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幻境與心魔
又被奈落帶回了他的地盤。
白英望着幹淨的房間和屋外彌漫的瘴氣微微一怔，“剛才那地方不是陰刀城麽？”
“陰刀城是可以随意移動的。”
漠然的語調配合着脆生生的聲音，聽起來甚是刺耳，她轉眼看向惠佳，“惠佳，你還記得我嗎？你……你是怎麽被奈落給控制的！”
惠佳看着她，澄澈的眼裏映出她此時因煩惱而皺巴巴的面容，“你是誰？”
白英狼狽地別開眼。
是她害得惠佳如此，她又有什麽資格理直氣壯地質問她？
深深呼了口氣，白英努力平靜下心緒，卻依舊不敢看向她的眼，“奈落……在哪裏？”
“他此刻不想見你。”
白英轉過臉，“……你知道神無在哪裏麽？”
惠佳不說話。
白英垂下眼睫，面無表情地擡頭望了望大開的木窗，“你不說話就代表不知道了？……那好，我自己去找。”
惠佳沒有攔她。
推開草簾離開房間的那一刻，白英忍不住回首看了看惠佳。
她還是那樣安靜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靈動的小臉上死氣沉沉，連眸子都是那麽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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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合上眼，跨了出去。
畫廊黑暗幽深，伸手不見五指；周圍全是刺鼻的瘴氣，若不是白英身上自動漲氣的靈力她幾乎會直接窒息在這裏。
由于左手中淡淡的靈光只能照亮一米左右的距離，白英只得手扶着畫廊欄杆一步步摸索着行走着。在這幽深的黑暗裏，白英模糊看見了一個瘦弱的背影，手中的武器彎似勾月。
白英一怔，她連忙睜大眼睛往前方仔細望了望，可是如今除了一片暗黑外她什麽也看不見。
嘴唇抿成一線，她擡腳便追了上去。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影只會是——珊瑚的弟弟，琥珀！
按照劇情，琥珀可能會找到鈴，會見到殺生丸。
足尖用力，幾個縱躍她便到了之前黑影呆的地方。屏住呼吸，白英環望四方，企圖找到琥珀存在的蛛絲馬跡。
手中靈火散發着微弱的光亮，映出她此刻蒼白的臉，也映出了擱在她脖頸上的鐮刀刃間的冷光。
白英高高揚起下颌，手中靈光忽地熄滅，凝出長戟反手撩開了鐮刀。她眯眼細細瞅着對面的少年，語聲擲地有聲，“琥珀，你忘記了你姐姐難道還要忘記你自己麽！”
琥珀不回答。
黑暗中他眼裏沒有一絲光亮，就連鐮刀刃間的冷光反射到他眼裏也只是一片空洞。他直直望着白英，一動不動。可白英卻知道他随時就會躍起給她致命一擊，她手中長戟靈光閃爍，卻無法淨化近在咫尺污濁的四魂之玉碎片。
琥珀體內渾濁的四魂之玉碎片。
就這樣靜靜對峙着。
不知過了多久，靜立着的琥珀突然往外蹿去，一點也不顧及身後的白英，就連後背都毫無防備地露在她眼前。
白英捏緊了手中的長戟。
這麽毫無顧忌，恐怕奈落……早就知道了她不會對琥珀出手。
總是被人抓住死穴的滋味并不好受，白英手中的長戟緊了緊，索性跟着琥珀一起行動。
琥珀的動作甚是快速，幾個縱躍間便走出了奈落的城堡。看見城堡外清澈的夜空，白英心裏泛起疑惑，點點，卻不足以讓她警醒。
因為，她見到了坐在草坪上晃着足尖的鈴，和一旁叽喳的小妖怪邪見！
橙紅色的篝火帶着溫暖的溫度，将鈴的小臉映得紅彤彤，霎是可愛。
原來現在奈落就要開啓作死模式了麽？
如果鈴沒有被抓住，白英唇角勾了勾，不知道奈落會不會被殺生丸制住呢？
眼看着琥珀手中的鐮刀舉起，朝着鈴的方向便是一揮！
不遠處的邪見急忙奔來，手中人頭杖狠狠打來。
鐮刀偏了準頭，深深插入土地。
琥珀手中用力，鐮刀便從土地中飛起，纏在手柄上的鐵鏈上反射着清冷的月光。他一步步靠近，哪怕邪見舉起的人頭杖已經蠢蠢欲動，他依然向前靠近着，大睜的瞳孔裏空洞如也。
白英雙手緊握，眉頭緊壓。
忽然，琥珀起身一躍，手握鐮刀變向鈴直直砍去。
人頭杖同時向他噴出灼灼火焰。
琥珀的身形消失在了火中。
而一旁，躍在半空白英卻睜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不遠處的人兒。
紅衣似火，黑發高束，一支白玉簪悄然靜立在漆黑柔順的長發間。
——是霁月。
她如畫的眉眼輕輕彎起，朝着白英揚了揚手中癱倒的琥珀，微微笑，“怎麽你也想救他？”
白英面色沉了沉，“你怎麽在這裏？”
“找犬妖。”
霁月回答得很簡短，可在提到犬妖時，輕彎的眉眼裏卻有着光亮一閃而過。
