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十年過去。
楚滿譽比先前成熟穩重不少。
他依然見到漂亮的美人會動搖不定。
也只是到說幾句好聽的話逗逗對方，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顏栩從風傳遞的消息，或者仙女們聊天得到不少楚滿譽的傳聞。
例如前幾天和誰花前月下，明天準備和誰到人間游玩。
他還是沒能放下。
聽到“楚滿譽”三個字，他的心跳得比平時要快很多。
月老和司命星君一有空就坐在他旁邊聊天，他想說話，無奈玄女給他額頭點了紅點，封住他的人形，避免他到處亂跑。
“十年才長這麽點啊。”司命星君摸了一下那株不能說話的靈芝，大致是比十年前要大了一些，“哎，昭光仙君都要和別人跑了。”
……
關他什麽事。
顏栩不悅的動了動。
“徒弟，如果我說昭光的紅鸾星指向你，你會不會給多一次機會他？”
……
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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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是這樣想，不過到時候真要面對楚滿譽，他估計又會特別沒出息的跟他走了。
顏栩躲在這裏，為的不就是希望時間可以沖淡他對楚滿譽的執念。哪怕沖淡不了，不用見到他也是一種好事。
“我把他帶來了。”司命星君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別和月老說，畢竟天意如此，星象顯示是今天。”
……
顏栩恨不得趕緊把自己埋起來。
看見他，仿佛看到不堪狼狽的過去。
只見楚滿譽一身白衣，頭戴銀冠的從走廊過來。
十年不見。
他俊美無雙的容顏沒有太多的變化，飽含無盡情意的眼神似乎輕輕這麽一勾，還是會把顏栩弄得不知所措。
“你讓我找了好久。”
楚滿譽咬破手指，滴了幾滴仙血在靈芝上，然後默念幾句咒語。顏栩忽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将他逼出這個狹窄的空間，白光籠罩着他全身，太過刺眼而不得不用手捂住眼睛。
等白光消失，他放下手，發現楚滿譽正溫柔的望着他。
“顏栩。”
未等他說話，楚滿譽把他拉進懷裏緊緊抱住，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我想你了。”
“你怎麽……”
“他那段時間天天跑月琳宮，月老煩他，幹脆躲他。他便來找我了，順便幫了我不少忙。”司命星君邊說邊往外走，“不打擾你們了，徒弟，加油！”
“……”
顏栩感覺自己好像被賣了。
“這個……我一直留着。”楚滿譽松開他，小心的拿出那捆永結同心線，“若不是月老跟我說，我還被你傻乎乎的騙着。”
月老跟他說顏栩自從幫他擋劫後身體開始大不如以前，再加上心病折磨，元氣得不到很好的恢複。特別是聽聞他成親的消息，便反複的吐血。
“這個永結同心線，是顏栩用一部分本體換了制作的材料才做出來的。”月老的眼睛看不見東西，卻也知道顏栩當時的情況，“他耗盡心血做了兩天兩夜，連去參加你婚宴的力氣都沒有。”
但是顏栩還是來了。
楚滿譽閉了閉眼，嘗試散去眼底的心疼。
顏栩是那麽用力的抓住他的手，怕他不見，怕他出事。
他卻沒發現他的異樣。
他還只是以為顏栩挨了天雷又傷心過度而已。
明眼人早就看出來了，也就他才會蠢到相信顏栩的蹩腳的謊話。
每回想起這件事，楚滿譽的心會變得分外的疼痛。
顏栩這般對他，本應該是被他呵護在心尖的人啊。
最終卻落得一個茍且偷生的結局，還費盡心思瞞着他，怕他內疚。
“你為什麽不說？”楚滿譽低頭恨恨的邊親邊咬着顏栩的唇，“還聯合鸾鴻一塊騙我是吧？”
“唔……你做什麽？”顏栩想推開他，奈何他愈是掙紮，對方吻得愈是深沉。
果不其然，他淪陷在這個吻裏。
