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雙更合一

飛機落地西城。

剛出機艙, 陳航的助手就來了電話,告訴他們已等在門口。

常年出差的人,他們都不習慣辦理行李托運, 出了到達大廳,一眼就看見接機的人群中豎着一個大牌子——歡迎GC貴賓。

舉牌的人是個微胖的男人,40歲光景, 圓圓的臉上帶着一副銀框眼鏡,正是陳航的助理許超。

六年前, 她做項目時跟他打過交道,那時他還只是董事辦的一個文秘, 負責提供董事會的一些材料,人不錯, 挺靈的一個人。

不知是認出她, 還是他們這五人特征太明顯,許超遠遠就朝他們招手, 圓圓的臉上堆滿笑。

夏時初本能回以微笑,視線一偏,發現人群裏還站着另一個熟悉的人, 此刻正同許超一起朝他們迎來。

走在最邊上的姜呈腳步也是一滞。這不是那天周歲宴時和夏時初在一起的男人嘛?他怎麽在這兒?

夏時初望着走到面前的沈書周, 亦是同樣的詫異,“你怎麽在這兒?”

“我也過來工作, 聽陳叔叔說你今天到, 我就……”他話沒說完, 耳尖已迅速一片緋紅, 看得夏時初也跟着莫名地局促起來。

好在許超在此時也開了口,他笑眯眯地朝盛懷揚伸出手,“盛總, 你好,我是許超,陳董助理,之前咱們電話聯系過,歡迎你們來西城。”

盛懷揚握住他的手,“許助你好,有勞您親自來接。”

“應該的,應該的。”許超視線偏向夏時初,“這位是夏總吧?”

“對。”盛懷揚身子微側,亮出其他人,逐一介紹,“這位是夏時初,夏總,這是姜呈……”

許超與其他人一一握手後,再把沈書周引薦給大家,“這位是沈書周,沈教授,我們公司的技術顧問。”

他頓了下,看向夏時初,“沈教授和夏總是朋友,聽說你們今天過來,特地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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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盛懷揚掃了一眼夏時初。

“沈教授是我朋友的哥哥。”夏時初稍微解釋了句,又覺得多此一舉,講那麽幹嘛。

盛懷揚目光卻已偏向沈書周,“沈夢蝶?”

沈書周驚訝,“你也認識夢蝶?”

盛懷揚彎了下唇,“她先生與我是朋友。”

沈書周說了句難怪,旁邊的孫思婕微微挑了下眉,不動聲色地掃了掃盛懷揚和夏時初。

盛懷揚說跟沈教授妹夫認識,可是剛才夏總明明挂口未提什麽“妹夫”,而是說朋友之兄,他便直接報出這朋友的名字,這明顯是非常清楚夏總說的是哪個朋友。

他們?有這麽熟嗎?

孫思婕有些困惑,又聽見許超說,“我和夏總應該見過,不知道夏總還記得不?”

“當然記得。”夏時初笑意冉冉,“剛才一出來我就認出您,許助跟當年一樣,基本沒變。”

“胖了!”許超拍拍自己肚子,“比那會兒胖了二十多斤。”

“說明中天發展得好,讓您吃得好、睡得好。”

許超大笑,偏頭跟盛懷揚說,“上次IPO的時候,夏總也是項目組成員。”

盛懷揚:“所以這次特地邀請夏總參與,她情況比我了解。”

許超點頭,“對,夏總很能幹。”

接着,又道,“盛總,車停在地庫,要麻煩大家再走一段。”

盛懷揚虛擡手比了個請的姿勢,許超便領着一行人朝停車場走,順便說起了接下來的安排,“等下先送你們回酒店,今天先修整一下,我帶你們在西城轉轉,感受感受,明天再去我們公司。”

盛懷揚:“陳董還沒回來嗎?”

“對,還在蘭城。”許超笑道,“本來今晚他是想親自給你們接風的,但那邊臨時有個會議,他只能最晚的動車回來,估計到西城要半夜了。所以特地交待,務必把你們招待好。”

“陳董太客氣。”

“應該的,你們是貴客嘛。”

夏時初故意落後衆人幾步,跟沈書周走在最後面。

沈書周伸手想接她的行李箱,被婉拒了,不免有些緊張,“不好意思,是我欠考慮,沒打招呼就來。”

“沒事。”她彎了下唇,岔開話題,“你過來很久了嗎?”