白英看見了，可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只好擡眼掃向昏迷着的琥珀，嗓音清淡，“你知道怎麽解除他身上的身上的控制麽？”
“讓他死。”
簡單至極的回答。
白英卻怒了，可她卻咬着唇瓣強忍着再問道，“如果他不需要依靠四魂之玉活着呢？”
霁月眨眨眼，笑，“你是說惠佳吧。”
白英抿唇，點頭。
“你真的認為是四魂之玉或者奈落控制了她麽？”
“難道不是？”
霁月擡眸凝視她的眼，眸光深深，“不是。”
白英往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霁月，簡直像極了……像極了夢裏的那個女子！
……翛筱……
“是你的心魔。”
霁月的聲音随即傳來，絲毫不顧她此時糾結的心境。白英感覺頭又開始疼痛起來了，她忍不住雙手抱頭，嗓音顫抖着卻依然倔強，“我沒有！”
霁月垂頭看着她，眸裏竟有着悲憫，“你跟我說沒有有用麽？你對着的，應該是你的心，也就是，翛筱，的心。”
“……我的心……翛筱的心？”白英顫抖着擡起眼，目光黏在琥珀身上不動不動，半晌後她忽而低低笑了出來，“我也跟他一樣對麽？有着另外一個人的意志，卻以為是自己的意識。”
她笑了起來，“真是……好笑啊！”
霁月放下琥珀朝白英連走幾步，彎腰準備扶起她，“不是這樣的。那個人……也是你。”
……也是……她？
“你是說我人格分裂？”白英忽然就平靜了下來，她直直盯着霁月的眼，手中靈光閃爍，“我的心魔又怎麽會影響到惠佳！”
“可以這麽說。”霁月別開眼，“不過，至于惠佳的問題。”她輕笑一聲，“你最好問她自己。”
——“這只是個輪回。”
“姐姐，你們怎麽了？”幹淨清澈的聲音打破了此時沉重的氣氛，白英擡眼看着湊到跟前的小丫頭。
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純淨的眼眸裏沒有一絲雜質，讓人一眼便能看見眸底的情緒。
……真像惠佳啊……
“如果真的是我的心魔控制惠佳，”別開眼，白英站起身來，看向不遠處的天際線，“我想，也許有一個人能救惠佳。”
擁有淨化之力的桔梗……也許能淨化她魔化的內心。
白英擡腳就要離開，可手臂卻被霁月狠狠抓住。白英回過頭，卻看見握住她手的只是一個鳥爪！
啧啧的調笑聲從身後傳來，絲毫沒有霁月嗓音的甜美，“你真以為你還逃得開心魔的控制麽？”
——“翛筱！”
“我不是翛筱！”白英驚怒，她手中靈光閃現，凝出的流光刃轉眼便将鳥爪剁下。連退幾步，白英轉身直視不遠處的鳥妖，聲音冷清，“這只是幻境罷了！奈落你究竟要玩什麽把戲？”
鳥妖嘴角咧開，猛地蹿進，刺耳的聲音瞬間爆發，“是幻境麽？那你就不還手吧，看痛不痛！”
白英冷笑，手中長劍朝鳥妖便是刺出。
可就在長劍劍鋒刺進鳥怪身體時，鳥妖卻突然變成了惠佳！
一個怔忪，白英手中的長劍不覺失卻了力道。
腹部忽而傳來一陣痛覺，她低頭一看，卻是一支羽箭貫穿了身體。她震驚地擡眼，眸裏倒映出一個紅衣白裳的巫女身影。
……桔梗。
巫女一點點靠近，緋紅的薄唇一張一合，吐出的字眼遙遠而清晰。
她說，“白英，你居然傷了犬夜叉！”
她清冷而幹淨的眉眼充斥着憤恨，連手中的大弓都在微微顫抖。
白英搖着頭，想要辯解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
只能怔怔地看着桔梗走進，任腹部的鮮血潺潺流出，任疼痛布滿全身而無法動彈。
視線一點一點變得昏暗，模糊的視野裏只剩下一抹鮮豔的紅色。可随即就連這一抹紅色都癱然倒地！
白英艱難地睜開眼，想要看清桔梗的蹤跡。
可她唯一看見的，只是那點點碧綠，以及她手中高高揚起的大弓！
——是戈薇！
她來報仇了……
可奪去她魂魄傷害犬夜叉的是自己啊！為什麽要傷害桔梗？
為什麽……連死都不給她一個念想……
……戈薇。
意識漸漸沉淪。
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着她沉下深淵。
絕望。
明亮的房間內。
奈落随意擺弄着手裏的茶杯，看着榻上的人兒無助地掙紮着。
忽然，人影不再晃動。
他嘴角牽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緩緩起身踱步走到榻旁，他居高臨下地看着白英。
——白皙的額間紫光發暗渾濁，眼眸緊閉可其上翹起的睫毛卻是微微顫動。
四魂之玉。
還是占了上風。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這麽久了還沒有一個評論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