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絕望列車(上)……

第42章 絕望列車 (上)……

蕭硯落地的瞬間就感覺到了這個地圖與以往地圖的不同。

這裏不是靜谧的, 靜止的空間,從車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色和腳下搖晃的感覺能夠感受到腳下的這個物體在行駛。

蕭硯沒有第一時間捕捉到冰鏡的身影,周圍嘈雜的環境影響了他對對手的掌控力。

他所在的這節車廂空無一人, 灰色的座位三個一排整體的排列在過道的兩側,座椅靠背的小桌板被收起,搖搖晃晃的列車帶給人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隐約間,蕭硯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步步的向前走, 蕭硯最終停在了過道口的那扇門前。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蕭硯眯着眼适應着一瞬間的強光, 兩秒後斑駁的光影歸為人間景象,蕭硯的腳卻停留在門邊遲遲不肯向前一步。

眼前的車廂裏突然多了幾個“人”——年輕的媽媽焦頭爛額的哄着懷裏苦惱的孩子;旁邊空了一個座位坐着的青年插着耳機正激烈的打着游戲,時不時側頭不耐煩的看向苦惱的孩子;頭發花白的老倆口面容慈祥的說着什麽,老奶奶顫顫巍巍的剝開一個水煮蛋遞給老爺爺, 老爺爺卻掰開蛋清把蛋黃遞回給老奶奶;齊劉海長直發的姑娘正趴在座椅後的小桌板上寫着什麽,一縷發絲不聽話的垂落在紙上。

幾個人,就将車廂的氣氛從之前的靜谧詭異拉到了人間煙火, 卻又真實的更加令人心生寒意。

比賽地圖裏, 哪裏來的人?

以往的比賽場景裏從未出現過NPC或者AI, 別說人類,哪怕是動植物都沒有, 這樣的變動甚至讓蕭硯一瞬間以為自己再一次的被系統帶去了某個陌生的世界。

不對——腦海裏有些過于安靜了——3427呢?

蕭硯握着門把的手收緊,警惕冷靜的環視車廂,這一次他注意到那個寫字的少女身邊坐着的男人,他戴着帽子一身類似制服的打扮,此時正探身看着少女伏案書寫的內容, 整個人卻透露着和這個車廂格格不入的撕裂感。

男人察覺到來自前方的視線,緩緩擡頭,一分鐘前才打過照面握過手的比賽對手四目相對。

冰鏡擡手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無聲的打招呼:“嗐,美人~”

蕭硯:“……”

Advertisement

在冰鏡的努力比劃下,蕭硯終于邁開腳步走到這一排座位旁,見冰鏡的手指指着少女,蕭硯低頭,就看到一片觸目驚心的紅——少女用紅色的中性筆瘋狂的在紙上寫着“救命”“放我出去”,寫滿了一張紙就疊在原本的字跡上繼續寫,鮮豔的紅色擠擠挨挨成一片。

……

然而在現場的比賽屏幕和直播鏡頭裏,觀衆們看到的景象卻和選手們此時經歷的并不相同。

大屏幕上的地圖場景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擂臺,蕭硯和冰鏡傳送進地圖後恰好站在擂臺的兩邊。只是兩個人此時都緊閉雙眼,表情凝重又古怪。

觀衆們開始控制不住的在下面讨論,整個會場充斥着嗡嗡私語,聲音頗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女解說張了張嘴又閉上,費解的卷了下身前的頭發,看了眼坐在旁邊的諾亞,沒有說話。

諾亞擡手壓了一下話筒,随着他的這個動作,比賽會場驀地安靜下來。

“戰靈殿集合從第一屆比賽到現在所有的地圖共45532張,其中有22675張地圖由帝國研究院提供,而在這兩萬餘張地圖裏,只有五張隐藏地圖。”諾亞在自己的智腦上點了兩下,“請求接駁中央智腦信息庫,申請開啓選手意識畫面映射。”

“申請通過,映射已開啓。”公民們所熟悉的中央智腦的聲音響起,大屏幕被一分為二,兩邊的場景都是車廂,但兩個選手的表情舉動卻完全不同,就好像……就好像有了另外一個“蕭硯”和“冰鏡”。

諾亞雙手手指交錯置于身前,與大屏幕上正在進行的選手直播同步講解:“戰靈殿的官方評審團又被叫做仲裁庭,固定五人,歷屆天梯排位賽的冠軍都有一次挑戰仲裁庭的機會,贏者取而代之。仲裁庭的五人各自對應一張隐藏地圖,這張命名為絕望列車的地圖,是我五年前設計并通過了中央智腦計算核對,最終投入地圖庫。”

選手席上的米斯裏爾笑意吟吟地看着臺上大屏幕上的直播畫面,想起一天前仲裁庭聯名遞給中央智腦的地圖指定申請,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有節奏的輕點着。

諾亞·諾曼會推掉繁雜的軍政事物出現在總決賽現場并不是一個偶然,沉寂隐忍多年的戰靈殿背後勢力終于緩緩露出了獠牙,想要撕開現在看似和平實則平庸壓抑的天空,用一場變革引來新的紀元。

