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領證
傅知寒看向她,“你以為是誰?”
“……”
何莺趕緊牽住她的手,“這就是我未來兒媳婦?”
時淺臉頰通紅,感覺氣氛頓時尴尬起來,原來一切都是她們誤會了。傅知寒所謂的急事是來看他媽,而不是像她們想的那樣龌龊。
“等一會兒一起吃個飯好嗎?”何莺本來跟兒子就有些疏遠,現在時淺在傅知寒肯定不會把那些厭惡的情緒表達得很明顯,她就可以多跟傅知寒多說一會兒話,“這個是你朋友嗎?一起。”
阚子璇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怎麽她想象中的刺激場面一點也不一樣。她偏頭看見時淺社死的模樣,覺得這種好事應該讓她閨蜜一個人享受。
她立馬婉拒,“不用了阿姨,我還有事呢。”
時淺想拉住她,奈何這人跑得很快,不給自己一點挽留的機會。
三個人找了個餐廳吃飯,何莺從國外回來,好久沒吃中餐十分懷念,因此傅知寒定了個中式餐廳的包廂。
何莺十分熱情,一會兒說要帶時淺去商場買些見面禮,一會兒又問時淺家裏是什麽情況,一會兒又說自己的兒子脾氣不好,讓她多體諒。傅知寒擡眼,見時淺一副拘謹的模樣,“先吃飯,等會兒再問。”
何莺哼了一聲,雖然是責怪的語氣但是臉上滿是笑容,“這還沒結婚就知道心疼老婆了?”
飯桌這才安靜下來,時淺低下頭,想把自己埋進飯菜裏。她突然感覺阿姨一直問她也挺好的,像現在這樣她總感覺傅知寒在看着自己,随時随地都要來一場秋後算賬。
這頓飯吃得心驚膽跳的,時淺委婉地說,“阿姨,我要先回去了。”
何莺笑着說,“好,下次再一起吃飯。”
她松了一口氣,想着終于能離開這裏,傅知寒冷不丁地在她身後來了一句,“我送你。”
她往後退了一步,“不用了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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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莺笑,“哪能不用呢,怎麽能讓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回家?趕緊讓知寒送你。”
時淺擡頭看向傅知寒,他的眼神晦暗,給人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跟在傅知寒身後,像往常一樣坐在後排皮椅上。但駕駛位的男人卻遲遲沒有發動汽車,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見。
時淺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了?”
傅知寒沒說話,直到到達目的地,他從鏡子裏看了她一眼,“服務還滿意嗎?”
時淺不明所以,“什麽?”
她反應了幾秒鐘,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傅知寒當成了司機使喚,難怪剛開始沒坐副駕駛位,傅知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時淺讪笑了一聲,開始吹彩虹屁,“身價千億的傅總親自送我回去,我能不滿意嗎?晚上回去做夢都笑醒了。”
她手放在車門上,還沒來得及下車就聽到傅知寒問,“你以為我今天見的是誰?”
“……”怎麽又是這個問題?
他眼神裏帶着洞悉,“看你在酒店的表情好像很期待?”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時淺慌亂否認,“哪有人期待給自己戴綠帽子。”
傅知寒看了她一眼,明顯再看她的綠衣服。
“……”這是個意外!
透明框的眼鏡架在他鼻梁上,顯得男人尤為地敗類,“我要是想跟別人偷情,不會在這個酒店,要給你地址嗎?方便你下次發揮。”
“?”
你偷情還講究地點?怎麽着,傅總你認床?
但是時淺沒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而是尴尬地看向他,“不用了不用了,怎麽可能有下次呢?”
男人沒說話,但是時淺明顯意會到了對方的意思,他肯定想說,“但願如此。”
時淺上了樓,心髒還砰砰地跳,她發消息斥責阚子璇,“你居然留我一個人在那兒,真的太過分了,我們還是好姐妹?”
阚子璇:“到底是我平時做了什麽,讓你有了我們是好姐妹的幻覺?”
時淺:“……”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今天這事,突然有些好奇,“話說你今天為什麽會在那個酒店?”
