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信

傅知寒眯了眯眼, “下次?”

時淺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抿了抿唇,模樣幾分俏皮, “這是美好的祝福。萬一以後你有喜歡的人了,不就有了嗎?”

“不會有下次。”

他說得很篤定, 惹得時淺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怎麽不會?”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 傅知寒看了她一眼,輕飄飄地用眼神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語。時淺意識到今天是個好日子, 不應該說這種話,于是她識相地讓話題就此終結。

婚檢做完, 時淺有些餓了,她揉了揉肚子。還沒開口說什麽,傅知寒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鑽戒, “手伸出來。”

“嗯?”

她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伸出了手, 纖細的手指被套上戒指,亮閃閃的。時淺被閃了一下,擡起手打量了一番, “上次定制的那枚這麽快就做好了嗎?”

他眉眼柔和了些, “臨時買的, 先戴這個。”

可是這臨時買的, 怎麽長得好像一點也不随便。

時淺收回手, 掌心還發着燙,心想有錢人就是任性。她環顧四周,“我好餓,能不能先去吃飯?”

“嗯。”

男人偏頭看了她一眼, 她眼眸幹淨,好像吃飯這種小事就能滿足她似的。傅知寒伸出手,很自然地牽住她的,另一只手插進褲兜裏,邁着長腿往前走。

時淺怔了一下,被握住的手帶着整個臂膀都有些僵硬,她想把手伸出來,無奈男人的力氣太大。

天氣非常地悶熱,被牽住的手很快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有些黏糊糊的。時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傅知寒依舊沒有松開。她想,算了算了,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夫妻。

她心跳有些快,跟在他身後邁着小小的步子,似乎有些不情願似的。直到來到餐廳傅知寒才松開手,時淺松了口氣,悄悄拿了張紙巾擦掉掌心的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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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牽着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手上,傅知寒的手掌很寬大,很容易就能握住她的。

“傅先生。”傅知寒是這家的會員,因此服務員很輕易地就将他認出來。服務員又看了眼時淺,雖然面生但是手上戴着鑽戒,難道,“這位是傅太太嗎?”

這個稱呼很新鮮,時淺一時沒适應自己的新身份,因此沒反應過來。倒是傅知寒唇角染了淡淡的笑意,“嗯。”

服務員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一時之間有些失神,半晌後笑着将菜單遞上去,“這是我們店裏的新品,您看看。”

點完後不一會兒就上了菜,時淺心裏只惦記着吃的,拿起刀叉滿足地用起餐。傅知寒看了她幾眼,面前的菜品幾乎沒有動,眼神一直在她身上。

“你一直看着我……幹什麽?”

時淺覺察到傅知寒的眼神,一時間覺得奇怪,趕緊拿出鏡子看了看。她出門的時候用了散粉和定妝噴霧一起定妝,這會兒妝一點也沒有脫,口紅雖然掉了一點,但好像也不是很明顯。一切都沒問題啊。

他臉龐籠着一層淡淡的光,“今天是幾月幾號?”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九月十號教師節啊。”

傅知寒眼神複雜,“這就是你說的有特殊含義的日子?”

時淺有些心虛,但是承認錯誤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對啊,你不覺得教師節非常有含義嗎?這可是紀念我們辛勤的園丁、偉大的人類靈魂工程師的節日,還不夠特殊?”

“……”

男人看她的時候眼尾微微有向上的弧度,十分漂亮,但眼睛的多情被他周遭的淡漠生生壓了下去,“所以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她眉眼彎了起來,又開始一本正經地講着歪道理,“誰說沒有關系,教師跟每個人都有關系,我們每個人都有老師,所以教師節是不是很特殊?”

對于他妻子的強詞奪理,傅知寒一時之間竟有些無言以對。過去這麽多年,他還從來沒見過這種腦回路的人。想着他竟覺得有些好笑,眉眼也沾了幾分溫柔。

“為什麽不選九月九號?”

“昨天不好,昨天肯定很多人要去領證,那到時候要排隊,要是排不到豈不是白去了?”

傅知寒顯然沒想到時淺選今天的原因竟然是這個,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張了張唇,“領證可以預約。”

“……”

好像突然之間有些尴尬,時淺擡頭看了看他,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那麽地一言難盡。

她讪笑了一聲,“我這不是第一次領證沒有經驗嘛,下次……”

“一定”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見對方鋒利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立馬撤回,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說,“這個好好吃,你也吃一點呀。”

……

領證這個環節好像就這麽輕飄飄地過去了,時淺怎麽也沒想到會這麽簡單。大概是沒辦婚禮的緣故,她沒感覺自己已經有了個新身份。

第二天去上班,眼尖的冉可發現她手上多了個鑽戒,驚呼道,“你結婚了?”