“上周來的。”沈書周認真解釋,“帶學生過來做課題。”

夏時初想到沈夢蝶那層關系,加上之前他幫自己牽線搭橋,不忍他局促,便主動和他聊,“就你之前說的那個合作嗎?”

“對,我們一起研發一款新型的推力設備……”

聊起專業,沈書周明顯放松了許多,夏時初不時接兩句話,讓他不至于一個人唱獨角戲,兩人就這麽一路聊到了停車場。

考慮人數較多,中天特地派了兩輛車來接。安排座位時,許超笑嘻嘻地對沈書周說,“沈教授你夏總一車吧,我陪盛總。”

沈書周側頭看夏時初,眼帶征詢。

“我都沒關系。”夏時初并不扭捏。

等候的司機聞言,立即上前接過她的行李放進後備箱。

盛懷揚淡淡掃了她一眼,擡腳上了旁邊的商務車,姜呈立即跟上去,喬霏霏則毫不猶豫地跟上自家老大。

孫思婕稍加猶豫後,指了指商務車,“夏總,那我坐這車。”

夏時初點頭,“好。”

許超那輛車在前面帶路,車子一路朝市區開。

車上繞城高速,一座座現代化的高樓逐漸林立,再往裏走,建築又變了顏色,厚重的城牆、恢弘的角樓,青磚紅瓦,盡情展示着這座千年古城流淌的文明和魅力,成熟而內斂,睿智而不張揚、開放且包容,難怪人們常說,“五千年文明看長安。”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兩車一前一後到達酒店。

辦入住時,許超解釋,“我們公司總部在華淩,是西城下面的一個小鎮,條件比較差,連個像樣的賓館都沒有,陳董怕委屈大家,特地選了市中心的酒店,就是以後去公司要麻煩些,得車輛接送。”

盛懷揚:“陳董有心了,其實我們住哪裏的一樣。”

“我們那兒是真差,別說招待客人,就是我自己都住不下。”許超把證件還給他們,“房間已經登記好了,等下你們先上樓放行李,再換身輕便的衣服。然後,我帶你們在附近逛逛,這邊上就是鐘鼓樓。”

盛懷揚稍加客氣:“我看還是直接去公司吧。”

“不急、不急。工作也不差這一兩天。而且,陳董不在,你們過去很多工作也沒法開展。”

這倒是實話。中天董事會後,并未通過招投标就定下由GC負責IPO的重啓計劃,加上幾年前的糾葛,他們首次入場的确需要陳航這個一把手壓陣。

盛懷揚彎了下唇,“那我們就客随主便,聽你們安排。”

許超将他們送到電梯口,這時沈書周卻輕輕拉了下夏時初。

“等下我就不陪你們逛了。”他輕聲說,“下午有實驗,我要回去。”

夏時初:“你有事先去忙。”

沈書周想想,補充道:“我和學生都住在華淩的研究所,晚點你過去,我們再聯系。”

“好,晚點聯系。”

沈書周又與其他人禮貌道別,電梯門緩緩阖上。

**

姜呈、孫思婕和喬霏霏的房間在17樓,而盛懷揚和夏時初則在22樓的行政房,正好兩對門。

進房間後,夏時初把套裝、大衣一一挂上,換上輕薄的羽絨服,摸了根皮筋把頭發随手一抓,跨上小包便出門。

一開門,便與盛懷揚撞了個正着。

他把來時穿的西裝換成了一件深藍色的飛行夾克,下-身是一條同色系的束腳牛仔褲,腳上踩着一雙某牌子經典的板鞋,眉眼英俊,氣質幹淨冷淡。

夏時初瞥了眼他那又直又長的兩條腿,默默感慨,腿長一米八,說得就是他這種人。

她帶上門,借着放房卡的動作偏開視線。

盛懷揚淡淡瞥了她一眼,徑直走在前面。兩人一路無話地乘坐電梯達到一樓。

喬霏霏早就下來了,這會兒正和姜呈聊天,擡眼掃到盛懷揚時,眼神不由直了。

夏時初走過去杵她,壓着嗓子揶揄,“口水流出來了。”

她收回視線,沒出息地嘆,“真tm的帥!”

夏時初翻了個白眼,聽到她繼續道,“得虧他平時在公司不這麽穿,否則姑娘們命不久矣。”

“有那麽誇張嗎?”夏時初瞄了眼正和姜呈說話的人,不就是比平時穿得休閑一些嗎?