阚子璇“呃”了一聲,臉上滿是心虛,總不能說是自己跟小奶狗在酒店開房恰好撞見傅知寒了吧,“你不知道,那家酒店是我爸公司旗下的,所以我出現在那很正常。”
時淺只是随口一問,聽了她這解釋也沒再懷疑。
這個天氣時淺熱到不行,一回來就把bra脫了随手扔在沙發上,舒服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劇。玩爽了之後她才起身收拾衣服,總算把房間整理得幹幹淨淨。
周二的時候有一場采訪,對象龔元良時淺印象非常深刻。當年她第一次采訪時沒有經驗,又很緊張,但是對方十分體諒她,對她幫助很大。她當時對金融方面了解得還沒有現在這麽全面,稿子前前後後改了很多遍,最後沒有辜負龔元良的期待。
時淺整理好采訪提綱,吃瓜的冉可湊過來,“我們換了個新主編你知道嗎?”
“什麽?”她有些意外。
“之前那個被換了呗,就你帶的那個實習生也嘚瑟不起來了,這難道就是報應?”她有些幸災樂禍,“看她不爽好久了。”
辦公室裏的氣氛比平時歡快許多,時淺也覺得輕松。她背起包,路上跟龔元良的助理确定了一下采訪事宜,而後來到對方的公司。
龔元良工作很忙,所以定的采訪地點是這裏。見到面,時淺發現幾年過去了對方看上去甚至更年輕了,她伸出手,“龔先生。”
“小時。”他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鏡,輕輕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坐在沙發裏,“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什麽都不會、剛畢業的大學生,這會兒都已經成了一名優秀的記者了。”
時淺笑着說,“多虧了龔先生您當初的幫助。”
采訪過程中兩個人聊得非常歡快,剛要結束,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時淺擡頭一看,竟然看見傅知寒的母親走了進來。她今天穿了一件複古的紅色裙子,臉上絲毫看不見歲月的痕跡。
龔元良臉上顯而易見地表露出欣喜的情緒,“親愛的,你怎麽來了?”
等會兒,何莺是傅知寒的母親,那這位豈不是?
“我怕你不吃晚餐,特意給你送了點。”何莺看到一旁的時淺,眼前一亮,“你怎麽在這兒?”
“阿姨好。”
龔元良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你們認識?”
“這是知寒的未婚妻。”何莺介紹完,又對時淺說,“你不知道這位是誰吧?他是知寒的繼父。可能是因為重組家庭的緣故,知寒對我們不是十分親近。”
時淺有些錯愕,她想起之前傅知寒對父母的态度,從來不提,仿佛他們不存在一般。那天他母親回來了也是,他的表情很奇怪,說高興吧談不上,更多的是意外。
看來傅知寒跟自己一樣,沒有一個健全幸福的家庭。他向來是一個冷漠的人,但很理智,不會無緣無故讨厭一個人,就想必對待父母那樣的态度也是有原因的。
“等會兒一起吃個飯?”
時淺有些猶豫,傅知寒這會兒不在,她一個人會不會有些尴尬?
龔元良笑了笑,“好啊,正好我們很久沒見了,一起吃個飯吧。”
他十分配合老婆,完全不記得老婆送來的飯菜,時淺聽到這句話也不好推脫。在路上的時候龔元良忍不住感嘆,“這就是緣分嗎?沒想到知寒的未婚妻會是你,那個孩子有些冷漠,能喜歡上一個人說明你很優秀。”
時淺腹诽,她優秀的只有這張臉。
跟他們吃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尴尬,雖然這兩個人都是見過的。何莺問了她的口味,給她點了好多喜歡吃的菜。
“小時候知寒最喜歡吃我做的蝦。”何莺有些感慨,“一直以來我都想補償他,但是我好像已經融入不了他的世界了。別看他在你面前叫我一聲媽,其實我們倆更像是陌生人。”
“說不定他只是口嫌體正呢,嘴上說着不要其實心裏在意得不得了。”時淺安慰着他們。
“但願跟你說得一樣。”
何莺其實留時淺吃飯的目的很簡單,她知道一個讓自己兒子做出結婚決定的女人對他一定很重要。她想着借着時淺來聯系傅知寒,好和兒子多一點相處的時間。
于是在快要結束的時候,何莺提前給傅知寒發了信息,“我跟知寒說了,讓他來這裏接你。”
“不用了,我可以坐出租車。”傅知寒每天那麽忙,怎麽可能随随便便來接她,頂多請個司機過來。到時候見不到傅知寒,她豈不是很尴尬。
而且阿姨好像不知道她跟傅知寒之間并沒有任何愛情的元素,要不要解釋一下呢?
時淺斟酌着要不要開口,旁邊掠過一個人影,解嘉有些驚喜地看向何莺,“阿姨,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是小嘉,吃過飯了嗎?要不要一起?”
