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杯茶(已修) 發生過什麽……
……
蘇茶按不住他的手, 她的皮膚很敏感,尤其在這只給過她很多心理陰影的大手無視她的抗拒毫不猶豫的穩步向前時,更是讓她如觸電一般渾身發麻酥癢難耐……最後只能無力的軟倒在他懷裏。
程硯的襯衫被她捏住了一團褶皺, 松開時,蘇茶見他盯着褶皺皺眉,她下意識就說了句對不起, 十分的沒出息。
程硯盯着她泛粉意的小臉,水噙噙的眸子, 說對不起的時候還有一點兒委屈,像是他逼她說的一樣。
他直接問她:“你這段時間住哪兒了?”
“……朋友…朋友家裏。”像一個被抓住審訊的犯人, 面對殘酷的刑具,她不敢不回。
“什麽時候搬回來?”
他話音一落, 蘇茶就安靜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 “……我,我租了房子……我不回來。”
程硯沉默了, 這種不說話只用冰冷視線審視她的方式時常會讓蘇茶立馬放棄原則對他俯首帖耳,但這次,蘇茶拽緊了裙角, 低着頭重複了一遍,“我不回來了……”
他一句話不說, 什麽表示都沒有,卻讓蘇茶感覺自己的心都被他捏緊了。
直到許久後,他才冷淡的嗯了一聲。
…………
林可和他的這次矛盾, 鬧到了家裏。
江奕被一通電話叫了回去,江爸江媽問他是不是住一起欺負了林可,把林可氣得吵着要從他家裏搬出去, 還說了很多要分手之類的氣話,如果不是林可爸媽打電話過來抱怨,他們都還不知道有這回事。
江奕不可能直接對他們說自己對林可沒想法X不起來這件事傷了林可的自尊心,他的默不作聲被江爸江媽認為是他真的做了什麽糊塗事。
江爸冷臉訓了他半個小時,用品德敗壞,思想龌龊這兩個詞組了很多句子,偶爾還會尾音押韻一下。
Advertisement
江媽則扮演白臉,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對他說了很多話,大意是女孩子需要哄,切記不能違背女孩子的意願做出什麽不道德的事雲雲,雖然和林可關系确認了,但還需要循序漸進,一步一步的讓她接受才行……
最後,他們一致同意暫時讓兩人分開冷靜一下。
“你先去向林可道歉,道完歉再主動去給林可選個近一點好一點的房子讓她臨時住下來。”窮養兒富養女是江爸一直來的觀念,被自己安排到底層從小管理做起的兒子蝸居在一個兩室一廳的小公寓內也不心疼,反倒是怕委屈了準兒媳婦兒,“做事積極主動一點兒,要有男人的擔當!”
其實到這個時候,他已經想過分手了。
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不知道是想再給林可或者是給自己一次機會,還是單純的不想面對分手以後的一長串麻煩事。
……
程硯今天沒有自己開車,因為幫蘇茶辦理完檔案轉移寄存這件事以後他還有一場聚會要參加,會上多多少少會喝點酒,所以他叫來了公司的車還有司機。
司機姓王,四五十歲左右,是退伍軍人出身,專門負責開車接送各公司領導,他平時也會穿西裝打領帶,加上養成的一些軍人站姿習慣,讓他比一些大肚囊的老板看起來更有氣質。
眼見程硯幫她辦理好有關檔案的各種手續後又把那些原件證件給拿在手裏,絲毫沒有還給她的想法,蘇茶幾次開口沒發出聲來,不得不轉頭問辦公室老師道:“……老師,畢業之前還有沒有什麽東西要辦理的,能一次性都辦好嗎?”
辦事處的老師以前常私下聊到那些一進辦公室就變得束手束腳的學生,不理解學生們為什麽會這麽緊張,明明就是和老師待在一個辦公室而已。
但是現在,和這個女學生她姐夫待在同一個辦公室,他就只是站在那裏,都像領導來視察一樣存在感十足,視線一掃過來,就讓人忍不住緊張,尤其在自己打印錯單子,被他指出來的時候,更是忍不住額頭冒汗……
“…有…但,但是現在成績單,最後一份實習報告,退寝手續等都還沒齊全,暫時辦不了…”辦事處的老師把資料數了兩遍,正要遞給蘇茶時,在被程硯看了一眼後,連忙轉了個彎,将資料遞到了程硯手上。
程硯淡淡道:“齊了嗎?”