“不誇張。”喬霏霏認真道,“男人穿飛行裝顯man,然後這種瘦瘦高高的又很有少年氣息,兩種感覺揉在一塊,将熟未熟拿,捏得剛剛好,不行……我血槽已空。”

少年感,是個被用爛的詞,可是……不得不說,跟比他小兩歲的姜呈站一塊兒,他幹淨清透的少年氣質更濃郁,而且還是桀骜的飛揚少年。

夏時初忍不住又瞧他一眼,發現他正低垂頭擺弄手機,眉眼深邃,下巴棱角分明,唇線抿得平直,略顯嚴肅,又帥又酷。

胸腔裏的小心髒摩地瞎撲騰起來。Md,不行……她血槽也要不保了。

她咽了下嗓子,匆忙偏開視角,瞄到款款而來的孫思婕。

好巧不巧,她竟也穿着一件墨綠色的飛行服外套,頭發高高地束在腦後,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青春又靓麗。往盛懷揚旁邊一站,正正是男俊女靓,一對璧人。

夏時初低眸瞅了瞅自己身上寬松的羽絨服,自嘲地撇了下嘴角。

**

少了沈書周,許超親自開車,一行六人,剛好湊一輛商務車。

夏時初和喬霏霏走在最前面,上車時兩人主動鑽到第三排。跟上來的孫思婕一看,連忙說,“夏總,讓我坐後面。”

“沒事,你坐前面吧。”夏時初一是不習慣講權級,二是之前機上換座不成功,想再“好心”給小姑娘創造點機會。

孫思婕還想再說什麽,盛懷揚已從另一邊上車,輕描淡寫地扔了句,“坐吧,都一樣。”

孫思婕哦了聲,坐到了他旁邊。其實,商務車的二排是分開的兩個位置,并沒有緊挨着,不過位置寬敞些,做起來舒服點。

車子沒開多久就到了第一站景點,下車時,夏時初貓着腰穿過兩個座位之間的小過道,跳車時卻一個不留意撞到了頭,哐當一聲。

聲音之大,讓車外的許超都吓到了,“沒事吧?撞到沒?”

“沒事。”夏時初捂着頭頂,勉強扯出一點笑,心裏卻哀聲連連,md,好痛!!

盛懷揚瞧了她一眼,眉心微微攏了一下,然後單手插袋走在最前面。

趁着沒人看見,夏時初才低下頭,讓喬霏霏幫忙查看傷勢。

“滲血了。”喬霏霏小聲道,“看着挺吓人的。”

“難怪。”夏時初順好頭發,哭唧唧地說,“好痛。”

許超領着他們參觀鐘鼓樓,孫思婕常年生活在國外,對這些富有民族特色的古雅建築特別感興趣,每到一處都在瘋狂拍照,喬霏霏也是個愛拍的,于是兩個小姑娘一路走一路拍,還不忘拉上其他人。

姜呈是男生,夏時初也來過西城好幾次,兩人無論是對景點還是拍照都興致缺缺,可架不住她們的熱情,配合着拍了兩三張,唯有盛懷揚,從鐘樓走到鼓樓,硬是一張照片都沒留下。

走到鼓樓下,孫思婕笑嘻嘻地說,“難得來一趟,咱們讓許助幫忙拍一張大合照吧。”

“對對,留張大合照。”許超附議。

喬霏霏看向面無表情的盛懷揚,見他沒作回應,只能求助地看向夏時初,“老大,拍嗎?”

夏時初稍作猶豫,“拍一張吧,留個紀念。”

說着便招呼姜呈,“來來,拍個合影,也算到此一游,等咱們下次再來,不知道啥時候呢。”

喬霏霏問許超,“許助,這兒行嗎?”

“站那邊,能拍到整座鼓樓。”許超指揮着大家挪位置。

幾人挪到最佳拍攝點,孫思婕把中間位置讓給夏時初,“時初姐,你和盛總站中間。”

喬霏霏非常義氣地把她往裏擠了擠,“我站你旁邊。”

姜呈看了下站位分布,決定走過去挨着夏時初,這樣剛好形成——盛懷揚在最中間,其餘四人分站兩側。

腳步剛旋,餘光便掃到盛懷揚從他左側過去,筆直地走到夏時初右側,站定。

衆人懵然。

許超舉着手機,有些懵。

孫思婕笑容也漸漸挂不住,“你不站中間嗎?”

