有些不善,那個男人該不會已經對艾爾……
“和他在一起,我很輕松……那種情緒,應該是開心的。”安斯艾爾的聲音很輕,和之前據理力争堅持自己觀點的時候态度截然不同,語氣雖然帶着不确定,眼神卻染上了些許不一樣的溫度,“我好像……好像認識他很久了,我知道他真正開心是什麽樣,不喜歡是什麽樣,想幹壞事是什麽樣……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騙過我,那他也一定能一直騙下去。”
“他是我見過的,最複雜又最好看的人。”
矛盾又直白,溫柔又無情,明明聰明睿智又不精于算計,活的絢麗好看。
諾亞無言的坐到小兒子身邊,心疼的拍了拍小兒子的腦袋。
安斯艾爾:“……?”
諾亞:“那又為什麽要去模仿別人?”
安斯艾爾十分坦然并且到現在也覺得并沒有什麽問題:“因為我身邊只有您和父皇出現過這樣的行為。”
奇怪的邏輯又出現了。
夫夫倆解碼了半天,諾亞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小兒子:“艾爾,你該不會不知道,你喜歡他吧?”
“?”安斯艾爾看向自家父親,歪頭想了想,“如果這種感覺和行為方式是喜歡的話。”
諾亞心累的呵呵兩聲,往後一靠窩進沙發裏兩眼放空。
麥森聽到這裏,拎着小兒子的後衣領就把并沒有幾兩重的少年輕而易舉的挪到書房外,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而在此時的星域裏,蕭硯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內的迎接了一位客人。
“茶,咖啡,還是酒?”蕭硯将人帶到了FZ戰隊俱樂部的二樓私人休息室。
查爾斯伸手将領結扯松,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吧臺前:“酒,謝謝。”
蕭硯從酒櫃裏拎了兩瓶酒并兩個酒杯出來,遞了一瓶給查爾斯,用下巴指了指陽臺的方向:“去那邊?”
蕭硯直播完已經是下午,此時西曬的房間已經灑進了些許陽光,星域很少會有豔陽高照的天氣,更多時候都是溫和如花開春日。
“我申請中央智腦權限查了你,看你也不是個任人宰割的主,怎麽被人扣了個基因病的帽子關在醫院還一聲不吭的?”查爾斯開門見山,“剛才我還去看了看,別說,可比星域裏看着聽話多了。”
“讓殿下見笑了。”蕭硯倒是真沒想到皇室居然到現在才去深入挖那個身體的身份,不過……那個身體竟然并不是基因病?
有意思。
回頭要讓3427換個方向好好查查了。
查爾斯雙臂搭着開放式陽臺的欄杆,右手提着酒瓶給自己倒了半杯,仰頭一口飲盡:“我剛見到艾爾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團子。”
蕭硯沒有說話,只是也倒了一杯酒,背倚着欄杆,靜靜聽。
“小時候一不注意就撲倒在地上,哪怕有地毯也總是不知道磕磕碰碰到哪裏弄的小塊塊青,沒辦法我只好包住了觸目所及的所有棱角。”查爾斯又倒了一杯,“可就是這樣精細嬌養,這個不聽話的小團子還是時不時的就讓人心驚膽戰一回。”
“後來慢慢的,小團子長大了,開始板着一張小臉,有時候我看他,總感覺他在冷眼旁觀這個世界,也冷眼旁觀着我們。”
查爾斯因為吞咽喉結上下滾動,唇角也溢出一絲酒液:“我不知道你的出現是好還是壞,也沒有資格去幹預艾爾的選擇。”
“我就只是來親眼看看。”查爾斯轉頭看向蕭硯,“看看你是個怎樣的人。”
蕭硯很少喝酒,但酒量卻也不差,冰涼的酒液滑過喉嚨帶走方才直播說話引起的癢意:“艾爾小時候一定很可愛吧?”
“嗤。”查爾斯冷哼了一聲,“嬌氣得很,冷不得熱不得,七八歲了晚上還要一杯奶,不給喝也不要就那麽睜着眼睛發呆不睡覺——啧,難養。”
“現在還在喝?”蕭硯眼帶笑意。
“喝啊。”查爾斯用酒瓶底磕了下欄杆發出清脆的響聲,“還得是熱的,沒有奶皮的那種。”
“我記下了。”蕭硯很認真的點頭,“多謝二哥。”
查爾斯無語:“你這臉皮可的确不薄。”
打蛇随棍上啊這是?
蕭硯含了一口酒在口腔裏溫了溫才咽下,道:“艾爾于我而言,是驚喜,也是失而複得。”
“你怎麽想我管不着,談個戀愛罷了,談的攏談不攏的都有各自的處理辦法,我來,也沒有想一定要你承諾什麽。”查爾斯轉過身也背靠着欄杆,長出一口氣,“沒意思。”
“就一點——”
陽光給兩人的身影勾勒出一層金邊,蕭硯聽到查爾斯說道。
“哪天要是分開了,你把人安安好好的送回我們家便是。”
“記住,選擇你的這個人是我們布蘭登家永遠的掌中珍寶。”
将酒杯裏最後一口酒喝盡,查爾斯朝內走去,順手把手中的酒瓶和酒杯放在了吧臺上。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