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雪風白鳥
就算她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出Teuvo和她爸爸的關系了,這對月白耳釘對于他們兩人來說應當是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可他們分開了,一個把耳釘送給妻子,妻子送給女兒,女兒又……另一個則選擇把耳釘永遠的遺忘在曾經滿載他幸福與歡笑的地方,塵封到他們兩個人都忘記了,然後,雙雙離開人世。
或許,這對于他們也是一種解脫吧。
那麽現在她把這枚耳釘送給我是什麽意思呢?
從昨晚那個吻開始,我就在裝傻,哪怕我真的真的很想問她:祁犧,燕思南呢,你那麽愛她,你怎麽能這樣做呢,你這是背叛,你知道嗎?
不,祁犧那麽多情人,要說背叛,她早已背叛燕思南千萬次了,盡管燕思南絲毫不在乎,可那又怎麽樣呢?人燕思南表示:“你出軌啊,你背叛啊,你再怎麽鬧騰不還是就想求着我多看你一眼嗎?”對,祁犧就算在外面折騰得再厲害,那燕思南不還是把她吃得死死的?別的不說,光燕思南為祁犧廢的那條腿,祁犧不都說了她還不清麽,呵呵……
鬧了半天,歸根結底糾結的人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我在夜深人靜裏躲在祁犧懷裏悲哀地問自己:喬仙予,祁犧愛玩弄人感情,不敢面對自己,那你呢,你也想玩弄自己的感情嗎?你明明知道正确的選擇可你為什麽不敢去做?
喬仙予,你到底想要什麽?
勾引別人的戀人?還是主動送上門被別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我想這些還有個屁的用!從昨晚開始,我就已經把傷害我的權力樂呵呵地捧着上奉給了祁犧,開弓沒有回頭箭,在游戲一開始的時候我選擇了繼續,走到現在我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祁犧那傻逼老遠給我回了個電話就抽了兩口氣我就在大年三十扔下一家老小奔到她身邊,都這樣了,我還有個鬼的資格談退路!
沒有退路不要緊,我仙姐做人有兩條準則:一、人活着,可以痛苦,但絕不可以後悔;二、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懂得進退,過猶不及。
第一個準則,在我抱着祁犧脖子跟她接吻時就已經實踐了,至于第二個……
我小心翼翼把手心的月白捧到嘴邊,嘴唇輕柔地觸碰它冰涼光滑的表面,舌尖擦過唇邊,有着淡淡的鹹,然後牽過祁犧的手把它放到她手裏面,合攏她五指,用我雙手牢牢籠住她的,我喜歡她的手,指節分明,寬大有力。
“謝謝你,我好高興。但是我不能拿別人的東西。”
這耳釘上背負着類似于承諾的東西,還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感情,它僅僅只是死的物品,卻與我有着許多相似,我不由心中苦笑,究竟是石頭忠貞不渝,還是人冥頑不靈?
我看着祁犧明亮的眸子裏晦澀不清,黑色的眼珠晃着白色光斑,用溫柔又懇切的聲音問我,“為什麽不要?這是我給你的,怎麽能說是別人的東西?”
我心裏不禁有些好笑,她怎麽就能這麽理直氣壯地說月白是她的東西?她媽媽把月白送給她,她說是她的就算了,可是這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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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我撿起掉在地上的信封和兩張紙片,拿手機照亮了看,一張是被撕裂的半張照片,一張是普通的紅杠信箋紙。
“這是……?”
這應該是一張合照,從中間撕開,照片裏一個眉眼飛揚的男子穿着黑色的風衣一只腳踏在巨大的石塊上,手握黑槍貼在耳邊,對着鏡頭嘴角上鈎,細眼狹長,祁犧那副嚣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嘴臉真是像極了這相片裏的男子。
我微微一笑,心中了然。
“這是我爸的照片。”祁犧搶過我手裏殘缺了一半的照片嘟囔道。
我拍拍她臉,“你跟你爸當真像極了,一模一樣嘚瑟。桃園小區那房子裏你的全家福是怎麽回事?那會我說你跟全家福裏的那對夫妻長得不像,是不是長得像你爺爺奶奶,你還說是,騙子。”
祁犧連忙抱住我手臂,讨好地搖了搖,“那時候不一樣啊。不過我也沒騙你,那确實是我的全家福,我和我養父母。我七歲後離開了祁家老宅,跟着燕叔,燕叔雇了那對沒有子嗣的夫妻照顧我,也算是我父母了。”
明明有親生父母卻不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還要被迫與一群詳見不過數次的兄弟姐妹自相殘殺,老爸生活糜爛,老媽……嗯,我不知道她媽媽的事,跳過,大哥心狠手辣,未婚妻心思難猜、求之不得,整天仇人情人追殺,哎——祁犧,你活得可真不容易。
我很賞臉地親了她臉蛋一下,笑,“你爸好帥,你也好帥。”
祁犧翹起嘴巴,不開心地瞪我,樣子做的又可愛又滑稽,活像一只河豚仔,“你不覺得我比我爸更帥嗎?”
我哈哈兩下,去扯她嘟起的嘴巴,“你比你爸漂亮,你爸比你帥。”
“啊——”她擰了一下我的腰,我痛得叫了一聲,“說你漂亮還擰人,真是怪物。”
可是我忘了祁犧就是就是那種不要臉的混蛋,也忘了她的諸多不良前科,指望她乖乖認錯消停一會根本是不可能的,你越教育她,她越更你橫。這個問題學生為了宣洩心中的不滿,居然把爪子放到我胸上,低下頭咬我耳朵,一陣麻癢的觸感化成細細的電流把我貫穿,我一顫,整個人倒在她懷中,軟了吧唧的。
我第一次這麽軟弱無力,好像全身的骨頭和筋都被抽走了,唯一的支撐點就是祁犧,我只能依附在她身上,表面上作者不情願,心裏卻沾沾自喜,好不得意。
我這可真是……小女子得志,惺惺作态!我自己都罵自己不要臉。
為了避免這種尴尬的局面,我慌忙去撿地上的信箋紙來看,紙上落了點灰,我抖了抖,祁犧握住我的指尖下巴擱在我肩頭也過來看,竟把紙上寫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念了出來:“雪是荒蕪境,情是春風來,人是純白色,盼是青鳥來。”
手機的白光把黑暗裏飄飛的灰塵照亮,平日裏從未被人注意的細微顆粒此時卻像誤入凡世的仙子一樣,如夢如幻,祁犧低頭與我對視,從她的目光裏讀出清淡如山泉的哀愁,那麽近,卻又那麽遠。
我覺得鼻尖有點涼,去看那紙,“這字寫得真醜,歪歪扭扭的。後面還有呢,怎麽不念了啊?”
“小仙女。”
祁犧猛地攥住我的手,直愣愣看住我,下唇打顫,肩頭微抖,我看出來她很激動,而且還帶着些恐懼,我伸手一下一下輕輕撫慰她胸口,“怎麽了?”
“小仙女,你看這下邊,寫的是‘雪風白鳥”,我爸喜歡穿黑衣服,當年在十七組裏的人為了諷刺他就給他起了個‘白鳥’的外號,而雪風指的就是Teuvo,我聽我爸提起過。你再看第一句,‘雪是荒蕪境’,難道沒有想起誰嗎?”
作者有話要說: 點擊破千了,29也是揮淚......
感謝大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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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君,有緣共前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