“壓頭。”他說。

衆人一頭霧水,全然不懂他在說什麽。

盛懷揚擡手指了指身後的鼓樓。

許超來回看了看,終于反應過來,“哦哦哦,對對對,站那兒拍起來正好被樓檐壓頭。”

“是嗎?”孫思婕将信将疑。

許超随意摁了下快門,把照片給他們看,“喏,盛總個頭高,這麽一拍,後面的廊檐看起來就正壓他頭上。”

孫思婕:“那我們再往邊上挪下?”

盛懷揚眉頭微微一蹙:“就這樣吧。”

許超見他堅持,便招呼姜呈,“那姜助站左邊,小孫和夏總再往裏靠靠。”

這麽一來,就變成了孫思婕在C位,兩邊各站一對男女。N年後,喬霏霏再翻到這張照片忍不住笑了,這緣分啊,真是妙不可言!

快門摁下,畫面定格。

照片裏,夏時初和姜呈笑得都很公式化,喬霏霏咧着嘴笑得沒心沒肺,孫思婕的笑容顯得有些僵,至于盛懷揚。

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許超把手機還給喬霏霏。喬霏霏收好,順便擡頭看了眼不遠處氣勢恢宏的鼓樓,盛總這空間感可真強,沒拍就知道壓頭了。

**

從鼓樓下來,許超帶着他們步行去民俗街吃中飯。然而,一進去,孫思婕就被充斥在空氣裏的羊膻味熏得直反胃。

“這個味我受不了。”她用手捂住鼻子,“你們吃吧,我不行,待這兒我都難受。”

喬霏霏對民俗街裏一家頗負盛名的水盆羊肉心心念念,姜呈也有興趣。于是幾人一合計,決定由許超帶着孫思婕回酒店用餐,晚點再來接他們。

待二人離開,夏時初才說,“其實我也不想吃羊肉。”

“你想吃什麽?”喬霏霏問。

“我想去吃面。”她是面食愛好者,來的路上聽許超說起這附近有一家很地道的陝西面館,油潑面和臊子面堪稱西城一絕。

她本想午餐随許超安排,大夥兒一起解決,晚點再自己跑出來吃,可現在人散了,她也想單飛。

“那就去吃面吧。”喬霏霏忍痛道。

“別,你們吃你們的,我自個去。你們不是都想吃水盆羊肉嗎?”

“也不是非吃不可。”喬霏霏遲疑道,“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去,還是……”

“我跟她一起。”一直沉默的盛懷揚突然插進話來。

夏時初一怔,轉頭望向他,“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盛懷揚充耳未聞,自顧交待姜呈:“你和喬霏霏去,吃完聯系,注意安全。”

姜呈心下一動,立馬答應,“好。”

說罷,扯住還想說話的喬霏霏,“走吧,去晚了要排隊。”

“你扯我幹嘛,我自己會走。”喬霏霏拉回衣服,嘟嘟囔囔地走了。

人來人往的步行街上,夏時初站在原地,努力消化她即将和盛懷揚獨處的事實。

“不走?”盛懷揚問。

“走。”她認命地嘆口氣。哎,早知這樣,還不如跟孫思婕回去吃自助餐。

“知道怎麽走嗎?”盛懷揚又問。

聽出他語氣裏的“懷疑”,夏時初一揚眉,“當然知道,許助跟我說了怎麽走。”

盛懷揚下巴稍擡,示意她帶路。

夏時初瞥了他一眼,徑自走在前面。這家面店并不在民宿街內,而是在背街的一條小巷,按照許超的指示,她七拐八拐倒是出了主街,可是看着枝枝丫丫延伸出去的無數條小巷,她傻眼了,兜了半天,硬是沒找到。

“哪來的紅色門頭?”她嘀嘀咕咕,“不是說過了超市往右拐再直走再左拐,沒錯呀。”

她偷偷瞥了眼近旁的盛懷揚,再摸摸自己的臉,555,好像有點疼!

“有點繞。”她讪笑,“等我打個電話再問下許超。”

盛懷揚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不用,跟着我。”

“啊?你知道嗎?”

盛懷揚清淡地掃了她一眼,沒說話,徑直往前。

夏時初連忙跟上去,很快發現這明明就是他們之前走過的路,不由喋喋不休地問,“你确定知道嗎?”

“我覺得還是不太對?”

