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法忘記的回憶

從岩勝的角度，這故事可沒那麽美好。

他就是又被他弟給坑了，而且坑得特別慘。

讓他冠上未婚妻必定被弟殺的名聲就算了——這個當然是緣一的鍋，如果緣一出手前能跟他打個招呼，怎麽會奇怪的流言四處飛揚？

是的，他選擇性忘記是他先把他弟打出去的。

在鬼殺隊內部宣傳他的虛假戰力是什麽鬼？岩勝嚴重懷疑，就是緣一四處跟人說，我哥賊強，他才會被鬼盯上。

這可怕的謊言，別說人，鬼都信了。

……羞恥啊！丢臉竟然丢到了鬼的頭上！

于是岩勝鄭重拜訪了一下鬼殺隊，用實力證明了一下，不是的，我真的不是天下第一，那都是緣一胡吹的，不要再尬吹虛假傳聞了，我都丢臉到鬼頭上了能不能放過我！

那些跟他對手的柱，出手之後看他狼狽接招時的表情……不說了……想起來都是人間恥辱。

這就好比，你明明數學成績平平，你媽非要去跟人家奧數選手吹，我兒子數學可厲害了，簡直是當代愛因斯坦！然後你去跟人家奧數選手PK奧數，拿了一個遠遠不如的成績，那位奧數選手目瞪口呆看着你，簡直不能理解你就這點水平，你媽為什麽好意思跟人吹？

……就是，這種羞恥。

還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全體鬼殺隊的柱！

是的，全部的柱！

繼國岩勝那酸爽感，簡直像是扒光了裸跑一圈下來。

但是他必須這麽做，必須把謠言，從根本解決掉，讓大家都知道，緣一那混蛋只是在尬吹，他根本沒那麽厲害！不能再讓謠言擴散了，千萬不能！今天是鬼，明天是柱，後天誰知道會是什麽玩意兒來找他問，你不是緣一說的天下第一劍士嗎？

——其實最應該做的，就是把緣一那混蛋從根本上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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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打不過。

是的，岩勝來鬼殺隊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想知道緣一現在有多強大，還有，同樣被鬼盯上的他必須掌握了對付鬼的方法才行。處理好這問題前，他是不會帶着這等危險回去的。

之後，聽說那些揍他的柱又被他弟給揍了，他想砍死親弟的心意更真切了。

他的弟弟卻來見他，表示兄長大人被欺負，完全是因為自己的錯，因為自己沒有把呼吸法教給兄長大人。其實在一開始研究出呼吸法，他就想教給兄長大人了，沒想到正好發生人見城的事，就沒顧上。之後又這樣那樣的事耽擱忘記了。現在趕緊教給兄長大人。

岩勝懶得罵他，其實跟那些柱切磋，呼吸法他也看出了端倪，只是那些柱所用的呼吸法對他來說并不合适，所以他也沒有學。

“沒關系，我會把呼吸法改成适合兄長大人的版本！”

改編劍法，說的簡單，實際要對劍士跟劍術非常了解，造詣極深之人才能做到。哪怕是劍術高手，一生也只能創造一兩套獨特的劍法，那樣已經很厲害了，創造要比照抄困難的多。

繼國緣一這個男人，卻把改寫劍法給不同的人，說的如此輕松容易。

就好比，誰都能照着譜子唱歌，而能夠見一個人，就專門給你作一首歌出來的才是真正厲害的譜曲人。

其他的劍士哪怕岩勝自己，都只是‘劍士’而已，繼國緣一卻已經是劍法上的‘宗師’級人物。可怕的是他竟然毫無自知之明，周圍人也沒有重視他的這份天分，僅僅将這用在斬殺惡鬼之上。

繼國岩勝獲得緣一為他所修改的月之呼吸，嘗試使用月之呼吸的劍法之後，心中生出了恐懼。

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這麽多年來，哪怕緣一做過那麽多奇奇怪怪的事，他都未曾産生過這樣感覺……一種難以言喻的敬畏之心。

他一直默認自己的弟弟很厲害，就是開了挂的厲害，但再厲害也是他弟弟，只不過是有金手指開了挂。

可此時此刻，真正領略了月之呼吸法，使用這套劍法之後，岩勝感到了恐懼。

……我的弟弟，完全就不是人類。

天才？怪物？

你們在開什麽玩笑，天才跟怪物，能做到這樣的事嗎？

如果這個世界是數據構成，你我都是其中的人物NPC，我的弟弟，就是能改寫這些代碼，扭曲自然的智能病毒。

他見識過呼吸法，在鬼滅學院裏。那是三年級的課程，但是沒吃過豬肉他也看過豬跑。那些呼吸法……跟這個完全不能比。其他鬼殺劍士的呼吸法也一樣，差太遠了。

緣一使用的日之呼吸，跟岩勝所使用的月之呼吸，跟其他人用的呼吸法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

就跟管理員給你開的三級權限，跟管理員的超級權限與一級權限，是完全兩回事一樣。

這東西已經不是劍法了，這是……改寫現實！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跟他有着同樣一張臉的某種東西，叫着他哥哥，給他這樣可怕的能力，表現的就像随手給你摘了個蘋果。