何莺原本只是客套,沒想到解嘉還真答應下來,她臉色頓時有些尴尬。事實上兩個人這些年确實保持着聯系,但是解嘉每次幫她和傅知寒調節關系的時候,總是能讓兩個人的關系惡化,所以何莺對她只是表面的客氣。
“阿姨,你回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還有叔叔,你好像越來越年輕了。”
時淺确定這個人肯定看到了自己,但是她假裝看不見,通過和別人套近乎的方式把自己孤立,仿佛告訴時淺她才是局外人。
時淺想起之前解嘉跟她說,傅知寒的父母對她都很滿意,現在看來有那麽幾分真。她被晾在一邊,倒也沒生氣,兩只手支着下巴欣賞着解嘉的表演。
“不過阿姨是怎麽跟她認識的?”解嘉看了一眼時淺。
“這是知寒的女朋友,我認識不很正常嗎?”
解嘉語氣有些嘲諷,暗示道,“我聽說有些窮人,一旦抓到有錢的,就會不擇手段地想要嫁入豪門,生怕自己錯過了飛到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這番話就差把“我在說時淺”五個字刻在臉上了。
何莺有些不悅,剛想說她兩句,時淺笑眯眯地看着他,“可不是嗎?我就想嫁給傅知寒,每天晚上都在想,生怕第二天傅知寒就反悔了,被別人搶走。你說這有錢人要是不抓住他跑了怎麽辦,下次在哪裏再找一個?”
解嘉:“……”
她擡起眼,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奇怪。時淺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見傅知寒站在自己身後。他表情有些複雜,明顯是把她剛剛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全部聽進去了。
解嘉想着傅知寒估計會厭惡,沒想到他唇角染了淺淺的弧度,“我還不知道你這麽想跟我結婚。”
時淺:“……”
怎麽回事,好像又踩進了一個坑裏。
要不是解嘉跟傅知寒明顯沒什麽親密關系,時淺都要懷疑他們兩個是串通好的,就等着她說出這段話。偏偏時淺還不好否認,畢竟解嘉在,她剛用那番話打她的臉,這會兒還要辯解說不是。
何莺聽得出來時淺是開玩笑的,想着要不要解釋,擡頭看見兒子的眼神就知道不必了。他雖然看起來冷漠,但是暗裏卻藏着柔情。
就像小時候她每次加班回家,小知寒都會走到門口給她拿拖鞋,然後一臉高冷地揉揉眼睛,繼續回房間睡覺。
“知寒,你送時淺回家。”
時淺顯然沒想到傅知寒真的會來,心裏吐槽你怎麽好像都沒什麽事,讓你來接我你還真的來了。真正的霸總難道不是日理萬機,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嗎?
“嗯。”
傅知寒偏過側臉,自己的未婚妻一臉迷惑地看着自己,眼神裏還帶着幾分莫名其妙的譴責。
……
解嘉的臉被打得啪啪響,見兩人走後有些不滿,拽着何莺道,“阿姨,你知道我喜歡傅知寒的,為什麽不能幫幫我?”
“這事我這個當媽的也不能做主,知寒他有自己的主見,你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沒用。”想到剛剛她說時淺的壞話,何莺對她的厭惡又多了幾分,“好孩子,天底下男人那麽多,你還是喜歡別人,別單吊在一棵樹上。你剛剛也看到傅知寒的反應了,他可沒覺得時淺像你說得那樣不堪。”
誰能逼傅知寒結婚,哪怕是傅老爺子也不行。
何莺一臉無奈,“以後我們倆還是少聯系,免得我未來兒媳婦心裏不舒服。”
她每句話的語氣都很溫柔,但裏面像是藏滿了刺一樣。明明之前對自己那麽滿意,可是現在轉眼就喜歡上了時淺。
解嘉咬牙,心裏十分憤怒但是又沒有其他辦法。她深吸了一口氣,想到時淺不過是個替身心裏才舒服不少,他們倆就算結婚了也會離婚。
坐在車內的時淺想了想,開口同傅知寒解釋道,“我沒有主動找阿姨,是去采訪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的。”
傅知寒周遭的氣場有些奇怪,讓人察覺到幾分矛盾感,他身上既有斯文紳士,也有讓人望而卻步的強勢。他沉聲問,“為什麽要解釋這個?”
“我怕你不開心。”
時淺想,傅知寒跟他媽媽關系不是很好,像今天傅知寒媽媽讓他來接自己,兩個人就會見面,那見面多多少少會尴尬。
他心微微動了動,“不會不開心。”
傅知寒想了想,又補充,“想不見就不見,不要顧及我和她的關系。”
“哦。”她點點頭。
“還有剛剛我說的那些話……”時淺糾結了一下要不要解釋,但是想了想自己一直走的都是勢利的拜金女路線,幹嘛要洗白自己,“都是真心話。”
“?”