“要不還是問下許超吧,或者我去問下路人……”

盛懷揚腳步一頓,偏頭看她,“你以為我是你?”

啥意思?她歪着頭,不明所以。

盛懷揚擡手指着某個位置,“我有眼睛。”

夏時初順着他的手一看,一塊紅底招牌豁然在目,只是……她撅起嘴,不服氣地辯解,“許超明明說是很大一塊紅招牌,這才多大?”

盛懷揚勾了下唇,啥也沒應,可表情卻寫滿“你就辯吧。”

切!就你眼神好!

她對着他前行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不料他像後面長了眼睛一般,突然轉過頭,正好看到她在吐舌頭。

她悻悻一笑,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盛懷揚睨了她一眼,轉回頭,唇角弧度微微揚起。

點餐的地方就在進門口。進去後,夏時初沒有先去排隊,而是仰頭研究起釘在牆上的餐牌,一共沒幾排字,可她硬是瞧了大半天。

盛懷揚似乎等煩了,問:“還沒選好?”

“臊子面吧。”她給了答案,目光卻左右梭着周圍食客的碗。

盛懷揚将她動作看在眼裏,唇角彎了下,“我來點,你去找位置。”

她點頭,挪了兩步,又折回來,扯了扯站在隊尾的盛懷揚,“還是油潑辣子面吧。”

盛懷揚将笑不笑,“确定?”

“确定。”她點頭如搗蒜,快步離開,并且再不看別人的碗,生怕多看一秒,又改了主意。

此刻正是飯點,不大的店堂內座無虛席,好在翻桌也很快,她守着一桌快吃完的客人,很快也占到了位置。

服務員收拾打掃時,盛懷揚也拿着等餐牌過來,手裏還有一口空碗。

餐桌收拾得并不算幹淨,夏時初見他來,确保位置不會旁落,才起身去服務臺拿餐巾紙。回來時,發現座位上多出兩個陌生的小女生,應該是拼桌的。

她捏着紙巾過去,正巧聽到挨着盛懷揚那個女生問,“小哥哥,你一個人嗎?”

她站在後面,看不見盛懷揚的任何表情,但篤定不會太友善,要知道“P大高嶺之花”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多少熱情搭讪的妹子被凍死在山腳下。

果不其然,盛懷揚直接無視了小妹妹的問題。

同伴折戟,坐他對面的女生卻不死心,“看你好像也是來旅游的?”

當然,結果依舊一樣。

夏時初啞然失笑,繞過去坐在他對面。

兩個小女生對視一眼,默契地低下頭,玩起了手機。

不多會兒,服務員就送來兩碗面,油潑辣子給了夏時初,臊子面留給盛懷揚。

夏時初拌着自己的面,眼睛卻盯着他的碗,垂涎欲滴。

盛懷揚專心拌好面,接着夾了一筷子到小碗裏,又用勺子舀了一些湯。

夏時初吃着面,正暗自嘀咕他也太講究了些,那碗面卻到了她面前。

她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唇角抑不住地越揚越高。下一瞬,幾乎沒有思考地,她将自己那碗面推給他,“給你也嘗下我的,很好吃。”

盛懷揚眸光一沉,短暫地默了下,然後把筷子伸向了她的碗,夾了幾根面上來,放進嘴裏。

“好吃吧?”她滿懷期待地問。

“還可以。”

“那再來一點。”

“你先吃。”

夏時初哦了聲,收回碗,筷子夾住面時,猛地想起什麽,臉慢慢燒了起來……

暈哦,她腦子抽了嗎,怎麽把吃過的給他?而且,啥叫她先吃?他還能吃自己吃剩的不成?

結果是她越吃臉越紅,到後面,鼻尖額頭上隐隐冒出汗珠。

盛懷揚三下五除二已解決完那碗面,垂眸瞧她,“熱?”

“有點辣。”她含糊道。

盛懷揚擡頭,環視一圈,又離開了位置,直奔靠牆的飲料機。

旁邊兩個沉默已久的小姑娘突地開口,“小姐姐,那是你男朋友嗎?”

她擡眼看向不遠處彎身取飲料的男人,嘴角牽出一點點笑,不甜也不苦,沒有情緒。

“你男朋友好帥,而且對你好好哦。”小姑娘語帶豔羨。

好嗎?夏時初盯着認真挑選飲料的男人,驀得有些怔忪?第一次重新審視這個問題——盛懷揚對她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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