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當事人名叫凱西·肯尼迪,父親是美國白人,他在華國旅行時認識了現在的妻子羅珊。羅珊出生在工薪家庭,原本是一位小學老師,并沒有什麽特別的背景。白人男與華人女的結合在美國并不少見,但像是羅珊這種一來就加入豪門的情況卻極為罕見。”

老周開車來接行壹去紐約長島的肯尼迪家,今天他還特意換了一輛貴牌的SUV,更在事前提醒行壹要穿一套能突顯身份的大牌衣服出門。

行壹理解了一下‘突顯身份’四個字,先敬羅衫後敬人難免是很多人的習慣,但也不能打腫臉充胖子,她能做到與想做到的只是得體就好。不會故意穿成丐幫的模樣去砸場子,但也不能要求她穿得像出席宴會那樣,一身的珠光寶氣。

說到底術士拼的是真本事,而妖魔鬼怪比人類可貴的一點就在于它們往往能透過了皮相看穿一個人的本質,到底是軟弱可欺或是難啃的硬骨頭。

紐約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其中長島相對而言就清靜了很多,不少富人聚集于此。所以需要換上小車開行一頓路才能穿過肯尼迪家別墅的大草坪,如此規模的別墅也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且不多贅述肯尼迪家的別墅有多富麗堂皇,也不多說侍者帶兩人走了多久才終于來到了正主呆的地方,最後推開一道房門,屋內總共有五個人——肯尼迪、羅珊、躺在床上昏迷的凱西,還有一位神父與一位看似吉普賽女郎。

肯尼迪看向了最後到的行壹,臉上并未表露出什麽其他的情緒,“既然三位都來了,那就看一看凱西的情況吧。之前都說過了,只要治好了我的女兒,那麽就有五百萬美金的酬金。”

“可是之前肯尼迪先生并沒有說過,還找了另外兩個人來。” 吉普賽女郎先開口了,“那麽要怎麽算得清功勞究竟是誰的!”

肯尼迪将這個問題還了回去,“既然有本事治病,難道還沒本事讓我看清是誰出的力嗎?反正我只管凱西能不能好起來,如果你們三人分不清楚功勞歸誰,那就只能遺憾地平分酬金了。”

神父微微搖頭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上帝保佑,梅塞林女士,還是先為凱西小姐看病更重要,至于其他的小事可以等會在讨論。”

“五百萬是小事?亞伯,你何必裝得如此清高,你要是完全不在意的話,為什麽不提出免費治療?”梅塞林狠狠嗆了神父亞伯一句,她又皺眉看向了行壹,“你又怎麽說?”

眼前的情況有些亂,不過簡單的來說就是肯尼迪搞出了競争上崗。

這麽做是有些不合江湖規矩,一人事一人了,就算要請幫手也該是接手此事的術士提出,也是為了避免像是當下的情況。梅塞林與亞伯看着是相互認識,說不定在美國靈媒圈子裏面還挺有名氣。

行壹沒有太介意肯尼迪的不合規矩,美國人不懂華國人的老規矩也正常,更何況這位怕是居高位已久以為事事都能按照他的喜好來。眼下,她選擇調頭就走是帥氣了,但又何必與錢過不去。

“先看過當事人再能談要怎麽治療。如果梅塞林女士認為彼此之間的意見會幹擾到對方,等一會不妨單獨向肯尼迪先生稱述治療方案,由肯尼迪先生來判斷更傾向哪一種。畢竟這是治病救人,也不能病急亂投醫,三種不同的治療手段一起上,萬一發生排斥變異就更不好了。肯尼迪先生,你說呢?”

行壹說着還掃了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羅珊一眼,她只是木讷地坐在凱西的床頭,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兒。

肯尼迪微微蹙眉,有些冷硬地給出了一個答案,“我選的那個人如果沒能治好凱西,那麽我會讓他在美國過不下去,沒有誰可以占到肯尼迪家的便宜。”

有五百萬美金了不起啊,當人沒見過錢似的。

想當年皇帝許我山頭百座聘為國師,也沒能留下一心只為追尋自由的我。

行壹不帶一絲怒氣地吐槽了一句,她見過太多高高在上的人,可惜他們最終還是要塵歸塵土歸土的,而讓自己開心的最好方法就是毫不手軟地賺走這一筆錢。

言歸正傳,弄清凱西的情況更重要。

行壹一進門就看向了凱西的位置,發現她的腹部有着一團灰色的霧氣。羅珊說起凱西懷孕了,月份并不大,從外貌來看完全不顯懷。

“凱西肚子裏的孩子還不到兩個月。我們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半個月前,傭人清掃浴室發現了早孕試紙的包裝,後來詢問凱西她才說出了懷疑自己是懷孕了。凱西的經期一向很準,但這個月沒有按時來。她後怕地說起了三月末海灘邊春假的事情,當時她喝多了根本不記得到底有幾個人……”

羅珊說到這裏哽咽地停了停,“凱西今年剛剛上大學,她并沒有對家裏說起去坎昆海灘過春假。我們都以為她還在新澤西州參加一個課題項目。凱西一向都很乖,從來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我真的想不到她居然會去海灘鬼混。”

行壹想着珍妮弗分享的那些視頻,每年春假出去玩的學生才是大多數,也許對于他們這不叫出格而是在肆意青春。可憐的是青春那只小鳥飛走了就不回頭,即便行壹看着還很年輕,但她也沒辦法那樣鬧騰了。

“那麽在坎昆具體發生過什麽?凱西有沒有去過特別的地方?”