她捂着胸口,矯情地說,“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好怕你被別人搶走哦,那以後我就過不上豪門富太太的生活了呢。”
傅知寒的五官輪廓淩厲,只不過被眼鏡擋掉了一部分,“是嗎?”
她小雞啄米似地點頭,用晶亮的眼睛看着他,試圖說服對方。
時淺糊弄過去以為就沒什麽了,誰知道某個工作日傅知寒讓她去請一天假,他手裏拿着一大堆文件,搞得時淺有些猝不及防。
“這是什麽?”她好奇地問。
“你戶口本還有一些複印件。”
時淺:?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為什麽會有我戶口本,還有你拿這些做什麽?”
他垂眼,語氣正經裏帶着戲谑,“不是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生怕錯過我嗎?領證就不怕了。”
時淺怔了一下,以為傅知寒在開玩笑,偏偏擡頭看向他的時候在他臉上看不到任何開玩笑的成分。她覺得不可思議,“我媽怎麽會把戶口本給你?”
傅知寒的表情很坦然,眼底劃過難以捕捉的情緒,“阿姨擔心她女兒的健康問題。”
“……”
時淺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來,傅知寒當着惠以雲的面,把自己剛剛那番話重複了一遍,惠以雲高興不已,趕緊把戶口本給自己的女婿。
……
不過傅知寒真絕,她只是說自己迫不及待地想嫁給他,傅知寒就直接帶自己去領證?真不愧是個商業鬼才,解決問題的方式總是那麽地直接了當。
時淺覺得有些突然,忍不住想找借口,“領證得去做個詳細的婚檢,你說對不對?你想啊……”
他挑了挑眉,似乎想聽她還有什麽歪理要講。
“萬一你那個地方有什麽毛病怎麽辦?比如不孕不育,那我們結婚多不好啊。領證這個事就是得婚檢,不然以後會釀成悲劇的。”
女孩非常努力地科普婚檢的重要性。
傅知寒尾音帶着點不滿,“不孕不育?”
“你別生氣,我就是說說而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做婚檢總比不做好。”時淺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反正就是下意識地胡說八道,“這個很重要的,你不要不重視。”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眼底也多了幾分戲谑,看向她的時候仿佛在誘惑她。時淺咽了口唾沫,突然意識到自己這番話在暗示着什麽。
她怕傅知寒不孕不育?那不就是想跟他做些什麽不和諧的事?甚至跟他生孩子?
時淺臉頰通紅,她在說什麽虎狼之詞,“你聽我解釋,我剛剛那番話不是那個意思……”
傅知寒唇角染了笑意,“那就找個時間做,免得你不放心。”
“?”
時淺一臉“我不是那種人”的表情,話語不過腦子就說了出來,“做……做什麽?這個東西是做就能看出來的嗎?它只能證明你行還是不行,那也不能只做一次,你……”
說着說着她耳根通紅,像是能滲出血來,沒想到傅總的腦回路這麽清奇。
傅知寒表情複雜,“我說做婚檢。”
作者有話要說: v章發紅包,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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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莺一直是娛樂圈的寵兒,
二十歲就步入電影圈的賀臣澤導演,親手将她教成影後。
圈內不論誰人都知道時莺是賀臣澤偏愛的女人,半分動不得。
就連時莺自己也這麽認為。
她陷入泥潭無法自拔時,是賀臣澤給了她光。
那樣高貴的男人,朝她伸出了手,将所有寵愛贈予她。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幸運,直到——
她無意間撞見不一樣的賀臣澤。
朋友提及她的名字,
男人慢條斯理地切着牛排,刀叉牽出血絲,
“小貓小狗,逗着玩解悶罷了。”
她離開,賀臣澤也只不過掐着一根煙,笑得漫不經心,“在外面受苦了,自然會回來。”
然而時莺自那之後再也沒有同賀臣澤說過一句話,即便重新來過也不願意跟他有交集。
賀臣澤将所有資源送到她面前、冒着大雨在她樓下道歉、在媒體前公開自己的所作所為,甚至為了她差點斷腿,也再也沒能換來時莺的一個眼神。
曾經矜貴的男人折斷一身傲骨,“要是我也供你玩弄呢?”
時莺輕笑了一聲,“養狗還會朝我搖尾巴,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