不僅如此，還把劣化版的這樣的呼吸法分享出去。

繼國岩勝感到了強烈的反胃。

他一直當做兄弟的東西，完全跟他不是同類。

好像一個愚蠢的小孩子，把吐息就能腐蝕世界的巨龍當做自己的兄弟，還傻兮兮想要幫助對方？

……我一直在跟什麽東西稱兄道弟？我把什麽東西，當做了我的同類？

最讓人可怕的是，周圍的人全部愚昧無知，對此毫無感覺。就像戴了濾鏡，完全看不到那可怕的巨龍，只要打個噴嚏，就能讓他們的世界毀滅。

學會了月之呼吸法的繼國岩勝，回去之後吐了一晚上。

之後他強自鎮定，收斂自己對緣一的畏懼戒備跟敵意，用心練劍。

緣一完全沒有察覺他兄長大人對他的感官變化，甚至還很開心因為呼吸法的學習，自己跟兄長大人的關系更親密了。

之後學好呼吸法的岩勝又把當初揍他的那些人，挨個的揍回去。

柱：……M的，為什麽！你弟已經打過了，為什麽要打我們第二輪！雙胞胎真是太讨厭了！

岩勝掌握月之呼吸之後，試圖改良呼吸法，結果發現，他做不到。

并不是他沒辦法改善呼吸法，而是月之呼吸已經是最合适他的呼吸法了。就好比，別人送你一套西裝，你本來準備拿回去修剪一下，卻發現西裝合體到可怕，簡直就像用尺從上到下挨個量過。

——惡心死了惡心死了惡心死了！

一想到這東西緣一給他改出來的，他就惡心得不得了，就像渾身上下都被緣一看透了，了解的太過透徹。

岩勝也想嘗試其他的劍法，呼吸法以外的什麽，但其結果，就是證明了唯有月之呼吸是最适合他，比任何一種劍法都适合他。

岩勝：……

想象一下吧，如果你有兄弟，他有一天突然送你一個胸罩/內褲，你黑人問號臉的試了一下，發現竟然完全合适百分百貼身一點都不緊湊也不寬松，你是什麽感受？

……完全不想要這樣的兄弟！也不需要這樣的體貼！太惡心了！！！

當然，如果這麽做的是姐妹，是女孩子，可能要好點。但男人，啊，太惡心了！

岩勝承受了正常直男難以承受的精神壓力，好吧，也許因為太宰他可能不那麽直，但也不代表他能接受這樣的壓力！

繼國岩勝有些受不了，他決定跟這個愚蠢的弟弟分開一段時間，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吐了。

他去見了戈薇，戈薇已經跟犬夜叉結婚多年，他們有了孩子，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戈薇笑着對他說：“要不然讓我們的孩子也來個婚約吧？學長的是兒子對吧？”

犬夜叉不滿了：“喂！”

岩勝有些好笑：“還是算了，我已經将兒子送他人寄養，沒有什麽資格再以父親的名義提什麽婚約。”

戈薇很驚訝：“怎麽回事？為什麽……抱歉，如果學長不想說就算了。”

岩勝搖搖頭：“沒有，只不過——”

他想起了一直以來的一切，發現自己的一生，竟如此的空虛，如南柯一夢。

“只不過，曾經有個人，太過輕易的死了。我想向他證明，他是錯的，時間能帶走一切，活着會更好。結果到頭來……到頭來我才發現……我還是忘不了。”

其實他并不是想向太宰治證明，活着會更好才活下去。

他只是不甘心罷了！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什麽都沒能做到。

他也許只是覺得，與其因為其他的理由死去……因為那些毫無道理的原因死掉了……豈不是太可惡了？若這樣死去，倒不如當初抓住太宰治的手。既然他選擇了拒絕那只手，他就不能死的這樣輕松容易。

戈薇聽了，忍不住露出悲傷的表情，她想起來犬夜叉曾經的樣子。

犬夜叉曾經深愛一個叫桔梗的巫女，最終桔梗被妖怪鬼蜘蛛害死，犬夜叉也曾渾渾噩噩，時而在自己所思念的桔梗與作為桔梗轉世的戈薇之間搖擺不定。

最終犬夜叉還是放下了，畢竟桔梗已經死了，他與戈薇在一起。

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戈薇最清楚這樣的情感是什麽樣，被死人抓住的生者，前行有多麽的艱難與痛苦。說時間可以治愈一切的，那一定還是傷的不夠深刻。時間不能治愈，你只能背負着傷痕繼續前進。

于是戈薇對他說：“學長，原諒你自己吧。那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她甚至什麽都不知道，前因後果，究竟為什麽岩勝如此悲哀的原因她根本不知道。

被她勸說的男人淚如雨下。

——他終究，還是無法自欺欺人。

其實他根本沒有放下。

那些輕易放棄了生命的人，根本不知道圖一時之快，讓真正在意他們的人傷得多麽疼痛。

有着鳶色眼睛的青年，回首微笑，朝他伸出手的模樣，依然清晰如故，并未褪色。

原來一直到現在，他都依靠着一星半點的記憶而活着。他竟然沒有半點自己想要活着的理由跟借口，他的一生，除了那份記憶，竟然如此空洞無力。

犬夜叉神情複雜，他也陷入自己的回憶之中。

最後他說：“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忘不掉也沒關系，總有一日……會好起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其實一哥是因為緣一的關系被鬼盯上了，所以他必須脫離家族出來學習殺鬼，否則會被一鍋端。

……當然這都是他弟的錯，四處吹哥。

至于一哥跟月光宰，将來會專門有一章來講述。這裏想表達的是，輕易傷害自己的人，其實傷害了真正在意他的人，而且這個傷痛不可磨滅。所以要更珍惜自己啊！你以為沒人在意你，其實并非如此。本來你能有機會獲得的東西，也在你放棄那一刻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