“齊了齊了,數了兩遍。”辦事處的老師不自覺就變成了像向老板報告的公司員工。
“嗯。”程硯點了點頭。
蘇茶本來都要伸手接了,沒想到老師又中途把辦好的資料等都遞給了程硯,她實在沒勇氣找程硯要,只能對老師道:“……老師,我們自己的證件是不是應該自己拿着更方便一點呀……”她別別扭扭的說。
“這個…這個本人拿着是,是要方便一點…”辦事處老師在程硯皺眉時心下一緊,連忙又補充道:“當然,有親屬關系的人幫忙拿着來辦理也可以的,可以的。”
連老師都要屈服在程硯的氵威之下,蘇茶一點兒不心甘情願的跟着程硯離開了辦公室。
電梯剛到一樓,門一打開就從外面沖進來兩個打打鬧鬧的學生,為了躲程硯而站在電梯門口面壁一樣的蘇茶差點被他們撞上,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撞到了程硯的身體,正好被他扶住了兩邊肩膀才穩住身形。
她的袖子很短,兩邊又細又白的胳膊露在外面,不愛運動沒什麽肌肉,用手捏着十分軟滑又嫩,稍捏得用力了一點就有些許軟肉從指縫溢出,她覺得疼也不說,就擡頭盯着他,眸中有一點埋怨。
程硯松手時順勢攬過她的腰,帶着她邁步往外走。
……
車上。
程硯把她的證件和辦好的資料整理好放進了文件袋,又把這個文件袋和他的東西放在了一起,蘇茶幾次想說什麽,都底氣不足開不了口,只有自己盯着車窗生悶氣,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他。
從學校回市中心的路有二三十公裏,路上還有點堵,昨晚因為要回姐夫家擔憂了一整晚,雖然沒黑眼圈,但她确實沒休整好,那些翻來覆去想了一晚想出的拒絕程硯的各種方法一個也沒用上,反而是他該做的事一件也沒少。
又堵車了,望不到盡頭的車流長龍,蘇茶頭抵着車窗,眼皮垂了下來,小臉上泛着一點困意。她看了車上戴上眼鏡辦公的程硯一眼,很快被他發覺了,他把她的頭挪靠到自己肩膀上,淡淡道:“睡一會兒吧。”
“……嗯。”蘇茶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王司機在公司備受好評的一點就是,他看到什麽都不會表示詫異,并且也不會過于好奇。雖然姐夫和小姨子之間舉動過于親密了一點,但他都目不斜視,視若無睹。
……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中途蘇茶醒了一次,發覺自己已經躺到了程硯的大腿上,他左手搭在她腰上防止她落下去,右手則還對着電腦上一份文件批注什麽。
蘇茶醒了他也不收回手,她坐起來,從自己的小包裏翻出手機,點開地圖軟件輸了一個地點,遞給程硯看,“……姐夫,我住的地方離這裏很近,一會兒我就在這裏下車。”
她想到昨天小琳姐就給她發的短信,說是上一任租客已經搬走了,讓她今天就可以去看看房了,先确認一下有沒有壞掉的家具什麽的,房主好提前更換,等屋子整理好後,她就可以住進去了。
現在是下午兩點多,小琳姐肯定還沒有下班,她可以順路過去,免得明天還要跑一趟。
不過她多了個心眼兒,她在手機上輸入的地址是房屋中介旁邊的那家奶茶店,這樣她下車了可以假裝是去買奶茶,免得在程硯眼前跑進中介所,被他想起來找她要新屋子的地址就完了。
雖然蘇茶已經把地址給姐姐說了,但她還抱着一點兒僥幸心理,覺得程硯不會開口向蘇玫要地址的。
“嗯。”程硯看了眼她手機裏的地址,淡淡的應了一聲。
……
“小琳你看,那是之前那個在咱們門口逛了三天的女孩嗎?”業務員B和小琳一起在門口發傳單的時候,看到旁邊奶茶店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賓利。
人總是會忍不住對豪車多加關注,業務員B遠遠的看見賓利車過來時,還以為只是經過,沒想到會停在旁邊那家奶茶店。
果然,有錢人也抗拒不了奶茶的誘惑嗎?
業務員B一直盯着看,見賓利車上下來了一個短發女生,面容非常熟悉,仔細一想不就是那幾天在門口膩着想來做兼職的女生嗎?
車上先下來了個四五十歲西裝領帶的中年男人,給後座的人開了門。
在小琳聽到業務員B的提醒看過去的時候,剛好是蘇茶下了車,那個中年男人重新坐上駕駛位關門的場景。
她愣了愣,突然想起蘇茶幾天就湊夠了一萬塊錢這件事。
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嗎?蘇茶還是去做了那種工作……
像這樣的中年男人,就算氣質好,看起來也大了她好幾十歲呀!