“絕望列車的設計靈感來自一個殘缺的故事,地圖本身的戰鬥場景如大家所見,就只是簡單的一個擂臺而已。”諾亞從容的講解着這張地圖的特殊之處,因為或許在不久的将來,這樣的地圖将不再成為隐藏地圖,天梯排位賽的選拔也将不僅僅局限于天賦和武力值,精神的強大也會被列入考核。

“選手本身對這張地圖下意識的思索,想法,都會成為這張地圖場景和人物變化的根據,而在選手意識中出現的對手則是中央智腦根據參賽數據模拟出的AI,但同時也受到選手下意識的想法影響。”諾亞的視線落在大屏幕上屬于冰鏡的那一個直播畫面,表情不禁有些怪異,“換句話說,意識中的對手強弱取決于選手本身認為對手的強弱。”

這場比賽真正決定輸贏的點在于誰能先掙脫意識的困境清醒過來,并且在擂臺上真正攻擊到對手,搶先清空對手的血條。

蕭硯那邊的畫面十分正常,但與之相對,冰鏡那邊的畫面就并不是很正常了——就在冰鏡試探性的拉住“蕭硯”的手的時候,“蕭硯”竟然沒有甩開,而是淡淡的說了句“想被揍?”,這樣的場景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打情罵俏的情趣。

臺下的安斯艾爾緊繃着臉,唇角下壓,眼睛裏寫滿了不高興。

觀衆席和彈幕卻滋生出了一波邪@教。

“哇哦~我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不當講!閉嘴閉嘴閉嘴啊啊啊啊啊!冰鏡這個死顏控撩機給我離小豹子的大佬遠一點啊啊啊啊啊!”

“姐妹們!沉穩大佬攻X顏控皮皮受!這個CP我可以!”

“雖然畫面是……咳,挺有愛哈,但是冰鏡要是真這麽幹,我敢打賭大佬一定打的他幾天起不來床叭……畢竟高嶺之花啧”

“大佬的确像是不喜歡和人有接觸,也就只有小豹子能親近他,樓上CP邪@教!”

“什麽叫邪@教嘛~只要沒官宣一切皆有可能!小豹子看上去年齡小了點啊!大佬和冰鏡就剛剛好,強強不香嗎!”

低頭看着光屏直播畫面上的彈幕,安斯艾爾視線狠狠刺向畫面裏笑容燦爛和“蕭硯”親親密密的冰鏡,暗自咬牙。

冰鏡是吧!你假期沒了!

聽到沒你假期沒了!!!!

此時車廂裏正快樂揩油的冰鏡冷不丁打了個噴嚏,眨了下眼,轉頭又朝着“蕭硯”蹭了過去。

……

蕭硯看着那張滿是筆記劃痕的紙,突然開口:“你在寫什麽?”

話音一出,車廂原本嘈雜的聲音頓時消失,原本各自幹着事的人都轉頭看向蕭硯,嘴角緩緩勾起詭異又期待的弧度。

被詢問的少女身子沒有動,頭卻轉過一個90°仰視站在身邊的蕭硯,臉上挂着公式化的看似甜美的笑:“大哥哥,你在問我嗎?”

冰鏡暗自咒罵了一句,手在座椅上一撐翻出了座位在蕭硯身側落定,兩下将身上最外面套着的列車裝扯掉露出一身比賽時穿的勁裝。

“是啊,我在問你。”蕭硯沒理站在旁邊的冰鏡,而是繼續對着少女說話,仿佛沒看到少女的不正常似的。

“大哥哥看不出來嗎?”少女用雙手拎着那張紙舉到蕭硯面前,整張臉躲在一片淩亂劃痕的紅色字跡後,“大哥哥你仔細看看呀!你仔細看看……”

蕭硯向後仰了下,禮貌的微笑:“對不起啊小妹妹,我不識字。”

“大哥哥不識字呀~”少女的聲音越發嬌俏,被紙張當着的臉卻浮現出陰狠恨意,“那就把紙塞進大哥哥的腦袋裏好不好?”

幾乎和少女的話音同時,一只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蕭硯面部抓過來!

蕭硯想要後退卻發現腳踝以下被瞬間而起的冰霜凝結,将他硬生生定在了原地!向後下腰躲開橫掃襲擊過來的利爪,蕭硯手中的雪鳳冰王笛霎時出現與利爪重重交接,發出類似金屬碰撞的聲音,利爪的指甲斷了兩根,一滴血滴落在車廂的地面上。

此時的冰鏡已經退到了車廂的門旁,朝着蕭硯比了個心,笑嘻嘻說道:“比賽第一,友誼第二嘛!”手中的法杖早已經被召喚出來緊緊握在手心。

少女慢條斯理的舔舐着傷口,白嫩的手指上兩個被人掀了的指甲蓋顯得格外猙獰。

車廂內的孩子早已停止了哭泣,打游戲的青年也放下了手機,慈祥的老人站起身來,微微佝偻着身體——他們都在看着蕭硯,并且緩緩靠近過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