時淺沒準備戴戒指的,但昨天分離的時候傅知寒要求她不要摘下來,所以她早上上班,想了想還是戴上了。這會兒被問,她眼神閃躲,“不是,自己買的。”

她可不想變成辦公室裏的八卦對象。

“自己給自己買個鑽戒?”冉可拽着她的手,嘴巴驚訝地長成一個“O”形,“這鑽石也太大了吧,快把我眼睛閃瞎了,這得多有錢啊?”

“不是鑽戒。”她結巴了一下,随即否認,“就是普通的莫桑石。”

冉可把她手拽過去認真看了看,“你确定這是莫桑石?我可是見過世面的,這個好像是某個珠寶品牌的限量款。”

是麽……

時淺擡手看了看,假裝不知道,“那可能是仿得太真了吧,我哪有錢買,就是戴着玩兒的。”

冉可半信半疑,因為還有工作要忙,就沒繼續問。

等她走了之後,時淺仔細端詳了一眼,然後悄悄地去查了一下牌子。看到價格之後人直接傻在原地,手都跟着有些發燙,她居然把一棟房子戴在手上?瘋了?

時淺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趕緊把戒指小心翼翼地取下來放進包裏,省的弄丢了以後沒辦法還給傅知寒。過了幾秒鐘她想了想,又把戒指重新戴到手上,這麽貴重的東西放包裏不安全,必須在自己眼皮底下她才放心

早知道這麽貴,絕對把它供起來上香,時淺想。

本來戒指的事也就這麽過去了,沒人會注意到她戴了一枚價值不菲的鑽戒。偏偏下午同事蘇詩“無意間”亮了一下手上的鑽戒,旁邊有人驚呼,“你結婚了嗎?戒指好好看。”

冉可一看,款式跟時淺那個看起來很像,于是說,“這不跟時淺戴的一模一樣嗎?”

聲音微微有些大,一時間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氣氛頓時凝固起來,時淺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笑了笑,“我就是随便買的假貨,不是真鑽石。”

但是無奈同事八卦,非把她的戒指摘下來,兩枚戒指看上去似乎是一模一樣。這枚限量款戒指設計師非常有名,在市面上有錢都很難買到,現在一下子出現兩枚。

冉可看了一眼蘇詩的戒指,跟正品放在一起顯得十分低級,一對比破綻十分明顯,“你這個仿造的痕跡也太明顯了吧,後面品牌的字母多了一個,假貨。”

被當衆揭穿是件十分難堪的事,蘇詩平時比較虛榮,明明沒什麽錢還喜歡炫富,因為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在看她笑話。

蘇詩惱羞成怒,“你憑什麽說我的是假的?”

時淺沒想到小小的一枚戒指竟還引起了這麽一場風波,怕她倆打起來趕緊圓場,“我的也是假的,裝飾品而已……”

冉可還是懷疑,“是嗎……我看你這個像真的。”

她努力糊弄,還表現了一下自己的仇富心理,“什麽真的,有傻子會買這麽貴的戒指嗎?怕不是錢多了沒處花。”

這件事也就這麽過去了,但是時淺感覺自己肯定是得罪了蘇詩。她覺得以後還是不要帶這種東西來公司,一點也不符合她這小屁民的氣質。

幾天後人傻錢多的傅知寒傅總跟她一起去取了婚檢報告,路上時淺就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戒指還給他。

思考半晌,時淺終于在到達目的地之後說,“上次定制的那枚戒指要不然就算了吧,你上次送我的那枚夠了。”

傅知寒挑起眼尾看她,“怎麽了?又不值錢。”

“……”聽聽這資本家說的是人話嗎?時淺表示有被凡到。

“不過……”他頓了頓,眸光深邃,“你在為我省錢嗎?這麽懂事?”

他男人像早就看穿了她的僞裝,說這些話只不過想看她表演。

時淺反駁,“誰說我懂事,我只是覺得它沒有錢實用。”

話音剛落,傅知寒纖長的手指打開錢包,從裏面拿出一張副卡,動作行雲流水,“拿去。”

“?”

原來他們說當替身,霸總沒辦法給愛情就會砸錢是真的。可惡,這資本家真是除了錢一無是處。

時淺給自己挖了坑,這時候不收下也得收下。不一會兒兩人拿到婚檢報告,時淺先看了眼自己的,沒什麽問題。傅知寒把自己的遞到她面前,“放心了嗎?要不要我再去做一個更詳細的檢查?”

“額……”時淺有些尴尬,讪笑着說,“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身體沒有問題。”

女孩腳趾快要摳出一座別墅,心裏祈禱着傅知寒不要再提自己說過的話,然而事與願違。

“真的相信?”他微涼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時淺臉上,“如果你覺得單是書面檢查無法讓你放心,我不介意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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