“後來?”羅珊聽到這兩個字,忽然就情緒失控地站了起來,憤怒地看着肯尼迪,“後來這家夥給了凱西一巴掌,凱西就昏倒了,再也沒有醒過來。醫院檢查不出任何的原因,胎兒的情況穩定,但是母體始終昏迷的話,一定會越來越虛弱。我把凱西接回了家照顧,這裏比醫院的條件要好上很多。”

亞伯與梅塞林都仔細地觀察着床上的凱西,再看了她的那些病情記錄報告。從昏迷至今半個月,除了昏迷之外,沒有任何的其他異常現象出現。

肯尼迪面對憤怒值飙升的羅珊,他微微轉頭說了,“也不是一點異常都沒有,我提出要把孩子打掉,誰知道這個來路不明的家夥是什麽情況。要把凱西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她突然抽搐了起來,接連兩次都是這種異狀,就像是在阻止我們幫她堕胎。”

這一點并沒有記錄在病歷上。

行壹不知道美國各州的法律對于堕胎手術有什麽樣的要求,但像是肯尼迪這樣強勢的人,如果他想要讓女兒堕胎,那麽總能找到願意為此來做手術的醫生。

亞伯并沒有不合時宜地說堕胎是一種罪,他的手隔空在凱西的肚子上方停留了片刻,像是确認了什麽就看向肯尼迪。“凱西小姐的昏迷與這個胎兒密不可分,要解決這個問題必須知道坎昆的海灘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一點卻很困難。

坎昆作為美國大學生春假的三大旅游熱門景區之一,海灘上的情況與下餃子沒太大區別。

如果說華國長假期間也會見識這樣的客流量,華國海灘有一點肯定強過坎昆海灘,那裏不會有一大群喝嗨到連自己名字都叫不出來的人。

坎昆海灘上的三大要素:青春肉體、酒精刺激、性感泳裝,只怕連鬼都分不清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行壹細看了凱西腹部的灰氣,很難說它到底是什麽。不是一般容易辨識的妖魔鬼怪之氣。某一種力量與人體胎兒的生機混合在了一起,遮掩了它原本的面目,當下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

然而人體本該是陰陽平衡,現在有一股氣體破壞了這種平衡,那就勢必給凱西帶去傷害。

目前可以确定兩點,首先是凱西昏迷的理由之一,那是由于凱西丢魂了。丢魂的原因尚且無法斷定,可是三魂七魄丢了一魂三魄,會數數的人都知道比例不低了。其二,凱西肚子裏胎兒肯定母體吸收營養,可是魂魄不全後,母體無法提供充足的營養,那麽它又會吸取什麽來補足缺失的部分?

這在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來,一般而言,三個月胎兒的情況才會穩定下來。

換到凱西身上是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讓古怪的胎兒情況穩定了,那麽想要再不傷筋動骨地将她從母體摘除就困難了。

随即,肯尼迪分別詢問了三人的治療方案。

“現在要分三步走,第一先穩住她剩餘的魂魄,盡管丢失魂魄的原因與經過還有待調查,可是再也經不起繼續丢了。第二是要查出胎兒的父親是誰,是人或者某些古怪的存在。第三才是摘除胎兒。”

行壹最後一個與肯尼迪交談,她開門見山地就說了這三點,而再看肯尼迪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要問什麽。“我知道肯尼迪先生的想法,只是做堕胎手術的第一原則是保住母親的命。需要在母體不那麽虛弱的情況下再動手,否則去除了古怪的胎兒卻給母體造成了嚴重傷害,想來這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

肯尼迪一家三口的關系很定不夠和諧,但再不和諧起碼肯尼迪也不希望女兒就此身亡。

最終,肯尼迪選定了行壹與亞伯,他答應事成之後給兩人各出五百萬美金,還先預付了其中的三分之一以供他們方便辦事,但一定要在半個月內讓他看到凱西醒來。

三天後,行壹就拿到了前往坎昆的機票。

先別說其他,讓她稍微小緊張小激動一下,這是她第一次坐飛機。

人在天中飛翔曾只見于修行殘篇談及上古修士曾禦劍飛行,如今人們似是走上了另一條探索自然的路,借以外力也能在天中飛來飛去了。

禦劍飛行遙不可及,那麽搞一架飛機開開,這還算是小目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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