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兄控的自我修養
繼國緣一離家出走之後，很快碰到了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名字叫做‘歌’。
平民家的孩子沒有姓氏，尤其是女孩子，有個名字被随意叫着就算名了，反正嫁了人也會随夫家的姓氏。
歌一個人生活，将緣一撿回家之後搭夥一起生活倒是輕松了很多。畢竟男人的體力比女人強，哪怕是什麽都不懂的緣一，被教會莊稼活之後也不嫌髒不嫌累的幫忙幹，讓歌本來一個人的辛苦生活輕松了好多。
心存感激的小女孩也教會了緣一很多生活常識，譬如，別人眼中的世界不是透明的這件事，緣一還是從歌的口中才知道。
緣一：……是這樣嗎，所以，那個時候才……還有那個時候……啊。
緣一終于明白了很多曾經對他而言迷惑不解的難題。
他很感謝歌，歌是他的重要導師，而且跟家裏其他人不同，歌是會公平對待他，不厭其煩教他各種各樣事，将他當做正常人而不是怪物看待的女孩子。
他離家出走的第一個月，兄長大人沒來找他。
他想，應該是家主大人不放兄長大人走，上次離家出走就已經讓繼國家焦頭爛額，肯定做好了萬全的防備。
他離家出走的第一年，兄長大人還是沒來找他。
他想，或許兄長大人還是在生氣，誰讓他當時是把兄長大人敲昏了帶回去。
他離家出走的第三年，兄長大人依然沒有來找他。
他想，也許他走的太遠了。不是誰都跟他一樣能用通透視野輕易能找到人。
他離家出走的第五年，他終于想通，兄長大人或許根本不想來找他。
……話說，為什麽一開始他竟然默認兄長大人會來找他呢？沒有他在，兄長大人應該在繼國家生活的很好，其實他……對兄長大人來說，也是‘其他’的什麽吧。
繼國緣一終于頓悟，原來對他來說，只有兄長大人，母親大人跟歌，剩下是‘其他的’世界裏，對兄長大人來說，恐怕看法并不一樣，在兄長大人的世界裏，他才是那個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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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幡然悔悟，覺悟到自己的自以為是，原來他根本對兄長大人來說沒有他所想的那麽重要時，歌開心的告訴他，說他們這片土地的擁有者，曾經給他們減稅還給補貼的大好人繼國家的年輕家主大人，據說要去人見城相親哦！
“給我們土地減稅跟鋪貼的，是繼國家？”
這裏離繼國家其實很遠，一點都不正常。
唯一的解釋是，繼國家……兄長大人早就知道這裏，安排了這些，卻從沒想過來看自己。
會是這樣嗎，會是這樣嗎？還是說，兄長大人來拜訪過，但是他卻沒有發現？
緣一對自己的通透視野很有信心，他不覺得會發生這樣的事。
從某種方面來說，他也是自負的，過于的自負。他口口聲聲說兄長大人最厲害了，卻沒信兄長大人有可能瞞過自己的眼睛接近觀察自己。
他沒發現每次自己注視歌的時候，不使用通透視野這一習慣已經養成。
他已經不是當初剛剛離家出走的小孩子，除了歌之外，他也會跟其他接觸的人學習，他知道需要尊重他人，男女有別。
他認為不可能那麽的巧，兄長大人就正好前來看他，沒有被他發現。
他只能認為，兄長大人明明知道他隐居在此，也悄悄做了安排，卻沒有想來見他。
緣一有些難過。
他又有些好奇，聽說兄長大人要成親。
“兄長大人現在成親，難道不會太早了嗎？”
離家出走的時候，他大約才七、八歲，過了五年，兄長大人也頂多十二、三，緣一覺得一切都太快了，怎麽也應該再過一個五年，十七、八歲再考慮成親的事不是嗎？
歌搖了搖頭：“不知道，大家族或許都是這樣，先定親，然後到了合适的時候再成親？”
緣一想到群魔亂舞的繼國家，壓抑的情緒再度翻滾。
是啊，也許正是這樣。沒有他在，他離開繼國家已經五年，家中自是另一幅模樣。哪怕兄長大人上位成為年輕的家主，對繼國家的老人來說依然分量不夠。兄長大人又如皎月一般溫柔善良，自是不會對那些人太過的嚴厲。
想想看，連那麽讨厭的父親大人，兄長大人都沒有說過一句壞話，更別提是其他人。
——就是那幫家夥逼婚造成的！繼國緣一這樣肯定。
歌繼續道：“跟其他城聯姻，家主大人好厲害啊！就是有些擔心，聽說人見城附近很混亂，還有什麽妖怪吃人的傳說。”
緣一皺眉：“妖怪……我們住的地帶似乎沒有。”