小琳嘆息的搖了搖頭,現在的女大學生呀。
……
蘇茶在奶茶店裏膩了很久,見車走遠了才放心出來,進了旁邊的中介所。
不過看房的路上,小琳姐看她的眼神一直有點奇怪,蘇茶不太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她進了屋子就從包裏拿出了一張紙,紙展開,上面是蘇玫給她發來的看房需要檢查的事項,她打印了下來,上面總共有十三個點。
檢查防盜門窗,天然管道,下水道,水管等等,怎麽檢查都寫得十分詳細……
蘇茶挨個挨個檢查過去,這張紙就像蘇玫站在旁邊指揮她做事一樣,有一條明确的主線,讓她慢吞吞的動作都變快了許多。
小琳姐耐心的在門口等她。
最後,除了一些受潮的牆面需要重新補一下以外都沒問題了,蘇茶跟着小琳一起離開,路上想着等她住進去以後,要把卧室的牆紙換一換。
……
回到中介所簽确認合同的時候,蘇茶在裏面看到了江奕。
他似乎也在挑什麽房子,在她進門時明顯看到她了,兩人對視了片刻,誰都沒有打招呼的意思,他比蘇茶還先收回了視線。
別人假裝不認識她,她也不好熱臉去貼冷屁股。
蘇茶很快簽完就走了,期間喜歡觀察周圍的她這次愣是一眼都沒往他那裏看。
蘇茶一走,業務員B就貼了過來,問小琳道:“怎麽樣怎麽樣,你問她沒有?從賓利車上下來,是家裏很有錢嗎?”
“家裏有錢還會出來租房子嗎?”小琳嘆了口氣道:“先前她租房子差一萬塊,我好心給她介紹兼職她不做,過了沒幾天她就不知從哪裏搞來了一萬塊錢,剛才她故意讓車停在奶茶店,在奶茶店待了半天才出來,可能就是怕被我們看見說閑話……”
“原來是這樣。”業務員B也搖了搖頭,“怪不得我說她穿得也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
“現在的年輕人呀!快錢有那麽好賺嗎?”
“……也是,剛才給她開車門那個男人得有四五十歲了吧。”
閑下來的兩人就這個話題聊了很久的天,大意就是圍繞女大學生失足下海這件事,再感嘆一下她們自己,果然還是自己賺的錢用着踏實雲雲……
只要他長着耳朵,就不可能控制自己想聽什麽不想聽什麽。
江奕自然是把兩人的對話都聽了進去,眉頭也不自覺皺了起來。
他想起那天回去時,她站在門口,額頭抵着門數錢,數完錢又走神。
蘇茶雖然給他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如果真的如兩業務員所說的,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想到那張臉主動去讨好,要錢的模樣……
江奕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裏堵得慌。
随便簽了一套房子,将地址發給林可讓她自己來辦理入住後,江奕轉身走出了這裏。
殊不知他一走,又變成了幾個業務員談論的對象。
“你們剛才看到沒有,黑卡诶,這麽年輕這麽帥的人,還這麽有錢,肯定是個富二代……”幫江奕辦理業務的業務員C走了過來,道:“真希望是我男朋友。”
“人家是嫩草,你是老牛,想得倒很美。”
……
江奕回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玄關鞋架上整齊擺放的蘇茶的小白鞋,和他亂七八糟随便放的深色鞋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視覺反差。
記起之前那次聚會,他推門而出時,看見坐在那裏拿着他鞋的蘇茶,她擡頭望着他,面色顯得有些遲鈍,在從他身後出來的室友開玩笑的說出那句‘你不會要穿吧’時,她那驚慌失措搖頭否認的樣子……
他并沒有誤會她,他看到了鞋架上已經歸整好了幾雙鞋,也知道她真的是想把大家亂放的給整理一下,要是她坦坦蕩蕩的解釋出口,誰都不會多想,但她那種驚慌的反應,搖頭否認又半天說不清楚的樣子,倒更容易讓人想多。
為了讓她淡定一點,他伸手把後面的門關上了。
可能那種從上而下俯視的視線總會讓他不自覺多帶一分居高臨下不好相處的姿态,加上之前誤會她偷跟他事件,讓她面對他時無法用面對平常人的心态。
因為這兩件事的誤會,給兩人之間蒙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氣氛。
如果她能和他以平常心相處,他決不會那麽厭惡她,就算不喜也不會表露在明面上。
江奕厭煩別人用那種無法形容的視線看他,明明他們之間什麽關系都沒有。
總是逃避和保持距離,就連洗澡也要刻意躲開他,像是他們之間真的發生過什麽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