漸漸迷失自我。
“我不會讓你走了。”
重獲空氣的顏栩微微喘着氣，下一秒，一根淡紅色的繩子纏繞在他的尾指上。
“物歸原主。”
楚滿譽得意的揚了揚他指間同樣顏色的繩子。
顏栩定了定神，才看清楚，那根線竟把他們連在一起。
“你瘋了！”
“我不會像從前那樣一味逃避了。”楚滿譽認真的望着他，接着捏起他的下巴，再度用自己的唇蓋上去。
“顏栩，我愛你。”
“楚滿譽你這是玩哪一出？”顏栩往後退了一步，戒備又複雜的盯着他，“我什麽都沒有了，你放過我吧，好不好。”
“我是認真的。”楚滿譽急忙解釋着，“這十年來我沒和任何人有過親密接觸！”
“我不愛你了，你走吧。”
顏栩擡起手，示意要把紅線扯斷，楚滿譽手疾眼快的抓住他的手腕。
“顏栩，你看着我的眼睛試試再說一遍你不愛我。如果你做得到，我自己動手。”
你看，總有人仗着知道他的弱點對他為所欲為。
“天下間愛慕仙君的人多得去，仙君何必揪着我不放？難道仙君忘了曾經說過的話了嗎？你說過你後悔了，怎麽現在又不舍得了？”顏栩轉過身，他的心正飛快且異常活躍的瘋狂跳動。“不用幾天，你會後悔為什麽把紅線浪費在我身上，為什麽要在這麽多選擇中，挑了個最不出衆的。”
不要跟以前一樣，頭那幾天對他百般呵護，老是讓他誤以為是真的。
害他每次決定放棄，又萌生出一絲期待。
至此至今，他這顆心仍然為他所動。
可惜本能卻讓他退縮了。
“我最後悔是十年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楚滿譽從他背後摟住他，把頭埋進他墨黑的長發裏，貪婪的嗅着熟悉的氣味，“你明明那麽需要我的陪伴，我卻連這麽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我甚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離開，一句挽留的話都不敢說出來。”
身後人吐出的溫熱氣息在脖子邊緣徘徊，顏栩忍不住的輕輕顫動着。
他很害怕。
怕自己再多聽一句話，就會控制不住的重新投入楚滿譽編織的謊言裏。
然後他十年來辛辛苦苦維持的鎮定被擊碎得無法修補。
“小栩，不要怕。”楚滿譽輕柔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像悅耳動聽的歌聲，安撫他躁動的心。“我知道我今天是有點急，是不是吓到你了？對不起……我太想你了，實在是難以控制，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了。”
昭光仙君居然低聲下氣的道歉，若是傳出去，恐怕有一大群人都得目瞪口呆了。
他是很在意形象，不過是顏栩的話，莫說撒嬌裝可憐了，在地上打滾這種事他可能都做得出來。
例如現在，他看顏栩無動于衷，便可憐巴巴的抱着他搖來搖去。
“對不起嘛，我下次會忍住。小栩是不是不想見我了？那我明日再來吧。”
聽他的意思，仿佛再說你今天不答應我，明天我還會繼續來，來到你答應我為止。
顏栩疲憊的心已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
好似再承受多一點煎熬，它會自動自覺的消失。
“楚滿譽。”
“嗯？”
“這次你要是騙我，我會直接死在你面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機會，他給過太多次了。
要不要珍惜，是楚滿譽的選擇。
但這是最後一次了。
他沒有再多的精力陪他浪費。
他說過他不怕死。
“你還要選擇我嗎？”
顏栩晃了晃尾指上牽連的紅線。
楚滿譽愣了一下，随後他在那人雪白的脖子上啃了一口。
“除了你，我誰也不選。你要是敢亂來，我就去地府把你的魂收回來。如果你踏進輪回，我便跟着你去。大不了我不喝那孟婆湯，亦要守着回憶去尋你。上窮碧落下黃泉，你在哪裏，我便在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