歌回答：“也有啊，很早以前也有妖怪吃人，惡鬼吃人的傳說。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以前鐵匠大叔說過，因為戰亂導致難民流寇很多，經常有人被殺或屍骨難尋，進而流傳出各種妖怪的傳說。但這裏是繼國家的領地，附近都有家兵走動，沒有這樣的煩惱。”
緣一點點頭，人心難測，哪怕能看到人心髒跳動的他，也總是難以揣測他人的想法。或許就是這樣吧。那麽人見城附近恐怕又很多難民流寇，落魄武士山匪之類的出沒。
繼國緣一并不看好這次相親，他甚至想不明白，兄長大人為什麽要去那麽危險的地方，難不成人見城的公主就那麽美麗迷人，把兄長大人迷住了？還是說就如他擔心的一樣，全部是繼國家為了争取助力，把他的兄長大人當做橋梁了？
聯姻這種事，本身是難以讨論其好壞的。這個時代的上位者不談感情談家族，談權利，談利益。有時候聯姻的雙方一拍即合，令人驚訝的是竟然産生出非常和睦的夫婦，讓家族跟後代都有收益。有時候聯姻雙方感情不和，但利益将他們拴在一起，而且聯姻這種事，一向是女方比較吃虧。男方不滿意，最多再娶妾室，只是多養一個吃閑糧的，并無太大損失。
但繼國緣一，就是很擔心。總怕這件事不是兄長大人自己的意思，讓兄長大人受了委屈。他現在甚至有一種，繼國家是負擔，是魔窟，他自己以為把好的留給兄長大人，其實卻把兄長大人推入魔窟這樣的感覺。
聽了歌說那裏很危險，他最終下定決心。
“我想去人見城，沿途護送繼國的家主大人。路途可能很危險，但是把你留下我又不放心。”
歌聽了，笑了：“我以前也是一個人啊？不用擔心，緣一，這裏很安全。”
緣一道：“我讓我的朋友炭吉路過的時候幫忙照看，還有，如果有急事就找我們隔壁的鐵匠大叔一家。”
歌點頭同意，緣一又留下了一些錢，才帶着簡單的裝備上路。
他出發的時候，繼國家的年少家主已經出發了一段時間了，他還是不明白為何兄長大人會親自前往人見城，還走的這麽急，那個人見城的公主難不成真是什麽大美人？
緣一心中別扭，五年，整整五年，兄長大人都不曾來看自己。如今去見什麽相親對象，倒是走的急得很。還真是，親兄弟哪比得上美麗公主。
結果他趕上了繼國家的隊伍時，看到的是已經交戰之後的隊伍修整時的情形。他等車隊走遠，才抓住被遺留下的傷兵追問，這才明白這一路其實有很多反對繼國家的刺殺，或想暗殺兄長大人上位的什麽聽都沒聽過的親戚。
繼國緣一醒悟了，原來如此，這才是兄長大人遠行的原因，就是為了把這些蛀蟲都釣出來幹掉啊！
不愧是兄長大人，果然兄長大人去相親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是也太過沖動，将自己置身險境。那些護衛的水平在緣一看來平平，哪怕兄長大人是天下第一的劍士，也抵不過惡人用旁的伎倆陷害于他。我趕過來，果然是正确的。
回想起剛才看到兄長大人指揮隊伍的樣子，繼國緣一更加覺得，自己當年的決定是正确的，兄長大人作為繼國家的家主當之無愧，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害蟲太過有眼無珠，膽敢冒犯如此偉大的兄長大人。
緣一記住了那幾個膽敢對兄長大人出手的家族，跟以前沒記住的親戚的名字，決定回去之後好好拜訪他們一下，親切說服他們，讓他們知道繼國家的家主大人是多麽的偉大值得敬佩，他們不該有別的心思。
不過現在，他需要去清理一下道路，不該讓這些奇奇怪怪的蟲子，或者其他的東西打擾兄長大人。
然後他就繞到隊伍的前面，目測了一下隊伍即将前行的路線，又只身走了一遍那個路線。
還真被他發現了奇奇怪怪的蟲子。
不是形容詞，是名詞。
有很多巨大的蜈蚣一樣的東西，還有巨大化的胡蜂一樣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一看就不正常的東西。
緣一：“……？？”
人見城這裏的水土這麽好的嗎，他平常見的蟲子沒這麽大。歌曾經告訴我，說南方蟲子比北方大原來是真的？原來大這麽多的嗎？
于是緣一将道路上的蟲子肅清了。
嗯，他感覺蟲子的屍體留下也挺惡心的，不方便車馬通過，于是想着燒掉就好了。
結果他的劍法，心有靈犀就發火了，把蟲子屍體都燒掉了。
繼國緣一.劍法升級為呼吸法.升級為日之呼吸法。
繼國緣一等級升級。
……在成為世界第二的劍士上又前進了一步呢，緣一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